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安喜魂不守舍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沉甸甸的。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老天爷的安排,到底谁又能说的准呢?没钱没势,真的就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吗?安喜抬手挡着眼睛,头上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可她的心中却滋生出一丝凉意。水生的事也提醒了自己。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她会好好护着自己,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安喜回到住处。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后底下的缝隙处,被人塞了一个纸条。没多犹豫,便捡了起来。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小心!安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她赶紧探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谁给的纸条?小心什么?“难道是谁找错了?”安喜不禁想。除了钱三,她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且钱三已经被她废了。这...
《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袁安喜乔志仁》精彩片段
安喜魂不守舍的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心里沉甸甸的。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老天爷的安排,到底谁又能说的准呢?
没钱没势,真的就不能一辈子安安稳稳吗?
安喜抬手挡着眼睛,头上的天空是那么的晴朗,可她的心中却滋生出一丝凉意。
水生的事也提醒了自己。
不管在哪个时代,都必须有一定的实力,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她会好好护着自己,不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
安喜回到住处。
刚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后底下的缝隙处,被人塞了一个纸条。
没多犹豫,便捡了起来。
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两个字:小心!
安喜的心突然跳了一下。
她赶紧探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没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谁给的纸条?
小心什么?
“难道是谁找错了?”安喜不禁想。
除了钱三,她并没有得罪过其他人,且钱三已经被她废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钱三的事要是真被人发现,怕是早就有人找过来了。
“该不会是谁的恶作剧吧?”安喜喃喃自语。
随即,晃了晃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自己私下多做些准备,真遇到事,大不了就拼了。
安喜进屋后,将这段日子备好的画都带上,送到了铺子里摆好。
最大的那副镇店之宝摆在了铺子的正中。
是安喜特地描摹的临河县城内图。
只要有客人进门,抬眼就能看到。
店里布置完。
安喜又去其他店铺定了几串鞭炮和灯笼,还找了舞狮表演。
开业就能用上。
又专门找赵老板借了几个工人,明天好帮着招呼。
另外,特地给以前的客人写了帖子,告诉他们铺子开张的消息。
请他们有空过来逛一逛。
一切准备就绪,太阳也基本西下了。
安喜吃过晚饭后,进了空间,将防身的工具藏在身上。
直接睡在了空间里。
深夜,子时。
一个身影悄无声息的跳进了院落。
来人并未多作停留,确认好位置后,便朝着安喜睡觉的房间走去。
黑夜中,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插进了房门的缝隙口。
卧房的门栓被缓缓推开。
吧嗒一声。
来人闪了进去。
扬着匕首,悄悄来到床边,挥刀插了上去。
两次之后,男人察觉到不对劲。
他将被子掀到了地上,确认床上无人后,又在床底下和柜子里翻找。
卧房没有,男人转去了其他屋子。
还是没有看到安喜的人影。
“明明确认过没有出门。”男人低声疑惑,“人呢?”
今日没能达成目的。
男人只得失望离去。
刚走到巷子口。
突然,一把长刀赫然横在了他的眼前。
男人一惊,立刻将刀打开,也不敢分心去看持刀拦截他的人是谁。
拔腿就跑。
面具男子紧随其后。
男人没想到身后的人会穷追不舍,气急。
只得赶紧往熟悉的地方跑。
中途,面具男子一个翻跳,抢先一步挡在了男人的面前,刀尖相向。
“为何要杀她?”面具男人沉声问。
“她多管闲事,该死。”男人狠狠的道。
见跑不了,男人只得正面硬刚。
可三个回合下来,他就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面具男子的对手。
只得趁着空隙,继续找机会逃跑。
转眼,男人来到了一条杂乱的小巷子。
眼见面具男子跟了进来,男人推倒巷子里的东西,阻拦对方的去路。
等面具男子将障碍物扫开,巷子里却没有了男人的身影。
低头一看,只余一个狗洞。
洞口明显有爬过的痕迹。
“缩骨功吗?这技能倒是实用。”
面具男子眼看今晚抓不到人,只得回去。
半路上遇到了找过来的季大。
“主子,怎么样,人抓到了吗?”
“那姑娘得罪了什么人,要被人半夜杀上门啊?”
“主子你为什么暗中关注那个姑娘?”
“是有什么企图?还是……”季大突然惊呼一声,“哦~,主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季大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听的面具男子不但耳朵疼,拳头也硬了。
这话痨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面具男子停下,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贴身护卫。
“你该去学口技。”
“学那个干什么?”
“多学点本事,免得以后我遇到更好的,换了你。”
最重要的是,能消耗你说话的精力。
面具男子说完就走,留下季大呆呆地站在原地,仔细思考学习口技的可能性。
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卫,怎么能给别人取代自己的机会?
传回去,会被季二他们耻笑的。
“主子,我学,我学。”
翌日清晨。
安喜一起来,就看到乱七八糟的房间。
很明显被人翻过。
昨夜入睡前,房内还是好好地。
“昨晚有人进来了。”
安喜一阵后怕。
也不知道对方是为了单纯偷窃,还是为了……她?
想到昨天的纸条,安喜的警惕心越发浓了。
“幸好昨天就将画搬到了铺子里,不然,今天怕是开不了张了。”
安喜将房间快速收拾好,按照原定计划,去了铺子。
到时,赵老板的两个工人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三人将铺子快速整理了一遍。
没一会儿,安喜定好的茶水点心也送了过来。
做完这一切。
街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袁老板,舞狮的人来了。”
“眼瞅着时辰差不多了,您要不出去说两句,然后放鞭炮?”
其中一个机灵长相的工人提醒。
安喜一看,确实如此。
随即走到铺子门口,撒了一把糖果子,当即吸引了过路人的目光。
“诸位,今日我的画店开张,三日内,但凡前来买画的,都打八折。”
“若是店里没有喜欢的,本店也可提供私人定制。”
说完,又特地对着左邻右舍的老板:
“今后大家都在一条街上讨生活,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话音一落,工人将鞭炮点燃,狮子表演正式开始。
店门口一时好不热闹。
愿意买画的,基本都是家中还算富裕,或者书香门第的人家。
普通人家哪里舍得花这个钱?
何况安喜的画卖的也不便宜。
等安喜离开,一直充当背景板的谭方才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这下如意了?”
见姜沐春一副心愿即将达成的满足模样。
谭方确实无法理解。
就算真的喜欢,时不时买上一副新鲜的不就好了。
何必非得学?
为了学画,动那么多脑筋,值得吗?
