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桂花林在黑夜里摇晃,树上挂着七十二个发光的兔爷。
有个穿美团衣服的人影在树下转悠,手里的外卖箱冒着银光。
他轻轻合上书页,低声念道:“桂香引路,代代相传。”
月光下,他的影子和兔爷一起拉长,仿佛在告诉世人,这条路,还远没走到头。
潘家园的槐树又开始掉毛,这回白毛毛在姑娘手心变成小兔子。
她蹦蹦跳跳穿过琉璃厂,月光照得金甲发亮,石老虎的眼睛活过来似的直转。
打更的老头揉揉眼睛,再抬头时,只看见地上一串桂花印。
“故事还在继续,不信你拭目以待。”
林桂生成了最后一句旁白,月下笑意如桂香般漫开。
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泥兔爷,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平静。
这尊兔爷不再只是用来卖钱的手艺品,而是承载了太多太多的故事。
那是祖宗传下来的信念,是那些为了活下去咬牙坚持的普通人留下的印记。
“得给它们一个家。”
林桂生自言自语。
他想起了北海边那排快要倒的四合院,老房檐下爬满了藤,门口贴着“危房勿近”,但他记得那儿以前住着一个卖冰糖葫芦的老头,每逢腊月初八都会送一串到他家,说是兔爷喜欢酸甜口的。
第二天,他就在那个四合院门口贴了张纸:“兔爷落脚处,添香火不添钱。”
本以为没人理,结果第二天下午,一位穿着汉服的小姑娘抱着只破兔爷来了,说是她爷爷留下的,说兔爷老了,该歇歇。
林桂生看着那兔爷,耳朵掉了一半,金漆也剥了,眼眶竟红了。
“老兔爷也得讲个晚年尊严。”
他接过泥像,郑重放在一方木架上,旁边摆了根新藤条,还拴了个小铃铛,叮铃作响。
越来越多人来了,有的带着断臂兔爷,有的只剩半个虎头。
小院渐渐热闹起来,门口那块牌子上被人用毛笔写了几个字:“旧神归位”。
林桂生站在门口,望着春天悄悄钻出来的槐芽,脑海里又浮现沈青崖那一头银发。
“她去哪儿了?”
他轻声问风。
风没答话,只把那本旧书翻到了最新一页,上面写着:“西直门又出现桂花图纹,怀柔山脚听到唢呐声。”
林桂生合上书,抬头看见一队骑虎兔爷泥像正从槐树下走过,金甲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他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