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颜芙凝傅辞翊的其他类型小说《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由网络作家“赟子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辞翊抿紧了唇。见他不吃,颜芙凝疑惑:“是觉得不好吃吗?”她将饴糖放入自己嘴里。糖在舌尖几个翻滚,很快眉宇舒展:“嗯,很好吃呢,好甜的。”傅辞翊眸光微动,深沉悠远,目之所及处——是她殷红的唇瓣。因吃着东西,她的唇瓣上镀了一层水泽,莹亮水润。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颜芙凝跟着抬步。“一共十颗饴糖,我从房中取了五颗出来,家里人一人一颗。”她将牛皮纸内剩下的一颗饴糖递过去,“尝尝看。”家里剩下的糖果,她到时候要用来哄北墨的,顺带还有那个爱偷吃的傅南窈。听她说家里人一人一颗,傅辞翊这才伸出手。颜芙凝将糖放在了他的手心。她悄悄吐了口气,原来是她举止不妥,不该这么凑近了喂。咳,下次注意!傅辞翊缓缓将糖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了。两人问了...
《颜芙凝傅辞翊的小说入错洞房后,我跟阴鸷权臣去种田》精彩片段
傅辞翊抿紧了唇。
见他不吃,颜芙凝疑惑:“是觉得不好吃吗?”
她将饴糖放入自己嘴里。
糖在舌尖几个翻滚,很快眉宇舒展:“嗯,很好吃呢,好甜的。”
傅辞翊眸光微动,深沉悠远,目之所及处——
是她殷红的唇瓣。
因吃着东西,她的唇瓣上镀了一层水泽,莹亮水润。
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继续往前走。
颜芙凝跟着抬步。
“一共十颗饴糖,我从房中取了五颗出来,家里人一人一颗。”她将牛皮纸内剩下的一颗饴糖递过去,“尝尝看。”
家里剩下的糖果,她到时候要用来哄北墨的,顺带还有那个爱偷吃的傅南窈。
听她说家里人一人一颗,傅辞翊这才伸出手。
颜芙凝将糖放在了他的手心。
她悄悄吐了口气,原来是她举止不妥,不该这么凑近了喂。
咳,下次注意!
傅辞翊缓缓将糖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吃了。
两人问了村民,走了一炷香时辰到了里正家。
傅辞翊出声询问:“请问里正是否在家?”
声线清冷,朗朗动听。
院子里有个年轻女子正在择菜,闻声抬眸竟羞红了脸,放下菜就跑进了屋。
颜芙凝了然,某人的脸太过招人,声音又极具蛊惑性。
片刻后,那女子跟在里正身后出了屋子。
“爹,就是这两人寻你。”女子往院外指了指。
里正道:“原来是傅家的,寻我有事?”
傅辞翊也不多费口舌,直接从怀里掏出田契。
“我家的田被人种了,敢问里正是否知晓此事?”
里正上前,到了篱笆处,头探过篱笆看田契上的字,良久,才佯装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几块田,胡家曾说是傅大同意他们种的,这些年来都是他们在种。”
“我祖父从未将田交于别人,还请里正带路,去胡家做个评判。”
傅辞翊将田契放入怀里,抬了抬手。
身为里正,就该处理村里的琐事,此般关于田地的大事,他更是义不容辞。
当即开了篱笆门,出了院子。
三人沿着小道往村子的另一个方向走。
颜芙凝眼尾瞥见里正闺女一个劲地瞅某人的背影。
于是,她也打量起某人来。
身姿颀长,不管是身量还是体型,皆堪称天人之姿。
许是他不久就会成为一代权臣,如今的他身上已隐隐透着一股冷戾气势。
不多时,他们来到胡家。
令人意外的是,胡家大门紧闭。
里正问了胡家邻居,才知今日胡家人走亲戚去了。
傅辞翊与颜芙凝只好回自个家。
与里正道别后,趁周围无人,颜芙凝压低声:“今日都正月十三了,怎么还走亲戚?”
