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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兄何弃疗牛牛何弃疗完结文

弍彧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噹!东域圣地。仙钟阵阵,响彻山间。哗!山脚某客栈,一张窄小的木床,何弃疗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宗门就只剩我一人!敲钟有什么用!”他想着又自言自语地躺下。噹噹噹,钟声不见停歇,在屋内回荡不绝于耳。唰!很快,刚躺稳的何弃疗再次弹了起来,他眼睛睁得极大,脑袋还有些迷糊。“我没死?”他痴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他熬死了所有人,亲眼见证一个时代走向没落,他这个杂役却始终活着!一直活着!“为什么!”何弃疗想要仰天长啸,抬头却看见漆黑的屋顶。“这不是我房间!”他回过神来,整个宗门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是谁在外面敲钟?!“难道我真还没死?”他从桌上找来一面斑驳的铜镜,透过镜子看见的却是一张青涩面孔。何弃疗愣神,这不是他的脸,至...

主角:牛牛何弃疗   更新:2024-11-28 16: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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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牛牛何弃疗的其他类型小说《道兄何弃疗牛牛何弃疗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弍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噹!东域圣地。仙钟阵阵,响彻山间。哗!山脚某客栈,一张窄小的木床,何弃疗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坐了起来。“整个宗门就只剩我一人!敲钟有什么用!”他想着又自言自语地躺下。噹噹噹,钟声不见停歇,在屋内回荡不绝于耳。唰!很快,刚躺稳的何弃疗再次弹了起来,他眼睛睁得极大,脑袋还有些迷糊。“我没死?”他痴呆地盯着自己的手。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他熬死了所有人,亲眼见证一个时代走向没落,他这个杂役却始终活着!一直活着!“为什么!”何弃疗想要仰天长啸,抬头却看见漆黑的屋顶。“这不是我房间!”他回过神来,整个宗门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是谁在外面敲钟?!“难道我真还没死?”他从桌上找来一面斑驳的铜镜,透过镜子看见的却是一张青涩面孔。何弃疗愣神,这不是他的脸,至...

《道兄何弃疗牛牛何弃疗完结文》精彩片段


噹!

东域圣地。

仙钟阵阵,响彻山间。

哗!

山脚某客栈,一张窄小的木床,何弃疗条件反射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整个宗门就只剩我一人!敲钟有什么用!”他想着又自言自语地躺下。

噹噹噹,钟声不见停歇,在屋内回荡不绝于耳。

唰!

很快,刚躺稳的何弃疗再次弹了起来,他眼睛睁得极大,脑袋还有些迷糊。

“我没死?”他痴呆地盯着自己的手。

一万年了,整整一万年!他熬死了所有人,亲眼见证一个时代走向没落,他这个杂役却始终活着!一直活着!

“为什么!”

何弃疗想要仰天长啸,抬头却看见漆黑的屋顶。

“这不是我房间!”他回过神来,整个宗门只有他一个活人,那是谁在外面敲钟?!

“难道我真还没死?”

他从桌上找来一面斑驳的铜镜,透过镜子看见的却是一张青涩面孔。

何弃疗愣神,这不是他的脸,至少不是他现在的脸。

这是他少年模样!

砰!镜子掉落在地上。

何弃疗不敢置信:“少年时的我!这……这……这是一万年前!”

他想起来了!这张脸这间屋,都是他万年前初入圣地应考时的记忆。

“我没有死……而是回到了万年前?”何弃疗觉得自己一定在做梦,一个很真实的梦,他猛掐大腿,真实的痛感让他泪流满面,“垂死病中惊坐起……我不但没死还越活越年轻!”

“为什么会这样?”他冷静下来,坐在床边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我那古怪的功法?”

万年前他因未测出灵根落选万道宗外门弟子,万年后在他将死之际得知一切的原因,竟是他身上继承了某种功法。

他的灵根在测灵石上毫无反应、他在万道宗活了万年不死,这都是那古怪功法造成的。

“重回万年前,我是否还能使用体内的灵力?”何弃疗不甚了了,虽然后世能够感应灵力,但万年前他的身体还闭塞未开。

何弃疗心怀忐忑,抬手使用从小师姐那学来的“感应术”,尝试将灵气聚于手中。

嘭!一团金色光焰在他掌中显现,这就是灵气聚集于掌心的样子。

“九死九劫功。”这是前世临死之际,脑中响起的一句话。

“九死九劫,按字面理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何弃疗想不明白,不过能够凝聚灵气就能通过测灵石的考验。万年前他因为测不出灵根与万道宗外门弟子擦肩而过,这是他前世最大遗憾。现在老天给他重来的机会,他以不单满足于外门弟子,他还要进入万道宗内院,成为人人敬仰的大师兄!

噹!

屋外钟声小了,何弃疗知道万道宗数年一次的选拔开始了。

“小师姐说得不错,实力就是底气!”

何弃疗想起内院年龄最小的师姐,心情一片大好。

他知道这一世自己拥有很大的舞台。

来到门边,何弃疗的手刚摸到门闩,只听见门外传来嘈杂声。

“万道宗入门考试马上要开始了!我得去叫醒他!”

“你傻啊!少一个人少一个竞争对手!管他干嘛!”

“可是他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考试!因为迟到失去资格一定很伤心。”

“死胖子,少管闲事,给我滚!”

一道听着就很老实的声音与一道听着就很讨厌的声音。

何弃疗笑了笑,他已经从声音辨别出两人。说话底气不足之人,姓牛名牛,名字叫着奇怪,人却憨实善良。

根据前世的记忆,他会在上山的时候落选,也就是过“天索”的时候掉入阔河。

何弃疗嘴角浮现一抹微笑,自信地推开房门,大步走出去!