还得贴钱。
谭方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出来了。
姜沐春一副‘你不懂’‘你无趣’的神情,没跟他多解释。
“等哪天你遇到很喜欢的东西,就懂我的心情了。”
离开茶楼后。
安喜到底将姜沐春的提议记在了心里。
画画本就耗费精神。
若是贱卖,她不愿意。
还不如换一个行当。
若要卖出高价,只能针对高收入群体。
有个精致的店铺确实很有必要。
总得顾忌有钱人家的面子。
可是好的铺子,前期需要的钱也不少。
她今天虽然挣了将近两百两。
但至少得预留一半的钱出来,用于空间使用;
还有定期给袁家人送去打点用。
这样算下来,她自己能拿出来的钱确实不多。
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欠姜沐春的人情。
毕竟拿人的手短。
还有买地研究亩产,也需要本钱。
安喜摇摇头,无奈一叹:“钱钱钱,怎么又愁上钱了。”
晚上。
安喜实在睡不着,干脆打开窗户,点上蜡烛,开始拿笔作画,为储蓄做准备。
为了让画更加突出,更吸引人的目光。
安喜专门到空间换了一些彩铅。
画出来的画就更加鲜亮了。
不知不觉,皓月当空。
子时至。
安喜伸了个懒腰,将画收好,熄灯睡觉。
躲在暗处的男人终于等到了机会。
确认屋内的呼吸声趋于平缓,这才撬开窗户。
翻了进去。
找银子。
最后在床头找到,男人拿了银子,留下东西,悄悄离开了。
第二日。
客栈。
季大给自家主子打来洗脸水,一抬眼就看到了桌上鼓鼓的钱袋子。
“咦,主子,这钱哪来的?”
他们不是只剩一两了吗?
男人洗脸的动作一顿,随即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洗脸。
季大好奇摊开一看,正好是五十两。
“这不就是您昨天买画花掉的数额吗?”
男子洗完脸,坐到桌前吃早膳,没正眼看季大。
可季大就是个没眼力劲的,一直问。
“您的画也没了。”季大四周一看,不见桌上的画,“主子,您是一大早出去找老板退掉了。”
男人端着碗,垂眼。
轻轻‘嗯’了一声。
只是耳根悄悄爬上的红晕,怎么都散不去。
“太好了,咱们不用流落街头了。”
季大高兴地将银子收好,决定以后所有的钱都由他来保管。
“没想要临河县的生意人还挺和善,这么轻易就退了咱钱。”
这头的季大是高兴了。
另一边的安喜醒来后,心情着实不太妙。
看到桌上多出来的画,还是昨天卖出去的那副战争图。
安喜瞬间被吓的一激灵。
毕竟这画昨天被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买走了。
一觉醒来,怎么会出现在自己家?
安喜拿起画,发现下面压着一张纸。
‘突遇急事,抵押此画,日后加倍偿还。’
‘买家留。’
看着字条,安喜瞬间被气笑了。
这是买完画,反悔了,所以半夜偷摸着退到家来了?
“不对,画留下了,那钱……”
安喜心下漏了一拍。
赶紧去床头检查银子,发现还真少了五十两。
“哼,管你什么理由,私闯民宅就是犯罪。”
“最好别被我抓到,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安喜深呼吸一番,让自己冷静下来。
万幸对方只是为了退画,没对自己做什么。
不然真是哭都没地哭。
以后她晚上直接睡在空间,杜绝一切意外。
安喜清洗一番后,带上最新的图样去了布庄。
结完银子后,直接找到了牙行打听。
租铺子需要多少钱,她好提前有个数。
接连询问下来,各方面都满意的铺子,一年租金就得五十两。
这还只是铺面适中的。
租下来后,还得重新装修,这又是一笔钱。
且得保证尽快盈利。
安喜这么一合计,需要的钱就更多了。
又过两日,沈慧派下人请安喜上门画像。
再次来到沈家,安喜得到的待遇好了不少。
沈管家将人带到了沈家的花园。
沈慧此时正在那等着。
不等安喜问好,沈慧主动上前拉住了她:
“可算有时间找你了。”
“我今天特地打扮了一番,你一定要好好给我画,越漂亮越好。”
她特地穿了新衣裳,戴了新头饰。
势必留下她最美好的样子。
为了留住沈家这个大客户,安喜特意带来了彩笔。
以后铺子开起来,也能多些老主顾捧场。
有沈家这样的人户背书,她的铺子也会更加顺利。
“您放心,我今天一定画到沈姑娘您满意为止。”
“不满意我不收钱,可行?”
安喜当即保证。
即便今天这幅画当做人情送,她也认了。
沈慧听后,越发满意。
提出在花园找一处合适的背景。
画的时候,将后面的花也画进去。
不管什么要求,只要安喜能做到的,都一一应下。
这幅画,同样从早上画到了晚上,画的比上次还要费时费力。
安喜觉得自己的脖子都要断了。
好不容易在天色彻底暗下来前,将画完成。
“这,这也太好看了,竟然还添了这么多鲜亮的颜色。”
沈慧满意的不得了。
私心里,她觉得自己这幅画,比祖母那副,还要好看。
不只是颜色的问题。
她能看出来,袁姑娘特地将她画的比本人更美了三分。
虽然画中的人就是自己。
可她自己瞧了,都觉得美。
“我最近琢磨出一些不同颜色的笔。”
“不管是画风景还是人,多些色彩肯定更好看。”
她知道,沈家这个大户,她很大几率能捏在手中。
满意的不止沈慧。
沈娇中途来探望沈慧,看到画后,也起了作画的心思。
“袁姑娘的画技,便是拿到京城,也是不落下风的。”
沈娇终于开始正眼瞧安喜了。
以往她只将安喜当做一个普通的画师,不外乎是画的新奇一些。
可今日见到画中的沈慧,倒让她对安喜刮目相看。
或许她也该作一副,送去京中。
安喜打开包裹,细细说给他们听。
哪些是单独给他们的,哪些是给族人的,免得她离开后,东西分不清楚。
夫妇二人却并未觉得开心。
罗二娘更是拉着女儿的手,担忧的问:“这么多东西,得花不少钱。你哪来的钱?”
“我们一切都好,不用你瞎操心。”
“你可千万别做傻事。”
一路过来,闺女哪里还剩什么银钱?
“你娘说的没错,无非就是待在这干活,头两日就适应了。”
袁进取也怕女儿一个人在外面受欺负。
安喜好笑不已。
这两口子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放心吧,我凭本事挣的。”
两人不信:“真的?”
安喜好笑的摇头:“比真金还真。”
“我替一位老夫人画了一副像,老夫人很满意,赏了不少钱。”
见女儿不似说谎,夫妇二人才彻底放心。
毕竟女儿少时,也学过一些笔墨。
心里大石头落下,罗二娘不免操心起女儿的终身大事。
“阿喜,爹跟娘都希望你赶紧给自己找个人家。”
“你一个独自在外,时间一长,容易受人欺负。”
他们都落到这副田地了,穿的再好有什么用?
