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亦凝贺今尧的其他类型小说《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宋亦凝贺今尧全集》,由网络作家“鸟松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是他向宸星投诚的项目,拿不下来在宸星就站不住脚跟,他这段时间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燎泡,等到宸星的人阴阳怪气告诉他别瞎忙活了,才知道云盾已经跟飞雪签完约了。昨天法院的传票刚刚送到他手里,飞雪那边请了业界知名的大律准备和他打官司。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听说那秃子今天在这吃饭,就是专程来堵他的。没想到冤家路窄碰到亦凝。“指不定靠什么呢!”陈佑一肚子火全发到了亦凝身上,“我可听说宋家根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把你送给别人养,你爹会帮你?”“舒菀费了那么大劲都搞不定这个合约,你才回来几天就把贺今尧拿下了,我看你是爬上他的床了吧!”四周的路人古怪地看过来,亦凝无动于衷:“跟你有关系吗。”陈佑那个恨啊,尖酸刻薄的嘴脸都显露出来:“长得漂亮就是好使啊,两...
《放弃暗恋后,疯批哥哥宠她入骨宋亦凝贺今尧全集》精彩片段
这是他向宸星投诚的项目,拿不下来在宸星就站不住脚跟,他这段时间着急上火嘴角都起了燎泡,等到宸星的人阴阳怪气告诉他别瞎忙活了,才知道云盾已经跟飞雪签完约了。
昨天法院的传票刚刚送到他手里,飞雪那边请了业界知名的大律准备和他打官司。
赔了夫人又折兵,今天听说那秃子今天在这吃饭,就是专程来堵他的。没想到冤家路窄碰到亦凝。
“指不定靠什么呢!”陈佑一肚子火全发到了亦凝身上,“我可听说宋家根本就不认你这个女儿,把你送给别人养,你爹会帮你?”
“舒菀费了那么大劲都搞不定这个合约,你才回来几天就把贺今尧拿下了,我看你是爬上他的床了吧!”
四周的路人古怪地看过来,亦凝无动于衷:“跟你有关系吗。”
陈佑那个恨啊,尖酸刻薄的嘴脸都显露出来:“长得漂亮就是好使啊,两腿一张,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这话太不入耳,亦凝眉心微皱,冷声道:“管理好你自己的嘴,再造谣我就多告你一条诽谤罪。”
“你以为我怕你?我造什么谣了,你要不是跟他睡了,贺今尧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放着宸星这种大企业不选,跟一个快破产的小公司合作,白送的东西他不要,非要花高价买,他是疯了傻了还是脑子有问题!”
陈佑越说越大声,随着他掷地有声的怒骂,叮——地一声。
对面那部电梯的门向两侧开启,贺今尧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寡淡散漫的声线问他:“惊不惊喜?”
陈佑就像一只没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倏地没了声音。
亦凝顺着他惊恐的视线意外回头。
电梯里站着几位西装革履的男士,神色一个比一个古怪。
最中间那位两手抄着兜,西服衣摆拨到后面,露出里面平整的白衬衣和收入西裤的紧韧腰线,端的是风流倜傥。
“贺总……”陈佑整张脸都迅速灰败了,嘴唇嗫喏着试图挽救自己,“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
贺今尧:“把你舌头捋直了说话,听着费劲。”
“贺总,没想到这么巧,您亲自来这吃饭吗?”陈佑的表情变成低三下四,切换太生硬因而格外可笑。
贺今尧凉凉地道:“我不亲自吃,你替我吃?”
陈佑涨红着脸:“贺总,你们云盾明明答应了跟宸星合作,口头协议也是协议,结果你转头就跟宋亦凝签了合同,不是耍我呢吗?”
“耍你?你有什么可耍的。”
踩着滔天权势长大的贺家太子爷,毫不掩饰自己的倨傲和嚣张:“我就算耍了你又能怎样,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佑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青年才俊,被当众羞辱的脸都快恼成猪肝色:“姓贺了不起吗?!”
贺今尧嗤笑:“是了不起,怎么,你也想姓贺?叫声爹,我认你这个干儿子,正好你爷爷在家等着抱孙子呢。”
“噗……”
后面有位年轻男人没忍住笑出了声,陈佑恼羞成怒地瞪过去,对方迅速做好表情管理:“对不起。”
亦凝脑子里不合时宜地冒出陈佑叼着奶嘴被贺司令抱在怀里哄的画面……
她抿了下嘴唇,保持住冷静的表情。
陈佑胸口剧烈起伏着,眼看人像河豚一样气得都快爆炸了,忽地瞥见一个地中海发型,马上指着他喊道:
亦凝意外:“那你打算要把他这颗瓜拱手让给宸星?”
