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给小宝做件新棉袄,再给娘絮个新被里。”
男人突然停下脚步,从裤兜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块烤得金黄的红薯——他早上偷偷藏在怀里的。
“先垫垫肚子。”
周承野撕开红薯皮,热气裹着甜香扑面而来,“昨儿你说梦见白面馒头,等高粱卖了,咱去镇上换细粮。”
林晚秋咬下一口红薯,蜜糖似的汁液烫了舌尖。
她看见远处的山梁上,几株山桃花已经开了,粉白的花瓣落在新翻的泥土上,像撒了把星星。
小破晓突然打了个响鼻,蹄子扬起的泥土里,竟露出截青嫩的草芽——是春天的第一声问候。
收工回家时,路过生产队的晒谷场,王寡妇正抱着簸箕骂街:“周承野家的狐狸精,把男人治得服服帖帖,指不定使了啥骚法子!”
林晚秋停下脚步,转身盯着王寡妇。
原主以前没少和这女人吵架,此刻她却笑了笑,从兜里摸出把野韭菜:“他嫂子,这是在后山割的,包饺子香。”
王寡妇愣在原地,看着她牵着小破晓走远,手里的簸箕“咣当”落地。
夕阳把林晚秋的影子拉得老长,她听见周承野轻声说:“你变了。”
“不是变了。”
她摸着小破晓的耳朵,感受着它温热的呼吸,“是终于知道,啥叫过日子了。”
十、意外之喜清明前一天,林晚秋在河边洗补丁摞补丁的床单,忽然听见上游传来扑腾声。
她撩开湿漉漉的头发,看见小破晓正在浅滩处刨土,蹄子下露出个铁盒子——锈迹斑斑的铁皮上,隐约能看见“前进牌”的字样。
“承野!”
她扯开嗓子喊,惊飞了芦苇丛里的水鸟。
周承野扛着锄头跑过来,裤脚还沾着新翻的泥土。
两人合力撬开铁盒时,都愣住了——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块银元,在春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赵桂兰摸着银元上的“袁大头”,手抖得厉害:“这、这怕是地主老财埋的……”老人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惧,“会不会惹麻烦?”
林晚秋盯着银元,忽然想起原主日记里的一句话:“后山荒地,爹说曾是地主家的祖坟。”
她攥紧银元,心跳得厉害:“天亮咱就去公社,交给组织。”
周承野刚要开口,她却按住他的手:“咱不占这不明不白的钱。
但……”她目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