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免打草惊蛇,云琛把带来的侍卫们都被安排在了另一座山峰的破庙内,他带着云三和云九来到了开采场的边缘地带。
放眼望去,开采场设备齐全,人员甚多,整座开采场都隐藏在一个山坳里,在树木的遮挡下,即便是过路人,都不一定能察觉的到。
颜浔沿着之前的路,又一次的回到了开采场的周围,只见云琛一个人在树下谨慎的半蹲着。
可能是因为今日要出来进行查探,所以穿着的不是以往的那种宽大繁琐的服饰,只是着了一件墨绿色的束袖锦袍,很好地勾勒了他完美的身材。
云琛察觉身后有异动,眸子闪过狠厉,却在扭头的一瞬间,心猛地一紧,刚要出手的银丝硬生生的被他攥在了手心。
他后背顿时起了冷汗,脸色煞白。
颜浔见情况不对,快走了几步,悄声接近了云琛,“怎么了,不至于见到我就吓成这样吧!”
云琛嘴角扯出一抹淡笑,“无碍,可能是蹲太久了,你没事吧?”
说着,便着急的检查着颜浔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颜浔拍开他的手,挑了挑眉,“我能有什么事儿,倒是你,要不要命了?自己一个人就敢闯过来!”
她边说着,边察觉到空气中有血腥味儿,虽然很淡。
她皱了皱眉,上上下下扫了云琛一遍,看到云琛将右手背在身后时,脸色不悦,“把手拿出来!”
正在观察四周的云琛闻言,将左手递到了颜浔的面前,颜浔脸色更不好了,她粗鲁的把云琛的右手从背后抽出来,看到受伤的手心的时候,皱了皱眉。
“怎么搞的这是,伤口怎么这么深?”
云琛见瞒不过去了,只好开口,“无事,就是被划了一下,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
颜浔愤然的眼神透过金属质感的面具落在了云琛身上,她扯下身上的一块布,三下两下的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打了个蝴蝶结。
云琛看着红色的蝴蝶结,眼底流露出温柔。
包扎好后,颜浔也跟着打量着四周,和之前她看到的一样,工人们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工作。
“能看出什么吗?”
云琛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颜浔用手抓了抓痒痒的耳后,用下巴指了指下边干活的工人:“呐,那些就应该是遂州丢失的官兵了。”
“嗯,不错。”
“可是这里到底在开采什么东西啊,需要这么多工人,还不惜去抢人?!”
云琛眼神暗了暗。
“走吧,云三他们去四周勘察了,我们去破庙等他们。”说着便拉起颜浔的手臂。
颜浔看着他拉着自己的右手,皱了皱眉,但是看到那抹红色的蝴蝶结的时候,脸色变了变,长叹一口气。
她走到了云琛的前面,转了转胳膊,反客为主,托起云琛那只受伤的手,拉着他往前走。
一边走着一边还心里嘀咕着,真是娇气!
云琛看着托着自己胳膊的白嫩小手陷入了沉思,他是不是让她误会了什么?!
走了好长一段路后,颜浔才接近破庙,是两座不同的山峰,怪不得云琛的人在这望安山上搜寻了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还没接近破庙,颜浔就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是死寂的味道,颜浔皱了皱眉,看向两侧的大树,眼尖的她还是看到了与大树融为一体的黑衣人。
她扭头看了眼云琛,只见后者淡笑不语,只是向她微微的点了点头。
大树上的暗卫快速的跳了下来,一左一右的跪在云琛和颜浔的两侧。
“属下见过主子!见过颜先生!”
说着,二人就带着他们向破庙靠近,越往那个方向走,那股肃杀之气就越重。
“主子”不是“王爷”!而且这种气息不是王府卫兵该有的,甚至云一他们身上都没有!
是摸爬滚打在死人堆里才能形成的,就像......华栖阁培养的杀手一样!
颜浔松开托着云琛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她回想着之前的每一次暗杀,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云琛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也许沈洛书说得对,他真的让人看不透!
也对,堂堂摄政王,怎么会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无害,要是没点手段,还能叫摄政王吗,她低估了!
被托着的胳膊在重力的作用下掉了下去,云琛感觉到颜浔的变化,不禁皱了皱眉。
进了破庙,可以说是别有洞天,外边看着破破烂烂,里边却是应有尽有。
身着黑衣的暗卫肃然的站在门的两边,整整齐齐,像一把把锋利的刀。
不知怎的,颜浔脑海里闪过余彪那个憨憨的大脸,不禁更气了。
云琛感觉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无奈的摇了摇头。
“你们去外边守着,云三到了让他在外边候着。”
“是!”
破庙内顿时只剩下了颜浔和云琛二人。
觉察出外边的暗卫都向四周分散了,颜浔脸色一变,抽出短刀,抵在云琛的脖颈处。
颜浔强大的冲劲,让云琛不得不向后退了一步,坐在了后边的圈椅上。
颜浔一只手拿着短刀抵着云琛的脖颈,另一只手支在圈椅的托手上,像是把云琛圈在了怀里。
她眼神狠戾,眉目中尽是冷色,低声开口,“你是什么人?”
云琛依旧淡笑着,茶眸盛满了笑意,“你的债主啊。”
颜浔轻笑了一声,冷眸微眯,短刀向前进一分,脖颈处渗出一条狭小的血线。
“说!王府的一切都是按照我的喜好布置,还有你根本就不缺人保护,一桩桩一件件,你当我是傻的吗,图什么啊?!”
云琛低下头,轻笑着小声嘟囔:“图你啊。”
云琛声音太小,以至于暴怒之中的并没有听清楚。
“什么?”
云琛淡笑着抬头,“现在师妹见到师兄都不行礼了吗?”
颜浔怔了怔,收起怒火,将短刀放回刀鞘,向后退一步,恭敬地向云琛行了个礼,“师兄好!”
说完就抬腿坐到了云琛的旁边,喝了口水,砸吧着嘴,“早承认了多好,还省得我演戏,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