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风的肆虐,刘哥问我:“你想离开这个世界吗?”
“我?”
我不知道该摆出一个什么表情,因为我压根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
“你没有想过?”刘哥有些诧异,“起初见你,你也没有因为这个怪异的世界而感到惊慌。”
我扯出个笑来:“发都发生了,我惊慌也没有用,不如想想怎么活下去。”
刘哥盯着我,直把我盯得发毛:“你……这是随命运蹂躏了?”
“算是吧……”
其实也不是,我只是找不到惊慌的理由。
“兄弟,你别怪我说话不好听,我觉得你的性格有缺陷。”刘哥倒是实话实说。
我点头承认,嗐,人嘛!哪有十全十美的呢?
刘哥压根不知道,我没有理解透他的意思。
于是,他很快翻篇,换了个话题,说起了龙思语。
“龙思语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真是愁死人了。”
我附和般点点头,是,她虽然冷淡了点,不过确实挺惨。
刘哥看了看我,忍不住说道:“我给你抛出个话题,你怎么也得说两句吧?”
我无辜地回看他,我明明有点头好吗?是我点头的力度和角度不对?
“唉……”刘哥似乎认命了,转头看向窗外,听着阵阵风声。
我顺着他视线看过去,说实话,西比欧的天气真的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天是完整出过太阳的。
气氛着实尴尬。
呃……所以我把天聊死了,刘哥也不打算离开吗?
“你觉得那些‘圣—尼古拉斯’,他们到底怎么想的?”刘哥也不回头,就这样看着窗外问我。
“不知道。”对于疯子的想法,我怎么可能懂?
“我以为他们应该是想献祭龙思语的,你怎么想呢?”
“不清楚。”我要是清楚他们的想法,就直接跟他们对线去了。
“那关于龙思语的症状,你怎么看呢?”
“我不知道。”
刘哥忍了又忍,终于皱着眉头看向我:“你怎么跟npc似的?专业打太极?”
“呃……放心吧,那妹子虽然面瘫了点,冷漠了点,运气差了点,至少她还活着不是吗?”
我都说了,我不会说话,还好龙思语昏迷着,听不到我的话。
刘哥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话惊到了,露出一副鼻歪眼斜的表情,这是脸抽筋了?
“呵……”
我一抖,转头一看——
医学奇迹。
昏迷的龙思语居然醒了!
她手中端着一盏三脚烛台,垮着张脸看着我。
“你……你醒了?”说坏话被当场抓住,我此刻的内心想法,只有换个世界生活了。
“我一直都醒着。”龙思语斜了我一眼,显然没有心思理我。
“什么?你一直都醒着?”刘哥脸上浮现出疑惑。
龙思语偏了偏头:“准确来说,我的意识清醒着。”
玄幻,当真玄幻。
龙思语她在出事那晚,遇到了npc,他透露出线索,让她去见神父,只有神父才知道怎么让异教徒瓦解。
“他说,你就信了?”
“不。”龙思语回忆道,“我使用了技能,知道他没有说谎。”
“不对……”刘哥摆摆手,“不对,这事儿不对!”
npc为什么要单独找龙思语?
神父知道些什么?
咚——咚——咚
“啊!救命!”
大厅那边,传来了弗兰克惊慌的呼救声。
“刘哥!”我着急地喊了他一声。
刘哥抬手,让我们跟上。
大厅跟这间简易办公室相连,也就一门之隔。
“嘭——”
大门推开,眼前的景象足以让我们做噩梦。
“集体玩家接受坚毅鉴定。”
现场除了恶心的舔舐声,就剩下骰子转动声了。
“4,玩家穆琛坚毅鉴定成功。”
“5,玩家刘暮远坚毅鉴定成功。”
“4,玩家龙思语坚毅鉴定成功。”
kp的播报声,根本压不住令人胆寒的舔舐声。
这是怎样的场面?
让我这一辈子都不愿意再回想起的恐怖场面。
审讯室中,弗兰克躺在地上,水泥制的地面,血液缓缓蔓延,他的身上趴着个奇怪的“人”。
龙思语举高烛台,让我们得以看清那“人”的外貌。
是圣—尼古拉斯!
不,不对,这样形容不够贴切。
他的一半身子,犹如被什么生生扯开,空虚的躯体内,一个比他躯体小一号的人,正挣扎着扑倒在弗兰克身上。
贪婪地舔舐着不断渗出的血液,饥饿又怪异的姿势,让人惊骇。
一副躯体,两人像是共存,圣—尼古拉斯还没有彻底断气,他推搡着,想要让这怪物推出自己的身体。
关节的拉扯,发出“咔咔”声,圣—尼古拉斯无声地张大着嘴,这种无声,要比惶恐的尖叫更让人恐惧。
“咔咔——咔咔”
不满圣—尼古拉斯动作的怪物,也向着反方向挣扎,硬生生从那束缚的躯体中爬出。
我胡乱颤动的眼珠,终于定格在怪物身上,他是“汤普汀”!
我不禁怀疑,所谓的“汤普汀”就是这样诞生的……
再看已经死亡的弗兰克,他的嘴大张着,暗沉的血液蔓延。
那伤口,从喉咙到腹部。
器脏散落一地。
他的死法,跟猎人如出一辙!
“砰砰砰——”
刘哥突然开枪,三枪命中怪物的身体。
这怪异组合的自然缝合怪,应声倒地。
龙思语上前看了看弗兰克的尸体,朝我们摇了摇头。
猎人是被“汤普汀”这种怪物杀死的,但我们没有办法。
刘哥别开脸,血腥的场景,无声地诉说着惨淡。
“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我们彼此沉默着。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今夜的西比欧小镇,注定是个难眠的夜。
外头燃起了无数火把,将街道照得如同白昼。
镇民们打着火把,游荡在街上,手中拿着带有荆棘的藤条,不断抽打着自己。
我们出了警局,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惨象。
“你们这是疯了吗?”刘哥大叫着,拦住了其中一个镇民。
“赎罪……只有这样,才能赎罪……”
镇民像是被某种力量控制了。
浩浩荡荡的鞭笞队伍,朝着教堂而去。
“得阻止他们!”
我们都清楚,如果不阻止他们,这群镇民会活生生打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