傅辞翊声音很淡:“亲戚多的,走到正月十五属正常。”
“可是胡阿静来咱们家闹了两回,可见那两日并未走亲戚。而今都正月十三了,我总觉着有些蹊跷。”
“明日再看。”
去了镇上,去了田间,这会子村里几乎绕了一圈,时辰已临近午饭时,夫妻俩便加快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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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胡家人正在县城的傅府内。
傅府前院,厅堂。
县丞傅正青与其父二老太爷坐在主位上。
下首右边坐了胡阿静的爷奶,胡大海与傅氏。
胡阿静就站在他们身后侧。
下首左边坐了胡阿静父母胡兴旺与钱氏,两人正拘谨又羡慕地看着府中精致高贵的摆设。
胡大海笑得满脸褶子,指着胡阿静道:“我这孙女啊,老说想来县城的舅公家看看。今日咱们就厚着脸皮上门来了,也好叫她见见世面。”
胡阿静学着城里女子的做派,福了个礼。
“阿静见过二舅公,见过舅表伯父。”
动作生硬别扭。
二老太爷抿了口茶,缓声道:“咱们两家有些年头没走动了吧。”
傅氏面上堆起笑容:“二哥,我与大海的亲事,爹娘再不同意,也过去了。如今你我都是有孙辈的人了,年纪一把,咱们兄妹也该走动不是?”
说着抬手,叫儿子儿媳将山货蔬菜担上来。
“这些都是自个种的,也有山里采的。”傅氏从箩筐里拿出一朵平菇,“这是我家阿静采的,可新鲜了。”
二老太爷看他们带来的东西实在,光是一箩筐野生平菇就值不少钱。再加还有不少时令蔬菜,当即给了笑脸:“来就来了,还带这么多东西。”
傅氏自夸道:“东西都好,比市面上卖的还好,二哥放心吃。”
二老太爷“嗯”了一声,命下人上了茶水点心。
点心一碟接着一碟摆到几案上。
虽说每一碟上的点心不多,但胜在碟子数量有十只,且点心花样多,精致。
看得胡家人连连咽口水,却不敢动手拿。
傅正青轻蔑弯唇,不耐烦地调整了坐姿:“快吃吧,不过几道点心,不必拘谨。”
胡家人不敢置信地对望几个回合,迅速拿了吃。
点心下肚,又饮了茶水,胡家人感觉受了重视,说的话也就多了些。
胡大海将傅婉娘一家子搬到村里的事情讲了。
傅氏补充:“婉娘那对儿子儿媳可是厉害,特别是那个儿媳,我家阿静吵不过她。”
二老太爷哼了声:“那丫头是严家养女,也就嘴皮子厉害,娇生惯养的能成什么气候?”
像是听到了了不得的消息,胡家人赶紧问了个仔细。
特别是胡阿静,越听越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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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傅辞翊与颜芙凝一回到家,傅北墨便叫囔着肚子饿了。
颜芙凝笑问:“北墨想吃煎排骨么?”
“想!”因嘴里吃着糖豆,他的声音有些含糊,“哥哥做了两日的饭,太难吃了。”
但嗓门不小,家里人都听见了。
颜芙凝伤了手,又受了寒,过去两日确实都是某人做饭菜。
他做的饭菜能吃,仅此而已。
婉娘眼盲,偶尔做一顿面条可以,且,得有人看着才能做。
至于傅南窈压根不会做吃的。
傅辞翊扫了弟弟一眼:“这两日你可曾饿肚子?”
傅北墨往嘴里塞了一颗糖豆,老实道:“饿,我想吃嫂嫂做的菜。”
不顾兄长含威的眼神,傅北墨拉了拉颜芙凝的袖子,小声道:“嫂嫂,今日还是我烧火。我不会告诉哥哥,你不会生火的。”
胡大海急忙拿出字据,让里正看。
里正点头:“确系如此写的。”
当时还是他的建议,傅家小子就这么写上去了,还将他里正也写了进去。
胡家人呆愣当场。
本想毁了庄稼,让傅家得不到便宜,没想到竟成了他们收割了自家那一半庄稼。
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田也还你们了,庄稼你们也拿走了,都从我家滚出去!”
钱氏重新拿起扫帚,准备赶人。
傅辞翊又道:“胡家谋财害命,害命未遂,伤人乃事实。现如今,你们准备吃官司,还是私了?”
