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陷入无尽的黑暗。
最后的画面,是宋御近在咫尺的脸――决绝,冷漠,如同一把生锈的刀,生生剜开我的心脏。
再度醒来,已是在洞房之中。
红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眼前一片昏暗,模模糊糊辨不清周围的景象。我屏住呼吸,竖起耳朵细听,屋内静得可怕,连门外都没有动静。
摄政王不在。除了我,空无一人。
我在飞快起身翻找,想找一件趁手的武器――若真被拆穿,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可翻遍了整个屋子,别说刀,连根绣花针都没摸到。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我不断深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左右摄政王也未曾见过真正的小姐,只要我沉住气,应对得当,未必会当场露馅……至少,能多活片刻。
可这句话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蓦地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坛,仰头猛灌。
酒壮怂人胆!
辛辣的酒液灼烧喉咙,滚入胃里,如火焰一般翻腾。渐渐地,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些,我抱着酒坛,迷迷糊糊趴倒在桌上,意识随酒意涣散开来……
梦境翻涌,我恍惚间又回到了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
――我与宋御初遇的那个雪夜。
漫天飞雪,呼啸的寒风割裂长空,国公府大门外,积雪堆得老高。
他就蜷缩在那,覆上一层冰雪,浑身僵硬得快要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下人们匆匆回禀小姐,她隔着雪幕冷冷瞥了一眼,眉头微蹙,语气漠然:“拖走,别脏了国公府的地。”
可我站在那里,牙齿几乎要咬破嘴唇――那可是一条人命。
最终,我冲进风雪,将那个几乎没了气息的人拖起来,一步步拉进了最近的医馆。
可当我抖着手摸遍了全身,所有的碎银加起来也不够诊金。大夫翻着账本,头也不抬地甩出一句:“没钱?这人快没气儿了,救活了也活不长,别浪费药材。”
我死死咬住牙,翻遍了所有的口袋,最后摸出一只银坠子――
一只刻着“杏”字的银坠子。
――那是我一年前,从另一个快死的人那拿到的东西。
那时候,我在山道上撞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他身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又摔断了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