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的坐在审讯室,白炽灯无比的刺眼,眼前的警察问了我很多。
问我有没有逼迫宋远声,问我有没有吸D。
我茫然的摇摇头。
警察眼里的拍着审讯桌,让我老实交代。
可我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我看到,警方从我卧室中搜到一小包白粉,我的脑袋轰然炸开。
我被转移的时候,看到宋远声躲在一名女警的身后,一脸惊恐。
女警心疼的给他上药,看我的眼神凌厉。
最后一面,我看到宋远声扬起一抹笑容。
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可当我想明白了以后,我只觉得我整个人快要崩溃了。
前世今生,我和我爸妈从来没有对不起宋远声。
前世,宋远声生病的时候,爸妈和我守在他病床前,认认真真的照顾他。
他们给宋远声铺路,让宋远声功成名就。
这一世,他闹着和我解除婚约,将我的脸面踩在地上,我爸妈也没有说什么,反而还劝我放手。
而我……我爱了宋远声快四十年。
我对他百依百顺,事事以他为主,理解他,尊重他,支持他所有的选择。
我又做错了什么?
难道爱他也有错吗?
我不知道。
我想问宋远声,为什么。
可当我获得清白,从警局回来之后,看着宋远声被宋家父母摁着,一家三口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当我知道宋远声偷偷将白粉藏在我卧室,又自导自演说我逼迫他订婚的时候,我有很多话想要跟宋远声说。
可我看着宋远声脸上的怨恨。
我突然不想说了。
看着宋家父母疲惫自责的样子,我心里十分的不好受。
算了。
就当还了宋爸爸前世的恩情了。
我累极了,只想好好休息。
我将这些年宋远声送给我的东西都收拾出来,看着满满的一大箱,我这才发现,原来那些和宋远声美好的回忆,早就在宋远声四十年的冷漠中,变得模糊。
我已经记不清这些事情了。
烧完这些东西后,我拉着行李箱,带着爸妈殷切的关心,走进安检。
我突然感受到身后有一道灼灼的目光,可回过头,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举起手,向爸妈用力挥手。
就在我手机关机的那一瞬间,弹出一条消息:对不起。
四年后,我回到江市。
踏上这片土地时,我思绪万千。
但这一点复杂的情绪,在见到爸妈的瞬间,变得荡然无存。
我揽着爸妈的胳膊,笑着跟他们分享这些年在国外的趣事,看着街道上的红灯笼,我心血来潮:“爸妈,我带你出去旅游吧!”
“反正我们一家人,在哪里都是过年。”
爸妈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看到爸妈的放在茶几上的手机不约而同的亮起来,是宋远声的短信。
宋远声说:“叔叔阿姨,杨笙笙回国了吗?
要不要来我家吃个年夜饭。”
我没有说话,爸妈也没有说话,我们将宋远声的这条短信抛之脑后。
也是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
我好久没有想起宋远声这个人了。
重生之后,我日日夜夜都能梦到前世的事情,有时候是梦到宋远声对我冷漠的态度,有时候是我一手养大的女儿,用冰冷厌恶的眼神看着瘫痪在床的人,眼里写满了垃圾二字。
也许我应该放下来了。
毕业后,我回到京市,加入国家第一研究所。
宋远声的消息离我很远,爸妈也没有跟我提起他。
在一个普通的午后,我看到研究所和江市第一人民医院医院合作,检测治癌药物,医院名单上的名字里,出现宋远声三个字。
看到宋远声的名字时,我还没来得及有什么感想,便被同事周舟叫走。
我研究的方向有新的突破!
我连忙申请封闭式研究工作。
也许是宋远声给我带来的伤害太深刻,看到他的名字后,我又开始梦到前世的种种。
我从十五岁的时候,就喜欢上宋远声。
五十五岁,躺在病床上,依旧喜爱宋远声。
四十年。
四十年的感情没有人能够抹掉,不管我怎么努力,也一时半会无法脱离宋远声对我的影响。
我只好拼命的麻痹自己,努力工作。
可我高估了我的体力,在一连一周的不眠不休后,我晕倒了。
周舟连忙将我送到医院,同时从家里给我带了一些东西。
周舟板着脸教训我:“杨研究员!
人是铁饭是钢,铁打的身子都经不住你这么糟蹋,你这让组织很担心啊!”
我看着一脸关心的周舟,无奈的笑了笑。
周舟跟我说了一会话之后,便要回研究所帮我盯着研究项目。
我站起身想要送他,一时之间站不稳,瘦弱的身子往后一仰。
落入周舟怀中。
四目相对,我们的脸都红了。
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响,周舟慌忙站起来,我也看向门口。
宋远声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