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舒正想道谢,却见男人突然起身下了床,径直走向橱柜。
她下意识问道:“干什么?”
“我拿一床席子。”
陆时安边说边把取出来的席子放在了离床最远的角落里铺开,“今晚我睡这儿。”
“为什么?”姜云舒愕然。
“我怕再伤到你。”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深深的自责和懊恼,“我……不习惯有人靠近。”
姜云舒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陆时安已经关了灯,背对着她躺下了,背影僵硬得像块石头。
她只好揉了揉酸痛的肩膀,也睡下了。
黑暗中,姜云舒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刚刚男人那懊悔的眼神……
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现在她才有时间去回味,好像这两辈子,除了刚刚的他,都没人为她露出如此这般焦急心疼的神色了……
震惊!新婚夜妻子竟被丈夫打至脱臼!
想到前世那些新闻的标题党,姜云舒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算什么新婚夜啊!
可惜那销魂蚀骨的滋味,今晚怕是想不到了。
姜云舒翻了个身,望着远处地上男人的轮廓,他们以后不会一直分床睡吧?
不对,自己想什么呢?
姜云舒想着,连忙把发烫的脸埋进了被子里。
不过是搭伙过日子罢了,等赚够了钱,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
第二日。
姜云舒醒来后,下意识地朝陆时安那个角落望去。
那一床席子和被子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叠好放在了墙边,看样子,他早就醒了。
姜云舒坐起身,屋内静悄悄的,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没有林清莲惯例的怒骂,也不见二丫的身影,她竟还有些不太习惯。
不经意间,她看见床边的矮凳上,竟然整整齐齐叠放着一套崭新的衣裳,还有一双白袜。
这好像是她带来的嫁妆?
陆时安居然贴心地替她拿出来了。
姜云舒想着,忍不住心头微微一热。
在这个时代,嫁出门的女人不被大清早喊起来伺候洗漱就不错了,哪能有这般待遇。
姜云舒穿好衣服推门出去,院子里空荡荡的。
她想着要不做顿早饭,也好聊表谢意。却没想到,推开厨房门,就看见锅里还冒着热气。
灶台上用磨刀石压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我去镇上一趟,锅里有粥,蒸笼里有包子,吃之前记得热一下,胳膊不要乱动。
男人字迹遒劲有力,龙飞凤舞,最后几个字写得很大,活脱脱像某人板着脸在警告她。
姜云舒没忍住,唇角微微上扬。
她正想遵命吃饭,院门却突然被人拍得震天响。
“开门!死狐狸精!青天白日就敢锁门,在里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尖锐的女声划破晨雾,震得姜云舒差点没端稳手中的碗。
她皱了皱眉,擦了擦手。
大早上的,这是谁啊!
姜云舒走出厨房,只见院门被人踹得摇摇欲坠,女人的叫骂声还在持续。
“陆时安!你这个小畜生,有了媳妇就忘了娘是吧?给老娘开门!开门啊!!!”
原来是田秀菊这个泼妇。
姜云舒皱着眉走过去,刚抽开门闩,外头就猛地一脚踹了进来。
“哎哟我的亲娘咧!”
田秀菊收势不及,直接劈着叉滑了进来,跟在后面的陆国康想去扶她,反倒被带得摔了个屁股墩。
院外围观了不少村民,见此滑稽的场景,顿时哄笑了起来。
姜云舒倚着门框,没忍住,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婶,大清早的就来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