“他们这么想要,让他们拿去好了。”
“我还以为你会咽不下这口气呢。”
“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啊,别人能糟践我的心血,我自己不能糟践。宸星想打价格战,我们肯定打不过他们。云盾选择他们很合理,同样一个东西,换我我也选便宜的。”
舒菀这两天看开了,自己说服了自己:“没事,别人手段脏,我输了算我识人不清,但丢人的不是我,我问心无愧。”
“你那笔钱已经帮我解决了飞雪账务上的问题,大家拖欠的工资跟奖金也都补上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等我治好病,这个仇我必报!”
亦凝忽然说起:“你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舒菀当然记得:“那时候你可高冷了,你急性肠胃炎,我好心送你去医院,忙前忙后,结果你拿一卷美钞打发我。”
“不是打发,是感谢。”亦凝纠正,“我那时候刚被最好的朋友背叛,不想交朋友。”
“怪不得出了医院你就再没联系过我。”舒菀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我那个混血前男友。”
当时她的那任男友跟亦凝住同一栋楼,某天晚上发了骚扰短信给亦凝。
这种事到底要不要告诉当事人是个难题。
亦凝思考过后,还是冒着可能会里外不是人的风险,直接把短信内容转发给了舒菀。
“那天你冲到我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想揍我。”亦凝说,“没想到你拽着我去找他,当场赏了他两个耳光,一个为你自己打,一个替我打,然后潇洒地甩了他。”
“当时我就想,这个女人好洒脱,我好喜欢她的性格。”亦凝转头看着舒菀,微笑的眼睛很认真。
“我很高兴,几年过去,你依然是那个拿得起放得下的舒菀。”
舒菀张开手臂抱了抱她:“那就学学你学姐我,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看得开,男人嘛,遍地都是。”
亦凝一愣,那一瞬间的神情像被人发现了努力掩藏的秘密:“你怎么知道……”
“猜的。”舒菀笑得虚弱而狡黠,“亦凝,你的眼睛那么漂亮,可惜只看得见你哥哥。”
*
晚上亦凝回到沈家时,已经近十点。
下车时手机在口袋里作响,宋家打来的电话。
她回国的事情瞒不了宋家,前两天在沈南晔的生日会公开露面之后,她回来燕城的事,就从捕风捉影的小道消息,变成铁板钉钉的事实。
她是擅自回来的,崔宁早晚要找她,亦凝一点都不意外。
亦凝虽然姓宋,宋家大小姐这个身份却坐得不实。她是宋勉之的女儿,但宋夫人崔宁不是她妈。
她从小在沈家长大,跟宋家人感情并不亲厚,甚至可以用淡薄来形容。
五年前他们强行把亦凝打包送出国,更是让本就不多的亲情更加稀薄。
亦凝站在门外树下,听见电话那端传来端庄而高贵的女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上周二。”
“要不是今天听人家说起,我都不知道你回国了。”崔宁说,“回来这么多天,也不知道回家看看。”
话里责怪着她不孝顺没礼数,但亦凝比谁都清楚,她要是真回去看看,只会遭嫌弃。
崔宁真正责怪的是她没经过他们的允许就擅自回国。
“最近事情很多,等忙完了再回去。”亦凝说。
“周末回来一趟。”
崔宁直接下命令,不给她拒绝余地,就冷酷地挂了电话。
亦凝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仗着她已经听不到,说了句:“谁爱回谁回。”
说完抬脚正要进家门,耳边突然一声鸣笛。
猝不及防的亦凝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长得跟一只大蟑螂似的柯尼塞格就停在路旁不远。
车窗打开,贺今尧坐在车里看着她。
亦凝不想理他,又不能没礼貌。
于是在看到他的第一秒钟就反应敏捷地把视线平移开,装作没看见他继续往前走。
仿佛一个睁眼的瞎子。
脚刚迈出去,男人幽淡的嗓音传过来:“别装。”
亦凝背对他深吸一口气,保持着礼貌转过身:“今尧哥,好巧。”
贺今尧:“不巧。找你。过来。”
亦凝朝他走了裹小脚似的两小步,隔着两米远站在车外:“您有事吗?”
