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郁川林晚秋的其他类型小说《十年之后没有十年 番外》,由网络作家“郁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收养十年的弟弟成了顶流爱豆。他C位出道那晚,热搜炸了。#顶流郁川曾疑似被金主控制##某C位爱豆从小给金主陪睡#营销号视频里,穿着破围裙给他擦汗的我,被评论区骂成了“饥渴老女人”。粉丝网暴我,他却在我的求助电话那头冷笑。“他们说得不对吗?”“你逼我叫的那些声‘姐’,真令人恶心。”后来他搂着他新姐姐的腰,冷眼睨我。“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能不能不要再死缠烂打?”我彻底死心,如他所愿从此断绝关系。他却后悔了,跑回面馆把护着我的警察打倒在地,揪着他的衣服红着眼:“谁准你叫她姐的?”……“林晚秋!你敢不看我出道试试?”郁川临走前掐着我的脸故作凶狠。“不然听不到老子谢你别后悔!”我踹了他一脚:“滚吧,谁稀罕。”“还有我是你姐!敢叫我全名,没大没小...
《十年之后没有十年 番外》精彩片段
我收养十年的弟弟成了顶流爱豆。
他C位出道那晚,热搜炸了。
#顶流郁川曾疑似被金主控制##某C位爱豆从小给金主陪睡#营销号视频里,穿着破围裙给他擦汗的我,被评论区骂成了“饥渴老女人”。
粉丝网暴我,他却在我的求助电话那头冷笑。
“他们说得不对吗?”
“你逼我叫的那些声‘姐’,真令人恶心。”
后来他搂着他新姐姐的腰,冷眼睨我。
“我现在过得很好,你能不能不要再死缠烂打?”
我彻底死心,如他所愿从此断绝关系。
他却后悔了,跑回面馆把护着我的警察打倒在地,揪着他的衣服红着眼:“谁准你叫她姐的?”
……“林晚秋!
你敢不看我出道试试?”
郁川临走前掐着我的脸故作凶狠。
“不然听不到老子谢你别后悔!”
我踹了他一脚:“滚吧,谁稀罕。”
“还有我是你姐!
敢叫我全名,没大没小。”
我嘴硬说自己忙着卖面,没时间看。
可出道夜那晚,我把全镇人都请到了自己的面馆免费吃面。
电视投屏亮起时,我指着C位那个光芒万丈的身影骄傲地仰头:“看,我弟。”
他正扶着麦,低声发表自己的感言。
“……最感谢的人,是我姐姐。”
我下意识挺直了背,擦掉手上的面粉。
嘴角压都压不住:“这小子真是的,都说了别搞这些肉麻的……谢谢你,辰溪姐。”
下一秒,镜头猝不及防地切向导师席。
国民女神季辰溪精致的脸庞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
郁川正笑着走向她,手里捧着那顶第一名的桂冠。
“咦?”
蹲在门口的小胖子突然回头。
“晚秋姐,郁川哥哥说的姐姐不是你啊?”
面馆突然安静得可怕。
镇上人都知道,十年前那个雨夜,我在修车店后巷捡到了郁川。
那时候他才十二岁。
别人传流言,说我捡了个童养夫。
他听到之后阴沉着脸挨家挨户找过去。
他身板瘦弱,却在对面开门时丝毫不惧地一拳招呼下去。
后来镇上人也都知道,面馆那个老板娘说不得。
一说,她姐控的弟弟就要发飙的。
膝盖在桌边磕了一下,我关掉电视的样子仓促又滑稽。
“不好意思,面馆打烊了。”
……热搜第一词条下,郁川把桂冠戴给季辰溪的动图反复播放。
其实赛时就有很多人磕这对cp。
季辰溪是本次选秀花大价钱请的唯一的女导师。
郁川初舞台,她就第一个为他亮灯。
到后来无数次的训练幕后和公演,她一直都在他身边鼓励加油。
她评价郁川的舞台“惊才绝艳”,夸他的眼神“故事性十足。”
她像只狐狸笑着向他眯眼,说话尾音都勾人缱绻。
“嗯……让人很想深入了解呢。”
几个暧昧片段,就让郁川和季辰溪在一众男男CP中杀出重围,成了全网热议的BG黑马。
我翻着手机,一遍遍看着那些被慢放的“甜蜜”互动:她帮他整理衣领的指尖特写。
她指导动作时他偷看的0.5秒。
还有领奖台上那句耐人寻味的“辰溪姐”。
“都是节目效果。”
我对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自言自语。
“等比赛结束就散了。”
可手指却不听使唤地刷到凌晨一点。
再过几小时又要起床揉面,我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林晚秋,你算他什么人?”
