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衣的男人站在焦黑的梁柱旁,他的记忆颜色让林秋浑身血液结冰 —— 那不是任何已知的色彩,而是混沌的灰雾,像被揉碎的炭末,在风中簌簌掉落。
“我需要你找回我昨天的记忆。”
男人转身时,火光在他侧脸投下跳动的阴影,“或者说,找回我‘本应存在’的过去。”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半块烧剩的怀表,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残缺不全,指针永远停在三点十七分。
林秋触碰他掌心的瞬间,灰雾突然沸腾起来,无数透明的絮状物从中涌出,带着焦木的苦味。
她的太阳穴剧烈跳动,眼前闪过零碎的画面:燃烧的房梁、破碎的玻璃、还有个小女孩蜷缩在墙角,左腕渗出的血在地面画出扭曲的符号。
这些画面与她灰白的记忆重叠,像两面破碎的镜子互相映照。
“存在是场盗窃,你还会继续收集别人的回忆吗?”
雪越下越大,烧焦的气味混着寒气钻进鼻腔。
林秋望着废墟中零星的火星,突然想起老画家笔下的海浪、母亲记忆里的婴儿、男生初恋的薰衣草,还有那些被她修复的无数个 “人生”。
她左腕的疤痕此刻灼痛难忍,仿佛在提醒她: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另一个灵魂的颤抖。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低声呜咽,指尖划过男人掌心的火焰纹路,灰雾突然泛起涟漪,露出底下极淡的、属于她的 —— 或者说,属于他们共同的 —— 薄荷绿,“但我想,我们该一起找回答案。”
这个冬天,好像很长很长,好像会,很冷很冷……第二章:灰雾回溯一、托儿所的墙绘深冬的阳光像块冻硬的铁片,斜斜切进废弃的 “星星花托儿所”。
铁栅栏上的铁锈剥落如陈年血迹,林秋的皮鞋踩过结冰的落叶,嘎吱声惊飞了墙头的灰鸽。
她盯着爬满爬山虎的外墙,某片枯叶卷落时,露出墙绘残片 —— 褪色的彩虹下,两个牵着手的卡通小人,左边女孩的手腕画着三道笨拙的灰线,像被反复修改的疤痕。
“别进去。”
程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风衣下摆沾满昨夜巷战的泥点,“那里的记忆结界还没消散,会撕裂你的意识。”
林秋没有回头。
三天前在火灾废墟分别时,她偷走了他风衣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