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姆走的那天是一个露珠都来不及挂上的清晨。
灶房里还热着粥,桌子摆着咸菜,灶膛里的柴火还有余温,但是阿姆却不在了。
阿爸以为阿姆去做活了。
于是我们一边吃着粥一边等阿姆回来;今天要去赶集的,阿爸一边吃着一边盘算着要买哪些东西,种子啊,化肥啊,还有阿姆之前看上的一条连衣裙,上次去钱没带够,这次一定去把那件衣服买下,阿爸说如果阿姆穿上那件衣服一定是村里最好看的。
等啊等,给阿姆的粥已经热了两次了,但是阿姆还没有回来。
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了,阿爸头上爬上了细密的汗珠,许是热的,许是急的。
阿爸在村子里慌乱的走着,他去了附近的山里,他跑遍的所有的田埂,他在乡间的路上不断地跑着,逮住一个人问一个人。但是没有阿姆的消息。
最后在村口,村口小卖部的阿嬷说,他看到阿姆一个人往乡镇上去了。
阿爸赶去了乡镇,难得的舍得花钱坐了摩托车;
傍晚,日落时分,太阳已经隐入山下,给大山套上一层金色的边框,天空上的紫黑色压了下来,繁星初现,阿爸一个人走了回来。
我在家里堂屋的桌子上找到一张纸,上面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字,它被压在饼干盒下。
我不识字,拿去给阿爸;阿爸也不识字,他拿去给村长家让他儿子看。
村长的儿子光宗上过中学,认识很多字常常帮人看信,他总是很大声的念出来,像是朗读书本上的课文的邻居家狗娃一样。
但是这次光宗没有读出来,他领了阿爸去了里屋,我被撵到屋外等着。
阿爸出来后捏着那张纸,默默的领着我回到家,天已经完全黑了,阿爸走的急,我只能勉强的跟上前面的一团黑影。
回到家,阿爸沉默了好一会儿他说阿姆走了,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了。他把阿姆留下的纸折好套在一个塑料袋里藏好。
我把早上的粥热了热,端给阿爸,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