声音清冷得听不出半点波澜。
说这话时,他忍不住为颜芙凝那句谋财害命,喝彩。
不可否认,此女脑子甚是活络。
胡兴旺梗了梗脖子,得意道:“打官司就打官司,看县丞老爷是帮你们,还是帮咱们。”
“爹,他们是被赶到乡下来的,舅表伯父肯定帮我们家。”胡阿静适才的心慌,瞬间平复,“快从我家滚出去。”
说话间,来夺颜芙凝手中的镰刀。
“镰刀可是证据,你想如何?”颜芙凝往傅辞翊身后躲,确保胡阿静扯不到她,探头又道,“届时凌县人都知道你胡阿静胆子很大,敢用镰刀割人。”
说话时,她无意识地揪住了某人腰侧的衣料。
傅辞翊浑身一僵,腰侧传来一阵痒意。
某女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不过此刻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他眸子一深:“回家。”
“好。”颜芙凝清脆地应声,又喊,“北墨,咱们走。”
却不想,傅氏钱氏婆媳拦住他们的去路。
“先别走。”
怕他们不同意,傅氏又道:“有话好商量!”
颜芙凝咦了一声:“你们后台硬着呢,还有什么好商量的?”
胡阿静冲过来:“阿奶,娘,你们怎么回事?打官司,我们准赢!”
傅氏剜了孙女一眼,皱了眉头,脸上的皱纹瞬间深了不少。
钱氏拉了胡阿静胳膊,压低声:“若真打了官司,整个凌县的人都知道你敢胡乱伤人,连男子都能伤得,到时候如何找相公?”
别说找个上门女婿了,连嫁人都犯难。
再说了,她家阿静割伤了人是真。
即便县丞维护他们,判他们赢了官司,她家阿静的名声也毁得差不多了。
念及此,钱氏大声道:“我们私了。”
“此刻,我们不想私了了。”
傅辞翊声音很淡,风一吹便散了。
傅氏快步回屋,拿了把镰刀出来,抓住胡阿静的手腕。
“阿奶,你作甚?”
胡阿静从没见过阿奶如此神情,心发慌,手发颤。
傅氏狠了狠心,眼一闭,快速用镰刀在孙女手臂上割了一刀。
顿时,杀猪般的声音响起。
胡阿静哭喊着,在地上打滚。
傅氏这才对傅辞翊道:“一刀还一刀,公平了吧?”
傅辞翊漠然立着,并不接话。
傅北墨很不解:“她割我,你割她,我与哥哥嫂嫂都没动手,怎么公平?”
胡家人旋即骂骂咧咧。
里正道:“要我说,此事就这么了了吧。”
他算瞧明白了,傅家二房将婉娘一家赶出来,是为心狠。此刻傅氏割了孙女一刀,也是心狠。
傅辞翊淡淡扫了一眼里正,而后带着颜芙凝与傅北墨离开。
路上,颜芙凝对傅北墨竖起大拇指:“北墨真聪明,方才总结得真好!”
傅北墨高兴点头:“他们自己割的,咱们又没逼他们。”
傅辞翊蓦地出声:“北墨受伤,按理胡家女也该受一刀。”
是为以牙还牙。
当然他不屑动手。
如今胡家人自己动手,符合他的设想。
颜芙凝忽然反应过来,小声问:“方才你问他们吃官司还是私了,是在引他们自己动手?”
“你不是配合得挺好么?”傅辞翊反问。
傅北墨忽然笑出声,拍手叫好:“我知道,这叫夫唱妇随。”
傅辞翊:“……”
颜芙凝扶额,这是哪门子的夫唱妇随?
三人步调一致地回家。
傅北墨走在中间,完全没意识到身侧的哥嫂神色有何不对。
他顾自问:“嫂嫂还去卖冬笋么?”
“这会再去镇上怕是晚了。”颜芙凝叹气,“我原本想着卖掉冬笋,买点核桃仁、芝麻与糯米粉回来,如此咱们晚上搓汤圆吃,好好地过上元节。”
傅北墨瘪下嘴角:“都怪胡家人!”
傅辞翊道:“虽说许多摊贩都赶早,但店肆都在。”
“也对,那我现在去。”
言罢,颜芙凝加快了脚步。
傅北墨紧跟着她:“嫂嫂,我也想去镇上。”
颜芙凝看向傅辞翊:“这……”
傅辞翊思忖,为防止胡家来闹事,他得留在家里。北墨随某女去镇上,可帮她背重物……
遂颔首同意。
三人归了家。
傅辞翊回房抄书。
傅北墨背上冬笋,跟着颜芙凝去村口坐赶车李的牛车。
看他们过来,赶车李热情招呼:“还有位子,今日几个人去?”