女儿有人护着,他们心里才踏实。
安喜听完脑仁疼。
难得来一趟,她不想跟长辈因为一些小事起争执。
“爹,娘,这事我自己会看着办,你们别操心了。”
随即问起袁安成两兄弟的近况。
提到儿子,夫妻二人有些迟疑。
安喜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他们是不是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活儿有点多,抽不开身。”袁进取语气遮掩。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问。”
安喜说完,立刻起身往外走。
夫妻二人生怕女儿冲动得罪了这里的看守,这才拦下她说了实话。
“确实不算大事。”
“你离开当天,那位叫钱三的差爷,就被降了职,如今只是个普通差役。”
“许是怀恨在心,前几天寻了你弟弟的错处,打了他几鞭子。”
安喜自然记得钱三是谁。
那日若不是机缘巧合,遇到柳参将‘多事’。
她想顺利离开,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没想到竟然被降职了。
可喜可贺!
“那你们现在是谁负责看管?”安喜紧张的问。
如果还是钱三负责,那不是羊入虎口?
罗二娘笑着拍了拍女儿的手,示意她不必担心。
“是另一位不认识的差爷。”
“咱们本来行事就小心,就你三弟傻,被别人框了,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话虽这么说,但待久了,什么事都可能遇到。
安喜还是不放心。
要是她能抓到凶手就好了。
届时跟县令大人求情,说不定可以给爹娘他们换个轻松点的地方。
安喜将从空间内换的伤药单独拿出来,让他们收好晚上用。
接着掏了些小额的银票和碎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着打点。”安喜强硬的塞给他们。
“我跟来就是为了照顾你们,银子你们只管花,我会定期送来。”
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罗二娘夫妇不得不送女儿离开。
刚走出屋子,就迎面对上了钱三。
狠厉的眼神,好似要将安喜撕成碎片。
安喜心里一沉,警惕起来。
回到城内已是傍晚时分。
这个时候,多数人都在家中用晚饭,街上看起来有些清冷。
安喜透过马车窗户随意往外看,无意中的瞧见了一个侧影。
“大爷,您可知道那条巷子里有什么?”
安喜掀开车帘,问赶车的车夫。
车夫顺着安喜手指的方向,道:“那里住的都是穷困潦倒的人。”
“三教九流都有,便宜嘛。”
此时,水生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小屋子。
‘叩叩’两声。
一个身形佝偻的男人打开门,将水生迎了进去。
屋内臭气熏天。
水生忍不住抽出手帕,掩住了口鼻,这才勉强待的住。
“早让你搬走,不要住在这,臭烘烘的,也不难受?”
水生嫌弃的看了眼四周,拒绝了佝偻男人的凳子。
男人也不勉强,声音沙哑的道:“住习惯了,倒没觉得哪里臭。”
“何况,住这里才符合我的身份。”
水生眉头轻蹙,懒得多劝。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做什么?”佝偻男人问。
水生转头面相佝偻男人。
男人的脸上生了疮疤,瞧着让人恶心,可水生好似没瞧见一样。
声音淡淡又带了些哀愁。
“这几日,我夜里总睡得不安稳;你离开临河县,换个地方生活吧。”
闻言,佝偻男子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变化。
他扯起嘴角,使得本就难看的脸......越发丑陋。
“多谢你记挂我,我很高兴。”
水生偏过头去,忍不住刺了一句:“不准笑,丑死了!”
佝偻男人听话的抿紧嘴巴。
半晌,继续出声:“我不走,我在这里挺好的。”
“你晚上还要唱戏,赶紧回去吧;从另一侧门走,别让人瞧见。”
佝偻男人推搡着水生,将他赶了出去。
隔着门槛,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以后不许再来了。”
说完,啪的一声,将水生关在门外。
气的水生难得骂了句脏话:“丑男人,怪的很!”
听着水生走远的脚步声,佝偻男子这才轻脚来到前门。
附耳贴在门上,并随手拿起放在门后的棍子。
几息之后,快速打开前门。
“咦?难道听错了?”
佝偻男人走到巷子中央,将周围堆积的东西全部打翻在地。
确认无人,才转身进屋。
此时,安喜躲在空间,吓的冷汗直冒。
缓了一会儿,安喜以为外面安全了,正准备出空间时,又再次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佝偻男人重新出现在巷子里。
再次扫视了一圈。
安喜身体猛的一僵,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好半晌才恢复过来。
好敏锐的男人!
谨慎起见,安喜一直躲到入夜,佝偻男子出了门,才找机会跑回住处。
待到熟悉的地方,安喜终于骂出了声:“死变态!”
差点就被发现了。
这时,院外又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安喜身体下意识一抖。
等反应过来,这是在自己的住处时,才轻呼一口气。
但依然只隔着院门问:“是谁?”
“好心人,求你给点吃的吧,我们好多天没吃饭了。”
“求求你了。”
小乞丐可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这时,袁进取主动站出来回话:
“回军爷,这是我女儿。”
“我一家被判流放朔方,名单上本没有我女儿的名字。”
“可孩子孝顺,放心不下我们,非要一路跟了过来照顾。”
柳参将听完后惊讶不已。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不放心家人,跟着一起来流放的。
又不是过家家。
尤其对方还是个女子。
“这……”柳参将有点不敢相信,“流放之路少说也有个上千里,还得每日步行。”
“你一个女子,坚持的住?”
最后一句,是柳参将专门看着安喜说的。
安喜轻轻点头:“爹娘弟弟们都走了,我一个人留下也没什么意思。”
“还不如一家人待在一处,也好有个照应。”
“我们也是今日刚到。”
柳参将看着安喜的眼神里带了一丝欣赏。
世人多趋利避害,即便是亲人,大难临头也免不了各自飞。
路途遥远,便是在老家的亲友想来看一眼,都不容易。
时间一长,便当这些人死了。
难得见到如此重情重义的小娘子。
“难得,难得。”柳参将说着看向周管事及周边的人,“虽说是个小娘子,但所行之事,好多男子都比不上。”
周管事及其他人附和着点头应是。
钱三一看这架势,有些不妙。
要是这娘们入了柳参将的眼,在柳参将耳旁吹吹风,他可就完了。
柳参将是军中之人,又有品阶在身,比管事的身份都要贵重许多。
收拾他一个小小差役,那不是随便动动手指的事?
这般一想,钱三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生怕安喜当众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刘军一直注意钱三的动向,看到他心虚的样子,心里畅快的很。
“柳参将说的是,小的们在这当差多年,这种事也是第一次见,让人佩服。”
刘军话里虽然有奉承柳参将的成分。
但说的也不全是假话。
这么多年,他压根没见过几个亲友来这探望的。
路程远是一回事,但更多人是不愿意来。
谁也不想跟犯人扯上关系。
别说亲自来探望了,便是托人捎东西过来的,都不多。
“姑娘贵姓?”柳参将问。
“回军爷,我姓袁,娘家在潭州。”安喜看了袁家一眼,继续道,“我们这一行人许多都姓袁。”
“袁?”
柳参将在脑子里翻了翻,巧了,还真有点印象。
“太傅袁慎你们可认识?”
安喜眼神闪过一丝茫然,她脑子里没有这个人的记忆。
于是眼神求助袁进取。
“回军爷,往上数,罪人跟袁大人是一个祖宗。”
柳参将怅然一叹:“原来如此!”
