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映微吴月竹的其他类型小说《执念成魔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爬格子的黑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一直在吴映微的梦里如影随形,久久挥散不去。醒过来已是两天后。魏年和魏云弛缩在病房的陪护床上,睡得极其不安稳。吴映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痛感随即而来,“嘶!”轻微的一声,唤醒了叔侄两人。两人欣喜的喊来医生护士,病房里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医生护士的一阵检查后,病房里才回归了平静。“小微,子弹取出来了,你没什么大碍。”魏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中枪的消息,我没告诉他们,你打算……”“别,别跟他们说。”吴映微虚弱地阻止。她不敢保证,父母亲能不能承受自己中枪的前因后果,更何况,还有吴月竹那羞于告人的秘密。魏年盯着吴映微,似乎在纠结有些事情要不跟吴映微挑明。魏云弛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垂眼不语的吴映微没有注意到,...
《执念成魔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那双带着仇恨的眼睛,一直在吴映微的梦里如影随形,久久挥散不去。
醒过来已是两天后。
魏年和魏云弛缩在病房的陪护床上,睡得极其不安稳。
吴映微晃动了一下身子,痛感随即而来,“嘶!”轻微的一声,唤醒了叔侄两人。两人欣喜的喊来医生护士,病房里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
医生护士的一阵检查后,病房里才回归了平静。
“小微,子弹取出来了,你没什么大碍。”魏年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你中枪的消息,我没告诉他们,你打算……”
“别,别跟他们说。”吴映微虚弱地阻止。她不敢保证,父母亲能不能承受自己中枪的前因后果,更何况,还有吴月竹那羞于告人的秘密。
魏年盯着吴映微,似乎在纠结有些事情要不跟吴映微挑明。魏云弛朝着他微微摇了摇头,无声地做了个口型。
垂眼不语的吴映微没有注意到,“其他人呢?我的意思是,清欢姐,还有……他们兄弟俩。”
魏云弛坐在了床边的椅子旁,“王清欢当场死亡,子弹直接射进了她的心脏。白清源情况也不好,我的一枪,打中了他的主动脉,他现在还在ICU躺着,情况不算好。至于白经年,”魏云弛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吴映微的脸色,“他一直守在他哥身边,没有离开过。”
“那我带回来的那些证据呢?U盘呢?”
魏年叹了口气,安抚着吴映微,“资料是假的。我们不知道是白清源早就洞察了一切替换了资料,还是王清欢给你的就是假资料。”
吴映微想着王清欢最后苦求白清源放了自己的神情,甚至最后都没有闭上的眼睛,“不可能的,清欢姐不会给我假资料的,一定是白清源,一定是他,是他故意布下的圈套!他杀了我哥!是他杀了清欢姐!他还要杀了我!一定是他。”
吴映微顾不上伤口撕裂般的疼痛,激动地拍着床辩解道。病床发出巨大的声响,手上的针眼也因为吴映微的挣扎而出现了肿胀。
魏云弛上前按住了吴映微,“小微,小微,别激动,你听我说,白清源这次逃不了。你哥的死不是他直接动的手,但杀害王清欢、意图谋杀你的罪名他洗脱不了,还有他别墅里那些日本杀手,他这次是插翅难逃!法律会给你一个公道的。”
在魏云弛的安抚下,吴映微已经恢复了平静。魏年不知什么时候出去接了个电话,等他回来时,脸色却没有刚才的好看。
“叔,出什么事了?”魏云弛正将水递给吴映微。
魏年的目光停留在吴映微脸上许久,才慢慢地张嘴,“警局电话,半小时前,白清源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已经宣布死亡。”
“啪!”玻璃杯就这么被吴映微硬生生捏碎。掌心的血混着水,染红了被子。
“小微!”魏年立刻按下了呼救铃唤来医生。
“骗子!骗子!白清源一定是假死!他就是想要逃脱法律制裁!他一定没有死!他怎么可以死!”魏云弛将疯狂边缘的吴映微牢牢按在怀里,扣住了她两只伤痕累累的手,防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他还没有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没有接受法律的制裁,他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死了!他凭什么就这么死了!”
