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icu病房门口看着病床上的人,秦百川在后面出声:“他快要不行了。”
我点点头,内心复杂,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把热水倒在他身上,他的眼神竟然像解脱。”
好景不长,何逸之最终还是撒手人寰了。
他的葬礼办得简单,几乎没什么人也吊唁,而我早就把结婚证扔进火葬场的焚烧炉中,听着噼里啪啦的声响,目光沉静如水。
事后,霍远转交给我一封信,他说那是何逸之割腕那天写的。
信的内容不长,前面大篇幅都是他对自己所作所为的悔恨以及对我的抱歉与愧疚。
他说自己终于要再次见到我了,虽然是在地府,他也会向我赎罪。
“我曾天真地以为自己会彻底忘了你,但当我看到烈日炎炎之下,你捧着一沓传单时,我才发觉自己的举动毁了你的一生。
大学时我发誓要对你好一辈子,竟然全部都抛诸脑后了。
对不起,温曦…你等我…”我擦去脸上的泪水,曾经相爱的人竟然会走到今天这个一死一伤的地步。
“算了,我原谅你。”
我一瘸一拐地把信件撕碎扔进垃圾桶,既然以后也不会见面,如今也没必要再留下什么念想了。
……三年后的康复中心,秦百川调整我的足托。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步态训练机上,金属支架泛着温暖的光。
“走慢点,”他握着我的腕带,“你现在的步态已经…像这样?”我走得歪歪扭扭,努力坚持复健。
右踝关节传来轻微刺痛,但已经能支撑我慢慢做一些转身的动作。
窗外玉兰开得正好。
我接过助理递来的慈善晚宴请柬,近期我专心致志地做着慈善工作,帮助那些烧伤的患者。
春风穿过长廊,掀起我定制旗袍的裙角。
那件旗袍是我凭着回忆复刻的,这件衣服始终让我心安。
雨夜,我独自一人来到墓地前,先后给奶奶和谢小彤打了个照面,随后走到了何逸之的墓前。
我终究还是于心不忍,给他和谢小彤安了墓地。
即使这两个人让我生厌,可任由他们的骨灰随风而散,我却做不到。
我终究还是把悔恨的情绪发泄掉,回到了最初的善良的自己。
“何逸之,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遇见就好了,我也不会对你一见钟情,不顾一切阻挠和你结婚。
现在我又变回了你爱的那个模样,可那些惨痛的回忆深埋在我心底,永远不能抹去。”
我看着墓碑上何逸之的照片,还是我从结婚照上裁剪下来的。
照片上的他笑得幸福,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离开,只觉得这一切都像一场闹剧。
终究落下帷幕。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