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被装进了一个小盒子里,小盒子不断地压缩,我被压迫得呼吸困难。
我想起她对冷书鸿说的话。
忽然找到一个能让彼此都好过、都能逃脱束缚的缺口。
“我们离婚吧。”
说完这话,我好像松了口气。
可眼底的泪水怎么都拦不住。
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没出息成这样?
铃岚呵呵地冷笑,“这可是你说的,你不要后悔。”
她转头拿出行李箱,干净利索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我看着她一件一件取下自己的衣物,就像是一刀一刀亲手将自己从我的心上割下。
我捏着被子,想下床抱住她,拦住她。
可我脚下没有任何知觉。
“铃岚——”我的挽留被她打断,心怕我会后悔一般。
“离婚协议书,我明天让人理好送过来,后天民政局见。”
“砰”的关门声,将我和她隔绝在两个不同气候的季节里。
这个家又恢复了空洞般的寂静。
我的耳中有千百种电流在“吱吱”作响,世界恼人喧嚣。
或许这是她想要的结果。
我看着我们亲手置办的家具,吊灯,温暖的被子。
想起研究生三年边创业边学习,两个人住在一间小小的出租屋里。
畅想着未来住上大平层,用着不出问题的空调和冰箱,以及不用共享的的卫生间,在被窝里乐得呵呵笑。
那时候,我们一心一意、真心真意、没有负担地爱着彼此。
可一切都从那场车祸开始变了。
第二天,离婚协议书在门外敲门。
是冷书鸿。
他眼神凌厉地打量着我空荡的裤腿。
“铃岚伺候你那么久,没想过给自己找个保姆吗?”
我冷漠地看向他。
我在医院找过一个护工,但被铃岚辞退了。
只因为那个女护工刚毕业,做事细致周到,铃岚以为是她对我格外关心。
后来她对我说她会尽量做完公司的工作,早点回家。
我便打消了再找护工保姆的念头。
在一个人的时间里,我自己学会了很多技能。
比如如何一个人撑着椅子上床,如何上厕所,如何一个人上药。
我都做得很好,只是铃岚在的时候,我会更依赖她一些。
“关你什么事?”
“你放过她吧,她这些年不容易,我能给她更好的。”
我朝他嗤笑,嗤笑他的能力,而不是铃岚。
“你连个孩子都没留给她,她很失望。”
我紧抓着轮椅。
“你别想让铃岚给你家传宗接代,她的价值不是给你家生孩子!”
“你怎么不知道她不想给我生孩子?”
“她这一辈子都——”我下意识打住。
铃岚要是知道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该有多难过。
冷书鸿扬眉冷笑,将离婚协议丢在地上,潇洒离去。
离婚协议上,铃岚将房子和公司百分之20的股份留给我,自己留车子和同样的股份。
我苦笑她将财产分割得如此合理。
我按照约定的时间,去了民政局。
我给铃岚打了很多电话,也发了很多消息。
她都没回复,去民政局是我唯一能见到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