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
他书桌不起眼的角落放着一对泥娃娃，是我亲手捏的，我和他，很丑，却倾注了我很多心思。
两个泥娃娃紧紧倚靠在一起，女娃娃是笑的，男娃娃板着一张脸。
因为我不知道，沈慕白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如今，我主动悔婚，这对泥娃娃摆在他那也不合适了，万一他娶了宁姑娘，被看见，又会是一阵耻笑。
我垂下眸光，缓缓地说：“上街随意逛了逛。”
我已经用了一天的时间，看好了房子。
是在郊外，离着京都很远，不会再见到他。
院子很大，可以种满我喜欢的梨树，给无家可归的猫儿安个家。
我也曾想在丞相府的花园里种梨树。
梨树花满枝头时，花如白雪，结出的果子又能止渴。
以前我们村子闹饥荒时，爹爹把梨树上三两个果子，偷偷藏起来，留给我。
但是，沈慕白不喜欢梨树。
他轻嗤一声：“丞相府寸土寸金，种不了这种登不上台面、不值钱的乡间野树。”
也是我灵台恢复清明后才明白。
他不只嫌弃梨树，同样嫌弃登不上台面，不值钱的我。
……
“为什么一天没回来？”
我拿出袖子里的药膏：“我想帮小白治好瘸着的腿，让大夫配了药，等得有点久。”
沈慕白嘴唇又弯了弯。
他笑我：“真傻！”
总关心些野猫野狗。
也许，我尝过寄人篱下，颠沛流离的滋味。
就想帮着比我更弱小可怜的小动物，安个家，遮风挡雨，不会被赶出去的家。
我进了沈慕白的书房，拿出了那对泥娃娃中的女娃娃。
他嫌难看，放在角落里，早已落满灰尘……
山高水长，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站在他身边的会是任何人，总归不会是我。
还有十天，我就会另嫁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