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市的褶皱深处,喧嚣与繁华犹如一台永不停歇的巨型织机,纵横交错的街道是经纬线,编织出一张光怪陆离、密不透风的网。而我,不过是那网隙之间坠落的微尘,渺小到被所有人无视,在命运的裹挟下,瑟缩于天桥之下,头顶是冰冷且毫无温度的桥体,那粗粝的水泥质感,仿若就是我所处现实的具象 —— 生硬、冷漠。身旁,车流似汹涌澎湃的钢铁洪流,滚滚不息,汽车尾气与扬起的灰尘肆意弥漫,刺鼻呛人,熏染着我的每一寸衣衫、每一次呼吸,成为我黯淡生活日复一日的底色。
我没有名字,或者说在这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的漫长日子里,名字早已褪去意义,沦为一个可有可无、无关紧要的符号。行色匆匆的路人,怀揣着各自的心事与目标,从天桥上鱼贯而过,他们的目光聚焦于前方那被城市灯火点亮的路途,或是手中方寸屏幕里的虚拟世界,没有一个人肯为我这桥下的 “隐形人” 施舍哪怕一丝目光,更勿论停下脚步,过问我是谁,来自何方,又为何深陷此般窘境。
每日,我就像一尊被弃置的雕塑,麻木且无力地倚靠着桥柱,眼神空洞又木然地看着路上的车。那些车,仿若成群结队、不知疲倦的钢铁甲虫,甲壳在日光与灯光下闪烁着冷硬光泽,穿梭往来,遵循着既定路线,奔赴着下一个目的地。它们有的满载欢声笑语的一家人,奔赴温馨的家宅,去拥抱暖灯美食;有的装运着琳琅满目的货物,驶向店铺仓库,承载商业的繁荣;还有的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在车内整理着思绪,驶向又一场职场拼搏。而我,被困囿在这方寸之地,如同被世界遗忘在角落的囚徒,守望着那片不属于我的热闹,心中荒芜得仿若寸草不生的戈壁,徒留风沙弥漫,寂寥与怅惘肆意滋生。
起初,这般日子虽满是艰难困窘,缺衣少食,要在寒夜与暑日里苦苦煎熬,忍受蚊虫叮咬、风霜侵袭,可倒也算平静安稳。我于桥柱边寻得一片相对隐蔽之地,铺开那床破旧不堪、满是补丁与污渍的棉被,将几件单薄衣物叠好当作枕头,蜷缩其中,伴着车流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