“不过是.……他的姐姐而已。”
我逼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闭着眼睛直到入睡,却没注意到热搜第一已然换了词条。
爆 #郁川 未成年时期不正当关系# 。
……营销号铺天盖地地散播着一个古早视频。
模糊的监控画面里,十七岁的郁川穿着高中校服,正蹲在面馆门口帮我剥蒜。
我顺手帮他擦汗,他不自然地向后躲了一下。
少年下意识后退的动作被营销号放大,反复播放。
当真像个被生活所迫、对金主隐忍蛰伏的可怜小白脸。
只一晚上,各种热搜词条已经发酵得越来越离谱。
#顶流郁川曾疑似被金主控制##某C位爱豆从小给老阿姨陪睡#……他们嘴里的金主和老阿姨,就是穿着破围裙给他煮了十年阳春面的我。
当我第二天发现的时候,评论区早已血流成河:“这老女人手往哪摸呢?
恶心死了!”
“难怪川哥从来不提家人,原来是被这种货色缠上了。
建议报警。”
“川哥无妄之灾,别再带他行吗?
这分明是那老太婆对未成年心思龌龊吧?”
这些字句像淬了毒的箭,一箭一箭狠狠扎在我的心上,把我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事情根本不是这样的,他们凭什么根据一个视频妄加揣测?
我们是相依为命十年的姐弟!
怎么可能会是那种关系!
他躲是因为!
……我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嘴唇麻木。
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我强忍着怒火,删掉回复框里的文字,安慰自己不过是些跟风的键盘侠而已。
等郁川澄清,一切都会真相大白的。
可我一连等了几天,他的微博竟然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拿起手机,再次点开那个牢牢占据第一的热搜。
下面的评论区每刷新一次,就更恶毒十分。
“三十岁老阿姨还妄想老牛吃嫩草,要点脸吧。”
“呕。
答应我以后撒尿的时候照照自己好吗?”
当最新评论弹出:“这女的肯定用身体控制过郁川”时,我再也忍不住。
颤抖着手,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我最后还是没好意思叫他弟弟。
但住院的这几周,陈潇的警用摩托总是准时停在住院部门口。
“出警顺路。”
他嘴上这么说,明明是要出警,却不紧不慢地帮我削苹果。
他手指灵活地转着水果刀,避开我伸来的手:“伤员别动。”
苹果块递到唇边的瞬间,门外忽然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这些天总这样。
半夜做噩梦时,似乎总有个黑影站在床边。
他替我拭去我额头的冷汗,掌心的温度……是我曾经最熟悉的。
出院那天,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前台询问。
“请问,季辰溪季女士,最近在这住院吗?”
护士翻着记录:“季女士?
她没住过院啊。
不是体检吗?