种善因得善果,既然叫他知晓,他自然要帮憨厚的牛牛登上仙山!

至于那心胸狭隘之人,何弃疗也记得,真名唤作岑鸣,名字拗口运气更差,虽在测试中被外门长老收为仆人,却被对方当做“人药”供养毒物。在受尽折磨后自尽而亡。

虽看着令人讨厌,实则是个被人扼住脖子的可怜之人。不足挂齿。

出了客栈,青山如美人绿水如衣带,何弃疗凝望着熟悉的高山,心里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这是他最熟悉也是他最陌生的地方,一切都因测灵石没有测出他的灵根,他因此做了万年的杂役。

虽不止一次被人称为“史上最强杂役”,但听在耳中却总是那样的刺耳。

前世未做到的事!这一世全都补上!

何弃疗有一个大但的想法,要是进入内院后,把师兄师姐的秘密做成花边小报一定会大卖特卖!

他刚咸鱼翻身,气质未跟上,格局还有些小。

跟随浩荡的人群一同上山,何弃疗与周围的人一样,好奇的目光丈量山中的一草一木。

与旁人不同,他早已习惯山里的一切,他的好奇更多源于兴奋。

来到山门,万道宗某外门长老早已等候多时。

见众人赶来,他放声说道:“本次考验分三部分,分别是登高,攀云,鲤跃!”

他声如洪钟,震得前来应考之人耳中嗡嗡作响!

何弃疗知道他用灵力放大了自己的声音,但他早已习惯这样的喊话方式,此时未有任何不适。

“第一阶:登高,由我监考!考验内容在日落前登上山顶者胜。”

“时辰已到,我宣布考试开始!”

一声令下,门外想要进入万道宗的人一拥而入,他们争先恐后生怕自己落后于人。

何弃疗不慌不忙地从喊话的长老身边走过。他对这个人居然没有印象,想必此人活不过太长时间!

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迫不及待,信步闲庭地登上石阶,一阶一阶地往山顶走。

在万道宗打了一万年的杂,何弃疗记不清自己见过多少相同的场面。

所谓登高就是让有灵根的人顺着山顶晶石的引导,找出一条正确的路!因为从山腰到山顶这一段路程,周围遍布迷阵,没有灵根的人,无法顺着感应找出一条正确的路,无论怎么努力都上不去。

这也是山顶放置充满灵气的晶石的原因,就是为了将有灵根者与普通人区分开来。

毕竟灵根是修士修炼的基础,没有灵根就无法感应灵气。

每次入门考试,这都是最难的阶段,只有极少数人能走出迷阵,绝数人都会在阵法的引导下兜兜转转回到山脚。

所谓相由心生,不同的人受迷阵欺骗看见的景象也不相同。

有的人能看见仙宫道殿,有的人会看见炼狱深渊,有的人会见仙鹤成群,有的人会见厉鬼哀嚎。

何弃疗却什么也看不见,他所见便是青石阶本来的面貌。两边的树木毫无新鲜感,上山的路本就是这样平平无奇,枯燥且乏味。

说是日落前到达山顶就算合格,其实指的是天上的顶。

在群山之间有许多漂浮在空中的小岛。这些悬浮于空的山体,内部蕴含特殊灵纹,能通过吸取灵气偿还相应的灵力,使小岛悬浮于空永不坠落。

而在每座岛屿的四边,都有粗长索链组成的“天索”,这便是第二阶考验:攀云。

所谓攀云是指通过攀爬天索登上悬空的小岛。这一过程极其困难,稍有不慎便会掉入山底,运气差的人会落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全程必须在日落前完成。那些好不容易走出迷阵爬上山顶的人。在得知后面的考验充满危险,许多有幸完成一阶考验的人,又会被这难于登天的考验所淘汰!

所以那些在日中前未能登高的人,也就可以下山准备下次的入门考试。

何弃疗来到山顶心里有些意外。在那负责监考的柳叶长老身边,居然站着一位比他还快的年轻人。

这人何弃疗有些印象是前世考试中唯一进入外院的人。

“有问题。”

在宗门待了上万年,何弃疗可以很自信的说没人比他还熟悉上山的路!在不使用外力的情况下,他相信没人比他更快。尤其是眼前这个第一次上山的年轻人。

负手而立的柳叶长老,语气淡漠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何弃疗。”他微弓着身,对柳叶毕恭毕敬道。

这位何弃疗是知道的。

他的凶名在外院都略有传闻,绝对是他现在得罪不起的人。

“好。”

柳叶瞥了他一眼,对登上山顶的两人说道:“两位可以继续参加第二轮考验,内容以日落前攀上云霄者胜!我会在这里盯着你们。”

他话说完,最先登顶的那个年轻人已经率先爬上铁索只见他手脚并用,十分灵活地在铁索上攀爬,仅是片刻就已经爬上数十米!

何弃疗盯着他的手和腿似乎看出什么端倪,心里冷笑,原来这人是个“关系户”怪不得如此轻松通过考验!

“请问长老我能否在此休息?”何弃疗并未急着上去,他还要等一个人。

“只要不妨碍考验,其余老夫一概不管。”柳叶冷淡道。

何弃疗行礼致谢,随即坐在原地休息起来。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又有人来到山顶,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在客栈未曾谋面的讨厌鬼。

“小人岑鸣见过长老。”那人对柳叶叩首道。

柳叶似乎对他的举动很满意,放声道:“你很聪明,就算你未通过考验,老夫也会将你收为仆人,你可以过去了!”

岑鸣闻言心中大喜,没想到自己灵机一动居然得到监考长老的青睐!还要将他收为仆人,实在是太幸运了!

他起身看向一旁打坐的何弃疗,忍不住讥笑:“有人来这么早又有什么用呢?”

