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见了血，终于放下了手里的铁锹。
“躺地上装死，吓唬谁呢？”
“偷我们家东西！
你这情况应该被拉出去枪毙！”
最后是婆婆胡乱抓了把喂猪的糠糊在我头上。
听我说到这里，审讯室的两人明显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我有些后悔，不如那天她直接用铁锹打死我。”
“这样我估计早就和闺女团聚了，不用再受罪。”
丈夫到家以后，听见婆婆鼻涕一把泪一把讲起了这事。
冲进屋里就要把女儿抢走扔了。
我跪地上拼了命地磕头，可是一点用都没有。
换来的是更狠的一顿暴打。
割草用的镰刀将我的手死死钉在地上。
他抱着小小的女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我眼前。
我端详着过了十年，依旧横亘在手上的疤痕，对着对面的队长强扯出一个微笑。
“后面你都知道了，我追了出去，自以为女儿还活着，却没想到，早就死在了那个夜晚。”
整个屋内，罕见地久久沉默。
过了很久，队长才微红着眼眶，再次开口。
“那之后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女儿被丢掉以后，我又过了几天好日子。”
婆婆见没了“赔钱货”，笑得合不拢嘴。
抓着我的手安慰。
“哭啥，你才多大，还能再生，给我们老王家生个大胖小子，少不了你的好日子！”
丈夫开始回家住。
可那段时间，我看见他们就感觉恶心，每次丈夫一靠近，女儿娇嫩的小脸便浮现在眼前。
终于有一次，丈夫压在我身上的时候，我受不住，吐了出来。
他坐在我身上，碗口大的拳头铺天盖地地砸下来。
抓起枕边的手电筒便往我身上招呼。
我被打得晕过去又醒过来，直到最后他累得再举不起胳膊才作罢。
整整一个月，我的左眼都看不清东西，耳朵听声音好似被捂了厚厚的被子，模糊不清。
回家来看望父母的大姑姐看见我这副模样，转着眼珠打听了一番。
临走时，趴在我丈夫耳边嘀嘀咕咕半晌。
两人不约而同面带笑意看向我。
当晚，我便知道了他们商谈的结果。
天刚刚擦黑，他便急着将我赶进屋里，拿着绳子绑了起来。
我以为是他又想同我亲近，畏惧上次抗拒带来的后果，只能乖乖听话。
回想到这里，那天的绝望感已经让我浑身冰凉。
“李敏，你没事吧？”
“审讯可以暂停。”
队长担忧地看着我，就连一直不愿给我好脸色的小警察也难得露出紧张的神色。
“没事，我可以继续。”
那晚迎接我的，并不是丈夫的亲近。
而是从窗户爬进来的一个又一个男人。
他们个个头戴黑布，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幽光的眼睛。
宛如地狱爬出来食人的恶鬼！
我挣扎着望向丈夫。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以后我肯定乖乖听话，绝对不反抗你！
“救救我老公！
救救我！
我还能生孩子！
我能生儿子！”
他叼着烟，自顾自地招呼。
“你动作快点，外头人还在排队呢，都是老远跑过来的，天亮还得回去。”
从天黑到天亮，我默默数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