颜芙凝给他十个铜板:“我与弟弟一道去。”
赶车李将铜板放进怀里:“你们今日晚了些,不过也算运气好,今日坐车的人多,我得多赶几趟。”
颜芙凝上了车,好奇问:“为何?”
赶车李笑道:“好些是去镇上,换旁的车进县城。县城晚上有灯会,好多乡下姑娘就指望这日寻个县里的好相公呢。”
这话一出口,车上好些年轻女子羞红了脸。
赶车李打趣:“有什么好羞的?人之常情。”
“我嫂嫂有我哥哥,才不稀罕去灯会。”
傅北墨将背篓放车上,跃上车。
颜芙凝挺好奇古代灯会的模样,完全没将灯会与男女情联系在一起。她若去,也只是单纯地看看。
不过,她目前也没空去。
遂微笑道:“今日,咱们只去镇上。”
赶车李点了点头,给牛喂了一把草,拍拍牛背,坐到赶车位上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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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叔嫂俩到了镇上。
这个时辰,摆摊的小贩皆已不见,店肆倒都开着。
颜芙凝带着傅北墨进了酒楼,此刻酒楼内已陆续有客人来光顾。
刘掌柜看他们过来,将人往后厨领。
“上元节的关系,姑娘来晚了?”刘掌柜笑着问,看她身旁的男子换了个更年轻的,不禁好奇,“这位是?”
不多时,颜芙凝与傅北墨各提着一桶水回来。
井水哗啦啦倒入大木盆里,将碾碎的皂角放入水中,衣裳浸入,姑嫂俩便开始搓洗。
衣裳几乎不脏,轻轻一搓就好了。
颜芙凝去房中拿了只小木盆,将搓洗好的衣裳拧干放入。
换了一盆水,姑嫂俩开始洗傅北墨与傅辞翊的衣裳。
傅北墨见自己有几件衣裳被扔在地上,不满道:“怎地不洗?”
“上头都是泥,最后洗。”
傅南窈斜他一眼,嗓音爽利。
虽说知道了缘故,但傅北墨还是有些不高兴,总觉得被区别对待了。
想到昨儿还有一颗饴糖没吃,连忙回房拿了出来,递到傅南窈眼皮底下。
“喏……”等她凑过嘴来,傅北墨迅速将糖塞进嘴里,“不给你吃!”
“傅北墨!”
傅南窈丢下衣裳。
奈何瘸腿不能受力,竟不能从小杌子上起身。
傅辞翊听闻争吵,视线移往院中。
不承想看到自个的衣裳被颜芙凝捏在手上搓洗,一件接着一件……
外衣,就算了。
中衣,就……勉强无妨吧。
让他浑身不适的是,她这会开始洗的正是他贴身穿的短亵裤。
俊脸瞬间笼上阴翳,搁笔,出屋。
“谁叫你洗的?”
颜芙凝一怔:“我方才将衣裳抱走,你也没拦着。”
很快搓了搓,浸到水中,捞起,换了个部位又搓。
此刻她纤细莹白的手指捏的——
正是裤子的某个部位!
傅辞翊面色越来越难看,眸中划过厌恶的冷芒,负在背后的手立时捏紧,根骨分明。
正在晒太阳的婉娘听闻儿子口气不善,遂用他的话怼他:“辞翊,你不是在抄书么?”
娘子帮夫君洗衣裳,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鉴于母亲发话,傅辞翊克制住想将某女拎起,直接扔出院外的冲动,回了房。
颜芙凝压根没意识到自己洗某人的衣裳有何不对。
但某人不悦是真。
她站起身,甩了甩手,去到他跟前。
“我以为你不拦着,就是默许让我洗了。再说你在抄书,时间宝贵。”
傅辞翊头也不抬,顾自抄书。
颜芙凝轻声又道:“我帮你洗衣服,并不是想请你教我识字写字,你不必有心理负担。”
她就是要给他个心理暗示,不教她,会过意不去。
傅南窈见兄长不喜某女洗他的衣,怒火颇甚。她虽有幸灾乐祸之意,但怕被波及,遂老实地坐在小杌子上,将傅北墨剩下的衣裳全洗了。
颜芙凝见自己说什么,某人都不理会她,索性回了院中。
倒掉大木盆里的水,把衣裳放进去,一端,竟然端不动。
一家子的湿衣裳实在太沉了。
而傅南窈腿脚不便,不能端重物。
幸好,傅北墨抓住木盆:“我帮嫂嫂抬。”
“谢谢北墨!”
