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骆府,去药铺买了血燕回来,交给厨房给骆玉梅炖粥。
见他端着燕窝粥回来,贺氏和骆玉梅都得意地笑了起来。
“果然,谢婉仪再厉害,见了阿兄也连个屁都不敢放,还不是把血燕拿出来了?”
骆玉梅笑着接过血燕粥。
只喝了一口,她就脸色一变,吐了出来。
“呸呸呸!这什么破燕窝,全是沙子,又腥又难吃!”
骆玉梅不但把嘴里的燕窝粥吐出来,还把碗给摔了。
“阿兄,你被谢婉仪给骗了,她拿给你的是下等货,猪都不吃这东西,你快去找她,让她把最上等的血燕拿出来!”
贺氏也催促道:“是啊,咱们阿梅吃的血燕,都是顶顶的上品,阿蒙,你站着发什么呆,还不快去?”
骆世蒙站着没动。
他的视线一直盯着那碗被打翻了的血燕粥,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向骆玉梅。
这个妹子从小体弱,他又是长兄,便对她格外疼惜爱护。
她的任性骄横,在他眼里看来却是娇俏可爱。
可今天,他看着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子,只觉得一阵阵心寒。
“阿蒙,你看着阿梅做什么,快去找谢婉仪要血燕!”
贺氏不满地瞪他一眼。
骆世蒙仍是站着不动,只是动了动嘴唇,声音干涩:
“这血燕……不是谢婉仪给的,是我从药铺子里买回来的。”
一听这话,贺氏和骆玉梅都吃了一惊。
骆玉梅一脸嫌弃:“阿兄,你买的这种血燕不好,我要吃那种最最上品的。”
闻言,骆世蒙看向妹子。
“阿梅,你知道你打翻的这碗血燕,要多少银子么?”
他表情僵硬:“这一碗血燕,就要五十两一钱,你说的那种上品血燕,五百两一钱也买不到。”
五十两银子,就这么被骆玉梅毫不珍惜地打翻在地。
贺氏一听就肉痛了起来,埋怨道:“你何必自己花银子去买血燕,婉仪那里血燕多得是,阿梅已经吃了三年多了,阿蒙,你这不是傻么!”
最上品的血燕,五百两一钱,三年多……
骆世蒙的脸像是被扇了一记巴掌。
耳边又仿佛响起红芙气愤无比的声音:
“我家姑娘用嫁妆养着整个伯府,养了整整三年!”
还有谢婉仪那略带讽刺的声音:
“将军,是打算继续吃我的嫁妆了?”
骆世蒙就觉得胸口发闷,堵得难受。
他看向骆玉梅,问:“阿梅,婉仪病重那几日,你可曾去探视过?”
骆玉梅打鼻子里哼了一声:“她骂我是狗,我为什么还要去看她?她哪天不是病歪歪的,反正又死不了,这不还是活得好好的?”
骆世蒙怒道:“那你也不该在她病重之时,在她的墙外放声大笑,胡神医说了你几句,你却出言不逊,惹恼了胡神医,他不来给你看病,你却怪到婉仪的身上。”
“阿梅,你怎么变成这样!”
骆玉梅被他骂得羞恼起来,直接把头埋到贺氏怀里,呜呜直哭。
“母亲,阿兄他骂我,他竟然为了谢婉仪骂我,呜呜,他不疼我了,母亲你要为我做主啊!”
贺氏拍着她肩安慰,转头训斥陆世蒙。
“阿蒙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好好地为什么骂你妹子,明明就是谢婉仪的错,她自私小气,舍不得拿血燕出来给阿梅吃……”
自私小气,会一日不停地供阿梅吃了三年多的上品血燕么?
骆世蒙看着偏心的贺氏,额角突突的疼。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向外走去。
就连贺氏的大声呼唤也不曾让他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