当天就走了。”
我指尖动了一下,对她礼貌地笑了笑。
“哦好,谢谢啊。”
我心里暗笑自己多想,季辰溪都不在了,那郁川肯定也没有留下的理由。
就算留下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看什么呢,该走了。”
“没什么。”
陈潇替我背着行李包,走向我伸出手:“扶着,地滑。”
他的掌心宽厚温暖,上面有之前抓犯人留下的疤。
我指尖无意触碰到那些疤痕和茧子,粗粝的感觉让人莫名安心。
“小心头。”
他护着我坐进汽车副驾。
车门关上的刹那,医院大厅突然传来“哗啦”一声脆响。
像是谁失手打碎了花瓶。
……陈潇的车刚停稳,我就看见了面馆招牌上狰狞的红漆。
招牌上的字被凿掉,用红油漆刺眼地刷着“去死”两个字。
而油漆桶被发泄似地踩扁,孤零零地倒在门边。
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些不理智的粉丝做的。
我叹了口气,早有预料地拿出工具箱,准备站凳子上拆牌匾,却忽然被陈潇拦腰抱下来。
“别动,我来。”
他个子高,修长的手臂也能刚好够到高处。
他轻松利落地拆下,从凳子上跳下时带起一阵风。
“附近坏了的监控都修复了,待会我去警局看看是谁这么不识好歹。”
陈潇眉头紧锁,周身还带着办案时的凌厉。
却在转头看见我眼泪的瞬间,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怎么哭了?
我太凶了?”
他手足无措地伸手又缩回。
我捂着忍不住流泪的左眼:“眼睛里刚刚进东西了……我看看。”
他突然俯身,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拨开我的眼皮。
温热的呼吸拂过脸颊,这个距离近得能数清他的睫毛。
我后知后觉身体有些僵硬。
“要不我自己……你们他妈在干什么?!”
一切发生得太快。
陈潇被猝不及防掼倒在地,一个黑影压上去,拳头裹着风声砸下:“就你也配做警察?!”
兜帽滑落,露出郁川猩红的双眼。
他手上还缠着绷带,不知怎么弄伤的伤口重新渗出了血,却毫不在意地死死揪着陈潇的衣领:“警察也敢乘人之危?!”
“郁川!”
我扑过去拽他手臂,“你发什么疯!”
陈潇一个利落的翻身将他格开:“晚秋姐,退后!”
这个称呼让郁川彻底失控。
他再次举起拳头冲过去:“谁准你叫他姐!!”
“啪!”
我抬手挥下,耳光声清脆得刺耳。
“滚。”
这个字吐出来的瞬间,郁川眼底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郁川的脸被打得偏向一边。
沉默片刻,他缓缓转过头,垂着眼看不清情绪。
我转身扶起陈潇,替他拍去警服上的尘土。
“没事吧?”
陈潇一抹流血的嘴角,朝我露出一个安抚的笑:“晚秋姐,我可是警察。”
“我说了。”
郁川的声音像淬了冰,“不许这么叫她。”
我挡在陈潇面前,直视郁川藏着怒火的眼睛:“我允许的。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和我没关系!
他凭什么……!”
“凭他救了我。”
我的声音很轻,像划破风的一片叶子,轻而易举落在他耳边。
“在你放任粉丝伤害我的时候。”
郁川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挤出一句:“……不可以。”
“至少这个,不可以。”
这声几近哀求的“不可以”,让我心脏狠狠抽痛。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深吸一口气,固执地瞪视他。
“滚开。”
“看见你,我也觉得……恶心至极。”
郁川踉跄了一下,嘴唇颤抖着吐出几个气音。
“姐……”那声“姐”轻得几乎听不清。
我没有回应,郁川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陈潇不动声色地往前半步,将我护在身后。
“郁先生,需要我提醒您,威胁警务人员是违法行为吗?”
郁川置若罔闻,只是晦暗不明地盯着我的脸。
他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时狠狠踢飞了那桶倒在地上的红油漆。
鲜红的液体漫过水泥地,他戴上卫衣兜帽,转身离开的身影单薄,一步一步的,将脚底的红色越踩越远。
他说:“好,林晚秋。”
“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你了。”
……没有郁川,日子也是一样的过。
只是偶尔转身时想要叫的名字,勾起嘴角时下意识看去的身影,饭点时多做的一碗面。
都提醒我,我不是忘了,我只是强迫自己忘了。
郁川再没出现在小镇上。
但意外的是,在娱乐新闻里,他的身影越来越频繁。
深夜酒吧打架被拍,颁奖礼醉酒失态,与季辰溪的“神仙姐弟”通稿也悄然消失。
直到某天热搜爆了:#郁川天价解约#
嘴角刚要扬起,眼眶却先热了起来。
“郁川……”这一声像从喉咙里挤出来,嘶哑得不成样子。
远处的背影一僵,转身时下意识退了半步。
“……林晚秋?”