没想一时兴起,热闹竟看到了袁家人身上。
柳参将的眼中带了一丝同情。
这位袁太傅性情刚直,眼里容不得沙子。
因看不惯贵妃一党行事霸道,结党营私,在朝中一直反对二皇子被立为储君。
去年底,朝中又闹起了立太子一事,大半官员都支持二皇子。
偏这位老大人,为了让皇帝三思,一头撞在了大殿之上。
听说还血溅当场。
虽然人是救下来了,可翻年就有人当朝举报袁太傅私底下行厌胜之术,危害皇室血脉。
府中更是搜出了行厌胜之术的东西。
证据确凿,成了阶下囚。
连带着老家宗族旁支都没逃过。
要不是皇后带着公主坚持脱簪跪求,袁太傅那一大家子人,这会儿坟头都该长草了。
哎!
老话怎么说来着?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看袁家小娘子还算顺眼,何况,早年读书,袁太傅还教过他家将军呢。
安喜却觉得奇怪。
这个柳参将怎么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看他们?
似乎是……同情?
她同袁父对视,皆不明所以。
难道这位参将认识京中的袁家人?
“袁姑娘,这里是犯人待的地方,你一个姑娘家在这不合适。”
“可有其他住处?”柳参将接着询问。
“哦,对了,刚才谁谁谁不还说,要帮你安排住处?”
柳参将看向了最开始嚷起来的刘军。
钱三见状,心里瞪时一突突。
坏了!
让刘军这厮开口,那不是给他上眼药嘛。
“回参将大人,其实……”
话未尽,被刘军截了。
“回大人,话是小人说的,不过小人是为了帮钱三兄弟的忙。”
刘军装作没看到周管事和钱三的眼色。
“哦?”柳参将问安喜,“原来袁姑娘跟这位钱三认识?”
安喜的头摇的很爽快:
“回大人,民女跟这位差爷并不认识。”
“是差爷主动提及,要帮民女单独找个住处。”
说道单独两个字时,安喜还微微加重了点语气。
“我们想着差爷事务繁忙,加之男女有别,父亲便替我拒了。”
“可差爷说,这是规矩。”安喜一脸不知,“我们初来乍到,确实不懂这里的规矩,给大人们添麻烦了。”
袁进取跟儿子们一对眼,痛快的往地上一跪,高声求饶:
“是罪人不懂规矩,冒犯了差爷,请大人们责罚。”
流放路上跟安喜一家关系好的,比如安禾跟他爷爷,袁进标等人也哭着跪地求饶。
一时间,现场全是犯人们的哀求哭声。
钱三气急,顾不得许多,指着他们训斥:“放肆,没规矩的东西,再胡咧咧小心老子收拾……”
‘啪’的一声。
“闭嘴!”
周管事抬手就打了钱三一记耳光。
他恨恨的看着钱三,心里的火蹭蹭直冒。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一天天尽给他惹事。
其实在场中人都知道,钱三找上人家小娘子是什么意思。
流放的犯人不讲尊严。
尤其是女犯人,平日遭的罪可比男人多了去了。
安喜虽不是流犯,可她的家人是流犯。
为了家人平安,不得就范?
“让参将大人看笑话了,是小人御下不严......”
周管事想出言粉饰,但柳参将好似没看到,只对着安喜道:
“本参将隶属军中,旁的规矩也不甚懂。”
“如今天色渐晚,袁姑娘若要入城寻住处,最好现在出发。”
“不然等天一黑,荒郊野外的,到底不安全。”
袁进取和罗二娘等人一喜,连忙道谢。
有了参将大人的好意提醒,女儿总算能顺利离开,短时内也不怕被人惦记。
进了城,总归安全些。
临河书院。
姜沐春将买来的画小心的藏在怀里,一路遮遮掩掩,如获至宝。
生怕被其他人瞧见,抢了去。
可他越是这般,越叫路过的学子怀疑。
尤其平日与他交好的几个同窗。
姜沐春回到宿舍后,特意往身后探了探。
确认身后无人,这才关上房门,来到桌前,将画展开,全神贯注的欣赏。
甚至试图回忆安喜作画时,是如何下笔的。
“太妙了,简直就是上上之作。”姜沐春再次赞叹出声。
紧紧只用了一根烧焦的炭,便能作出如此让人惊叹的画作。
方才街道两旁的景象,好似被人直接赛入画中。
惟妙惟肖!
也不知那位姑娘师从何人?
可愿意收徒?
他素来爱画,大越但凡叫得上名号的画家,他都熟悉一二。
也确定,这样的画法,他从未见过。
“要是我能学会就好了。”
姜沐春仿佛入了迷一般,看着桌上的画自言自语。
“只要那位姑娘愿意倾囊相授,即便以身相许,他也甘之如饴……”
“以身相许?”
这时,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沐春,怎么出去一趟就思起春来了?”
另一道声音接着打趣道:“怕是看中了哪家小娘子,被迷了身心吧?”
“哈哈哈哈。”
姜沐春的思绪瞬间被同窗们善意的嘲笑打断。
看到他们进来,手忙脚乱的将画收起来,可惜,到底晚了一步。
“藏什么好东西呢?”
“就是,以前他可不这样。”
“难道偷偷画了姑娘的画像?”
“哈哈哈,给我瞧瞧。”
“也不知是哪家天仙,能将素来洁身自好的沐春迷成这样。”
“……”
眼看画作被人抢走,姜沐春急的不行。
这画他自己都没欣赏够呢,如何舍得让旁人染指?
“还给我,不是什么姑娘。”
“赶紧还回来,我还没看完呢。”
“你们别拦我。”
可他越是这样,越让大家好奇。
其中两个学生直接将他拦下,另一个学子拿着画走到一旁,趁机将画展开。
“就让咱们见识一下,画上的人究竟是……”
话未说完,后续便被一道惊讶声所代替。
“这是什么画?怎么会……”
拿画的学子不再打闹,抬脚走到窗户边,想就着日光看的更加清楚些。
其他两个学子的好奇心被勾的越发重,松开姜沐春跑了过去。
待看清纸上究竟是什么,顿时消了音。
“这,这不是书局前面那条街吗?咱们常去那纸笔和书,我不会看错。”
“怎么会如此逼真,像是那条街直接出现在眼前似的。”
一个学子不可置信的道。
姜沐春无奈一叹。
画的事肯定是瞒不住了。
本想着趁大伙儿还不知情,他抢先一步跟那位姑娘打好关系,占个先机。
学上两手,显摆一二。
哎~
都怪自己不够谨慎。
这一边姜沐春几人各有心思;
另一边,安喜正收拾东西,准备找间小饭馆,吃了再回去。
今日最高的一幅画卖了十两银子,她很满意。
许是大伙儿的跟风心态,后续她还卖了几张简易的人物速写和风景画。
首日出师大捷!