叔嫂俩抬着盆,后头跟着傅南窈,三人去了河边。
此刻的河边,有好些人用棒槌敲打着衣裳,捶洗的大都是土布粗布麻衣之类。
好在河埠头分成两端,颜芙凝与傅南窈便去了空着那一端。
几个妇人看傅家人过来,洗衣只是漂洗,且衣料一瞧就与她们的不同,便交头接耳起来。
“绫罗绸缎不能捶洗,一捶就破了,哪有咱们的衣裳结实啊?”
“穿着绫罗绸缎,还要自个来河边洗衣,我还以为会有丫鬟伺候呢。”
“有丫鬟伺候,怎会住到乡下穷地方来?”
“就那个腿瘸的,就算洗衣再利索,以后也嫁不出去。”
“就是,倒贴给我儿子,我们都不会要。”
此番言论,听得傅南窈捏着衣裳的手颤抖不停,眼眶泛红。
“有些人嘴太脏了,唾沫都把河埠头都弄脏了,忒恶心。”颜芙凝站起身,拿起大木盆,“北墨,帮我抬盆水。”
在岸边逗狗玩的傅北墨听闻,迅速跑来,挽了袖子与颜芙凝一道,抬了满满一盆水。
两人合力,整盆水直接往另一端河埠头泼去。
有妇人跳起来:“喂,你作甚?”
颜芙凝:“你方才说了什么?”
那妇人指着傅南窈道:“我说瘸腿女没人要,就算给金子倒贴,我儿子都不稀罕。”
颜芙凝:“你家有镜子么?”
那妇人懵掉:“有啊,怎么了?”
颜芙凝:“回家让你儿子好好照照,长得跟懒蛤蟆似的,还想吃天鹅肉?”
那妇人怒道:“你怎么知道我儿子长啥样,他可俊了。”
颜芙凝淡淡反问:“儿子肖母,你不知自己长相么?”
傅北墨瞪圆了眼,问那妇人:“你这么丑,嘴巴那么臭,自个不晓得?”
那妇人刚要反唇相讥,被旁的妇人一拉,几人走远了。
“拉我作甚?傅氏钱氏婆媳不是叫咱们看到就骂么?”
“哦呦呦,那小娘子嘴巴厉害,那傻子也不好欺负,咱们还是别凑胡家傅家的热闹。”
她们声音虽小,但颜芙凝与傅南窈还是听见了。
“方才她们所言,就当耳旁风。”颜芙凝劝她。
“胡家人忒讨厌!”傅南窈狠狠搓了搓衣裳,“你也好不到哪去!”
颜芙凝没想到被她瞪了一眼,这会子又不好辩驳,毕竟女配之前确实骂过更难听的。
洗了衣裳归家,看颜芙凝与弟弟在前头抬着木盆走,傅南窈心情复杂。
方才她帮她说话了,而她却反过来怪她,但为数不多的骄傲叫她低不下头。
三人回到家时,傅辞翊已将晒衣的竹竿架子搭好了。
放下大木盆,颜芙凝回房取了块抹布,想擦晒衣的竹竿。
奈何竹竿横着架起,高出她头顶不少。
她双手举起,踮起脚,指尖还差一寸距离才能够到竹竿,愣是擦不到。
颜芙凝深刻怀疑某人是故意的,他分明可以把两侧的架子绑得稍微低那么一点点。
她气呼呼地站到某人对面,白嫩的小手捏紧了抹布。
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念及某人的阴鸷狠辣,她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仰头盯着他。
傅辞翊漠然回视她,此女瞪圆了杏眼,显然气得很,也怒得很。
那双水汪汪的眼,含了惧意,仿若被他一吓唬,就能落下泪来。
令他讶然的是,只须臾,她桃腮漾起笑意,眸中的水色愣是化为了潋滟,娇娇软软地对他说:“可不可以帮我把架子绑得低些?”