又您上了。
贺今尧淡淡瞧着她那副,仿佛离他近一点就会呼吸不畅窒息而亡的抵触样儿。
“我不喜欢仰视别人,上车说话。”
真难伺候。
亦凝现在不求他合作了,对他避之不及:“我刚从医院回来,身上可能有很多病菌,传染给你就不好了。”
贺今尧薄唇微讽地一牵:“你上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我克死。”
“……”
亦凝咬咬嘴唇内侧,最后还是抬步,绕到副驾上车。
哑黑色的高级皮革与碳纤维,跟贺今尧这个人一样冷酷。
亦凝甫一坐进去,就被一阵带有凉意的深沉气息包围了。
某种冷调的松杉木质香,凛冽中又有一丝生机,还有一丝……甜味儿。
贺今尧嘴里含了颗糖,牙齿咬着,漫不经心地侧眸看她。
“你读的什么大学?”
“斯坦福。”亦凝不知道他为什么问这个。
贺今尧:“校训是为学姐卖命?”
亦凝噎了一下:“我就不能为我自己卖命吗,现在飞雪有我自己一半股份。”
“一半股份就能买到沈南晔的妹妹,舒总挺会做生意。”
亦凝不喜欢他说这话时的语气:“我学姐对我很好。她有没有算计我,我自己知道。”
贺今尧喉咙里轻哂一声,讽刺意味浓厚:“小公主,对你好的人还少吗。”
对她好的人很多吗?亦凝不觉得。
“我小时候被亲妈抛弃过一次,所以对被送走这件事,有很大的心理阴影。刚被送到国外的那段时间,我状态很差,学姐是唯一关心我的人。”
“国外的饭真的不好吃,中餐馆很难找到正宗的,我从小连灶台都没碰过,煮面都分不出几分熟。”
“学姐经常来陪我,给我做中餐,春节的时候为了给我包一顿饺子,跑了半个城市到处凑材料。”
亦凝说:“硬要算的话,她既没救过我的命,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久,但最难熬的时候是她陪着我过来的。她现在遇到困难,我帮她不应该吗?”
贺今尧显然理解不了这种羁绊和情感。
“你哥知道一顿饺子就能骗走你两千万吗?”
亦凝就知道他不会懂。
他这种出身显赫、凌驾众生的大少爷,怎么会懂被抛弃的感受?
“在我心里有比两千万更有价值的东西,我不觉得亏。”亦凝不想多说,“你嘲讽完了,我能走了吗?”
贺今尧把一份文件撂到她腿上。
是液氢无人机的合约,条件跟最初给舒菀开的一样。
亦凝眉心鼓起的那点不高兴变成狐疑。
“你不是不答应吗?宸星追着要倒贴送给你,白捡的便宜,你为什么选我们?”
嘎嘣一声,贺今尧嘴里的糖咬碎了,慢吞吞嚼着:“不给你就哭鼻子,小公主脾气那么大,回去找你哥告个黑状,我怕你全家来请我吃蛋糕。”
“我没哭鼻子……”亦凝想否认,又一想,要是认了就能帮飞雪拿下合作,也不是不行。
她明白贺今尧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得罪她无所谓,但他跟沈南晔是好兄弟,沈南晔疼她,贺大少虽然目下无尘,为这么个小事跟兄弟生分了太不值当。
这样一个小项目对云盾集团来说,犹如狮子身上的一根毛,不如卖她一个面子。
想通这点,亦凝拿着合同下车,关车门前弯腰对他说了声:“谢谢今尧哥。”
“贺总,贵公司的范总监亲口承诺我会跟宸星合作,收了我那么多好处,答应的事又反悔,你们贺家势力再大,也不能这么仗势欺人吧!”
大庭广众之下,一口大锅扣到贺家头上,范总监脑门上的冷汗唰地就流下来了,呵斥着过来推搡他:“什么话你想好了再说!”
贺今尧丝毫不在意周围群众的眼光,右手纡尊降贵地从口袋拿出来,朝陈佑一点,锋锐如刀锋的眼刮过范总监光秃秃的脑袋:
“你解决他,或者,我解决你。”
“您放心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解决得干干净净!”范总监连声保证,硬是把陈佑 拖走了,“咱俩的事私下解决,别在贺总跟前闹!”