魏年也不禁红了眼眶,还是不得不让吴映微面对现实,“白清源一直是在警方的监控下进行抢救的,警方也查看并确认了他的尸体。白清源确实已经死了。”
医生和护士匆忙进来,替吴映微处理手上的伤口。
消毒水洒在手掌上,冲淡了原本浓郁的血渍。吴映微没有丝毫的反应,任由医生挑出肉里的玻璃碎片,替她包扎。
吴映微本身就是学习法律的,她知道,根据现有的法律,随着白清源的死亡,他犯下的诸多罪行将全部一笔勾销,不再继续追究。
死了就逃脱了法律的追责。这样的结果,谁都无法接受,更何况是牵扯到身边几条人命的吴映微。
“你们有他贩毒的证据吗?”虽然白清源死了,但只要警方掌握了白清源手下牵连到其他人的案子,一样可以继续追查,一样可以将他的贩毒集团连根拔起。
魏年有些丧气,摇着头,“白清源太小心了,我们掌握的证据不太充分。上次虽然抓到了他的一个头目,但实际掌握的证据压根就没有办法将他的贩毒集团连根拔起……”
魏云弛看着失落丧气的俩人勉强打起了精神,“我们要往好处想,白清源出了事,他手底下那些人肯定要躲藏一段时间。而且这次他们还打击了日本的山口组。至少,我们阻止了更多的人受到伤害,国内的毒品问题可以平静一阵子了”
希望如此吧。
可是,白清源死了,剩下的白经年……吴映微,这场比试,你似乎没赢。
因为吴映微的嘱托,王清欢的葬礼,由魏年和魏云弛出面办理。
出院的那天,吴映微在魏云弛的陪同下去了墓园。
天色晴好,墓碑上的王清欢笑得格外轻松灿烂。魏云弛站在几米开外,让吴映微可以和王清欢说些悄悄话。
吴映微细心地擦拭着墓碑,“清欢姐,你说我做错了吗?白清源死了,我哥的仇是报了,还是没报呢?可是,我把你给搭了进去。还有白白。”每每从噩梦中醒来,吴映微的脑海里残存的,永远是白经年在救护车边的最后一眼,充满仇恨的目光的伤人的眼。
吴映微知道,她和白经年之间,只剩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可能永远都不会愈合。
吴映微和王清欢说了很久,久到魏云弛等不住来带她离开。“要去看看你哥的墓吗?”当年为了制造假象,警队托人用“刘夜竹”的名义也给吴月竹立了一个墓碑,他的墓离王清欢的不远。
吴映微过去的时候,碰上了一个陌生人,正在墓前放上一大束百日菊。
这个人告诉魏云弛和吴映微,自己是一家花店的店主,两年前,有一位先生要求自己每个月都来这里送上一束百日菊,并且一次性支付了好几年的费用。
“怎么就一束花呢?”魏云弛告诉吴映微,有几次他们来时,墓前都会有一束百日菊和一束罂粟。
罂粟?
“送花的人是白清源吧。”不知道为什么,吴映微很肯定这个答案,她笑着问,“云弛哥,你知道有人用罂粟来形容爱情吗?”
“疯了吧,炼毒品的花植物拿来形容爱情?”
“爱情不就和毒品一样吗,让人不停地疯狂地追逐着,沉溺其中不得抽身。”及时停止住这个话题,吴映微问,“云弛哥,你知道‘百日菊’的花语吗?”
“是什么?”
“永失吾爱。”说完,吴映微不再去管魏云弛不解的神情,看着蓝天独自发愣。
白清源,你真的爱他吧。可你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把吴月竹摧残到这样的境地?
哥,你呢,你恨过白清源吗?临走之前,你想的人,会是他吗?
