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片流下,在下巴尖凝成透明的珠子,“第三天他回来时,抱着个湿透的铁皮盒,说‘有些东西不该被潮水带走’。”
我在雨中打开铁皮盒,铁皮盒里的信从2015年写到2018年,每封都没贴邮票,我一封一封拆开来看:“阿禾,你的《碎壳》画展我去了,父亲说你出国深造了雾岛的蓝眼泪开了,像你画里的星星今天路过北京,看见和你很像的背影”......2018年那封夹着片干枯的尤加利叶,字迹带着异样的颤抖:“小棠说她能帮我办画展,可我总梦见你在礁石上画画,潮水漫过你的脚踝......”我在暴雨中拆开最后一封信,信纸边缘有咖啡渍,咖啡渍呈不规则圆形,边缘有轻微的褶皱,像是被攥紧过——我突然想起,林砚之喝咖啡时总爱用无名指摩挲杯沿,那个习惯和我父亲一模一样。
“阿禾,我要结婚了。
小棠说在教堂看见你的时候,我眼里的光突然灭了。
其实我一直想问,当年你在码头是不是想说......”雷声碾过海面时,十七岁的记忆突然清晰如昨。
便利店的冰柜散着冷气,林砚之的白衬衫贴在后背,发梢滴下的水珠落进我领口。
他手里攥着被雨水泡软的录取通知书,指节泛白:“禾禾,你画的礁石会呼吸,不要放弃这个天赋。”
而我望着他腕间的红绳,父亲的话在雨声里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