我跌跌撞撞向他跑过去,手指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啪”。
他一把打落我的手,保温盒摇晃着发出吱呀一声响。
“林小姐是做梦掉下床摔坏了脑袋吗?
我不是说过别再纠缠我。
怎么,想我想到追到医院来了?”
我虚弱的身子被那股力道推得踉跄撞墙,抬起头,满眼不可置信。
“……郁川?
你在说什么?
明明你前几天还救了我……”他墨镜都没摘,声音冷漠。
“我一直没回过镇上,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是说……”他微微俯身,呼吸喷在我耳畔:“你做梦都忘不了我?”
我仓皇着后退,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我不死心地指着那个保温桶,指尖焦急地颤抖:“那你为什么……辰溪姐体检不能吃早餐。”
他晃了晃保温桶,突然轻笑。
“怎么?
你以为这是给你的?”
“自作多情。”
他笑声轻,说的话也轻。
可我还是觉得,那句自作多情像柄重锤。
一字一锤,把我好不容易小心拼凑起的自尊和信任。
再次锤打得支离破碎。
“小川~”诊室门轻响,季辰溪斜倚在门框上,阳光眷顾地在她裙摆流转。
她用手指随意卷着发梢,只是站着就像幅活过来的油画。
郁川见到她就立刻环上她的腰肢,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怎么这么久?”
她红唇微嘟。
“遇到个……”郁川余光扫过我,“纠缠不休的人。”
季辰溪这才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她涂着玫瑰色甲油的手指轻掩唇瓣,眼睛弯成月牙。
“呀,这不是……”她突然凑近郁川耳边,用我能听见的气音说:“你那个……变态监护人?”
我浑身发冷。
看着他们亲密无间,我想要逃跑,可脚却像黏在地上,根本一动不能动。
我嗫嚅着嘴唇:“郁川……”季辰溪突然轻笑出声:“小川,人家叫你呢。”
她轻叹着,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这几天没发声明,是给你留最后体面。”
“小川都说了,让你不要死缠烂打。”
“可你竟追到医院来?”
“我不是,我没有!
是我受伤了,郁川他把我……是他心软。”
她打断我,伸出食指不屑地在我面前晃了晃。
“才听你在这……胡言乱语。”
“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而且他讨厌你,怎么可能会去救你呢?”
她转头拽着郁川轻晃:“我们走吧,不要理她,我饿啦~等等!”
我跑上前一步,忍痛抓住郁川的衣袖,话语里藏着最后一丝希冀。
“真的……不是你吗?”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
你告诉我,我都能理解!”
季辰溪的笑容瞬间凝固。
而我不管不顾,盯着郁川,只等他一个答案。
郁川低头看我,阳光在他的墨镜上反射出冰冷的光。
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力道大得像在对待什么脏东西。
“林晚秋。”
“别再自找难堪了。”
季辰溪的笑声像刮在黑板上的粉笔,难听得刺耳。
“林小姐,你这副样子……要不要我介绍个精神科专家?”
她歪着头,“虽然诊金够买你的面馆十次……”我的手空落落地僵在半空,颓丧地收回,贴着病服缓缓握紧。
我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不劳你费心。”
我抬头看着三步之外的郁川,眼里满是失望。
“好。
你说不是,那就不是。”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缠着你。
你我恩断义绝。”
“我林晚秋这辈子,就当从没有过弟弟。”
眼角滑落一滴泪,我决绝地扶着墙转身,再没施舍他一眼。
胳膊的烫伤又开始隐隐灼痛,赤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寒意顺着血管往心脏里钻。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也嗡嗡作响。
腿一软,摇摇欲坠着向前栽去的瞬间,背后似乎传来慌乱的脚步声。
而面前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启。
里面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臂,稳稳接住了我。
来人穿着警服,慌乱间低头看清我的样子:“……林晚秋?”
