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弹幕全是刷屏。
我闭眼喘气。
有人发：“你疯了。”
我睁开眼。
看着镜头。
没疯。
只是穷。
我举起空盆子。
意思很明白。
“吃完了。”
观众发“Respect”。
打赏还在进来。
我忽然想笑。
但咧不开嘴。
太痛。
有人发：“你明天吃什么？”
我没回。
不是不知道。
只是不敢想。
每一口仙人掌。
都像吃刀片。
每一口都是赌命。
我坐直身体。
嘴角扯裂了伤口。
血又流下来。
我舔了舔。
咸得发苦。
像昨天。
像今天。
像未来。
我关掉镜头。
不想再说一句话。
灯还开着。
屋里很亮。
我站起来收拾东西。
桌上全是汁液。
还有血。
还有残渣。
我拿布擦干净。
明天还要直播。
还要吃。
还要活。
还有债。
我把钳子、剪刀洗干净。
放好。
仙人掌吃完了。
我得再去找。
走到窗边。
夜色深了。
风吹进来。
脸有点冷。
我拉上窗帘。
背对镜子。
不想看自己。
我知道脸肿了。
嘴裂了。
眼圈黑了。
都不重要。
我打开手机。
看账户余额。
今天比昨天多。
但不够。
还远远不够。
我打开地图。
标记下一个绿化带。
那里可能有仙人掌。
我得早点起。
早点挖。
早点处理。
早点直播。
早点吃。
早点赚钱。
早点撑下去。
凌晨五点醒来。
胃还在疼。
嘴里苦得发麻。
我没刷牙。
也没洗脸。
穿上外套出门。
街道空无一人。
我提着铲子。
还有黑色塑料袋。
手机装在口袋里。
今早的目标是公园。
那边绿植多。
我绕开监控。
从侧门翻进去。
草丛里全是露水。
我蹲下翻找。
找到一块土松的地方。
扒开土。
看见了仙人掌。
一整丛。
叶子粗，刺长。
我小心扒开周围的泥。
用铲子一点点掘起。
刺扎进指缝。
手被划破。
血落在泥上。
我装满两袋。
差不多十多棵。
够吃三天。
天微微亮。
我悄悄离开。
把袋子藏进背包。
坐地铁回去。
背包太沉。
压得我喘不过气。
周围没人注意我。
我低着头。
眼神飘忽。
地铁广播一遍遍响起。
我没听进去。
到站后拖着腿走回家。
钥匙插进去卡住了。
我用力一拧。
啪的一声断了。
我叹口气。
敲门敲了几下。
门自己开了。
锁已经松了。
我关上门。
把仙人掌倒出来。
阳光刚好打进来。
照着那一堆绿色。
像堆毒药。
我拿起剪刀。
准备处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