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和小叔最后都没争赢,因为我爸醒了。
他人虽然醒了,却不能接受这一切,时常陷入癫狂,我哭着让医生做了个精神诊断。
妈妈和弟弟的尸骨还在山上,警察叔叔委婉建议,那个地方去不得,不如就让他们留在那里。
我哭着点头,“我弟很喜欢藏原,这次也是他提议要来的,能一直待在这里,他肯定很开心。”
见我同意,他们舒了一口气。
藏原这个地方神秘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东西无法用科学解释。
如果家属非闹着要遗骨,他们也只能冒着危险去取,但如果有得选,谁愿意同伴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呢?
大概是看我哭得可怜,他们也动了恻隐之心,托当地藏民取了妈妈和弟弟的遗物。
我本来不想要,偶然看到弟弟衣服暗处有个白色的茧,什么都没说,接过了东西。
等我爸稳定下来,我们就返程了。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我爸基本站不起来了,他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每天最经常做的事就是望着天花板发呆。
起初大伯小叔还来,后来见我爸虽然死气沉沉的,但还好好地活着,就都不来了。
他们不来我乐得清闲。
没有人打我骂我,我不用天不亮就起床,洗一大家子的衣服,也不用提心吊胆地生活。
回到家里以后,我爸精神头好了不少。
一个月后,他能从床上坐起来了,胃口也好了起来。
两个多月,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只是偶尔梦里还会念叨妈妈和弟弟的名字。
大概家里只剩下我们俩了,一直顺利到高考结束,我们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很快,高考成绩出来了。
我以超一本线七十多分的好成绩,考上省内的一所985。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我蹲在爸爸床边,“爸,你看,我考上大学了。”
他浑浊的眼神里射出一点点光亮,嘴唇嗫嚅,难得有几分清醒。
“大学……”他伸手抓住了我,这是我有记忆以来,第一次和我爸这么亲近。
原来他已经这么老了,手像一个鸡爪,干枯又粗糙,躺在那里可怜巴巴的,完全看不出当初的威风。
老师邻居见到我,经常抹着眼泪说我命苦。
但他们不知道,这已经是我难以企及的幸福了。
我看着又陷入痴呆的爸爸,想着如果一直这样也挺好。
说不定等时间久了,那些怨恨淡了,我们也能心平气和的相处。
就这样平安无事到我去上大学。
等寒假回来,我突然发现家里多了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