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
文荣赶紧起身接过白菜,“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人。”
母亲敏锐地看了她一眼,边脱外套边问:“谁啊?”
文荣把遇见维明的事简单说了,当然省去了那些难听的话。
母亲听完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是不是左手有残疾的那个年轻人?”
“您认识他?”
文荣惊讶地抬头。
“听说过。”
母亲往锅里添水,语气平淡,“他爹是逃荒来的,会功夫,前些年帮公社抓过小偷。
那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没娘,左手天生残疾。”
顿了顿,母亲意味深长地看了文荣一眼,“他比你大不少,又在学校工作,你少接触为好。”
文荣低下头,假装整理书页,心跳却莫名加快了。
原来他天生就没有母亲...就像她没有父亲一样。
这个念头让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
晚饭后,文荣帮母亲缝补衣裳,脑子里却不断回放下午的情景。
维明说话时微微皱起的眉头,递土豆时粗糙的手指关节,还有他转身离去时肩膀的轮廓...这些细节像小火苗一样,在她心里悄悄燃烧。
夜深人静,文荣躺在炕上,听着母亲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的雪停了,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她轻轻摩挲着《青春之歌》的封面,突然很想知道,维明此刻在做什么?
他住在哪里?
是一个人吗?
这个念头让她吓了一跳,赶紧翻了个身。
十六年来,她从未对任何异性产生过这样的好奇。
母亲说过,像她这样的出身,将来能找个老实本分的工人嫁了就是福气,不要有太多奢望。
可是维明的眼睛,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却像一粒种子,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土壤里。
第二天放学时间,文荣鬼使神差地又来到了县中学附近。
她在图书馆门口徘徊,眼睛却不住地往昨天遇见维明的方向瞟。
雪后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得人睁不开眼。
“在等人?”
图书馆王阿姨探出头,笑眯眯地问。
文荣慌忙摇头,随便指了本书说要借。
王阿姨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多问。
一连三天,文荣都没再见到维明。
她开始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者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偶遇,对方早就忘记了。
这个想法让她心里空落落的,连新借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