送着神婆子晃荡出我家。
王婶又拿起剪刀为我剪断脐带,只是她突然顿住,剪刀哐当跌落在地。
“造孽啊!
殷大,你,你的儿……不……”我爹顺着王婶手指的位置看去,只见我两只婴儿肉腿间,既有男娃的阳刚,也有女娃的娇嫩。
“双身婴……快,快去寻万大娘回来!”
王婶急急催我爹找神婆子,方才她嘴里念叨的正是什么“双身婴”。
而我爹刚出院门就撞上西山脚那家的陈猎户。
“殷大哥!
不好了,你家殷二弟直往山上去,拦都拦不住!
这雨忒大,怕是要发山洪的!”
“哇——”我自出生后的第一声啼哭响起。
4.我二爹原是要去东边寻我爹的。
他才跑进雨里,泼水似的暴雨顷刻间模糊了视线。
去东边田地的路我二爹闭着眼也摸得到。
他急急在雨中跑着,满脚满腿都是泥泞。
忽地撞了什么人,二爹闷哼一声爬起,对上的是一双圆睁的瘆人双眼。
“咯咯咯,”是村里人人避之不及的神婆子,“你要去何处。”
二爹脱口而出一句脏话,愤恨的冲她喊,“你个瞎眼婆子,滚远些!
你管得着吗?!”
“咯咯咯,”神婆子不气不恼,笑得得意,“我知道,你要寻你哥。”
说着,她抬手指向分岔路的左边。
“快去,快去,她就在那里等你。”
说罢,神婆子“咯咯咯”瘸着腿消失在雨里。
二爹方才愤怒的脸渐渐平静下来,面无表情往前赶着路。
走向的正是神婆子指的那条前往西山的路。
西山顶上有一天然的洼地,祖辈们亲手引了沟垒了坝。
旱日里存山泉水浇地,雨季时引洪流入河。
二爹走这一路遇到不少山脚下村民往东边跑,有人叫他,他不应。
只是直直的往西山走去。
山脚下有一独居猎户姓陈,与我爹交情颇深。
每每猎了多余的山鸡野兔都半卖半送赠与我家。
陈猎户正捆了前些日猎得的山货背在背上,与下山的村民一同往东边祠堂去。
路见我二爹背向而行,急忙上前叫他。
“殷二弟,你这是作甚!
这暴雨下得厉害,山上的人家都赶着下山,恐有山洪。
你怎的偏往山上去?
快随我走,莫大意。”
二爹却不见停步,也不曾瞧一眼陈猎户。
不发一言继续前行。
“殷二弟?”
陈猎户放下捆着的重物,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