没多久,魏年给吴映微带去了白经年的消息。有人替他担下了所有罪责,他不再接受调查,并且很快办理了休学。白氏集团因为白清源的事件,被草草的出售合并,就连“冥世”也转让换了新主人。
白经年,就此彻底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吴映微不再去想什么,也不再去希望什么。就各自沿着命运的轨迹,各自生活吧。
吴映微觉得自己和白经年似乎陷入了一个怪圈。白经年依旧冷冷清清,但他时不时出现在自己身边,食堂里、图书馆,甚至回宿舍的路上,他就突然出现,没有交谈,然后,等到自己离开。
吴映微搞不懂,白经年究竟想干什么,她觉得自己像是被白经年攥在手里的提线木偶,被他不断地拉扯着。
吴映微有一个爱好,便是摄影。她加入了帝都一个外拍俱乐部,用“Kid”的名义发布上传了一些自己的作品。因为照片风格独特,吴映微在圈子里逐渐有了一点小名气。再加上她是女生,又是个人爱好者,便有不少学生或者刚工作的人请她拍摄写真照片。
这天,她接到了一个新的单子。艺术学院的一群学生,想要拍摄一组夜景的写真。
吴映微看着拍摄方案,心里盘算着时间,太晚了肯定没法在门禁前赶回宿舍了。但看着对方给出的价格,又想到自己购物车里新增加的相机镜头,吴映微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接下这单生意。
她心宽地告诉自己,大不了去麦当劳肯德基凑合一晚上呗。
拍摄的地点在帝都酒吧一条街附近。
由于前期沟通准备充分,拍摄过程进行得很顺利。
深夜12点刚过,拍摄结束。
“谢谢你,样片效果太好了。”对方再三夸奖后,打着招呼结伴离开。
吴映微背着相机,看着逐渐热闹起来的酒吧街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翻看着手机地图,最近的麦当劳在不到2公里之外,最方便的近路是穿过酒吧街的小巷子,可以节省近一半的时间。
她拢了拢外套,还是决定走小路。不到十分钟的路程,很快的。
吴映微走在酒吧后街,还能听到各家酒吧里面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她真的不喜欢这种环境,上次的事件留下的阴影还没有散去。偶尔还会有结伴的人群走过,她还是会被吓到。她有点后悔,为什么要选择抄小路。
突然,身后传来的凌乱的脚步声音。吴映微不着痕迹加快了自己的步伐,身后的脚步声也随着加快变响。还不止一个人!
吴映微顾不其他,开始在巷子里奔跑。只是蜿蜒的巷子,跑着跑着,吴映微就迷失了方向,一个不留神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
头发被身后的人拽住,吴映微一个吃痛,摔倒在地。
吴映微的手掌在地上磨出了血痕,她顺势抓起地上的一把土,撒在了身后男人的脸上。
“臭婊子!”趁着他们揉眼睛,吴映微爬起身,想从他们身边跑过,但还是被人拽住胳膊,“啪”的一声,眩晕伴着痛楚一起袭来。
吴映微脸上火辣辣地疼。
“放开我,我要报警了!!”吴映微颤抖着身体掏出手机,大声呵斥着,企图可以吓退对方。
手机被夺去,狠狠地摔烂在地上。
“居然还威胁我?”又是两巴掌。
吴映微的耳边响起阵阵轰鸣。嘴角撕裂的疼痛混合着铁锈味道传来,“放开我。”
“美女生气啦?我们放开了啊!”
对方放开了吴映微,却一点一点靠了进来。
吴映微毫无反手之力地被人来回推搡着,她一点一点地朝着角落退去,身边传来阵阵淫笑。
人影不断围拢靠近,吴映微绝望而无助。
就在此时,一道后门突然被打开,吴映微立刻闪身进去,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是“冥世”的经理潘明。
上次的意外,吴映微没有与潘明打过照面,但潘明是认识她的。毕竟,小少爷为了眼前这个女孩失控发怒的模样太让人……印象深刻。
他注意到了门外的几个男人,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悄悄按下了通话耳机,低声地说了些什么,顺便不露声色地将吴映微藏在了自己身后。
那几个男人浪笑着准备扑上来拉走吴映微,没料到被潘明挡了个结结实实。
“你特么给老子让开!”那几个人毫不客气,压根没把潘明放在眼里。
潘明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微笑,只是眼神中透出丝丝的冷意,“我看这姑娘好像不乐意,也和你们不认识,怎么?你们是打算为难人家吗?”
