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托腮思考的侧影,发梢垂落肩头;操场晚霞里交叠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颤抖的指尖抚过屏幕,泪水砸在手机壳上,晕开当年她亲手贴的小兔子贴纸。
有次父亲推门送药,撞见他对着照片发呆的模样,父子俩相对无言,唯有窗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将寂静切割成更锋利的碎片。
病房的日历被风吹得哗哗翻动,林宇数着窗外的香樟树从抽芽到满枝葱郁,又渐渐染上霜色。
呼吸机规律的嗡鸣中,他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那些曾经鲜活的记忆像破碎的镜面,在脑海里忽明忽暗地闪烁。
曾经灵活的双腿如今如同两段枯木,沉重地陷在凹陷的床垫里。
每一次试图翻身,都要调动全身仅剩的微弱力气,脖颈青筋暴起,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最终却只能在母亲的搀扶下艰难挪动半寸。
床头的轮椅早已积了灰,金属扶手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提醒着他自由行动的能力正如同指间流逝的细沙,抓得越紧,消失得越快。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洁白的床单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
楼下孩童追逐嬉戏的笑声飘进病房,混着婉转的鸟鸣,编织成与他隔绝的热闹世界。
他努力转动僵硬的脖颈望向窗外,却只能看到一角蓝天。
记忆突然闪回大学时和苏瑶躺在操场看云的午后,那时她指着天空说云朵像棉花糖,而此刻漂浮在视线里的,不过是模糊的白影。
暮色渐浓,监护仪的绿光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林宇盯着天花板上裂开的细纹,喉间发出含糊的呜咽。
曾经十指相扣漫步的林荫道、自行车后座上的欢笑声、图书馆里共享的耳机,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影。
他的目光落在枕边褪色的照片上,苏瑶灿烂的笑容在阴影中忽隐忽现,泪水顺着太阳穴滑进冰凉的枕套,融进无尽的黑暗里。
消毒水的气味像蛛网般笼罩着病房,林宇躺在病床上,连吞咽都变得艰难。
床头电子钟跳动的红色数字仿佛钝刀,一下下割着所剩无几的时光。
窗外的四季更迭对他而言不过是模糊的色块,唯有记忆却在病痛的侵蚀下愈发清晰——苏瑶的每一个表情都如同刻在视网膜上,她笑着把早餐塞进他书包时扬起的发梢,争吵后赌气别过脸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