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建国欲哭无泪,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说道:“姐夫,我也不想来啊,我真是悔不当初,没有听你的话,但现在我已经是骑马难下了啊!”
“什么骑马难下?那叫骑虎难下!你不会成语就别在这里乱拽词!”陈松没好气地说道。
但转念一想,现在是纠结这个事情的时候吗?于是他就朝苏建国抬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苏建国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我今天本来是打算偷跑出来找张癞子玩一会儿,然后他就说要带我发财,能够改善生活,我原本以为他是像刘二那样,带我进山抓点野味呢。”
“谁知道他带我往这边来了,我越走就越是觉得不对劲,这不是朝铝制品厂走的方向吗?我想起了你之前的提醒,就问他是不是要来偷铝制品厂,他承认了,我就不想跟他一起来了。”
“对了!他还奇怪地问我是怎么提前知道这个消息的,因为他从没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件事。”
陈松摆手说道:“这个不重要,你继续往下说!”
“哦哦,我就说不想跟他来了,我要回家。谁知他非要让我帮他望风,要是我不肯帮他的话,万一他被人抓住了,就会说我是他的同伙,而且是我指使他的,我才是主谋。”
“没有办法,我就只能跟着他来了。现在怎么办啊?姐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不想跟他一起偷东西,更不想被抓住去坐牢啊......”
苏建国几乎快要哭出来了。
陈松以手扶额,自己都已经这么提醒他了,他竟然还不长记性,真想给这个小舅子取个外号叫“蠢得死”!
陈松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这个二HUO四不四傻?四不四傻?我已经严禁你出门了,你还出来惹事!这个事我也莫得法子帮你,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陈松是从前世穿越回来的,对于各种网络流行语自然也是知道的,此时一时情急就飙出来了。
“姐夫!你可是我亲姐夫啊!你一定要想办法帮帮我,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行不?”
苏建国就差给陈松跪下了。
其实陈松刚才只是吓唬他的,现在看到目的已经达成,于是眼珠一转,说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以后要是再不听话,小心我把你的腿打断!”
苏建国终于见到得救的希望,立刻竖起三根手指:“我发誓!以后我要是不听话,别说是打断我的腿了,你就是打死我都行!”
陈松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趴在他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会儿。
苏建国瞪大眼睛:“啊?!这......这不太好吧?张癞子可是我的朋友,我这么做的话,对他未免有点太不讲义气了吧?”
“这特嚒的......”陈松无语了,脑壳一阵阵发疼,直接都飙出脏话了。
这个小舅子的脑袋里,装的到底是粥还是屎?还是粥而复屎?
陈松抬脚就朝着苏建国的屁股上踹了一脚:“这特嚒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讲义气?他威胁你帮他放风的时候,有拿你当朋友、讲义气吗?”
“他那是要拖你下水!我可警告你啊,这时候千万不能脑子犯浑,否则你就等着吃牢饭吧!就算保卫科的人没抓到你,我也会举报你!你要是不想吃牢饭,就必须按我说的做!”
苏建国琢磨了几秒钟,突然眼前一亮,说道:“姐夫,我突然觉得你说的好有道理啊!既然他对我不仁,那就别怪我对他不义了!”
陈松长吐一口气,好歹这小舅子的脑子还没蠢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还能抢救一下。
于是,两人直奔门口的保安值班室而去。
“这位大哥,我要举报!”陈松对着里面的保安开口说道。
保安抬头看了他一眼,问道:“你要举报谁?发生什么事了?”
“我要举报河西村的张癞子,他现在正在你们的厂子里偷窃铝制品呢!”陈松答道。
保安一听,这还了得?连忙跟另一个值班的保安打个招呼,让他去报警,自己则是拔腿就往厂子里面跑去,召集了巡逻队,去搜捕张癞子了。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张癞子就被人按在了地上。
县城里的警察叔叔们接到报案,也是火急火燎的连夜赶来。
这个时代的警察叔叔们,思想觉悟还是相当高的,他们是真的在心里把自己当做人民的仆人,踏踏实实的对人民的案子负责。
很快,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张癞子就要被带走了。
陈松和苏建国作为举报人,也是要接受查问的,还要做个笔录。
陈松之所以要走这一步棋,就是已经考虑好了,结果无非以下几种。
第一种,张癞子偷窃成功,连夜潜逃。第二天工厂发现仓库失窃,肯定会报警,然后警察调查之后,就会对张癞子展开追捕,最后结果如何还尚未可知。
第二种,张癞子偷窃成功,没有潜逃,而是回到河西村。警察对周围的村庄进行入户调查,人口摸排,最终抓捕张癞子。
第三种,张癞子偷窃失败,被当场抓住,然后苏建国也逃不了干系。
虽然这个时代的刑侦技术比较落后,但脚印还是能查到的。
不论是哪一种结果,警察都会在工厂周围发现张癞子、苏建国和陈松三个人的脚印,只要一进行鞋印对比,那就解释不清了。
张癞子可以潜逃,但河东村作为陈松和苏建国的大本营,无论如何都是不会逃跑的。
所以,对于自己和苏建国的脚印为何出现在那里,必须要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陈松就对警察说,自己的小舅子是张癞子的朋友,今晚张癞子想喊苏建国一起来偷窃,苏建国是个好孩子,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于是就把张癞子给举报了。
但他自己一个人又不敢独自面对张癞子这种地痞无赖,于是就喊自己来帮忙。
这样一来,自己和苏建国在场的理由就都说得通了。
不一会儿,张癞子就戴着手铐,被押送到了大门口。
他一眼就看到了陈松和苏建国,脸色立刻变得狰狞,喊道:“对了!还有苏建国呢!他是帮我望风的同伙,你们可不能只抓我自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