小廖的电话打过来,估计是等着急了。
亦凝说:“今尧哥,那我先走了。”
说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准备越过他上楼。
贺今尧垂眸盯着她从面前经过的身影,意味深长落下一句:“就那么想睡我?”
手机里小廖一句“到n……”还没说完就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一片“喔哦~喔哦~”仿佛峨眉山团建的哄闹。
小廖开了外放!
贺今尧估计也听见了:“你在给猴子打电话?”
亦凝怔愣过后迅速把刚接起不到十秒钟的电话给挂了,下意识看看贺今尧身后那几位男士。
几人立刻把眼神投向四面八方,看房顶看地板看空气,恨不得在自己脑袋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聋子我什么都没听见。
“我没有……”她难得感到窘迫,“对你有非分之想。”
“那怎么解释你刚才被人造谣到脸上都不澄清。”
“你都说了是造谣,他怎么想又不重要,没必要跟他解释。”亦凝强作镇定,“如果别人怀疑什么,我就要自证什么,那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吗。”
“是吗。”贺今尧质疑,“难道不是因为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故意制造误会跟我传绯闻?”
“……你才癞蛤蟆。”
亦凝脱口说完就后悔了。
以前她只敢在心里吐槽,自从上次吃完面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贺今尧说话开始有点放肆,嘴快得都来不及管理。
“行,你是天鹅,你想吃我这只癞蛤蟆,满意了?”贺今尧根本不屑跟她争这些无谓的名头。
亦凝:“……”
贺今尧慢慢悠悠道:“你也管理一下自己对我的欲望,天天这么狂热,我挺害怕的。”
……你害怕个鸡毛!
他后面那一排下属的脸上都写着:“哈,我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亦凝感觉自己就算长十张嘴,现在都说不清。
被陈佑当面造黄谣,都没如此无语。
贺今尧说完,手抄着兜施施然跟她擦肩而过,走了。
下属跟在他身后,每一个人经过亦凝时,都会对她露出一个集恭敬、谨慎、心照不宣于一体的微妙笑容。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随便吧爱咋咋地的心情走进电梯,连按了三下关门键。
一进包厢,里面一双双眼睛探照灯一样咻地射过来,同事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暧昧。
“哎哟哟,刚才电话里是谁呀?~”
“一对情侣在说话,我刚好经过。”
亦凝淡定从容的态度很有信服力,但小廖不信,她明明听见后面还有一句……
没等她质问,亦凝就先发制人:“刚才在楼下碰见陈佑了。”
大家的注意力瞬间被转走:“他来这干什么?真晦气。”
“他这个人就是眼光短浅,但凡自己出去另立门户,别人都能高看他一眼,结果跑去舔宸星的臭鞋,我都看不起他!”
可能是时差作用,亦凝躺在熟悉而舒适的床上,毫无睡意。
睡不着,干脆翻出游戏机和旧卡带来玩,好几年的老游戏,玩了几把手就熟了。
怕吵到沈南晔,她没开声音。
一直到听见楼下的车声,转头看见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光,才发现天都亮了。
她走到窗边勾开窗帘,看见沈南晔的车驶出院子。
关了游戏准备回去补个觉,眼睛刚眯上,手机叮了声,微信消息。
哥哥:下楼吃点早餐再睡
亦凝下楼时,付秀娟跟沈长远正在客厅说话,见她下来就停了话头。
“怎么不多睡会?”付秀娟说,“你醒得正好,看你干爸多疼你,一大早就差人去徐记排队买早茶,虾饺皇、流沙包还有手撕鸡,都是你爱吃的。”
亦凝看看对面喝茶的沈长远。
他不会做这种事。沈南晔才会。
但亦凝只当做不知道,笑着说:“谢谢干爸。”
吃完早餐,她没再回房间睡觉,借口要去医院看舒菀就离开了。
到医院时,舒菀正在讲电话。
不知对面讲了什么,她脸色铁青,挂完电话扬手就想把手机丢出去。
亦凝提醒:“一万块。”
舒菀咬牙切齿地收了回来。
“什么事把你气成这样?”
