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
我不能死。
为了奶奶,我也要活下去。
我咬紧牙关,干涩的眼眶里逼不出一点泪水。
我平静地告诉医生,我没钱治疗,然后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院门口的阳光有些晃眼,我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身体虚弱得厉害,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但我还是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出租屋。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便重新整理好我的小摊车。
我要继续摆摊。
我要赚钱。
哪怕只是杯水车薪,哪怕希望渺茫。
我必须活下去。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准备,拖着虚弱的身体,推着小车去夜市的角落。
胃部的疼痛时常袭来,冷汗浸湿后背。
我只能咬着牙,偷偷吃几片最便宜的止痛药,就像当初的奶奶一样。
生活的恶意并未因此减少。
城管偶尔还是会来驱赶,蛮横的同行依旧会抢占地盘,挑剔的客人依然会吹毛求疵。
我默默忍受着一切。
9我推着小车,穿梭在喧闹又冷漠的夜市里。
胃里的疼痛像一只抓挠的手,提醒着我残酷的现实。
我机械地煮着玉米,烤着红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直到一个佝偻的身影,颤巍巍地走到我的摊位前。
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看起来比奶奶还要苍老一些。
她每天都会来,买一个最小的烤红薯,然后坐在不远处的小马扎上,慢慢地吃。
她看我的眼神,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有一种淡淡的、温和的注视。
有一天,收摊的时候下起了大雨,我狼狈地收拾着东西,雨水浇透了我的衣服。
她撑着一把旧伞走过来,默默地帮我一起收拾。
“丫头,淋湿了会生病的。”
她轻声说。
她把我带回了她家,就在我租住的城中村不远处,一间同样狭小,但干净整洁的小屋。
她给我找了干净的旧衣服换上,又给我煮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那碗姜汤,暖了我的胃,也暖了那颗早已冰封的心。
从那以后,我收摊后,有时会去她家坐坐。
她话不多,只是安静地听我说着那些琐碎的、无人倾诉的苦闷。
她姓张,别人都叫她张婆婆,也是一个人生活。
我们像两株在寒风中相互依偎的小草,汲取着彼此身上微不足道的暖意。
一次剧烈的胃痛,让我再次晕倒在了她的面前。
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