吴映微躲在潘明身后瑟瑟发抖,死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管她乐不乐意,老子今天就是要带她走!”话音还没落,突然出现的酒吧保安将几个人团团围住。
这群人的气焰立刻萎靡了下去。
看着局势已经被控制住,潘明回过身安慰着吴映微,“没事了,你不用害怕。我们小少爷……”
话还没说完,吴映微的身子被人转了过去,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烟草味。她只看见了白经年血红的双眼。
漫天的猩红刺眼。
她紧紧地抓着白经年的衣角,埋首在他的怀中,嚎啕大哭,释放自己所有的惊恐与屈辱。
车上,后座的吴映微蜷在座位上,在白经年一下又一下的轻抚下,渐渐止住了哭声。
白经年没有说话,脸色冷得吓人。
潘明透过后视镜里看着后座的他们俩,脑子里想的是那几个不识好歹的男人。估计他们将有很长一段时间会后悔今晚的行为。毕竟,上次在酒吧为难吴映微的几个男人,都被白经年下了死令,受了不少折磨。
又一次,白经年将吴映微带回了自己的公寓。
在卫生间里,吴映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肿胀的脸颊,破碎的嘴角,红肿的眼睛,活脱脱一副被人施暴侵犯了的样子。
手上的伤口不时地刺痛。
吴映微小心翼翼地将自己清洗了一番。自己的衣服已经很明显只能被丢进垃圾桶。上次“意外”购买的一次性内裤还有多余。好像生怕她再次绊倒自己,白经年这次拿给她准备的都是短袖短裤。
除去了衣物的遮挡,吴映微四肢的伤口暴露无遗。
“那个……我好了。”吴映微很意外没有在客厅看到白经年。
白经年淡漠的声音从卧室传来,“你过来。”
迟疑了一会,吴映微还是走进了卧室,只见白经年坐在床上,手边是一个药箱。
白经年朝她招了招手,吴映微下意识地迈着脚步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身边。
“别动。”白经年左手把着吴映微的脸,右手拿着棉签沾上药水,仔细地在她的脸上涂抹。
两个人的脸靠得极近,白经年呼吸的气息扫在吴映微的脸上,她甚至能感受到白经年睫毛眨动引起的空气流动。
酥酥麻麻,怪异得吓人。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吴映微将身子往后退了一下,婉拒着白经年。白经年停下了动作,将吴映微往回拉了拉。“你看不到的。”说完,继续帮她上着药水。
“嘶,痛。”即使白经年再小心翼翼,力度再小,动作再轻柔,药水刺激伤口的痛感还是让吴映微叫了出来。
“疼!”吴映微是被肚子疼醒的。她迷糊地发现自己正趴在一个人的后背上,宽厚坚实,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烟草味道却让她安心。
“哪里疼?”白经年问道。
吴映微委屈的奶音传来,还带着绵绵的醉意,“我生理期了,肚子疼,好疼。而且,我还没有卫生棉。”
白经年轻声叹了一口气。他停下脚步,环顾了四周,马路对面有一家还在营业的便利店。
穿过马路,白经年轻轻地将吴映微放在路边的长椅上,顺便把披在她身上的外套拉链拉了起来。他扶着吴映微的肩膀,稳住了吴映微左摇右晃的身子,“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吴映微拽着白经年的T恤,不肯放手,她好像在看着白经年,但始终没法对焦的眼睛还是出卖了她——她只是醉了而已。
“你坐好了,我很快就来,乖。”说完,白经年像哄小孩一般,用食指刮了刮吴映微的鼻子。
一个“乖”字,一个动作,带着魔力,让吴映微松开了手,她眯着眼、醉醺醺地对着白经年点着头,笑了笑,“你快点回来哦。”
“嗯,很快。”
看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商品,白经年为难地揉了把头发。顺势透过便利店落地玻璃,确认了一下椅子上的吴映微的状态。
算了,全买一些吧。
结完账走出便利店的白经年,就看到吴映微整个人已经毫无形象地趴在了长椅上。他小步跑了过去,叹了口气,将袋子放在一旁,扶正了吴映微的身子,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怀里,将一个纸杯递到了她的嘴边,“来,慢点喝,有点烫。我让店员给你热的牛奶,喝下去暖一点,肚子就不会那么疼了。”
吴映微砸吧着嘴,顺从乖巧地喝着。热腾腾的牛奶入肚,暖意漫向四肢,小腹的疼痛也缓解了很多。吴映微意犹未尽地用在脸颊在白经年怀里蹭了蹭,白经年的呼吸顿时加重了几分,“别闹。”刚巧,吴映微包里的手机响起。她迷迷糊糊地听到,“我是白经年……她和我在一起……你们放心。”
吴映微昏昏沉沉的脑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白经年的胸膛,他无奈地摇着头。
夜风吹来,白经年的脑子也开始清明了起来,自己居然会头脑一热地救下她,还背着她离开,居然还给她去买……他想到了自己离开时,王玉宇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的眼珠,还有大张着能塞进拳头的嘴,笑了笑。别说王玉宇,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脑子不清。
酒吧离自己的公寓也不算太远,白经年还是决定将她带回自己的公寓,背着她走马路,吹吹夜风,也能驱散她身上的酒气。背对着吴映微蹲下,“上来吧。”
醉酒的吴映微异常乖巧,她爬上白经年的背,牢牢环住他的脖子。
好熟悉的感觉,温暖、安心。
吴月竹,你也喜欢这样背着我呢。
这个肩膀,和你的一样,能为我遮挡所有风雨。
“吴月竹,我好想你。”吴映微的喃喃自语被风吹散,没有吹进白经年的耳中。
到达公寓楼下时,吴映微的酒意也醒了三分。她看着四周陌生又带着一丝熟悉的环境,旋即也认出了正背着自己的白经年。醉酒前最后的一丝记忆也逐渐浮现,她紧张地挣扎着就要下来,“你放我下来,白经年!”