舒菀心大,能把她气炸毛的事情一定不简单。
亦凝把小餐桌支起来,她带了营养餐过来,还有补充维生素的蔬果汁。
里面有舒菀最讨厌的胡萝卜,但她这会太气愤,没顾上品尝,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
“陈佑那个死贱人,带着我们的技术资料跑去投奔一直打压飞雪的宸星,现在还跟云盾集团搭上线了。”
“云盾年前就在关注我们的液氢无人机研究,合作本来都十拿九稳了,他给我搞这一出。怪不得我前几天联系云盾一直没信儿。”
亦凝见过陈佑,记得是个一表人才、风度翩翩的男人,不然也不会拿下舒菀。
没想到是这种背信弃义趁火打劫的烂人。
她皱了皱眉,安抚道:“你先别急,合作不是他想抢就那么容易抢走的,再联系云盾那边谈一谈。”
舒菀掀开被子:“不行,我得亲自去云盾一趟。”
亦凝赶忙把她按回去。
“你病成这个样子要去哪,明天就要做化疗了,别乱跑。”
“亦凝你不知道,要是云盾的合约再被宸星抢走,飞雪就真的很难再翻身了!”
舒菀对丧失生育能力没多少遗憾,但抢走她的研发成果,等同于抢走她亲生的孩子!
液氢无人机是飞雪这两年几乎倾尽所有的核心项目,就跟命根子一样。
“公司好几个元老都被陈佑带走了,现在没有人能顶上来,我们那个镇司之宝技术大神又是个社恐,这事只能我去。”
而她又大病缠身。
要么说陈佑贱呢。趁人之危的小人。
亦凝叹气:“你安心在医院待着。我替你去。”
舒菀临时给亦凝安排的助手姓廖,小姑娘把一堆项目资料抱到办公桌上。
“资料不太全,有一部分被陈总带走了,你看缺什么我给你找。”
亦凝跟舒菀同专业出身,上手并不费力,用最快速度熟悉完舒菀的项目进展,就带着小廖一起去了云盾。
路上她临时抱佛脚,拿手机检索云盾集团。
能找到的信息很有限,除了高冷整肃的集团官网,只有某些财经或军事频道零星提到的一两句。
小廖在她旁边念叨:
“云盾有很多军工机密工程,听说要是半夜偷偷翻墙进来,被抓了还要判刑的。”
“他们在西郊还有一个超级大的飞机生产基地,一整个停机坪上停满了歼击机,超级壮观!”
“网上一点关于他们贺总的东西都搜不到,好像是有军方背景,总之很神秘的。”
军方背景?姓贺?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
云盾集团的总部大楼巍峨肃穆,警卫比周围的其他建筑都更森严,入口层层把守,五步一岗十步一哨。
亦凝带着小廖走到前台:“你好,我们是飞雪创新科技的,来找贺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亦凝礼貌道:“你能帮我问问他有没有空吗?十五分钟就好。”
“抱歉,贺先生今天的时间已经排满了。”
“那他明天或者后天有时间吗?”
“抱歉,您可以拨打秘书室的电话进行预约。”
穿蓝色套裙的女职员说话温声细语,搪塞的话术一套一套,打发人的业务十分之熟练。
“看吧,贺总根本不会见我们。舒总约了他几次都约不到,他们肯定跟宸星已经签约了。你知道宸星有多贱吗,他们为了抢走云盾集团这个合同,恨不得倒贴。”小廖肩膀丧气地耷拉下去,“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刚说完,电梯打开的门里走出来一个人。
冤家路窄,正是陈佑。
“你怎么在这?”陈佑看见亦凝颇为意外,接着看到小廖,露出一个“懂了”的眼神。
“你学姐把你从国外叫回来了?我说你也是真傻,大老远从国外跑回来投奔她,她现在可是自身难保。”
小廖一脸踩到狗屎似的晦气,听他还敢提起舒菀,怒气冲冲。
“陈总,舒总现在人还在医院呢,你们好歹这么多年感情,你能不能讲点良心?”
“我对她还不够有良心?在她身上浪费了几年时间,没让她赔我青春就够意思了。要不是靠我,就她那理科生的脑子,飞雪能有今天吗?”
男人总是很轻易将自己放到道德高地:“她这病说不定就是泡在实验室里天天接触那些东西得上的,早点听我的老老实实生个孩子,现在也不用发愁以后生不了了。”
小廖气得脸色涨红:“你说这话也太过分了吧!”