他的语气充满怜悯与不屑,仿佛他已经进入万道宗,成为高人一等的仆人。

何弃疗见他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忍不住摇头叹气。

“人生在世福祸难料。”

他只知柳叶看中了他,却不知看中的是他的血肉之躯。

何弃疗没有理他,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岑鸣转头来到崖边,抬头望着漆黑入云的铁索。低头只见山高不见其底,若是掉下去还不摔成一摊肉泥?想到这他腿肚子有些发软。

柳叶看出他的胆怯,说道:“你只管上,老夫保你无恙。”

岑鸣心喜,有万道宗长老在此,他还顾忌什么?这样犹豫不决引得对方不快岂不得不偿失?

想着他鼓足胆,整人个人抱住铁索像是爬树一点一点地往上挪动。

何弃疗见他攀爬的速度不快,体力却极好,爬爬停停,已然往上挪了一小段。而那先出发的年轻人早已消失在云霄上端。

“你为何不上?”见他迟迟不肯动身,柳叶问道。

“还未休息好。”何弃疗回道。

对方略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快到午时了。”何弃疗盯着空荡荡的石梯,心想自己还要不要等。

等!

他相信自己的记忆绝不会错,牛牛一定能走出迷阵。

他干脆闭上眼,静气凝神,驱除脑中杂乱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何弃疗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已到申时。”

他睁开眼见太阳快要落坡。

“再不走你就没资格了。”柳叶依旧站在原地,他盯着这个古怪的年轻人看了很久。

何弃疗抬头看天,只见天色开始变暗,而幽静的小道依旧看不见人影。

“难道我记错了?”

正欲动身,青石阶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一道硕壮的身影艰难地爬上石阶,他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叨叨:“这石阶实在太高了……累……累死我了……”

说完他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你在等他?”柳叶问道。

“是。”何弃疗道。

“离日落已经不足半个时辰,你觉得你能攀上云霄?”

何弃疗不置可否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你若失败我可收你为仆人。”

“谢长老,”何弃疗抬起头,正视柳叶道,“但我相信自己不会失败。”

见他自信得近乎狂妄,柳叶不再多说,眼前这人确实引起他的注意,他想看看对方如何在半个时辰攀上通天索!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何弃疗来到牛牛身边对他伸手道。

牛牛在他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谢谢!”他说,“我想我应该上不去了。”

何弃疗笑问:“不试试怎知道。”

牛牛望着粗长的索链,想了想,最终决定试试。

“我好不容易才来到这里,不能就此放弃!”

“就该如此。”

等牛牛爬上铁索,何弃疗也紧随其后,别人都是手脚并用爬着上云霄,他直接踩着铁索如履平地。

前世他每天通过铁索上山下山,叫他闭着眼都能从这上去。

见何弃疗平稳立在铁索上,犹如一只仙鹤,柳叶对他愈发感兴趣,此子果真不简单!


牛牛的速度很慢,只要铁索一晃动他就吓得闭上眼大喊大叫。

何弃疗立在铁索上,见天色不明,估摸着离日落只剩一炷香的时间。

“不要看下面,你只要往上爬就行了。”他对牛牛说道。

“不行!铁索只要一晃我就害怕!”牛牛身体紧紧抱住铁索,一动也不敢动。

这就叫何弃疗为难了,虽然规则没说不允许帮助别人,他还是想让牛牛自己完成考验。

“你睁开眼!”

何弃疗喊道:“你看我,即便站在上面不也没掉下去。”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牛牛睁开眼回头看向何弃疗,见他果真站在铁索上,没有倚靠外力。他以自己身力量稳固地扎根铁索之上。无论风吹得再大,铁索摇晃得再剧烈,他始终稳固如山,一动不动。

“这不是很容易吗?”

何弃疗继续鼓励他道:“你只要往上爬,我保证你什么事都没有。”

真的?

在他鼓动下,牛牛胆子大了起来。

整个人按他说的,一点一点往上挪。

“真不会掉下去!”牛牛语气十分高兴。

他虽在移动,何弃疗却高兴不起来,以现在的速度,他们不可能在日落前攀上云霄。

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将他带上去,何弃疗看见牛牛突然打直身体坐在铁索上。

“干什么?”

他不知道对方要干嘛。

当那壮硕的身体颤颤巍巍地从铁索上站起来。

何弃疗突然像风一样蹿了出去。

“你看我……”牛牛立在铁索上,想与何弃疗说话,却感觉身体忽然失去平衡。人不受控制地往崖底落下。

啪!

危急时刻,何弃疗稳稳抓住他的手臂。

他奋力将对方拉上铁索,只见牛牛脸色苍白浑身颤抖。他目光呆滞,趴在铁索上直喘粗气,显然被刚刚的经历吓丢了魂。

何弃疗无语,这家伙前世掉下悬崖是有原因的。

“你还行吗?”何弃疗问道。他不知道自己把对方弄进万道宗,对这个憨厚的老实人是否是件好事。

不如让他平安无事地回家……

就在他犹豫时,牛牛说了一句让他此生难忘的话:“我彳亍!勇敢牛牛,不怕困难!”

他的话让何弃疗对他刮目相看。

“时间还剩半炷香。”

柳叶的声音从下方崖顶传来,提示两人时间已所剩无几。

“看来我是无缘成为万道宗的弟子。”牛牛沮丧道,“你快走吧。”

“这可不一定。”

何弃疗神情显得无比自信,“等会会很难受,你忍一忍!”