陈潇的手臂托住我的膝弯和后背,一用力,把我抱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我下意识抓住了他的衣襟。
他抱着我转身,我越过他的肩膀,看见郁川就站在我身后不远。
他指节攥得发白,明明带着墨镜,却无故透露着一股阴沉。
我麻木地垂下眼帘。
一定是幻觉。
郁川怎么会为我动怒?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处心积虑死缠烂打的女人罢了。
现在,更是连最后一点恩情都烟消云散了。
“别乱动。”
陈潇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穿着警服的男人动作轻柔地将我放在病床上,掖好被角,抬手按铃叫了护士重新帮我打吊瓶。
我靠着他帮我垫的枕头,眩晕感渐渐消退。
“谢谢你,陈警官。”
余光里,那个站在门外的身影猛地转身离去。
……陈潇是镇上新来的民警,今年刚转正。
我们本不该有交集。
直到郁川的狂热粉丝开始轮番闹事。
等着郁川澄清的那几天,光面馆玻璃门就被砸碎三次,匿名快递总是收到死老鼠、刀片、诅咒信。
每次报警,都是这个眉目清朗的年轻警官匆匆赶来。
第一次开箱见到死老鼠时,我吓得跌坐在地。
是陈潇利落地封好箱子,还特意绕去三条街外丢掉。
后来再收到快递,我连拆都不敢拆,整箱扔进垃圾桶。
而转身回去时总能看到他骑着摩托车赶过来,停在面馆门口。
“真巧。”
他对我笑笑,然后坐在面馆角落里默默点了一碗阳春面。
“陈警官,你要是还有别的私事……”我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保温饭盒上,“可以先去的。”
“我还有什么别的事。”
他忽然笑了,伸手拉过陪护椅坐下,将藏蓝警服搭在椅背。
我一愣。
“你不是,来医院看病人的吗?”
“嗯。”
他拧开保温盒,给我盛了一碗汤。
“来看你。”
我呆呆地看着送到面前的碗。
“怕伤口忌口,只放了山药。
尝尝?”
我捧过碗,被他鹰隼般的目光盯得发慌。
“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他突然倾身盯着我,衣料摩擦发出轻响:“你怎么确定……救你的人不是我?”
勺子“当啷”磕在碗边。
记忆里那声“姐”还萦绕在耳,可眼前人分明是……“骗你的。”
他突然揉乱我头发,轻笑一声:“喝个汤紧张什么?”
我慌忙仰头灌完整碗汤,烫得舌尖发麻:“好喝……谢谢陈警官。”
“上次就说了,叫我陈潇。”
护士过来重新扎针,陈潇侧身让了让,眼睛扫过门外时微微眯起:“不过,就是他们在网上……”我没转头,蓝白被单在掌心攥出一道道褶皱。
“嗯。”
“不过过了今天……”我的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就该结束了。”
我说得那么决绝。
断绝关系,不再打扰。
那些相依为命的岁月,就当喂了狗。
郁川要是还有良心,就该让那些谣言到此为止。
从此我们各走各的阳关道与独木桥。
不过是……永远失去了一个弟弟而已。
“……林晚秋。”
“到!”
我抛下思绪,条件反射地绷直脊背。
却见陈潇忽然抬手……曲起食指在我绷带上轻弹了一下。
力道轻得像拂过一片羽毛。
“我今年二十八。”
“……啊?”
我捂着额头懵懂地睁开眼,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
他微微俯身靠近,清澈的黑眼珠里是我缠着绷带傻乎乎的样子。
“我的意思是,我二十八。
够当你弟弟了。”
“要试试看吗?
叫一声弟弟。”
“老板,一碗牛肉面。”
顾客的催促让我猛然回神。
“马上来。”
我连忙把手机放在围裙前兜,心神不宁地转身下面。
没注意到那个背包的学生妹面生,根本不是镇上的人。
面端上去的时候,她还在低头看手机,应该是什么活动采访的切片。
手机里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其实我最讨厌吃面……”心脏猛地一缩,我下意识偏头看去。
屏幕里的郁川被聚光灯笼罩,一身高定西装穿得挺拔。
发型精致,剑眉星目,耀眼的像天生的明星。
他微笑着侧身,自然地接过季辰溪递来的话筒,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相视一笑。
“哦?
