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点头,这当然。
杨屎蛋子抓了抓头发,突然从屋里头拿出一张纸和笔。
“你画一下,画一下大家才能更好地认出翠儿。”
我平生第一次握笔,手抖个不停。
笔尖一戳上泛黄的纸,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大黑球。
杨屎蛋子看不下去了,他心疼地夺过纸笔,要我描述翠儿的样貌,他来画。
“翠儿眼睛大,还特别亮,她经常扎着两个大麻花辫,乌黑乌黑的,芽儿最羡慕了,她还有件大红袄……”
我一股脑地说了许多,刚期待地低下头,脸上挂着的笑容立马就收了回去。
好个杨屎蛋子,我说了这么多,他就画得这么简单。
还没有我那个木棍在泥地里画得好。
我捧过画,看着上面的翠儿,小心翼翼地吹干墨水。
随后举着这个画像,挨家挨户地敲门。
“请问你见过翠儿吗?比画上的这个还好看,圆脸,扎着两个麻花辫。”
但大家都在摇头。
我想,翠儿应该和大娘的儿子一样,都跑到南边去了。
那天晚上的一场仗下来,部队里又少了不少人,山上倒是多出不少坟包。
能够刻上姓名的,寥寥无几。
亲人都死绝了,很难辨认出谁是谁。
我踮起脚尖看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留洋医生。
直到我看到大娘出现,从她的包袱里拿出被她打过补丁的白色衣服。
那件衣服,被挂在一个墓碑上。
我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衣服,长长的,随风飘摇,我都不敢想留洋医生穿上有多好看。
只可惜,我不识字,墓碑上刻着的条条框框,我一个也读不出来。
我听到有兵在偷偷哭泣。
他们说最后拼刺刀的时候,留洋医生不知道从哪里过来,用脸拱着、脚蹬着来到前面。
身下一片血。
抱着两个鬼子拉了手榴弹。
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