说完,他忽然抓住牛牛的腰带,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呃……”被勒住腹部的牛牛直犯恶心。

何弃疗没时间管他难受与否,将他整个人提起,像是拎菜一样带着他在铁索上快速奔行。

“啊啊啊啊啊啊……”

在对方手中左摇右晃,既难受又害怕的牛牛,嘴里不断发出鬼畜的声音。

仅是片刻,何弃疗已经带他来到云霄深处。

“呕——”

铁索相连的浮空岛屿上,牛牛脸色时青时白,趴在崖边不断往下面吐彩虹。

青云阁。

何弃疗望着岛上高耸的楼阁,心想自己悠悠转转一万年,又回到熟悉的地方。

“恭喜两位,在最后关头通过考验。”

离他们不远的一棵巨树下,有一位身形消瘦,头发所剩无几的老者。他对两人说道:“想必两位小友已经身心疲惫。你们可在这空中楼阁中歇息一晚,明日一早随我前去参加选拔的最后一阶段,‘鲤跃’。”

“谢长老。”何弃疗庄重地向他行礼,神情显得无比尊敬。

这位便是万道宗外门的最强者,古长老。整个外门,共有四位长老,今天已见过三人,而这四位长老中门生最多,实力最强的便是眼前这人!

根据何弃疗前世的记忆,现在的古长老应该在神泉巅峰境界。放眼整个东域也少有实力与之匹敌的对手。

“去吧去吧!”古荷摆手道。

随杂役进入青云阁,何弃疗心情十分复杂。

曾几何时,在他记忆中,他也像这些杂役伺候过一批又一批进入宗门的人。其中不乏有惊才绝艳之辈,他虽活了万年之久,可他的舞台始终只有这“一亩三分地”。

“明天一定要通过测试。”何弃疗在心里想着。

“大哥,大哥!”

一旁的牛牛很兴奋,拉着他吵吵道:“你看你看,这楼阁好宽阔好富丽!”

他出生贫寒,自小受尽苦难,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心里自然高兴得很。

“你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何弃疗笑道。根据选拔规则,通过前两次考验的人,就算最终未能测出灵根,也能待在门内做杂役。

“真的吗?”牛牛高兴得满脸通红,要是能住在这里,他也算对得起家人的期望。

“少爷您这边请。”

两人前往自己房间,楼道迎面走来两名男子。

走在前面那人仰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这人何弃疗见过,就是先前第一个通过登高考验的年轻人。

在他身后,卑躬屈膝一脸讨好的人也不是别人,就是早前在客栈认识的岑鸣。

几人离得近了,那衣着华贵的年轻人忽然停了下来。

他不说话,只是一脸审视地打量着何弃疗与牛牛,似乎觉得与他们同住一个地方很掉身份。

主人不开口,狗自然叫了起来。

“原来是你俩!”岑鸣一脸讥笑,“老天真是瞎了眼,让你们这种人也通过考验。”

“岑鸣你什么意思,我们凭什么就不能通过考验?”牛牛虽然憨厚,却也不是任人欺负。

“我什么意思,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路给石公子让出来。”有主人在身边,岑鸣的气焰显得格外猖狂。

“你……”牛牛脸色涨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们都是为了进入万道宗才来考试的,为什么岑鸣与眼前这张死人脸会显得高人一等。

“别生气。”何弃疗伸手拦住牛牛,说道,“让让就是了。”

说着他一侧身,给两人让出一条路。

牛牛虽然生气,见帮自己的大哥都让开了,壮硕的身体也只好移到边上。

“晦气。”

姓石的年轻人冷冷地吐出两个字,看也不看何弃疗,从两人身旁笔直走了过去。

“算你俩识相。”岑鸣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又急忙跟上前去。

见主仆走远,何弃疗心里很是佩服,岑鸣虽是小人,趋炎附势的本领却不小,这么快就找到靠山。

石家。

石公子。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东域只有一个石家,也难怪这位石公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以他家族每年给万道宗提供的钱财,足以买通好几个外门弟子的资格。

想必正是如此,外门长老才会在测试中对他屡次放水。

不过这点小事未能影响何弃疗的心情,倒是牛牛气得直嚷嚷。两人跟随杂役来到客房,分别后,何弃疗坐在床上认真规划未来。

明天选拔结束,先拜入玉长老门下,然后准备一年一次的内比,内比通过就有资格参加进入内院的大比,争夺成为内门弟子的名额。

算算时间,小师姐差不多也是那时来到东域,一定要赶在她入门前晋升内院。

前世喊了对方数千年的师姐,何弃疗想要改一改,让对方叫自己一声师兄!

此时想起她,何弃疗心里还是会隐隐作痛。她本是一颗明珠,两人身份悬殊一生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可何弃疗偏偏活了很久,即便他只是一介杂役,超长的寿命还是会引人注意。

“你为什么一直都在?”

“我来教你修炼好不好?”

“你说我俩谁先死?”

“若是我能活着回来……”

她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作为内院年龄最小的弟子,在大劫降临后整个宗门就只剩她与何弃疗。

她不知何弃疗为何能活上千年,就如何弃疗也不明白她在明知会死的情况下,为何还要去应战。

“至少她曾注意过我。”

何弃疗驱散杂乱的思绪,自言自语道:“既然老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我一定要爬上高山看个真切!那些隐藏在背后推动大劫的罪魁祸首!那些屠杀修士残杀无辜的刽子手!他们的真面目!我都要看清楚!看明白!”

他知道,在这表面风平浪静的盛世下,隐藏着恐怖危机。当大劫如期而至,猩红的天空将被打出窟窿,修士的尸体如下雨般密密麻麻地掉落……那些天之骄子的血将会染红整座大陆!


因为刚发生的事,两人没有先前的欢声笑语,气氛沉闷,好在路上再没出乱子。

两人乘玉葫返回宗门,天已昏黄,山门屹立在一片暮色之中。

悠长小道不时有人来往,大多是些外门弟子。

程安安的半边脸还肿胀着,低着头不想让人看见。

“诶诶——”

“你看你看,那不是玉长老的弟子吗?”