“别乱动,你连走路都不稳!”白经年说着,还顺势将她癫了癫。
“我……我好多了,真的!”吴映微坚持着,白经年也只好将她放下,扶着她进入公寓。
进了门,吴映微却站在门口,后背挺得直直的,头却还是晕晕的。这里曾经给了她谈不上好的记忆,她有些坐立不安。
白经年也不多说,从房间里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拎着便利店的袋子,将吴映微推进了卫生间。
吴映微一开始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翻开了袋子看着里面的东西,熟悉感扑面而来。一秒、两秒……吴映微再也控制不住地开始哭泣。一开始,她哭得很隐忍,想到今天遭受的委屈,就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酸楚,哭得声嘶力竭。
白经年靠在门外抽着烟,听着吴映微的哭声从悉索响起,到号啕大哭,再到归于平静。最终,里面传来水流声。
洗完澡的吴映微,酒已经醒得差不多。除了卫生棉,白经年甚至还贴心地买了一次性内裤,她不知道该夸白经年细心,还是说他经验丰富。换上白经年的T恤和运动裤,胳膊袖子明显都长了一截,吴映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样,不伦不类。她仔细地卷好袖子和裤脚,抱着换洗下来的衣服,走了出去。
白经年不知道已经等了多久,屋子里已经充盈着烟草的味道。
吴映微有些不好意思地对着白经年道谢,“那个,今天还是谢谢你了,白经年。”
白经年看着她,局促的脸上看不出丝毫刚才哭过的痕迹,反倒带着刻意的客气,他的心情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得很差,“不用,你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只不过,只有一间卧室。”
听着白经年的话,吴映微连忙摆着手,“不了。我还是回学校好了。”
白经年瞄了一眼墙上的钟,没有说话。
吴映微顺势看过去。早已过了门禁的时间。“呃,可是……”
“你以为我会对你做什么?”吴映微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脸,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到了滑落下来的裤脚,“我……啊……”
白经年纹丝未动,居高临下地盯着摔倒的吴映微,嗤笑出声,“吴映微,你平地都能摔,也真是厉害!”
吴映微翻了个白眼,“还不是因为你,你能不能别靠我这么近。”
白经年眉头蹙了蹙,又恢复了之前冷漠的样子,“你放心,我对你没什么兴趣,我只是不想你回去路上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你的舍友怪罪给我。”
“我……”吴映微动了动嘴,也说不出什么狡辩的话语。她突然觉得,白经年虽然毒舌,但从他一次两次救过自己的行为上看,他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白经年从柜子里抱出两条被子铺在地上,“睡床还是打地铺,随便你。”
趁着白经年洗澡的功夫,吴映微决定睡地铺。毕竟,此时的自己算是“寄人篱下”,总不好太过“喧宾夺主”。
等到白经年从卫生间出来,吴映微早已疲惫地进入了梦乡。他观察了好一会,发现吴映微睡得还算稳,心下暗暗说道,“你这人心是真大。”
第二天,吴映微早早地醒了过来。白经年还在熟睡。她悄声换上了洗衣机里已经烘干好的衣服,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公寓。
长时间的寂静禁闭,让吴映微的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她开始吃不下任何东西,陷入了长时间的昏睡,完全不在意时间的流逝。
睡梦中的吴映微紧皱着眉头,她似乎被梦魇困住了,睡得极其不安稳。白经年通过密室的监控,也能清晰看见她迅速凹陷下去的两颊,还有不再泛着红晕、惨败到几近灰败透明的脸颊。他隐晦的目光闪了又闪。
吴映微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了床边的白经年,也没有忽视了他眼中迅速掩藏起的心疼。
白经年蛮横地拉起吴映微,将床头柜上的白粥塞进了她的手里,“你给我吃下去!别以为绝食我们就能轻易饶过你!你给我吃!吃不下你都要给我吃!”
