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的腿伤虽然当时看起来严重,但实际没伤到什么筋骨只是连带着身上其他的伤流了太多的血。
陶夭夭见天的给他补身子,没多久就正常下地了。
但是说实在的陶夭夭没觉得这里的药多有奇效,反倒是觉得猎户这身子骨结实得不同常人。
这个时候,他们的新房也快进入到了尾声。
“这段日子下来,觉得自己都快成超人了。”
“超人是什么?”
陶夭夭被猎户吓了一跳:“你能不能别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啊。”
随即她胡诌了一句:“就是不同寻常的人。”
陶夭夭这么说倒也没有自我感觉良好,早在猎户受伤的时候村里好多知情人就在说了。
说她一个人撑着家里可真不容易。
最厉害的是还被她撑下来了。
村里人白日干活之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闲着没事就要聚在一起,聚在一起也无非就是唠闲嗑,最近一提到陶夭夭,就觉得这姑娘也不容易,最后还落到个五大三粗的猎户手里。
“我今日去趟镇子上。”
“嗯?做什么去。”陶夭夭指了指他的腿,“你这刚好就走那么远的路?”
“我坐牛车去,很快就回来。”
陶夭夭知道他没有伤筋动骨,也不拦着他。
“那你路上自己小心啊,如果腿疼就不急着赶路……算了,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我自己去,你看着家里。”
陶夭夭看了眼热火朝天盖房子的工匠们,叹了口气。
“那行吧。”
猎户背着家里的背篓去了镇子上,陶夭夭以为他是有什么东西要买也没多问。
“陶姑娘,咱们这新房都要盖好了,你和赵猎户什么时候办喜事儿啊!”
一个工匠嬉笑道。
陶夭夭瞪了他一眼:“这是跟我混熟了是吧,再浑说今日你便饿着吧!”
结果其他工匠也早就知道陶夭夭什么性子了,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哎陶姑娘别不好意思啊,我们这不是替赵大哥着急吗,我那日问了,他年纪可不小了啊。”
“可不是,我哥跟赵大哥同岁,老二都下地跑啦!”
“不许说啦,好好干活!”
陶夭夭被他们说得恼羞成怒,转身跑了。
这帮人,一天就想着结婚生儿子,她这一家三个人都快揭不开锅了,这要是再生一个喂什么?
喝西北风啊?
不过陶夭夭这完全就是赌气的想法,她知道这些在其他人眼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孩子生下来只要能养大就能种地。
什么识字读书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
陶夭夭胡思乱想了半天,突然被传来的叫嚷声吓了一跳。
“陶丫头,陶丫头!”
她吓得差点把手里的碗给摔了,赶紧走出来,看见吴婶子满头是汗的跑进了院子。
“出事了,出事了!”
“婶子你慢慢说慢慢说!”
吴婶子朝着周围看了看,将她拉进屋子,陶夭夭赶紧让陶毅去倒水。
吴婶子狠狠地喘了几口气。
“陶丫头,兰丫头出事啦!”
“杜兰?!”
陶夭夭一懵:“前些天你不是还跟我说杜兰让人给家里送东西了,怎么出事了?”
吴婶子赶紧摆摆手,她这会儿喉咙火烧火燎的:“都是假的、假的!”
这时候陶毅谁进来了,吴婶子夸了句“好孩子”,赶紧喝了几口润润嗓子。
“本来那之后我也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儿了,结果头天你杜叔去镇子上,想着顺便看看兰丫头。”
“他找不到那地方在哪,但是找到了杜兰她二姐杜鹃,杜鹃估计是劝他别在这种时候找杜兰,毕竟人家都是卖身的仆人了。”
“你杜叔本来也想着算了,可到底放不下心想远远的看一眼,就那个之前的牙婆好歹也算个有头有脸儿的婆子了,你杜叔就在镇子上打听看那婆子到哪去了。”
“这一打听可不得了,你杜叔碰到的那人也是个好心人,仔细一问也觉着不对,他告诉你杜叔那婆子出了名的手黑,让他这姑娘卖都卖了还是别惦记着了,再多人家也不好多说。”
“你杜叔那脾气跟你杜大娘可不一样,他正经喜欢这三闺女呢,这一听还得了,到处找那婆子,结果也不知道是人家听到了风声还是怎么的,到处都找不到人,我今早刚刚才知道这回事儿,你杜叔今日还要到附近村儿里去找呢。”
陶夭夭冷笑了一声:“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会认的。”
吴婶子没懂这话:“这找到了就能对峙了呀。”
陶夭夭摇头:“婶子你且看着吧,你也说了这婆子是有头有脸的人,也就是说她在附近村子和镇子上都不是头一天干了,这要是她第一次干这种事也就罢了。”
“但是就看这件事来说她恐怕是个惯犯,既然还能做这么久牙婆,说明她这卖人之前就是想好了说辞打通了关节的。”
“卖身契都签了,人家大可以找个姓胡的说是把人转卖给别的地方别的府上了,到时候到哪里去找人?”
吴婶子心里冒起一股凉气来。
“这么说这么个大活人……就没了?”
“日子到现在过去了半个多月,就算日后找回来,怕也是不好了。”
吴婶子别的不明白,这个却是懂的。
是啊,一个大姑娘家被卖出去,就算回来了哪还有什么活路?
陶夭夭心里压着气,气自己,气杜兰杜鹃,气牙婆,更气这狗日的世道。
她忽然起身,给吴婶吓了一跳。
“婶子一会儿还有事儿吗,今儿个除了做饭帮我多看一会儿吧,我去趟镇子上。”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看不看的,你每日都是给了工钱的,你去吧我替你看着。”
陶夭夭麻利的收拾了自己,告诉陶毅自己要出门,就脚步不停的一路到了镇子上,直奔胡府。
门房如今已经认识她了,远远看见她过来一算日子,不对呀。
“哟,陶姑娘,今儿个好像不是日子,怎么来了。”
“之前拖胡贵帮我打听点儿事儿。”
她随口回了一句,其中一个门房跟进去带着她找人。
“哟姑娘您怎么来了。”
门房见到了人就已经走了,陶夭夭见周围没人便直问:“之前教你打听的事情还是没有眉目?”
“真没有姑娘,我还特意去问了胡福哥。”
陶夭夭想了想:“二少爷在府里吗?”
胡贵心里“咯噔”一声:“在是在……”
“他不方便?”
陶夭夭一挑眉,胡贵赶紧摆手:“没有的事儿,见姑娘肯定是方便的,小的这就带你去。”
果然,胡满亨一听是她来了,赶紧让人进来。
他还心说怎么突然过来,可别是除了什么事儿不能给自己做吃食了吧。
要知道他现在最怕的可就是这个了。
陶夭夭做的有几样东西他也照着让府里人做了,可谁都做不出陶夭夭的味道来,他琢磨着搞不好人家是有什么秘方的。
要是有秘方那就是独家手艺,偷学是犯忌讳的,胡二少爷正因为爱吃对吃的一切有关事情都很慎重,不会干这种竭泽而渔的事情。
“陶姑娘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陶夭夭对着这胡府的二少爷就没有那么藏着掖着了。
“二少爷,是这么回事,我村里有个姑娘被镇子上的一个牙婆说是卖给了某个胡府,但如今这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家里正着急呢。”
“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二少爷认识的人多,若是能打听到这镇子上一般这种姑娘都往哪去,能提供点线索就更好了。”
她说着说着,自己就摇了摇头。
“哎算了算了,我也是太着急直接就跑过来了,二少爷怎么会知道这种事。”
这是她来的路上就想好的,不管怎么说,先激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