“瞎说,玉长老的弟子整天待在府内,你啥时候见她们出来过?”

“谁瞎说了,你自己看,那不是玉长老最小的弟子,好像叫程……程什么安来着?”

怕什么就来什么,议论声传到程安安耳中她头就埋得更低了。

“你看你看!她脸怎么了?”

一名眼尖的弟子,发现程安安的右脸有些异常,对同行的男子道。

“好像被人打了?”同行男子惊讶道。

“不会吧!不会吧!居然有人敢在道宗地界行凶!”

“诶,你看她身边那人是不是很眼熟?”

“那不是之前在入门试炼无师自通的何弃疗,他那金色灵根在门内传得沸沸扬扬。据说他是为了拜玉长老为师才上山来的。”

“为什么非要拜她为师?”

“听说是他母亲的遗愿,好像受了玉长老什么恩情……”

议论声不断传来,低着头原本就很委屈的程安安,听见两人的话眼睛红了起来。

“你想杀他们?”

烟杆老人的声音在两人脑海响起。

程安安听见这话急忙抬头,见何弃疗神色不善地盯着那两人,她吓了一大跳,小手拉住他衣服,小声道:“算了吧,都是道宗弟子,你要是伤了他们,会给师傅惹麻烦!”

“玉葫里的桃木剑杀人很快,就算他俩死在这里也神不知鬼不觉。”何弃疗对程安安小声道。

“不行不行。”

见他还想杀人,程安安吓得红肿的脸青里发白,“你在门内行凶众长老不会放过你!到时追究起来,师傅也不好交代!”她怕何弃疗一时脑热真将两人杀害。

“祸从口出,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先前华服男子的事让他心里积压了怒火,此时听见这两人的话更加难以忍受!

“他们的话我早已习惯,平日在府内也听不见这些闲言闲语,我叫你师兄总行了吧!你就当没听见他们的话。”程安安哀求道,她真害怕何弃疗心神一动,原本还欢颜笑语的两人瞬间成为死尸。

“不行,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师姐,没人的时候你才能叫我师兄,这是原则!”何弃疗十分倔强道。

“……”

他的话让程安安内心五味杂陈,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程安安!”

两人争论时,前面忽传来一道生气的声音。

“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苏茗师姐居然也出现了。”在旁闲聊的外门弟子道,“这下热闹了。”

他二人闲聊,浑不知刚刚已经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

程安安抬头看见一道倩影快速接近自己,心里大呼“完了”,同时也放下心来,至少有她在,何弃疗再无行凶机会。

“我都找你好几天了,你居然敢私自出山,你知不知这样很危险……”来人虽然很生气,声音却如莺鸟啼叫,婉转动人。

“你脸怎么了!”她看见程安安右脸肿胀,着实被惊吓到了。她将程安安拉入怀中,见她原本柔嫩的脸积聚着淤痕,既心疼又愤怒:“谁把你伤成这样!带我去找到他!我要把他的脸削下来。”

凶狠的话让何弃疗打了个冷颤,这姑娘看着挺温柔,怎么一生气这么可怕!

程安安被伟岸的胸怀夹住脑袋,动弹不得,她挣扎了好半天才从对方怀里挣脱,郁闷道:“师姐我没事,打我那人已经死了。”

“死了?”被程安安喊作师姐的女人奇怪道,“怎么死的?”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过嚣张被神明降怒,莫名其妙就死了。”程安安模糊道。

“莫名其妙就死了?”苏茗觉得奇怪,但人死了她心里的怒火也消了些,说道,“死得好!这种人真该死!”

她说着看见立在一旁的何弃疗,皱着眉道:“你是谁?为何我师妹的法器在你那里?”

经她提醒,何弃疗注意到漂浮在自己身边的玉葫。刚刚动了杀心,把玉葫从程安安怀里唤出。此时还没来得及还给她。

“是我把玉葫给他的。”见他神情窘迫,程安安害怕师姐误会,十分义气道,“这是我们刚入门的小师弟,他修为低我就把玉葫留在他身边,让他防身。”

“师弟?”苏茗神情疑惑,“师傅最近都在外面游历,哪有机会收弟子!”

“鄙人何弃疗见过大师姐。”

见她怀疑,何弃疗主动上前道:“我于近日举行的入门试炼中胜出,玉长老虽不在府内,但我仍一心拜她为师,无它,只因玉长老曾对我有恩!”

他熟练地将之前准备的说辞搬出,神情诚恳,让人信以为真。

“小女孩说得不错!你果真是个厚脸皮。”知他心事的烟杆老人,嘶哑的声音在他脑海打趣。

何弃疗面不改色,依旧眼神真诚地盯着眼前这位大师姐。

之所以要加个大字,是因为她真的很大!胸怀宽广,就如脚下的山峰一样高高挺立。她静若处子动如脱兔!站来那里就让何弃疗心神迷乱。

在程安安的帮助下,苏茗总算信了他的话。

“既是古荷长老的安排,你就暂居玉府与我们一同修行。至于拜师一事等师傅回来,她老人家自有定夺。”大师姐苏茗道。

听她这么说何弃疗心里长舒口气,师傅不在大徒弟说的话就是圣旨。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师姐!

待在苏茗身边的程安安偷偷对他眨了眨眼睛,似乎在说,怎样!我够义气吧!

“这几天‘小师姐’‘小师姐’的总算没白喊,关键时刻还是很顶用!”何弃疗对她挤了挤眉,以示谢意。

两人正侥幸逃过一劫,谁知刚还好好的苏茗,忽板着脸道:“你二人未经师傅允许私自下山,害我一顿苦找,现罚你俩回去抄门规一千遍!”

