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在一起,跑也跑不开,大太太紧紧搂着我,祈祷流寇不要杀我们。下雨了,雨下得突然,像白玉珠子砸在地上,噼里啪啦。有人趁乱混进营地,我认出来了,是戴垚!她披着黑布,左躲右闪滚到我们面前,手上提着刀。我高兴地说:“你还活着!”戴垚说:“来不及解释了,快走!”公仪清说:“不行,被官兵抓到我们会死的!你快走,别管我们!”戴垚充耳不闻,举起刀对着锁链——后来的事情我记不太清楚,只模糊记得我和公仪清跟着戴垚疯狂地逃跑,我们迎着大雨跑进山野中,枝叶混合热泪不断地拍打我的脸,我仿佛回到那一天,戴垚抱着我坐着房檐上,呼啸的风奏响自由之歌。
……
那日,戴垚听到吵闹动静便从阁楼里钻出来躲在房檐上,她知道凭自己不可能对付那么多官兵,于是跟着我们一路向南,渴了喝山泉水,饿了打兔子鸟儿生吃,怕被官兵发现,戴垚甚至不敢生火,夜里她躲在漆黑的树上,看到官兵扎营才敢小憩。戴垚轻描淡写,我不敢想象这一路她是如何过来的,下雨的时候她怎么办?突然降温她怎么办?夜里有野兽怎么办?戴垚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形状各异的刮伤,这些伤口或深或浅,有些已经止血结疤,而有些仍在渗出血丝,看上去触目惊心。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沾满了污垢,衣服也破烂不堪,甚至还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异味。整体看起来脏兮兮的,比乞丐还要狼狈不堪。
离我们最近的是宛渔城,我们三头也不敢回,一路逃命到城里。到了城里,我们才发现连落脚的地方也没有,我们身上没有钱。戴垚从衣兜里抓出一些银两和首饰,一部分是她趁乱从官兵身上摸来的,一部分是她从家里带出来的。我们找了间客栈,好好洗个澡,美美吃了一顿热饭菜,总算是活了过来。
戴垚偷的银两不多,我们把首饰全典当完也不过十几两银子,我们在宛渔城近郊租了间房,算是有个落脚地。
家被抄了,逃也逃了,生活还要继续。公仪清进城找了个裁缝铺子当伙计,靠着过去对衣料的了解,公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