路过一块牌子时,正好看到上面张贴的通缉令。
内容正是苗阿翠口中说的那起杀人案。
旁边还有一张画像。
看到画像的第一眼,安喜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
拿着这样的画像找凶手,得找到猴年马月?
好在凶手杀的都是富人家的老爷公子,自己的安全系数蛮高。
不过……
要是有人见过凶手的本来面貌,说不定她能根据目击者的描述画出来。
不知道,县衙那边进展如何?
要是她真的有机会画出凶手的样子,以此求情,兴许能让爹娘他们的日子轻省些。
次日。
安喜吃过早饭,便带着新拓的图样出门了。
本来打算多问几家布庄,比比价。
没想到,第一家布庄的掌柜很爽快的给了她满意的数额。
“姑娘,你这花样新鲜,我全要了,价钱上我可以给你一个最高数。”
掌柜跟着比划了一下手指。
“别的店绝对给不出这个价。”掌柜一脸自信。
“可有附加条件?”
安喜并没有被价钱迷了眼,只淡笑着问。
掌柜的一愣。
没想到这姑娘还怪聪明的,一下就猜中了。
是她小看了人家。
“姑娘聪慧爽利,那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
掌柜的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来到一旁坐下,掌柜顺手给安喜倒了茶水。
安喜也不客气,轻声道谢后,端起来抿了一口。
掌柜的心中暗暗点头,是个见过世面的。
“姑娘给的这些图样不常见,以后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价钱就按方才咱们说好的来。”
“只一点,绝不能再卖与别家,且每月最少交给我十张图样。”
“否则,十倍赔偿与我。”
“如何?”
她给的价钱绝对对得起她提的这个条件。
安喜没多想便应下了。
这对她来说还省了事,往后也有了更稳定的进项。
“一年为期,一年后,若有意向继续合作,可以再议。”
两人一拍即合,当场签约。
掌柜的看着手中的契书,信心大增。
她的布庄开了许多年,虽说有些名气,可同行太多,竞争大。
她要想出挑,必须有拿得出手的本事。
不久后,姜家老太爷的寿辰,便是她的机会。
“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解决了一桩心事,掌柜的心情颇好,跟安喜闲聊起来。
“我是外地来奔亲的,谁知亲戚早就不在了,便想安定下来。”
“可我一来就听说县里出了杀人案。”安喜一副害怕的样子,“也不知衙门什么时候能抓到人。”
“怪吓人的。”
掌柜的听她说起杀人案,伸头往四周瞧了瞧,见无人偷听才凑近低语。
“前几日我过府给县令家的少爷小姐们量身,无意中听人提过两嘴。”
“为着这事,县令大人愁的头发都白了。”
“眼下已经死了五个人了,上面都惊动了。”
“衙门放了话,谁能抓到真凶,除了赏银,县令大人还会满足他一个要求。”
安喜心念一动:“什么要求都行?”
掌柜的肯定点头。
“不过凶手这般厉害,哪个嫌命长了敢去参和?”
“幸好死的都是男人,咱们是女人,不妨事。”
等确认两兄弟的手和腿都有救后,大家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下来。
兄弟俩懂事,考虑到眼下的处境,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只得硬扛。
可他们才十几岁的年纪,真成了废人,这辈子就完了。
正骨完,安喜马不停蹄跟着梁大夫回城抓药。
同时根据梁大夫的诊断,在空间置换了些药膏。
可以帮助两兄弟快速恢复。
处理完回来,看着一家子闷头不敢面对她的模样。
安喜心中冷笑。
“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安喜语气一点不客气,一视同仁的嘲讽。
“你们不是挺能耐吗?”
“一个个的,不是骨头硬,就是嘴巴严,还美其名曰为我好。”
“不想我担心。”
“这下好了,多的银子都花出去了。”
安喜便如那家中地位不可撼动的老大,教训起一家子老小来,半点不留情面。
就是袁进取和罗二娘,此时都识趣的没有吭声。
“现在怎么装起哑巴了?前面不是还挺多说辞?”
“觉得自己挺伟大是吧?”
“现在发现了,你们纯粹是在帮倒忙。”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不知道轻重。”
夫妻两对视一眼后快速闪开。
这看看,那看看,就是不敢看闺女的眼睛。
更别说还嘴了。
也不知道这家谁才是长辈。
袁安成也规矩的坐着,耐心地听着,半点不敢插话。
任由大姐发挥嘴上功夫。
就是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拽了拽弟弟的衣袖。
袁安澈下意识望向二哥:“???”
眼神蠢萌。
袁安成抬眉,眼神暗示,让他哄哄阿姐。
单蠢的三弟向来很信任自己的二哥。
也认为该让阿姐消消气。
天热,免得气坏了身体。
“阿姐,大夫都说没事儿了,我们很快就会好了。”
“天又热又闷,你要是心情再激动,容易中暑。”
袁安澈暗暗竖起大拇指。
说的不错。
总算有人顶上去了。
袁父袁母二人则轻叹一声:
傻儿子,让你阿姐一次发泄完,还能早点结束。
果不其然,安喜视线快速锁定了这个蠢弟弟。
心里的火那是蹭蹭直冒。
要是他们别什么事都瞒着,说不定她能提前想到办法,先一步将钱三解决掉。
昨夜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哎哟,阿姐,疼,你轻点。”
袁安澈的耳朵再一次遭受暴击。
其余三人默契的躲远了点,免得被波及。
尤其是袁安成。
他这么大人了,可不想被阿姐揪耳朵。
“很快就好?”安喜气的脸都红了。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是犯人,管事的会让你们安心静养吧?”
“伤筋动骨一百天,一个不注意就容易有留下病根。”
“年纪轻轻,难道想当断手断脚的瘸子?”
“以后哪个姑娘愿意嫁你们这样没用的男人。”
安喜放肆的一顿输出,心里的气顺了许多。
终于舍得放过弟弟。
袁安澈揉着自己无辜遭罪的耳朵,想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红: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我娶妻了,我还没,喜欢的姑娘呢。”
袁安成:……
袁进取:……
罗二娘:……
安喜:“……”
这小子脑子缺根筋吧。
她表达的意思是娶老婆吗?
最后,安喜眼不见心不烦,交代完他们如何用药之后,坐马车回城。
路上,她想起之前让她借宿的苗阿翠一家。
正好她也想放松一下。
方向一致,决定过去探望,便让车夫转道去了上窑村。
安喜趁着车夫不注意,进空间换了些面粉。
总不好空手上门。
此时,上窑村。
苗阿翠正带着一双儿女跟婆家的人对峙。
左邻右舍都围了过来看热闹。
双方显然极度不愉快。
“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你家就三柱一个儿子,要那么多地干什么?”
孙家老大仗着是家中长子。
说话也有些高高在上。
“老孙家还有好几个孙子呢,你家儿子少,就该把地分出来,留给我跟老三的儿子。”
“这也是爹娘的意思,你一个妇道人家,有啥资格不干?”