吴映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白……”许久未说话的嗓子发出怪异的声调。
白经年忍着不明的情绪,舀起一大勺白粥,捏住吴映微的双颊,迫使她张开嘴巴,将勺子伸进了她的嘴里,强迫她吞食。
粥似乎煮了许久,绵软香甜,温度也刚刚好。
那一口白粥在吴映微的口腔、喉咙里反复翻滚着,最终还是生理性的咽了下去。
似乎很满意这样的效果,顾不上吴映微嘴角溢出来的些许粥汤,白经年第二勺白粥立刻伸了过来,动作比一开始轻柔了不少。
吴映微皱着眉头,第二勺粥在嘴里停留了许久,也还是咽了下去。
只是第三勺时,吴映微再也忍不住,一把推开了白经年,趴在床边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一干二净,她那种用力的阵势,让白经年怀疑,吴映微是不是想把自己的五脏六腑也给吐出来。
新鲜的白粥混合着胃酸,在地上蔓延铺开,酸臭的味道也充满了整个房间。直到吴映微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白经年都未曾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头发凌乱地糊在了脸上,吴映微毫不在意,用宽大的衣袖随意擦了擦嘴巴,虚脱了一般躺在床上喘着粗气。
白经年一言不发的僵硬地走出了房间,吩咐佣人将地上的秽物收拾干净。
第二天、第三天,食物照旧原封不动地端进端出。监控里的吴映微出神发愣的时间越来越久。白经年再也忍不住,喊来了张楠。
很快,张楠给吴映微挂上了营养液。
吴映微异常安静,不反抗不拒绝,任由别人摆布。
可吴映微还是会吐,即使不再进食、胃里空荡荡的,她还是会吐,从一开始的胃酸酸水到后来的胆汁,吴映微吐得浑身脱力。
佣人不厌其烦地、尽职地给吴映微再一次换下被弄脏的衣服。可透过监控看到吴映微背后瘦到突起的肩胛骨和脊椎,白经年还是冲进了房间,发怒的赶走了佣人。
他脸上的肌肉在细微的抽搐,他看向吴映微。吴映微似乎没感受到白经年的情绪,只是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像被抽离了所有感官的玩偶。
白经年沉默地抱起她,放进装满水的浴缸。然后,关上门,在门外等待。
他没法看着瘦到脱相的吴映微。
浴缸很大,也很深。
长期没有进食,即使挂着营养液,吴映微的体力也差到了极致。
身子在浴缸里开始下滑,吴映微一丝挣扎都没有,放任自己一点一点沉下去。
水很快漫过了嘴巴、漫过了鼻子,窒息感包围着吴映微,鼻腔酸涩又涨人,眼前也开始发灰。
就在自己快要昏厥过去的前一秒,吴映微被人从水里捞了出来。
白经年白着一张脸,咬牙切齿,“你别想用死来威胁我,吴映微!跟我比心狠,你比不过我的!我一定可以对你狠下心的!一定会的!”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浴巾紧紧地裹住吴映微。到最后,他狠狠地扣住吴映微,将她按压在自己的怀抱里,不断地重复,“你想死吗,吴映微?你是不是想死?我不会让你死的,你别想着解脱,吴映微!”
吴映微被抱回了床上。
床铺早已换上干净柔软的床单被褥,太阳晒过后散发出的充满活力的味道,和吴映微的沉沉死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经年将身子撑在吴映微上方,“你到底想要什么?”
吴映微迷蒙地看着白经年,混沌的脑子停止了旋转。
我是在干什么?我想要什么?你为什么是这幅又生气又心疼的表情呢?