胡家人按了手印,里正作为见证人,也签字按了手印。
字据一式两份,傅辞翊拿了一份,给了胡家一份。
事情虽说暂时这么了了,胡家人抬出一百斤大米的时候,还是不情不愿。
傅辞翊与颜芙凝只当没看见他们的嘴脸。
一百斤大米分两袋装,傅辞翊将笔墨给了颜芙凝,一左一右拎着两袋大米出了胡家院子。
颜芙凝快步跟在他身侧,看他拎着一百斤米,气息甚是平稳。
心下疑惑,莫非此人会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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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颜芙凝将事情讲了个仔细。
婉娘笑道:“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你们夫妻同心,再难的事情也能办成。”
傅南窈却道:“照我说,一百斤米要少了,他们种了那么多年,租金都不够。”
婉娘拍拍米袋子:“就当田荒废在那,如今咱们得了这一百斤米,田地也能要回来,这是好事。”
傅南窈又道:“娘,那个胡阿静可讨厌了。他们占了我们的地,就该多要点。”
言罢,望向颜芙凝,仿若在说她没用。
傅辞翊默不作声。
他在堂屋站了片刻,便回了房。
颜芙凝不理傅南窈,喊了傅北墨,将两袋米抬去了灶间。
米缸内已有昨天买的二十斤米了,将一百斤米倒入,米缸立时填满。
满满登登的,一瞧就叫人欢喜。
傅北墨捏了把米,喃喃道:“咱们不会饿肚子了。”
“嗯。”颜芙凝颔首,“如今田里的一半庄稼算咱们的,昨日我看了,有大白菜有萝卜,咱们想吃就可以去摘。”
傅北墨高兴道:“嫂嫂,现在摘。”
颜芙凝想了想,昨日在镇上没买蔬菜,先前买的两颗大白菜只剩几片菜叶子。
而前两日某人做菜时,压根没碰排骨,排骨倒是留有不少。
如今是该准备些蔬菜。
又想到冬笋价格,趁如今还算时令,她再去挖些。
遂建议:“咱们先挖冬笋,回来路上摘菜。”
傅北墨点头:“好,我去跟娘说。”
婉娘听说他们又要去挖冬笋,心尖跳了跳:“啊呦,再伤到手可怎么办?”
颜芙凝道:“这次不会了,上次其实是竹枝条划破的,挖冬笋没问题的。”
婉娘喊在房中的大儿子:“辞翊啊,你一道去。”
颜芙凝压低声:“娘,夫君在抄书呢,需仔细,可不能写错字。”
婉娘叹了气,这才同意叔嫂俩进山挖冬笋。
房中,傅辞翊坐在窗前桌旁。
听闻堂屋对话,并未出声,顾自抬袖研墨,狼毫笔沾了墨汁,书写。
颜芙凝拿了空背篓,傅北墨背了锄头,两人经过西厢房时,往窗棂内探了探脑袋。
见他专心致志,她对傅北墨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轻手轻脚地出了院子。
傅辞翊缓缓抬头,目光凝睇颜芙凝的背影。
昨日在镇上讨价还价,今日在胡家随口就能算出巨额数目……
此女出自严家,严家商贾,莫非因此才对算术很是在行?
呵,精于算计的女子。
直到颜芙凝背影远去,他才收回目光。
傅南窈站在堂屋门口,正细细盯着兄长瞧,看兄长垂了眼眸,她便一瘸一拐地过去。
“哥,你会喜欢她吗?”
傅辞翊头都不抬,清冷反问:“开何玩笑?”
傅南窈会心笑了,浑身舒坦。
哥哥人中龙凤,配京中贵女都绰绰有余。
却不想,傅辞翊又道:“如今她是你嫂子,你尊重她些。”
傅南窈一噎,如鲠在喉,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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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山,再进竹林,颜芙凝与傅北墨分工合作,冬笋很快就装满了背篓。
两人出了竹林,下山,去了田野上。
由于田埂湿滑,两人走得异常缓慢。
傅北墨把锄头给颜芙凝。
“嫂嫂用锄头拄着,不会摔。”
颜芙凝笑着接过:“谢谢北墨!”
这位天真的少年真的是个大暖男啊!