说真心话,亦凝此刻很想把装着电脑的包甩到陈佑那张理直气壮的脸上。
但她记得自己来这里的正事。跟他浪费口舌是最没用的。
她握住小廖手腕,把人拽回来:“跟没良心的人讲良心是没有意义的。”
陈佑跟舒菀一起回国创业,短短三年就站稳了脚跟,自诩青年才俊社会精英,一点没把这两个小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你不会是想来谈液氢无人机的生意吧?”陈佑说这话时的语气很轻蔑,还炫耀似的晃了晃手里的A4文件,“我实话告诉你,云盾的合同我已经拿下了,你就别白费功夫了。”
亦凝伸手:“我看看。”
“这么重要的东西能给你看?”陈佑把文件塞进公文包里。
亦凝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她转头对前台职员说:“麻烦你跟你们贺先生说一声,是宋亦凝找他。”
小廖被她弄得有点疑惑,小声问:“你认识贺总?”
好消息,认识。
坏消息,不熟。
但当着陈佑的面,亦凝没给自己漏油。
再怎么不熟,总比陌生人好说话些吧?
这样想着,她也故弄玄虚地说:“认识好多年了。”
陈佑嘴角的斜度充满轻蔑:“燕城谁不认识贺今尧啊,单方面的认识可不算‘认识’。你是不是在国外待久了,不懂燕城的规矩,你知道贺今尧是什么人吗?”
“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就是在贵胄云集的燕城,贺家那也是金字塔顶尖,可望不可即的存在。
亦凝一点没被吓到,反问一句:“那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陈佑嗤笑一声,觉得这小学妹毛都没长齐还学人装逼。
“你是谁都白搭,贺总不是随便谁都能见着的。你学姐都约不到他,你在这瞎逞什么能?”
他话音刚落,正向上请示的女职员将手中的听筒双手递给亦凝,语气恭敬:
“贺先生请您听电话。”
陈佑脸色一变,五官有向四面八方裂开的趋势。
亦凝微微一笑,当着他的面把电话接过来,叫了声:“今尧哥。”
那种被海绵堵塞的感觉又来了。
亦凝很讨厌这种被人当贼防着的感觉,但她问心有愧,怪不了任何人。
要怪也只能怪自己。
全世界都在告诉她她错了,她喜欢沈南晔就是十恶不赦,是个不知廉耻痴心妄想的白眼狼。
亦凝也很讨厌说出这句话:“你放心,我只是他妹妹,不会对你产生任何影响。”
陆华璎耸耸肩:“我不觉得哦。你喜欢他,我知道。”
“那你想怎么样?”亦凝直视她,“想要我跟我哥断绝关系,换取你的安枕无忧吗?那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不可能。”
“我并不想因为我影响你对我哥的看法,你们这段金玉良缘我从来都没想过破坏,但我哥永远都是我哥,没有人能改变这一点。你接受得了就接受,接受不了自己取舍,不用来给我施压,我没义务对你的‘不高兴’负责。”
“你在你哥面前那么温顺,怎么对我这么刚?”
“你是我哥吗?”人当然有亲疏远近之分,家人和外人能一样吗?
亦凝直白地说:“讲道理你不想听,那我就直接点——这个婚,你爱订不订。”
老实说,在今天之前,陆华璎都以为亦凝是一个柔顺乖巧很好拿捏的人。
但她有种感觉,这反骨的一面才是真正的宋亦凝。
“我没那么霸道啦,你们毕竟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养条狗都有感情呢,何况是兄妹。不过,作为你的未来嫂子,我有权利了解清楚你这个干妹妹的底细吧?”
“你如果真的认为自己有权利,直接问我哥不是更快。”
陆华璎又露出那种微笑:“你确定想要我去问他,‘你干妹妹是不是喜欢你?’”
亦凝很讨厌陆华璎用沈南晔来威胁她,但她也无法否认,这种手段的确最有效。
“我的身世宋乐颜肯定告诉过你。我被我妈抛弃了,我八岁的时候,她不想要我,把我送回了宋家。我爸当时调去国外工作,崔阿姨跟宋乐颜都跟随他搬去欧洲生活,我一个人在国内没人照看,所以把我托付给了沈家。”
“你爷爷呢?”
“我爷爷是全世界最讨厌我的人。”
亦凝指尖捏着咖啡杯的把手,那个圈做得很小,她摩挲着光滑的瓷面,平静得像讲述别人的故事:“他对我妈私自生下我又送回来这件事很有意见,又觉得我胆小爱哭,一身小家子气,把我丢给保姆就不管了。”
陆慢慢从小被全家上上下下捧在手心里,成长在童话一样的童年里,很难理解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些小孩,爹不疼娘也不要,亲人都在世,却像个孤儿。
“那岳子封为什么说,是沈南晔把你捡回家的呢?”
