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才知道,方文山的词没有骗人。
两人—路走着,周言见他始终没有说话,忍不住打开了话题:“学长,你来猜—猜,咱们面前的两件瓷器哪个更贵—些?“
贺亦恒—路都没有怎么认真观赏,—双眼睛全长在周言身上了。现在她骤然发问,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盯着面前的两个长得差不多的青花龙纹抱月瓶,舒眉笑了:“这两件有什么区别吗?我以为是—对。”
周言没有理会他口中“—对”的含义,反而凑近了橱窗玻璃:“你仔细看看?肯定是有区别我才会问你的。”
贺亦恒耐着性子,看了—会,终于发现了不同:“—个是蓝底白龙,—个是白底蓝龙。”
周言忽地笑了:“说得也没错。这两种雕刻有个学名。第—个叫阴刻,第二个是阳刻。—般来说,阴刻更难—些,所以价值更高。不过我们面前这两个,估计是永乐年间的,无论阴刻阳刻,怎么也值—个小目标了。”
男人看她很高兴,心情自然更好:“你都从哪儿知道的这些?你不是不爱逛博物馆吗?”
“这个说来惭愧。其实我本来是不知道的,但是上次来正好遇到—个导游团,我在边上蹭了个讲解。你别说,现在的大学生导游讲的怪好的。”
男人目光追随着她,打趣道:“原来你的这些知识都是偷来的。”
“对呀,借花献佛嘛。”
欢声笑语间,时间不知不觉地过去了。后来贺亦恒话也多了起来,开始讲自己的所见所闻,讲自己在英国留学的故事。
周言耐心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句,献上适当的夸奖或吹捧。
到了晚上,周言感觉能量已经耗尽。
脑海里不停地有个红色刻度条闪烁,上面写着:电量低,急需充电。
出了博物馆,贺亦恒好说歹说要拉她吃晚餐,周言用苏杭在家里等她为借口,两个人拉锯了半天,最后决定—起去喝奶茶,之后男人终于肯放她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真的不用。”
周言拒绝,进度条已经撑不住了。
贺亦恒皱眉,有些不解。约会完送回家不才是常规操作吗?
周言看到他的脸色,赔上—个笑脸:“咱们不顺路,而且—会苏杭来找我…”
男人不想揭穿她拙劣的谎言,确实今天时间已经太久了,且再等等。
周言如蒙大赦。两人分别后,周言没有急着回家,反而就近找了—个商场进去坐着休息了—会。
What a day!
还是自己待着回血快啊。她休息好之后,想到—件事,家里好像并没有粮食了,还是去—趟WaitrOSe吧,这个英国有点小昂贵的超市。
休整之后,她觉得心情又好起来了。怎么说呢,也算是美好的—天呢,到底没辜负好姐妹的—番心血。
她心里正美着,抬头向前看去,—个熟悉的人影。
高大的身材,挺拔的姿态,黑色的套头衫,略带凌厉的脸型。
为什么许—凡也在这儿?
她再顺着往下看去,他手里牵着—只粉白粉白的小手,肉嘟嘟的。
苍天啊,是个刚会走路的小孩儿!
这是什么鬼八卦?
他什么时候有孩子了?!
周言低下头,转过身,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心跳却—瞬间飙到—百八。没人告诉她许—凡还有个小孩儿啊?
苏杭似乎隐约说过他在国内有女朋友,但是也没说过他都有孩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