想到他的心智,她问:“北墨,你的脑袋是不是受过伤?你若不想说就别说。”
傅北墨捂了脑袋:“嗯,哇哇流血。”
他停下脚步,低下头,扒开发缝给她看。
头皮上有一条长长的疤痕,狰狞可怖。
颜芙凝一怔,原来他的心智并非天生如此。
看他的伤疤很有年头了,大抵是他受伤后,心智就停留在那个年岁。且因为伤到了大脑,故而有些痴傻。
既非天生,那便有极大可能治好。
也怪不得他看她手心流血时,会哭成那般。
大抵那次脑袋受伤,留下了阴影。
念及此,她决定好好钻研医术。
两人来到自家田地,摘了颗大白菜,拔了个萝卜,便回去了。
“嫂嫂,咱们家的田我记下了,今后我一个人也可以来摘菜。”
“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
叔嫂俩挖笋摘菜的时辰不多,就是进山下山费了不少时辰。
两人回到家时,已是该做午饭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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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气恼不已。
昨儿刚攀上了县丞这门亲眷,今早还在炫耀,才受了一会村民的恭维,他们就被傅家小夫妻给要走了一百斤米。
不光如此,今后他们再不能种傅家的田地了。
这不是断了他们的财路么?
想到去岁刚种下的庄稼要分一半给他们,胡家人气得午饭都吃不下。
一家子坐在屋里,想辙。
钱氏:“田地虽然是他们的,但庄稼是咱们的,凭什么分一半给他们?”
傅氏:“咽不下这口气,咱们要不再进城,让县丞老爷说道说道?”
“人家有田契,怎么说道?”胡大海直叹气。
胡阿静道:“我有个法子,咱们将田里的庄稼割掉一半,看他们怎么逞能?”
胡兴旺点头:“还是闺女聪明,咱们趁着天黑去,今后咱们收一半,他们没得收。”
一致决定好,胡家人这才有心情吃饭。
待天黑后,他们带着镰刀去了田里。
正处在越冬期的冬小麦,植株不高,割起来很利索。
胡家人将冬小麦与各种蔬菜一分两半,全都割掉了一半。
--
浮云遮月,繁星寂寥,夜色森然。
傅北墨用完晚饭,想到自己跟嫂嫂夸过海口,说他认识去自家田里的路。为了防止明儿摘菜时露馅,便提着灯笼连夜来记路。
哪里想到田里有五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吓得他大喊:“是人是鬼,在此作甚?”
听得颜芙凝黛眉蹙起,对傅北墨道:“咱们回家。”
“嫂嫂不去镇上了?”
“先回家!”
叔嫂俩转了方向,脚步加快,往家的方向走。
经过家门,颜芙凝让傅北墨将背篓背进去,自己直接去往田边。
正在抄书的傅辞翊不经意瞥见弟弟背着背篓回来,遂喊住他:“站住。”
傅北墨停了脚步:“哥。”
“怎地回来,她人呢?”
“嫂嫂去田里了。”
“出了何事?”傅辞翊搁下狼毫笔。
傅北墨老实道:“村里有人在说,谁家的田被毁了,我没听清。嫂嫂喊我回来,我就回来了。”
直觉告诉傅辞翊,家里的田出事了。
他将书合上,阔步出了屋子。
傅北墨冲他背影喊:“哥,你去哪?”
“你老实在家。”
傅辞翊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话,疾步往田边走去。
等他来到田野上,前头走得颤颤巍巍的正是某女。
遂加快速度,追上她,经过她身旁时,递袖摆给她。
颜芙凝一怔,很快抓住攥紧。
“我听人说咱们家的几块地被人毁了。”
从她的角度望过去,只看到他冷峻的侧颜。
下颌线清晰明朗,但此刻唇角紧绷,显然来此也因为田地之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自家田地前。
入目所见,六亩田有三亩庄稼全被拦腰割了。
大白菜与萝卜,有一半被踩得稀巴烂。
颜芙凝蹲下身查看叶子上的痕迹,很快惊呼一声:“镰刀!”
她捡起半片叶子给某人看:“昨夜北墨捡到了镰刀,庄稼正是镰刀割的,锯齿都在上头。”
傅辞翊垂眸瞧了一眼,凉凉吐出两字:“胡家。”
地上的庄稼,一家一半。
胡家割掉一半,目的是不想给他们家。
他转过身,抬步就走。
颜芙凝在田埂上走不快,看他步履提速,便追去,却不想走得摇摇晃晃。
傅辞翊驻足等她,看她如此,厌烦地等了片刻。
等她到跟前时,再度将袖摆递给她。
回到家中,傅辞翊问傅北墨:“你昨夜去了何地?”
傅北墨支支吾吾,愣是不敢说。
颜芙凝也问:“是不是去田里了,镰刀就是在那捡的?”