孙老大站在前方,脸上还做出一副是苗阿翠不懂事不安分的表情。
气的苗阿翠母子三人发抖。
“你们滚,那是我爹留给我们的,休想来抢。”
孙三柱手上拿着菜刀,对准老孙家众人。
大有他们敢强抢,他就敢拼命的狠劲。
要不是孙三柱自小个性强,豁得出去,光凭苗阿翠,母子三早被老孙家的人吃的渣都不剩了。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不讲道理呢。”
孙老大到底怕自己被菜刀伤到,不得不往后退了一步。
“你大堂哥在镇上读书。”
“家里还有那么多兄弟,你家人口少,地多了你们一家也种不来。”
“那不是糟蹋了吗?”
孙老三这时也插话进来,一起劝说:
“是啊,三柱。这些年你家的地收成不好,都是因为你跟你娘不会种。”
“地可是咱庄稼人的命根子。”
“开一块地出来,多难呐。”
“不如这样,地你先借给咱们种,每年我们分粮食给你。”
“你家活计也轻省些。”
等地到了自己手里,种上了自家的粮食,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老二死的早,只有一个儿子。
他跟老大儿子多,多得些地,族里也同意。
儿子才是老孙家的根。
谁家儿子多,谁家的根就多,腰杆子就硬。
需要的地自然也就多了。
村里人虽然知道孙家在欺负二房的孤儿寡母。
可也说不出什么错来。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子嗣繁衍的好,这家子的底气就足。
村里的壮劳力多了,也不容易被外村人欺负。
贡献的多,得到的好处自然就多。
尤其这好处,又不需要从自己家拿。
“阿翠,要不就分两亩地给他们吧。”
“你家只得三柱一个,分两亩,也还剩两亩,你们一家也种的过来。”
一个老大爷站出来说话了。
老孙家是铁了心要抢地,还不如分了去,自家还能剩一半。
要是惹急了,他们强抢,也没办法。
公婆都活的好好地,老的要求小的孝敬,那也是应该的。
苗阿翠眼眶猩红,却倔强的不肯让眼泪落下来。
这四亩地关系着一家的生计。
这两年地里本就不景气。
都这样了,他们还要来抢,完全不给他们活路啊。
子夜时分,临河县牢房内。
轮岗的狱卒们闲来无事,坐在桌前摇骰子,给自己找点乐子。
一时间,好不快活。
“这把老子压大。”
“那我就压小。”
“大大大。”
“小小小。”
“……”
最后上面的碗一开,四五六,十五点大。
“老子赢了,哈哈哈,给钱,给钱,赶紧的。”
年纪长些的狱卒兴奋的伸着手,让输了的人掏银子。
一连玩了好几把,都是年长的狱卒赢面居多。
其他人眼红不已。
纷纷吵着让他请大家吃酒。
年长狱卒也不是小气的人,满口应下来。
反正方才赢的钱,也够吃一顿不错的酒了。
“你们等着,我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现成的酒,先拿来用。”
年长狱卒起身走了出去。
刚走出牢房的门,就看到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酒坛子。
年长狱卒脚步一顿,将酒坛子抱了起来。
上面的封盖刚一掀开,一股浓郁的酒香气就蹿进了鼻腔。
“好香啊,真是坛好酒。”
狱卒沉醉不已,口腔不禁分泌出口水。
他抬眼四处看了看,又试着叫了两声,一直无人应答。
最后,将酒抱进了牢房。
“老吴,这么快就拿到酒了。”
牢房内的狱卒看到老吴这么快就回来,手上还抱着酒坛子;
有些惊喜。
“运气好,出去就得了坛好酒,那香味,可馋死我了。”
老吴快步走近,将酒坛子放在桌上。
盖子一掀,酒香气很快弥漫在几人的周身。
“好酒。”
“快,赶紧拿碗。”
“我先尝尝。”
“好喝,好酒。”
牢房中人见者有份,你一碗我一碗,喝的酣畅淋漓。
没多久,一坛子酒就分完了。
老吴喝着喝着,脑袋开始发晕;
看着周围的其他狱卒,一个个仿佛学会了分身法术一般。
他摇摇晃晃的指着其他人:“嘿嘿,你,你们,怎么有,嗝~。”
“怎么有几个长得一样的?”
咣当。
老吴眼一闭,摊倒在了桌边。
紧跟着,其他狱卒陆续也倒了下去。
片刻后,一个蒙着面巾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抬脚踢了踢晕倒的狱卒,确认他们不省人事,这才一间间牢房找了过去。
终于在倒数第二间找到了熟悉的背影。
“水生?”
嘶哑又熟悉的声音,一下就引起了水生的注意。
水生猛地转身。
待看清门外的人时,两眼顿时一惊。
他连忙从烂草席子上起身,两步走到牢房门前,满脸气愤道:
“你个蠢货,丑东西,谁让你来了?”
“你疯了,这是县衙的牢房,不是梨香园的卧房。”
“赶紧滚。”
水生看到男人,急的不行。
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会不要命的来牢房劫狱。
“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还真以为能耐了?”
“赶紧滚,滚的远远的,别让我看见你。”
男人不语,只一味听着水生的骂声。
等水生骂累了,才嘶哑着声音道:
“你要被斩首了,我肯定要来救你的。”
“人是我杀的,要砍头,也该砍我的头。”
“你逃出去,我替你待在牢里。”
男人说完,拿起随身带的小锤子,对着牢房门上的锁,重重的砸去。
没两下,锁就被砸开了。
水生站着没动。
男人心里一急,出声催促:“赶紧走,万一被他们发现,就晚了。”
水生深深一叹,终是摇头拒绝。
他看着男人,凄惨一笑。
“丑叔,别管我了,赶紧走吧。走的远远的,永远别再回朔方。”
“晴天我交给了袁姑娘,按你的性子,肯定已经找过她了。我想让那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以后别去找袁姑娘的麻烦,她是个好姑娘。”
“我早就过够了,也厌倦了。”
这个糟烂的世界。
男人瞬间红了眼眶。
他清楚的看到,水生的脸上毫无求生的意志。
水生是真的不想活了。
“没了你,我一个人活着也没意思。”男人失落道。
水生愧疚的看着丑叔。
这辈子他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丑叔。
若不是为了帮他,丑叔也不会惹上人命官司。
“丑叔,你走吧,我求你了;这辈子欠你的,我只能下辈子再还你。”
水生朝丑叔跪了下去,双手推搡着对方的腿,想让他赶紧离开。
丑叔低头看着水生,轻叹一声。
他抬手摸了摸水生的脑袋,语气满是纵容。
“水生乖,你既然不想走,丑叔就陪你吧。”
水生的双眼一下变得猩红。
他慌忙起身,抬起手胡乱扇在了丑叔的脸上以及身上。
一边打,一边咒骂道:
“贱男人,蠢男人,你怎么就那么贱,我让你滚,让你滚啊。”
“谁要跟你这个丑男人一起死,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
“滚,滚哪。”
水生憋着声音,语气满是带着愤怒的哀伤。
丑叔不躲也不闪。
他就站在原地,任由水生打他骂他。
“二位可叙旧完了?”
