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院,我守在重症监护室外,脑子里乱成一团。
孙诗的话像毒刺一样扎在我的心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为什么她会推荐一个连基本资质都没有的疗养中心?
为什么童英杰会毫不犹豫地相信她?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忽然想起,童雨晴提到过,孙诗和疗养中心的负责人认识。
我立刻拨通了童雨晴的电话:“雨晴,你能不能再帮我查查,那个疗养中心的负责人是谁?
孙诗跟他们到底什么关系?”
童雨晴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一丝疲惫:“姐,我已经在查了。
那个负责人叫李明,表面上是疗养中心的院长,实际上是个靠关系圈钱的主儿。
我还在挖他和孙诗的联系,估计没那么简单。”
我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好,雨晴,麻烦你了。
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挂断电话,我靠在走廊的墙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出心怡和心悦的样子。
她们出生时,那么小,那么脆弱,躺在我的怀里,像两只安静的小猫。
五年来,我一个人带她们,哄她们睡觉,给她们讲故事,陪她们画画。
每当她们生病,我都守在床边,一夜一夜不合眼。
可现在,她们却因为我的疏忽,因为童英杰的冷漠,躺在那冰冷的病床上,生死未卜。
我的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转过身,看到童英杰走了过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西装,眼底带着血丝,像是好几天没睡好。
“佩瑶,孩子们怎么样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心里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现在才来问?
英杰,孩子们被送进重症监护室已经一天了,你在哪儿?
还在开你的会,还是在陪孙诗吃饭?”
童英杰的脸色一僵,眼神闪过一丝愧疚:“佩瑶,我不是故意的。
公司的事真的脱不开身,我……脱不开身?”
“童英杰,你知不知道,心怡和心悦差点就没命了!
那个你信誓旦旦说好的疗养中心,根本就是个黑心机构!
她们在那儿被喂了镇静剂,睡在脏得发霉的床上,你管这叫为她们好?”
童英杰愣住了,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话。
我逼近他一步,泪水模糊了视线:“英杰,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孙诗,也不肯听我一句?
孩子们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忍心把她们送去那种地方?”
童英杰低下了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佩瑶,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地方有问题。
孙诗说她认识负责人,说那儿能治好孩子们的病,我……我只是想让她们好起来。”
“想让她们好起来?”
我冷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你连问都没问我一句,就把孩子们送走了!
你知不知道,她们在车上哭着喊妈妈,求我救她们!
可你呢?
你站在那儿,冷眼看着她们被带走!
你还是不是人!”
童英杰的肩膀一颤,像是被我的话刺中了要害。
他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痛苦:“佩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没想到会这样,我……错了?”
我猛地推开他,声音嘶哑:“童英杰,你的错,能换回我的女儿吗?
她们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你一句错了,有什么用!”
童英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警报声打断。
重症监护室的门突然打开,几个医生护士匆匆跑了进去。
我的心猛地一沉,冲到玻璃窗前,双手死死贴着玻璃。
心怡的病床上,仪器发出刺耳的鸣叫,医生们围在床边,忙碌地进行抢救。
“心怡!”
我尖叫着拍打玻璃,泪水像决堤的洪水:“心怡!
妈妈在这儿!
你撑住!”
童英杰也冲了过来,脸色煞白,声音颤抖:“心怡!
心悦!
你们不能有事!”
可医生们的动作越来越急促,仪器上的曲线渐渐趋于平缓。
我的腿一软,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
童雨晴跑过来,紧紧抱住我,泪水滴在我的肩膀上:“姐,姐,你别这样,孩子们会没事的……”可我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的心像被撕成了碎片,痛得几乎麻木。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心怡和心悦有事,我绝不会原谅童英杰,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