傅北墨眨巴眨巴乌溜溜的眼,捏着受伤的手臂,抿唇点头。
“去胡家。”
傅辞翊让傅北墨带上捡来的镰刀,出了院门。
颜芙凝紧跟其后。
路上,傅北墨放缓了步子,走到颜芙凝身侧。
瞧他模样,似有话说。
颜芙凝便轻声道:“北墨,你昨夜看到什么,照实说,好么?”
傅北墨半垂着脑袋,声音很小:“我若说了,嫂嫂会说我笨。”
颜芙凝摇头微笑:“不会!”
语态铿锵。
“嫂嫂还会夸我么?”
“会。”
只要嫂嫂还会夸他,他便没了后顾之忧。
“我怕今后独自去摘菜不认得路,昨夜去田间记路,然后看到有人……”
傅北墨一股脑将昨夜所见所闻全讲了。
讲完后,怒着总结:“胡家人割菜,割我。”
颜芙凝气道:“他们怎能对北墨动手?”
傅辞翊一言不发,只是面容瞬间沉下,步履更是加快不少。
三人来到胡家。
胡家人见他们过来,急忙关上篱笆门。
傅辞翊抬脚一踹,篱笆门形同虚设,直接倒地,扬起一地的灰。
胡兴旺嗫喏着嘴唇,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大声吼道:“傅家小子,你想作甚?”
傅辞翊冷着脸,一把撸起傅北墨袖子,喝问:“是谁伤的?”
屋内的胡阿静见状,往门后躲。
“你别血口喷人!”钱氏跳将出来,“傻子自个伤了,可不能诬赖我们。”
她骂骂咧咧地往院门口走,看来人不敢拿她如何,一溜烟地往里正家跑。
昨夜他们毁了傅家那一半庄稼,看来傅家人知道了。
既然他们闹上门来,正好叫里正做个见证。反正当时说好了,他们胡家要收一半的庄稼的。
既如此,被毁的那一半自然算傅家的。
如此想着,钱氏跑起来。
等里正到来时,胡大海与胡兴旺父子正拿着扁担准备动手。
“做什么?”里正大喊,“都乡里乡亲的,怎么又有事了?”
颜芙凝道:“想必里正已经听说,我家田里的庄稼有一半被毁。”
里正皱了眉头,今早好多人都知道了。
村民吃的都是自家种的菜,几乎每日清早,各家都会去各家地里。
钱氏道:“里正大哥,我请你来是希望你做主的,他们诬陷我家伤人。”
说到伤人,事情就严重了。
里正眉头拧紧:“可有证据?”
“昨夜胡家人割毁庄稼,我弟亲眼所见,想要阻拦,被胡家人割伤手臂。”颜芙凝捏起镰刀柄,“我弟就是人证,这把镰刀就是物证。”
“镰刀谁家没有?”傅氏认得自家镰刀,但仍狡辩道,“就这个傻子也能作证?”
颜芙凝不接她的话,顾自对里正道:“幸好我弟机灵,只伤到了手臂。”
里正走到傅北墨身侧:“伤口我能看么?”
傅北墨扒开包扎的布条,呈现在眼前的伤口确实是镰刀所伤。
颜芙凝又道:“胡家霸占田地十五年,如今要还了,心有不甘。昨夜割毁一半庄稼,被人发现,心生歹意,这就是谋财害命!”
一下子上升到谋财害命,胡家人心生惧意。
谋财他们敢的,害命是不敢的。
就这时,傅北墨直冲到屋门口,一把揪住胡阿静的衣领子:“就是她割的我。”
“我不是故意的,是你照我的脸。”
胡阿静吓得面如土色,怕因此下牢。
胡家人顿时心虚,昨夜是听到衣裳割裂的声音,他们家阿静真的伤人了。
傅辞翊清冷道:“如此说来,你们承认昨夜割了庄稼。”
“是我们干的,割的就是你们家那一半。”胡大海道。
昨日刚商议好,夜里一半庄稼就被割了,怎么想都是他们胡家人所为。
再加傅家傻子看到,他们抵赖不了。
傅氏笑了:“实话告诉你们,我家种下的庄稼,偏不给你们。”
傅辞翊不疾不徐道:“字据所写,收割后,胡家再不能种我家的田。现如今,你家已经收割。余下的庄稼归我家所有,空出来的地,也算还了我家。”
胡家人惊愕不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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