这时,寂静的牢房中突然想起了一道浑厚且得意的声音。
“既然壮士不愿意离开,那本官便如了你的意。”
谭大人带着谭方以及众多官差,突然出现在牢房。
水生看到来人,绝望的瘫倒在地上。
他知道,这回,是真的来不及了。
---翌日清晨。
安喜的小院中,升起了炊烟。
蔡嫂子这几日基本摸清了东家的习惯,在吃上是个极为舍得的。
不但菜色得好,还得注意营养搭配。
连带着她跟女儿小春,都吃上了不少好饭食。
是以,一日三餐,做的越发仔细用心。
小春这几日将养好了许多,也能独自起身走动了;
每日还能帮着蔡嫂子做些轻省的活计;
比如烧火,洗碗等。
安喜带着晴天洗漱完,坐到桌边,看着桌上美味的早餐,也是极为满意。
蔡嫂子做饭的手艺是真没话说。
比自己强上许多。
将她买回来,真是太对了。
“东家,我今天熬了些小米粥,蒸了猪肉莲藕馅和萝卜馅的包子,配了些酸菜。”
“您跟晴天小姐试试,看合不合胃口。”
安喜率先递了一个给晴天,接着自己也随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皮薄馅多。
忍不住点起了头颅。
“不错,不错。”安喜吃的很满意,“蔡嫂子,你带着小春也赶紧去吃吧。”
“今晚的这出新戏,袁姑娘觉得如何?”
包厢内,水生照例将第一泡茶水递给安喜,笑着问。
安喜其实一点都不懂戏。
但不懂戏,并不妨碍她分辨这出戏是好。还是不好。
“你唱的,自然是好。”
“我前一阵还打听过你。”
安喜端着茶杯,品鉴般地抿了一口。
水生打扇的手一顿,语气中带着好奇。
“打听我什么?”
“谁是临河县唱戏唱的最好的人。”
“结果如何?”
“你猜?”
见安喜故意逗他,水生似嗔似怨的看了她一眼。
眼波流转间的风情,即便安喜是女人,都有些把持不住。
安喜掩饰般咳了一声:“自然是你。”
得到肯定答复,水生满意的点头。
“理应如此。”
这一打趣,两人交谈的氛围越来越轻松。
安喜也暂时忘记了,水生是她一直在怀疑的人。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
水生不好多加挽留,安排了马车,送安喜回去。
临行前,水生提了一个请求。
“袁姑娘,听闻你的画,新颖独特,尤其是人物像。”
“明日你若是没有其他安排,能否请你帮我也画一副?”
看着水生那双期待的眼睛,安喜实在无法拒绝。
虽然要多耽搁一日,但人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倒也无妨。
见她答应,水生笑的一脸满足。
“那我明日一早,便安排马车去接你。”
“咱们不见不散。”
马车缓缓驶去。
安喜坐在车上,抬手抚着眼睛,不禁长叹了一口气。
梨香园卧房内。
水生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拆卸头发。
这时,窗户那突然传来一声细碎的响动。
水生没有理会,自顾手上的动作。
直至镜子里,映射出另一个男人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行动?”男人声音沙哑,一脸不赞同。
水生没有回应,待头发梳理好,才转身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
“一个可怜的女人罢了,你非跟她较什么劲。”水生没好气的嗔了他一眼。
见他满头是汗,水生起身走到桌前,倒了杯水递给他。
男人接过后,顺势坐下:“她盯上你了,你就不怕?”
水生胳膊搭在桌上,无聊的玩着自己的衣摆。
语气尽是无所谓:“我知道。”
男人双眉紧紧拧紧,有些恨铁不成钢。
“知道还专门去坏我的事?”
“我一会儿再过去一趟,你不准再插手。”
男人实在不理解水生的脑回路。
难道唱戏唱多了,把脑子也唱坏了?
“趁着她现在还没有惹出更多事来,先一步将她除掉,是最妥善的做法。”
“她无依无靠,就算突然横死家中,衙门的人也不会细查。”
水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只看着男人,神情有些无奈以及……愧疚。
“你今后好好过自己的安生日子不行吗?”
“何必管那么多。”
男人摇头,语气坚定:“不行。”
“一根筋的臭男人,谁要你管了。”
水生心生烦躁。
拿起一只茶杯朝男人扔了过去,却被对方轻松接在手里。
水生气急,索性侧身往床上一躺,不再搭理。
男人也不生气,见水生不想再谈,自觉起身离开。
刚打开窗户,耳边又传来水生柔柔的低语:“你别动她。”
……
次日清晨。
安喜起身洗漱好,正准备先出去吃个早饭。
谁知刚打开院门,便看到昨晚送她回来的那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巷子口。
引得周围的邻居时不时看一眼。
“姑娘,那是来接你的马车吧?”
巷子里一家做豆腐的婶子,看到安喜好奇的问。
安喜淡淡一笑后,转身进屋,将作画的工具带出来。
路过的邻居们见了,相互间八卦起来。
“听说是接去画画的。”
“没想到咱们巷子里,还住了个技艺高超的画师。”
“也不知道贵不贵?想必挣的不少。”
“……”
安喜闷头上了马车,没有理会。
路上,问了车夫才知道。
是水生吩咐车夫早点来等着,接她过去一起用早饭。
上午的梨香园看着有些冷清。
安喜畅通无阻的来到水生的房间,看着桌上丰盛的早饭,也没客气。
不吃白不吃。
饭后,两人一个摆好姿势坐着,一个摆起了画板。
一整天,安喜都待在梨香园,替水生作画。
她画的极为仔细,不想留一丝遗憾。
等到夕阳西下,才彻底结束。
看着画中的自己,水生眼底尽是赞赏,忍不住夸赞道:
“好看。”
“是你长的好看,我画出来自然就好看。”
安喜笑着接了一句。
听到安喜的说辞,水生不赞同的摇头。
“是你的画技好,所以不管画什么都好看。”
“若是我当初,也有你这样的本事就好了。”水生触摸着画纸,低声呓语般呢喃。
“什么?”
安喜正在收拾工具,后面那句没有听清。
“没什么,我只是羡慕你有谋生的本事。”水生随口解释。
“回头我找师傅将画装裱起来,放在我房内,日日欣赏。”
这画,他怎么看都看不够。
安喜倒没觉得自己多了不起。
只是这个时代还没有素描画,所以让她有机会讨巧,占了个先机。
“你不一样有本事?”
“论唱戏,临河县没人比得上你。”
安喜这话出自真心。
凭着唱戏的本事,水生能够积攒下足够的钱财,一辈子衣食无忧。
何必……
闻言,水生自嘲一笑。
然后将画仔细收起来,免得碰坏了。
看着一身干干净净的安喜,水生问:
“袁姑娘难道不知道吗?”
