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发了癔症从此都治不好。
我不相信王小虎子说的这些。
一颗痣而已,怎的能引出这许多事。
定是他胡诌的。
我也没见过我二爹,我刚出生,他就死在山洪里了。
但我觉得王小虎子有句话说的有些道理。
他说我爹娘祖上定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所以至我这辈,只有我一个了。
殷杨两家,如今只有我这一个血脉传承了。
15.我的胞弟是我杀死的。
村里人都这么说,只因我出生时是阴阳双身婴。
我们村从前有个疯婆子,偏又与我阿公有些渊源。
就是她疯疯癫癫,满口胡言乱语,四处晃荡说我是冤魂转世。
说我胎里就长了獠牙啃食亲弟,还吃了我娘心神。
疯子的话怎能信!
王小虎子他爹就很有聪明才学。
王神医说,是我娘给了我坚强的心性和强健的体魄。
不然,我如何在自己尚且是个弱小卵胎时,就如此幸运捕捉到那团血肉呢?
想来这便是命,命定我生来就异于常人。
爹总在我生辰那日带我和娘去西山顶的龙血树下,我爱极这棵树。
村里那些胆小的娃娃们说这树是大伞成精,传说鬼节来这大伞下会被鬼怪吃了变成树叶,只有等来年找到下一个替死鬼才能投胎成人。
呸!
他们瞎说的,我几乎年年鬼节都来此处,并无那吃人的鬼怪来捉我。
我爱极这棵树。
它的枝干似巨蟒,巨蟒张开大口吸食西山的血液,输送给它的万千幼子。
就像我和胞弟在娘腹中吸食她的精血,长成头颅、躯干和四肢。
而我比这巨蟒还要强大,我那胞弟也被我吸食一空。
虽然这非我本意。
村里长舌妇总嚼舌根说人坏话,唯独对我爹那是赞不绝口。
说这天底下,绝挑不出第二个殷大那般爱敬婆娘的,为了婆娘高兴,甘愿割肉舍命。
我听着这话骄傲极了,又可惜我娘是个傻的。
傻人有傻福,我娘只需每天吃喝拉撒睡。
她常常笑嘻嘻,也不知哪来这许多开心事。
而我爹不傻,日日忙着生计还要忙我娘大小琐事。
大概他不傻却痴。
许是爹的深情感天动地,我娘有一日突然开始清醒。
她脸上再也不挂着傻笑,也不疯言疯语。
不打我爹,不咒我。
娘在夜里喊我至她床前,拥我入怀,将我紧抱。
我闻她身上香甜,听她低声细语。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