“不是吧!”

程安安苦着小脸道:“一千遍啊!那要抄到什么时候。”

她使出惯用的招数,贴在苏茗身上一脸讨好道:“师姐~我错了还不行,你就原谅我,我保证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事了!”

“你行行好,那一千遍门规就免了吧。”她对苏茗撒娇道。

“不行。”谁知一直很温柔的苏茗,今天无比强硬,“你私自下山还好没惹出祸端,今天罚你抄门规已经便宜你了!”

见自己的招数不管用,程安安苦着脸道:“真要抄一千遍啊……”

“一遍也不能少。”苏茗说道。

“大师姐……”何弃疗忽然开口道。

“你也不想抄?”苏茗神情不悦道。

“那倒不是,”何弃疗说道,“程师姐脸上有伤,出山一事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我愿代她抄写五百遍。”

他倒没推卸责任,出山一事确实是他的主意。

听他这么说,苏茗的脸色缓和不少,道:“念你初入门不知规矩,惩罚应适当减少。这样你回去抄写门规五百遍即可。”

程安安正想问,我呢我呢!

苏茗又说道:“但程安安入门多年,不遵守门规反而为之,这惩罚说什么都不算多,一千五遍一个字都不能少。”

“怎么又多了五百遍!”程安安抗议道。

“你身为前辈未做表率,带新入门的弟子下山,理应加倍惩罚!”

她一挥手,对两人道:“回府。”

大师姐的动作很潇洒,靓丽的身影渐渐走远。

程安安与何弃疗还留在原地,两人望着离去的背影都傻眼了!程安安回过神,一脸幽怨地盯着何弃疗。

被她盯得发毛的何弃疗无奈道:“我也不知大师姐是怎么想的,实在不行你还是抄五百遍,剩下的五百遍我帮你抄?”

“是一千遍!”莫名背了黑锅的程安安气鼓鼓道,“无论怎么想都是你的错!这一千遍怎么都得由你来抄!”

两人拌嘴离去。

“我们也走。”看戏的弟子也离开小道。

日落西山,天色渐暗。

一道黑影顺着死尸的气息寻到天渊外的密林。

见弟子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地上,顿时怒不可遏:“是谁!敢动我寻仙宗的人!”

浑厚的灵力横扫而出,将周围的树木摧毁大片!

他用灵力托起尸体,从断首的伤口发觉留在上面的杀意,冰冷的剑气带着一股蛮荒气息仿若来自上古。

“不管你是谁!敢杀我弟子!定要将你挫骨扬灰!”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天地,那人带着尸体转瞬消失于黑暗!


“祖师!”

程安安很听话地醒了过来,与何弃疗先前的反应一模一样。

“别喊了,早走了。”何弃疗在一旁说道。

程安安脑袋已经清醒,跑到何弃疗身旁无比骄傲道:“我见到祖师了。”

“有什么收获?”何弃疗问道。

程安安回道:“他向我讲道。”

“讲道!”何弃疗惊呼出声,脸上藏不住的羡慕。

“你听懂了吗?”烟杆老人插嘴道。

“没有。”程安安神情尴尬,“感觉像是在听天书。”

“……”

“对对对!”见何弃疗无语,程安安激动道,“祖师刚刚也是这个表情。”

“有机缘悟性太差也没办法。”烟杆老人直摇头。

程安安羞愧地低下头,祖师讲得那么深奥,她真的听不懂。

如此这般。

三人出了天渊。

回到地面天正大亮。

见到阳光,程安安无比欢快,像只小鸟围在何弃疗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说好了的,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师兄,有人的时候我叫你师姐。”何弃疗害怕她忘记提醒道。

“知道了。”

程安安抱着玉葫,浑然忘了里面装着一具神尸。自顾自的说道:“不就是个称呼,也不知你干嘛那么在意。”

“你不懂,这关乎脸面。”何弃疗说道,他一个大男人整天对着小女孩师姐师姐的喊,这像啥话!

“我看你是没脸没皮。”程安安撇着小嘴道。

烟道老人笑吟吟地跟在两人身后。何弃疗又对他问道:“前辈,你是否与我们一同回山。”

“老夫正无处可去,既然你如此邀约那就将就将就。”

老人摇着脑袋道:“没法,实在是盛情难却!盛情难却啊!”

“……”

何弃疗无语,这老人家也挺不要脸。

身处地下,两人不知道时日,也不知自己离开宗门几天了。

正满心着急的往回赶,迎面遇见一名身着华服的男子。

何弃疗回头发现烟斗老人不知什么时候藏匿不见。他拉着程安安的手,大步从男人身边走过。

“站住!”

正要离去,身后的男子忽然叫住两人。

何弃疗心里一沉,转过身笑脸相迎:“道兄有何指教?”

“这后面是沟壑深渊,你二人从何来?”华服男子手里握着折扇,扇身在手中拍打,目光审视般盯着两人。

“我与妹妹在这山中迷路,见前面不通这才往回走。”何弃疗笑着回道。

“你们下过天渊?”华服男子眼神凌厉地看着他。

“道兄说笑了,我不过刚步入修行,连灵力都不曾使用,又怎能下那万丈深渊!”何弃疗矢口否认。

“说谎!”

“你虽刚刚入门,但你身边的女孩却有灵动巅峰境界。”

“你俩人分明刚从天渊出来,正想返回门派吧!”男子打开折扇一脸冷笑。

何弃疗心砰砰直跳!对方一眼看穿程安安的修为。实力由在她之上!最弱也有旱田初期修为!

难怪对方会突然叫住他俩,原来是有这个实力!

