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着脸,呼哧呼哧喘着气,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得。
宁远伯府的宅子是他祖父在朝所赐,几十年的老宅子,算不得宽敞。
谢国公夫妇心疼女儿,生怕她受半点委屈,便将骆家东边的三所宅子尽数买了下来,打通后重新修缮,并入了骆宅。
故而谢婉仪住的东院,要比骆家西院的老宅,大出数倍不止。
骆世蒙又羞又恼:“谢婉仪,你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任意羞辱于我,你别忘了,你的银子是哪来的!还不是你祖父贪墨……”
“砰!”
他话音未落,房门被人从里面一脚踢开。
谢婉仪眸光冷厉,犹如利箭般直射向骆世蒙。
眼中的冰寒竟让他心里一个哆嗦。
“骆世蒙,做人可以无耻,但不可忘恩负义!”
谢婉仪死死瞪着他:“我祖父一生清白廉洁,无愧于心,他遭人陷害身陷囹圄,且不说他当年于你有恩,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罢了,却也同旁人一样诋毁于他,落井下石。”
“你——简直猪狗不如!”
她性子清冷,这是头一次口出恶言。
“骆世蒙,你脏了我的地方,滚出去!”
“好,你别后悔!”
骆世蒙的脸黑如锅底,大怒而去。
只听身后谢婉仪的声音字字冷锐。
“红芙绿柳,给我看好了门,别再让不知廉耻的畜生踏入东院半步。”
“是,奴婢遵命!”
骆世蒙恶狠狠咬了下牙,头也没回。
*
翌日。
骆老夫人一醒来,就听说昨夜孙子去了东院,却和谢婉仪闹得不欢而散,又气又急。
敢情她苦口婆心劝了半天,竟是白说了。
“去,把阿蒙给我叫过来!”
下人去唤,却没唤来。
“将军已经离府上朝去了。”
骆老夫人只能作罢。
贺氏领着骆玉梅来给她请安,一起用早膳。
骆老夫人年纪大了,喜欢热闹,就喜欢一大家子围在一起热热闹闹地用膳。
但今天骆世蒙一早就走了,谢婉仪那边早就让丫鬟来说,以后东院和西院所有吃穿用度都分了开来。
故而,一起用膳的,就冷冷清清的三个人。
骆老夫人心里已经有了几分不快。
再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
一盘包子,一碗清粥,几道小菜,看着就没胃口。
贺氏这也太能省了吧,好歹自己还是她婆婆,她竟然就弄了这些猪都不吃的东西来糊弄自己?
再想起谢婉仪掌家的时候,每日的吃食都换着花样,半个月都不重样的。
全是骆老夫人爱吃的。
什么牛油饼、香酥糕、虾仁小云吞、蟹粉烧麦、糖酥酪……
每晚睡前还都有一碗茯苓膏,喝完后,骆老夫人能一觉睡到天亮。
可这个家交给贺氏不到两天,就什么都没有了,变成了这个样子。
昨夜没喝到茯苓膏,她睡得很不安稳。
骆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心口堵得难受,看贺氏也愈发的不顺眼。
骆玉梅也觉得难以下咽,毕竟,吃惯了珍馐美味,哪里还能吃得下清粥小菜。
她把筷子一放,吩咐道:“我不喜欢吃包子,李嬷嬷,让厨房给我炖碗冰糖血燕粥来。”
李嬷嬷赔笑道:“厨房里没有血燕了,二小姐要不换个别的?”
“没有就去买啊。”
骆玉梅不满地瞪着她:“血燕粥可是胡神医给我开的药膳,日日不能断的。”
贺氏疑惑道:“怎么可能没有血燕,明明还有不少的。”
李嬷嬷:“回夫人,以前厨房是有不少血燕,不过……昨儿个少夫人派了红芙来,把没用完的血燕全都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