“白白……”脱力的吴映微艰难地张着嘴,她就一直重复着喊着白经年的名字。
在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白经年的瞳孔震了一震。
吴映微就这么喊着,喊着喊着,“白白”变成了“哥哥”,喊着喊着,又陷入了昏睡。
吴映微睡了过去,嘴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
白经年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势,看着吴映微泛白干裂的嘴唇、乌青发黑的眼圈,手伸了又缩,最终什么也没做。
吴映微醒来,已是隔天的中午。
王清欢坐在床边,用棉签蘸着水,轻拭着吴映微干裂的嘴唇。
对于王清欢的到来,吴映微不意外。
你看,比心狠,我还是赢了。你舍不得对我狠,可是,我舍得。
吴映微的每一丝表情,王清欢都尽收眼底,她调转了角度,在监控看不到的地方刻意放低声音,“映微,拿自己的命来赌,你可真狠。”
到底谁爱得多,谁就是输家。
王清欢的左脸颊,有一道血痕还未完全褪去,额头上有一处淤青,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也是有着深深浅浅、尚未愈合的伤痕。王清欢毫不在意,耸着肩,将身上其他的伤口逐一展示给了吴映微,“他打的。我在床上躺了四天,才能勉强下床,结果就被小弟了拖过来。但似乎,你比我还要惨。”
不去理会吴映微带着歉意的眼神,王清欢端起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鸡汤,小心地舀起一勺,送到吴映微的唇边,“我的任务是让你吃点东西。喝完它,我就告诉你关于吴月竹的故事。”
微热的鸡汤撇去了大部分的油脂,只剩下新鲜清淡的汤水。
吴映微喝得很急,哪怕自己的胃在疯狂叫嚣,她还是大口大口地喝着,甚至嫌弃王清欢用勺子的速度太慢,端起碗,两三口就喝了干净。她生怕自己动作一慢,就错失了机会。
我喝完了,你说吧。闭着嘴巴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吴映微用眼神示意王清欢。
王清欢莞尔一笑,“你还是很在意吴月竹的事情啊,可如果这件事,会毁了你心中哥哥的美好形象,你还要知道吗?”
吴映微面带不解,王清欢开始自顾自地说起了故事,那个吴映微拼尽全力都想知道真相,那个关于自己、白清源还有吴月竹三个人的秘密。
帝都的秋天,不是书本上常常描述的“秋高气爽天凉好个秋”。“秋老虎”带来的燥热难耐极其得磨人。
来自南方的吴映微觉得自己的喉咙像被人灌满了粗钝的沙子,干哑撕裂般的难受。
自己都已经大二了,在这里也熬过了上一个秋天的折磨,没想到还是没能够完全适应北方干燥闷热的秋天。
当吴映微拖着慢吞吞的步子走到学校的水果店时,货架上孤零零的只剩下最后两颗梨子。
“真好。”吴映微眯着笑眼走近货架,正感叹自己来得还算及时的时候,一只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手横插进来,抢先一步拎起了那两颗梨子。
“老板,结账。”清冷低沉的嗓音从头顶响起。
循声望去,一张好看漂亮到让人嫉妒不起来的脸蛋,带着水果店日光灯倾泻而下的、令人眩晕的光影,映在了吴映微的瞳孔中。
用“漂亮”来形容个头一米八以上的男生,虽然有些不恰当,但吴映微不得不承认,他是真的漂亮,漂亮地让自己想起一个人。
吴月竹。
那个大自己两岁的哥哥。
吴映微从小就活在吴月竹的光环阴影之下。
为什么这么说呢?
毕竟,拥有一个优秀到人神共愤的哥哥,论谁都会产生一种无形的压力。
吴月竹就是这样一个逆天的存在。
吴映微忘不掉父母提起他时,脸上耀眼飞扬的笑容。
她忘不掉学校老师提起他时,话里隐藏不住的得意。
吴月竹从小就生得异常漂亮。牵着吴映微走在街上,吴月竹永远会被邻居团团围住,东边邻居抱在怀里不肯撒手,西边邻居就扒拉着要领回家吃饭,这家塞块糖,那家给个苹果。听说不少人家还要了吴月竹的照片,贴在家里让备孕的媳妇天天看着,美其名曰“胎教”。
吴月竹就这么在众人的瞩目下长大。
长大后的吴月竹,硬朗的五官里带了一丝女子的秀气,让他的长相更显中性妖孽,有着吸引人的独特魅力,但又偏偏自带清冷内敛的气质。
其实吴映微长得也不差,绝对算得上人群中的小美女,但有了光芒万丈的吴月竹,吴映微的发光点就被全数遮盖。如果说,吴映微是可爱娇憨到让人下意识地喜欢亲近,那吴月竹绝对就是疏离的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吴月竹从小就优秀的不用爸妈操心。