“你手中的葫芦长得挺别致。”

华服男子忽然出手抢夺程安安怀中的玉葫。

“你干嘛!这是我的葫芦。”见他来抢程安安死死抱住葫芦不放。

“放手!”男子冷声道。

“不给!”

程安安倔强道:“这是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

啪!

她话音刚落,男人的手已经落在她柔嫩的脸上。

程安安愣了半天,感觉脸上传来疼痛忽然两眼一红哭了起来。

“你想杀我?!”男子感觉到何弃疗眼中的杀意,回头无比傲慢道,“要不你动手试试?”

“不敢。”何弃疗低头道。

“哼。”

他冷哼一声,见程安安红着半张脸还抱着玉葫不松手,男子忽然抓住她的头,神情暴戾道:“我叫你放手!你听不见吗?”

“呜呜……好痛……你放开我……”

被抓住头发的程安安疼得眼泪直流,抱着葫芦哭喊道:“这是我的葫芦……你为什么要抢我东西。”

“住手!”

何弃疗抓住华服男子的手,将玉葫从程安安怀中拿走,递给他道:“玉葫给你放开我妹妹。”

“何必呢!早该如此。”

男子松开程安安的头,将葫芦托在手中啧啧称奇道:“这葫芦你们怎么得到的?”

何弃疗强忍怒火,语气冰冷道:“是捡的!”

“这是我的葫芦……”

被抢走东西的程安安哭道。

“哦?在哪捡的?”华服男子问道。

“他身上有重宝!贸然动手恐怕会引起不小的祸端!”

正犹豫要不要催动玉葫,何弃疗忽然听见烟杆老人的声音。只好回道:“就在深渊里面。”

“深渊?!”

华服男子眼中精光爆射,盯着何弃疗道:“如此说来你二人真去到天渊底下!”

“是的。”何弃疗将程安安护在身后。

“如此甚好。”男子一拍手,对何弃疗道。“今晚两位暂时回不去了,我得劳烦两位带带路。”

“你放心。”华服男子又道:“只要你们好好带路,我保准你俩平安无事。”

他话里的威胁再明显不过。

何弃疗咬着牙回道:“我们会好好带路。”

“这才对嘛!听话才能活下去。”男子神情狂妄,忽见手中的玉葫亮着神光,壶口灵气氤氲里面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男子盯着壶口神情微动,对何弃疗问道:“这葫芦在哪发现的?”

“一具死尸身边。”何弃疗面无表情道。

“只有这个?”他问道。

“是。”

听见何弃疗的回答,他脸上浮现犹豫之色。

“你若害怕,就让我来开。”何弃疗说道。

“你诈我。”

华服男子忽然大笑道:“你当我傻?我把它带回去自有人打开!”

“恐怕你回不去了。”何弃疗忽然说道。

“你说什么?!”

男子神情暴戾,眼神凶狠:“你不想活了?”

咻!

他的眼睛还怒睁着,嘴也没来得及合上,但沉甸甸的脑袋却落在地上滚了好几转。隔了许久,那挺立的身体才无力瘫倒在地,血流如注,染红了大片土地。

何弃疗将玉葫唤回身边,神情冷峻,对死不瞑目的男子冷冷道:“从你伸手打我妹妹,我就想好你该怎么死了。”

他蹲下身,将玉葫还给程安安,见她一边脸高高肿胀,他很是心疼。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说道:“葫芦拿回来了,让你受委屈了。”

“哇。”

听见他的话小女孩就更加委屈。她抱住何弃疗,痛哭道:“他抢我东西!还打我!从小到大没人抢我东西,就连师傅也没打过我!”

“呜呜呜……”

“只要有我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打你了。”她哭得伤心,何弃疗心里更是愤怒。

“这人来自寻仙宗是你们的死对头。难怪行事如此张狂。”人死了,烟杆老道再次出现,他对何弃疗道,“你不求我出手,想必有信心暗算他!”

“他以为玉葫是我们捡到的,却不知葫芦与我心意相通,只要在他手中,打不打开他都得死!”何弃疗盯着死尸冷漠道。

“他不知你二人身份,以为你们是周边小门小派的弟子。”

“行事如此嚣张,倒活该死的不明不白!”烟斗老人说道。

“就让他这么死了,倒便宜了他。”何弃疗恨道。刚刚他催动玉葫打开壶口,对方虽有防备,奈何葫中装着上古神兵桃木断剑,凌厉的剑气无可匹敌,瞬息让他人头落地,就连身上的宝物都没来得及用。

“我们走吧。”

何弃疗对老人道。

小师妹脸被打伤,他心情无比沉重。


何弃疗没想他会提起这事,说道:“只听说过传闻……”

“也对,转眼万年,过去的很多人很多事都如烟远去。”烟杆老人心怀感慨道。

万年?

何弃疗惊呼:“前辈已经活了万年?”

“不过是一缕神魂罢了。”老人摇头道。

他虽这样说,何弃疗心里还是无比震骇,这位老者乃是万年前的人物,而他某种意义上来自万年后,两个跨越时间的人竟这样相遇。

万年!

何弃疗苦笑:“万年的光阴也是转瞬而逝……像前辈这样的人也成了如今这模样。”

“岁月不饶人,时间出了很多变数。”老人盯着他似乎另有所指。

何弃疗心虚,他有种错觉,眼前这位神秘的老人似乎知道他的秘密,一双精明的眼睛洞穿他所有想法。

这让他面对此人压力极大,说道:“前辈既来自万年前,定知晓黄泉隐秘。”

矮小的老人又掏出银色的烟杆,从烟袋里取了些烟丝,点燃后缓缓道:“这里以前并不叫黄泉,黄泉宗也不在地下。”

“它是一个很古老的门派,名叫:冥界。”

“你先前所见幻象并非虚假。它们之所以出现在你眼前,是因为这些阵纹受道法影响,恰巧留住了一部分时光碎隙。”

老人呷了口旱烟道:“黄泉宗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因为万年前的一场大战。因为那场大战,举教飞升的黄庭道主战死冥界,黄泉宗数十万弟子血染冥界,全部葬身于此!从他们残破身躯流出的神泉汇集在一起,成了如今的黄泉。”

“所以你见到的泉水都发光发亮,那本就是修士体内的神泉聚成!”