小川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为什么不喜欢吃面呢?”
郁川眼都没眨:“闻到面粉和廉价油脂的味道就会想起……不太愉快的回忆。”
“任谁一天三顿被强迫吃面都会有阴影的吧。”
“更何况,那些面都是剩下的。”
我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捧着面碗的手都在抖。
他在说什么?
他的意思是我每天逼他吃剩饭吗?
主持人正压低了声音试探:“听说小川以前住的地方条件很差?”
郁川把玩着话筒,轻笑一声。
“早忘了。
只记得冬天漏风,夏天漏雨。
偶尔还能看见蜘蛛爬过。
像哈利波特的小屋。”
季辰溪眼眶瞬间红了,纤细的手指覆上他的手背。
台底下也响起一片心疼的抽泣声。
“那网上流传的视频……”主持人乘胜追击。
郁川沉默了一下,突然直视镜头,琥珀色的瞳孔冰冷。
“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谈。
但是我有一句话想和她说。
没有你,我现在过得很好。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好。
所以,”郁川眼神锐利如刃,直直插进我的心头。
“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纠缠。
原来我这些天心急如焚发的解释,打的电话,在他眼里都是我死缠烂打。
他和他的新姐姐过得风生水起,而我却偏要频频打扰,让他想起那些穷的叮当响的过去了是吗。
他吃剩饭?
哪次不是我把刚出锅的热面推倒他面前,自己喝放凉的汤底。
是,他住狭窄的阁楼。
但在房顶修好之前,哪天不是我睡漏雨的床铺?
我有让他冻到一点吗?
现在为了讨好季辰溪,为了炒作,他竟然连我们一起相依为命的十年都能拿来做文章。
三言两语,我的关心和付出就被他扭曲成龌龊的过往。
就因为我是个没有话语权的普通人,我的真心就可以被如此随意践踏吗?
热意漫上眼眶。
对郁川一人筑立起来的信任和情感,好像在一瞬间轰然崩塌。
这样的郁川不是我的弟弟。
现在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
过去的回忆像碎玻璃一样割着心肺,令我几乎站立不稳。
匆忙在桌上放下面碗,我仓皇地转身想逃。
“等一下。”
筷子猛地戳进面里,戳出闷顿的响。
学生妹抬头看着我,嘶哑的嗓音里压着兴奋。
“老板……这面里该不会有蜘蛛吧?”
我这才看清她包上挂着的郁川周边徽章,神经猛地绷紧。
“妹妹,你先听我说,郁川说的那些都不是真的……”我努力压下情绪告诉自己镇定,一边向后退,一边试图说服她。
“我没有对他做过不好的事,我十年前……”可她根本什么都听不进去。
“闭嘴!”
她向我尖叫,精心描绘的眉毛扭曲着。
“川哥视频里都捶死了,还敢狡辩!
你逼他吃剩饭!
睡仓库!
还精神控制他!”
她步步紧逼,每个字都像飞向我的箭。
我后退着撞翻了桌椅,她却举着手机继续逼近,镜头直怼我惨白的脸。
“他都躲那么远了,你怎么还敢纠缠他?”
她撇下手机,捧起面碗:“老变态!
去死啊!”
滚烫的面汤迎面泼来时,我条件反射地闭眼抬手。
剧痛在胳膊上炸开,我被向后扑倒,后脑在地板重重地磕了一下。
好疼。
手臂一整片像被火燎过,通红地刺痛着。
后脑勺也像巨石砸过,有什么温热缓缓流到耳边。
要……死了吗。
“别动她!”
玻璃门被猛地撞开。
刺眼的光晕中,一道黑影仓皇冲来,拽起我身前的女生掀翻在地。
面碗砸在地上,碎瓷片四处飞溅。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林晚秋!”
这声呼唤像隔着几层空气空荡着传来,遥远但是熟悉。
我努力想看清逆光中的脸,可黑暗已经漫上视野。
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刻,那个声音又急又痛地喊了一声:“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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