当吴映微还在皱着眉头背诵“九九乘法表”的时候,他已经从小学里连跳两级直接进入了初中。当吴映微在夜灯下埋头苦背英语语法的时候,吴月竹已经收到了来自帝国大学的保送通知书。面对这样优秀的哥哥,吴映微总是愤愤不平,埋怨他继承了父母的最优秀的基因,害得自己变得如此的平凡,埋怨他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注视,自己只能活成了他的影子。
即使这样,兄妹俩的感情意外的融洽。小时候邻居塞进吴月竹口袋里的糕点水果,最后全都投喂进了吴映微的肚子。哪怕吴月竹在备战知识竞赛、忙得不可开交时候,面对吴映微皱成一团的小脸,都会放下手中的一切,耐心地帮吴映微复习功课。
吴月竹、吴月竹、吴月竹……
那个在回忆里不断拉扯自己心脏的吴月竹。
吴映微出神地站在那里,没察觉到自己堵住了白经年的去路。
白经年看着僵在身边的吴映微,心里泛出了一丝嫌弃。
这样的小把戏他看得太多。他知道自己是众人的焦点,身边总是围绕着太多带着心眼算计的女生,想接近他、想占有他。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吴映微。
吴映微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他,准确点说,用着破碎悲伤的眼神,透过他,看着另外一个人。
白经年不知怎么地就被吴映微眼神里的那团黑雾吸引了过去。虽然很快他就拉回了自己的心智,不再做过多的停留。
空着手回到宿舍的吴映微,还是没有让自己从回忆中彻底脱离。
自己有多久没想起吴月竹了呢?
当吴映微还在忙着应付中考的时候,吴月竹已经做好了去帝都大学上学的准备。不用去学校学习参加高考的他,整天泡在隔壁的警察魏年家里,听他讲着全国各种光怪陆离的刑侦案子。吴映微知道,吴月竹从小就有一个警察梦。只是平凡的爸妈永远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顺遂的过完自己的一生,孝顺的吴月竹便遵循了父母的意愿,隐藏起了自己的梦想。
日子在平稳地往前推。
帝都与家乡横跨了大半个中国,吴月竹一年只有寒暑假才能回家。吴月竹愈发地沉稳,父母也沉浸在儿子越来越优秀的事实里。可只有吴映微发现,吴月竹越来越沉默、话越来越少,就连脸上的笑容,都开始变得敷衍和浅薄。
兄妹俩的卧室相连。
半夜,吴映微总能听到从吴月竹卧室传来压抑又激烈的通话声。
白天,她总能看到吴月竹去找魏年。每次回来,吴月竹的脸色都不算明朗。按捺不住好奇心的她有次悄悄跟了上去,不料意外地撞见了两人的争吵。
“月竹,这么危险的事情,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你不能让你爸妈担心!”魏年烦躁地点起了一根烟。
相比之下,吴月竹倒显得尤为平静,“魏叔,组织已经帮我伪造了一个全新的身份,特别干净,他们是查不到我的底的。”
“月竹,你不能小看他们的能耐!你知不知道,万一被他们发现,你会是什么下场吗?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他们是毒贩,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人……”
“魏叔,我好不容易潜了进去,现在我是最接近他们的人。现在退出,大家就要重新谋划,不是太可惜了吗!”
魏年激动地扔掉了手里的香烟,搭上了吴月竹的肩膀,“月竹!你……”
魏年的眼光穿过了吴月竹的肩膀,神色微微一变。
吴月竹一个回眸,看到了站在墙角的吴映微。
她手中的可乐洒了一地,却不自知。“吴月竹,你跟魏叔,在吵什么?”吴映微总是直截了当地喊着吴月竹的大名,拒绝喊他“哥哥”。
可乐绵密的气泡在地面铺散开来,最终消失不见。
魏年无力地拍了拍吴月竹的肩膀,“你好好考虑一下,就算……为了微微。”叹着气摇头离开。
吴月竹走到吴映微面前蹲下,掏出纸巾擦了擦她被可乐弄脏的鞋面。“没什么。”他仰起头,对着吴映微笑了笑,“走吧,我们回家。”
吴映微猜到,吴月竹一定瞒着她和父母,做了件不得了、也很危险的事情。她也知道,按着吴月竹的性格,除非他主动提起,否则谁都撬不开他的嘴。她告诉自己,既然吴月竹有心隐瞒,就有他的道理,所以自己不需要多问,她只需要百分百地相信吴月竹,相信他可以很顺利地解决这件事。
毕竟,那是她从小膜拜的、无所不能的吴月竹啊。
两人之间从小到大的默契,让兄妹俩在父母面前都没有提起过,那天午后发生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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