黄泉是修士体内的神泉!

何弃疗惊恐万分,对老人问道:“前辈您在此万年可见过万道宗祖师,玄阳帝君?!”他想搞清祖师爷来此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黄庭道经。”

黄庭道经?

何弃疗心砰砰直跳,先前他在洞外听见的神秘声音,难道与此经有关?

“那他找到了吗?”何弃疗问道。

“不曾!”

烟杆老人说道:“这洞外天地虽是废墟,冥界内地却是封印之地。他虽没得到道法,却在里面得到更多。”

何弃疗心想对方口中的封印,很可能与先前所见的“佛陀镇妖神魔双峰”有关。却不知老人所说的更多是指什么,问道,“不瞒前辈,我初入此地便听见一种奇怪的道音,似乎从九天传下,时隐时现,经久不息。”

“道音?”老人将烟斗在先前的头颅上敲了敲,似乎感到奇怪,“我被困这里万年,从未听见什么道音,你能听见或许是黄泉宗看中了你,他们的传承已经断裂,你或许能延续下去!”

“请前辈帮我取经。”

何弃疗心喜,他现在急于提高自己的修为,正缺一门合适的修炼之法。黄泉宗乃上古门派,所留传承引得祖师前来寻找。得此法,他也不用苦等玉玲珑传道与他。

“你助我脱困,我可以带你前往内天地,但我只是一道残魂路上遇到危险,我无法顾及你的安危,你若顺利到达古殿,能否得到传承也全凭你自身造化。”

老人的话说得很清楚,他只负责带路,取经这事儿还得看他自己。

何弃疗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

见对方神情凝重,他知道这一路定是危险重重。

他犹豫时,老者却开口道:“你也不用着急。”

“因为所处时代不同,道法也不相同。古经并无前三境的修炼之法,就算你得到此经也无法用它修炼,以你现在的实力贸然前往必死无疑。”

听他这么说,何弃疗大感失望,他又想起其它事道:“前辈,你刚才说时代不同道法不同,而古经并无前三境的修行之法。那上古的修士是否都从神泉境修炼?”

“确实如此。”烟杆老人说道。

一入修行便是神泉?何弃疗感觉自己的认知受到冲击。前世万年他从未见过从神泉境开始修炼的人,即使是妖孽般的小师姐,也是从感应境一步步炼上去的!

“上古时代,天有九层,抬头便是天宫神殿,住有九天神人神女。如今的天地,天宫坠落,九天塌陷,连个神人都难以看见。”

他的话让何弃疗震惊得双目圆睁。老人平淡道:“转瞬万年,天宫神人早已远去,修炼之法自然在变化。”

“前辈是何境界?”何弃疗看向老者问道。

“我只是一缕残魂,不久将会消失于天地。”老热摆摆手没有回答。

即便他不说何弃疗也能想到,在那个时代除了神人,谁的神魂能如此强大一直延续至今。神人……他神情恍惚,自己不过刚迈入修行,却见到这些震铄古今的人物!

“道经的秘密不在前面的境界之中,它所记录的是神人之上的事情。”

心有感慨,老者神情向往道:“或许这便是你们祖师来此的目的。”

他忽然想起一事,对何弃疗道:“我记得他离去时留有东西。”

何弃疗来了精神,问道:“敢问前辈是什么东西?”

“好舒服!”

对方正欲开口,从入定醒来的程安安,伸着懒腰,回头看见何弃疗顿时兴奋道:“我……”

她站起身正想靠近他,忽然看见身后那个矮小的老人!当看见斗笠下那张坑洼不平的脸,她“啊——”的一声倒向地面。

“你怎样?”何弃疗抱住她道。

老人看了两人一眼,敲着烟杆道:“这才是普通人见到我的反应。”

“喂!你振作点。”何弃疗摇晃程安安的脑袋。

“呕……”或许是摇得太过用力,一道彩虹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呃——

四目相对,何弃疗尴尬地松开了她。

“我……我……”程安安吐出酸水,感觉身体好受多了,愣在原地疑惑道:“我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想不起来就等会再想。”何弃疗在她耳边小声道,“这位前辈是上古时期的人物,他知道我们祖师爷在这里留的东西。”

“上古?前辈?祖师爷?”信息量太大,让程安安一时接受不了。

她呆滞片刻,随后哇哇大叫道:“我想起来了,就是这位前辈传我静心法诀。”

“呕……”

她一回头又看见那张脸,忍不住再次吐酸水。

老人倒不介意她的反应,毕竟不是谁都拥有何弃疗的心境。他站在一旁嘿嘿直笑,嘶哑的声音对女孩说道:“我看你修为略有长进,想必刚刚的修炼收获不小。”

“就是!就是!”吐完酸水的程安安兴奋道。“我刚刚从灵动中期突破到巅峰境界!”

她想回头却被何弃疗按住脑袋。他怕对方会因为老人的相貌再次晕厥。

程安安吸取教训没敢再看老者,非常感激道:“谢谢前辈指教。”

“修行之路本就是日积夜累的过程。”

“只要勤加修炼,你的修为自然很快提高!”

何弃疗从两人的对话听出端倪,说道:“原来小师姐找灵液是自己偷懒不肯修炼!”

“哼。”

程安安红着脸一扭头不理他。

这师弟太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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