安喜一愣,有些不解:“知道什么?”
“唱戏,属贱籍。”此时的水生,满脸厌弃。
“是下九流。”
回去的路上,安喜的心里始终沉甸甸的。
好似有什么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从来没觉得唱戏有什么不好。
在她的意识里,能在一行做到顶尖的人,是非常了不起的。
可她忘了,这是在古代。
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
她好像从来没有问过水生,为什么会选择唱戏?
是他本来就喜欢唱戏;
还是......他不得不选择唱戏?
姜沐苼率先踏了进来。
妻子张氏抱着孩子,勉强跟上。
“母亲,您找我?”姜沐苼打了声招呼,自顾找了位置坐下。
不同于丈夫的随意,张氏即便抱着孩子,仍然先规矩的跟姜大夫人请安。
再笑着跟两个小姑子问好。
得了婆母的允许才落座。
姜大夫人看到可爱的大孙子,忙让身边的婆子抱了过来。
“晨儿想祖母了吗?”姜大夫人语气轻柔,抱着孙子一顿爱怜,“饿不饿?”
此时的姜大夫人,与对待旁人时的高傲完全不同。
姜家两个姑娘,也在一旁跟着逗弄。
这个年纪的孩童,最是招人稀罕的时候。
“晨儿,想祖母。”稚童仰着小肉脸,奶声奶气的道,“想,姑姑啦。”
说完,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可怜兮兮的道:
“想的肚肚扁扁啦。”
姜大夫人一听,心疼的不得了。
“祖母给晨儿蒸蛋羹吃,好不好?”
晨儿拍着小胖手,高兴地在姜大夫人的腿上蹦跶。
“蛋羹,吃,晨儿要吃。”
大孙子都发话了,当奶奶的怎么会拒绝?
于是立刻差人去厨房准备。
张氏见状,急忙解释:“母亲,晨儿半个时辰前用过小食了。”
“他胃小,吃多了容易撑。”
姜大夫人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满儿媳当众跟她唱反调。
“晨儿既然吵着要吃,那定然是没吃饱。”
“我是他亲祖母,难道还会害他?”
当着下人和安喜等人的面,姜大夫人丝毫不顾及儿媳妇的脸面,语气有些差。
张氏俏脸一白,立刻起身告罪:
“母亲,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儿媳只是担心晨儿积食……”
“住嘴!”
姜沐苼听着心烦,声音不耐的打断了张氏的话。
“母亲说什么,你规矩听着就是了。”
“顶撞长辈作甚?张家就是这样教养女儿的吗?”
接连被婆母和丈夫甩脸子,张氏心中虽觉得屈辱,到底不再出声。
只沉默坐下,双手紧紧捏在一起。
自姜沐苼三口一进门,安喜便安静的站在一旁,当好背景板。
偶尔趁着没人注意,抬眼看看姜沐苼的长相。
并在心中暗暗揣测姜沐苼的品性,以及夫妻二人的关系。
儿子的维护,让姜大夫人心中舒坦。
这会儿,又当起了好人。
“好了,别说了。”
“张氏到底生下了咱们姜家的嫡长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看到张氏对她露出感激的神色,姜大夫人很是满意。
于是,继续开口:
“今日急着叫你们来,是为了你祖父寿辰的事。”
姜沐苼浑不在意的听着。
这些后宅之事,自来是母亲负责。
他忙着外面的生意,不耐烦管这些家长里短。
“母亲你决定就好,无须问我。”
“若忙不过来,就让妹妹们搭把手。”
闻言,姜大夫人虚空点了点大儿子,一脸无奈。
“自然是用的上你,才叫你来。”
“瞧你这心急的样,怎的?你能比你父亲还忙?”
姜沐苼摊在椅子上,将扇子交给下人替他扇风。
听到姜大夫人的话,还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
“您就直说,要儿子做什么?”
姜大夫人懒得跟他置气。
好不容易娶妻生子,如今日子也过起来了。
至于其他?
不重要。
姜大夫人示意下人将图纸递给姜沐苼,并将方才安喜的话一一说给他们听。
姜沐苼虽然不耐烦管家中的事。
但在姜家,谁能得罪,谁应该使劲讨好。
他心里门儿清着呢。
讨长辈喜欢这种事,他打小就擅长,也很乐意去做。
看着手上的图纸,姜沐苼的心思跟着转了起来。
“母亲,就按您说的办。”想了想,又接着道,“我也一起穿。”
姜大夫人一琢磨还真该如此。
“方才我只想着让晨儿跟你祖父穿的一样,倒把你给忘了。”
然后,看向安喜和赵老板,再三确认。
图纸上的衣服款式,做出来让不同年龄的人同时穿上,是否可行。
赵老板答不出来,只得求助般看向安喜。
“没问题,只是颜色搭配和小细节上,我得回去再琢磨琢磨。”
“既要穿起来好看,也得符合个人本身的气质。”
这对她来说,并不难。
反正空间里类似的书籍多的是。
她照搬就是了。
“期间大夫人和大公子要是有别的要求,可派人知会赵老板,我们再改动。”
姜沐苼已经将这事儿记在了心上。
他是个急性子,惦记着什么东西,就想快点得到。
要是中途被其他房的人知道,不就失了新鲜?
姜沐苼当即做下了决定。
“母亲,你吩咐下去,这事儿先不要声张。”
“将她们留在府中,改好了再走。”
最后,安喜独自留在了姜家改图纸。
姜大夫人单独安排了一间光线好,又宽敞的屋子,让她今日就将图纸改制出来。
安喜借口找灵感,想去附近转转。
伺候的丫头便引着她在府中走动。
中途,安喜主动找话题,时不时夸赞两句。
渐渐二人姐妹相称。
“妹妹,若是你家主子平日对衣裳有特别的喜好,一定告诉我。”
“他们满意了,我也能多得一些报酬。”
“届时,我分你一些,作为感谢。”
“如何?”
丫鬟有些心动。
她只是个粗使丫头,一个月只得两百文月钱。
就这,还得将大半月钱拿回家。
手上压根剩不下什么。
虽然姜家包吃住,可她都十四了,眼看到了说亲的年纪,总得买些脂粉首饰打扮打扮。
可是……
“袁姐姐,不是我不愿说。”
“大夫人管家严,平日除了主子们跟前伺候的,不许旁的下人近身。”
似是看出了丫头面上的可惜之色,安喜顺势引导。
“你不知道,大少夫人总知道吧?”
“要不咱们去拜访一下大少夫人?”
“正好问问孙少爷喜欢什么,我再绘制成图案加上去。”
丫头只低头犹豫了片刻,便同意了。
而此时。
大少夫人张氏正躲在屋中垂泪。
回想方才,婆母和丈夫当着外人的面,言语挤兑。
她就觉得屈辱。
“当初,我要是坚持退婚,是不是……”
就不会过成现在这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