亦凝看她一会,有所保留地回答:“沈家跟宋家是邻居,我哥路过,看我可怜,把我带回去的。”
陆华璎露出同情的眼神。
亦凝懒得去判断她的同情是真的假的,她也不需要,放下咖啡,拿起放在椅子上的包。
“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怎么想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别再来烦我。”
夜幕在玻璃窗外无声铺开,这个时间的咖啡馆客流量很少,她推开隔间的门扉,头也不回地走了。
沈家的司机等在咖啡馆外面,亦凝让他送陆华璎回家,自己沿着商场外面幽静的长街走了一段,上了大桥。
夜幕降临后的燕城,灯火璀璨,别有一番繁华。
湿凉的风拂面,桥下有河水涛涛而过,河堤上的灯连成线,从此刻延伸到八岁那一年。
她给陆华璎讲的故事是省流版。
对一个小孩来说,被妈妈抛弃是天崩地裂的。尤其是,她的妈妈明明一直很爱她,可是说不要就不要了。
八岁的孩子已经懂很多事,她当时知道妈妈要送她走。她不想走,抱着门框不撒手,被妈妈硬拽了出去。
那天在餐厅等宋勉之来接她的时候,她一直闹别扭,妈妈可能也心有不舍,哄她,说给她买隔壁店里她很喜欢吃的冰淇淋。她闹脾气不去,妈妈就自己去,拜托店员照看她。
她独自坐在餐厅里,看到一个个人推门进来,每进来一个年龄疑似的男人,心里的抗拒就会加重一分。压死她这只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一个长相很猥琐的男人一直盯着她。
她吓到了,冲动地跑出餐厅想回家。那是她很不熟悉的地方,她迷了路,找不到回家的方向,最后也找不到那间餐厅了。
所有的委屈一起涌上来,她站在路口崩溃地大哭,直到一双很干净的球鞋出现在她糊满眼泪的视野中。
一个长得像漫画书里主角一样好看的少年在她面前蹲下来,弯着眼睛问她:“怎么了,小朋友。”
她当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他很有耐心,听她呜哩哇啦地讲了半天,还给她买了一只很漂亮的小蛋糕。
他看出她的防备,所以送她去警察局,一直在那里陪着她,等到妈妈来接她。
那天的事亦凝一直记得很牢,记得他身上很香,记得他揉她头发时手心的温度,记得他走之前跟她说了“再见”。
也记得她回到家后,因为她乱跑而满世界找了她一个下午的妈妈狠狠打了她。
她哭了一夜,流干了眼泪,第二天被妈妈直接送到宋家,她一路安安静静,再也没闹。
当时看着妈妈离开的背影,她在心底里期望着妈妈能回头看她一眼,但自始至终都没有。
宋勉之因为工作调任,已经在前一晚出国了。妈妈送她回来的决定很突然,他原定的安排里根本没有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女儿。他只抽出了一顿午餐的时间给她们,到达餐厅后没有见到人就离开了。
所以,宋家那栋房子,是空的。
家里只有两个看护房子的佣人在,既不认识她,也对她的身世窃窃私语。
被妈妈抛弃的悲痛和孤立无援的无助淹没了她,几天后宋爷爷才抽空来到别墅看她。
他气场本就严肃,看她的眼神又充满挑剔,小女孩不安的表现让他很厌烦,待了不过几分钟就走了。
佣人只负责她的一日三餐,除此之外连话都不多说一句。
亦凝被独自遗留在那座空掉的别墅里,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忘的人。
她每天蹲在院子的围栏前望着外面,像一只生长在那里的野生蘑菇,仍旧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妈妈会回来接她。
她没有等到。
但她等到了那个好看的哥哥。
哥哥穿着附中的校服,肩上挎着书包,傍晚时分会从围栏外经过。
每次亦凝的蘑菇脑袋都会像向日葵一样跟着他旋转。
终于有一天,他踏过绿葱葱的草坪向她走来,站在花园的铁艺围栏外,弯腰盯着没人要的她看了一会,问她:
“跟哥哥走吗?”
那年沈南晔十六岁。
外人只知道她被交给沈家抚养,但他们全都搞错了一点。
养大她的并不是沈长远夫妇,而是沈南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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