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渔闻言嗤笑一声,看向吕朝歌右手拇指推出剑鞘的剑:“那你也太看得起这对父女了。南唐丰家的拔剑术,你得了几分真传?”
“试试便知!”
吕朝歌拇指一弹,赤霞剑骤然出鞘顺势斩向李羡渔,弧度奇诡,剑势极重。
李羡渔拔剑出鞘,剑尖连点赤霞剑身三次,赤霞剑剑势为之一滞,再点三次,连绵剑势才逐渐消弭。
但下一刻,刺痛感直透李羡渔脖颈,李羡渔汗毛乍起。
只见一柄剑鞘脱吕朝歌手而出,由下而上斜刺而来,角度刁钻至极!
这才是南唐拔剑术,剑锋只是诱饵,剑鞘才是杀招。不知多少江湖豪客被这柄漆红剑鞘刺透脖颈,死不瞑目。
吕朝歌瞥向剑招已老的李羡渔,嘴角勾出冰冷笑意,又是一颗大好头颅。
正在这时,一抹寒芒突然从李羡渔剑柄处荡出,撞飞了刺来的剑鞘,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缠绕住了吕朝歌右臂,轨迹之精妙竟然深得南唐拔剑术神韵。
下一刻,一只手臂高高抛起,掉落在地。
李羡渔收剑,缠在剑柄末端的鱼线顺势回撩,一点鱼钩被捏在指尖,呵呵一笑道:“多谢你的拔剑术,原本我还在为寻不得赵长凌的剑术窍门伤脑筋,你这一剑倒是给了我些许念头。”
吕朝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赵长凌?那个天下第二十九的赵长凌!
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想要扭头逃走,却踉跄着跌倒在地。
血泊里早已泡着一条腿和一只手臂。
刘福林猛然从愣神中惊醒,整张瘦削的脸惊骇万分:“你,你究竟是谁!这里可是铸剑山庄,休得放肆!”
李羡渔呵呵一笑,一剑刺翻了刘福林,然后在他的锦衣上擦了擦剑身上的血珠:“放肆了又如何?”
不远处的陆江月死死盯着李羡渔,惊愕的脸色发白。
这还是那个小门小户出身、见识浅陋的公子哥?分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李羡渔归剑入鞘,蹲在陆江月身旁,盯着她胸前沉甸甸的肚兜一脸玩味地搓了搓手:“陆姑娘,如此良辰美景咱们是不是该做些什么?”
陆江月死死盯着李羡渔无声哭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一袭灰衣从竹林里走出,歪了歪脑袋马尾飘摇:“少主,你又调皮了。”
李羡渔扭头呵呵一笑,眉宇间露出几分幽怨:“你又坏我好事。”
蒹葭从怀中掏出一只琉璃小瓶,打开塞子,放在陆江月鼻下。
淡淡的苦杏仁味儿飘来,陆江月渐渐恢复了气力,她挣扎着捂住领口从地上站了起来,发丝凌乱。
李羡渔拄剑而立:“你想怎样报答我?”
陆江月下意识退后几步,一脸警惕:“你要怎样?”
李羡渔见状嗤笑一声,略显无奈道:“放心,我对你那双长腿没什么兴趣,你还没我家剑侍漂亮呢。”
蒹葭目光清冷,嘴角勾了勾。
李羡渔继续道:“别装了,你早就猜出我的身份了吧。陆江月,回去跟你那个不知是姓陆还是姓李的便宜老爹说清楚,第一,把南唐拔剑术的秘籍借我看看,第二,本少主有件事要你们父女去做,至于是什么事,很快你就会知道。”
闻言,陆江月放下护住领口的手,指向躺在地上、气息奄奄的吕朝歌,眸光冷冽:“有个条件,把他交给我处置。”
李羡渔:“可以。”
陆江月捡起地上的赤霞剑,一步一步朝吕朝歌走去,嘴角挂着几分凄凉笑意,是自嘲,是倔强,也是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