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人强势,曲氏又是个不喜欢与人争的,两人遇上意见相左的时候,总是曲氏让着王氏,这时间久了,王氏总会把一些事情做的乌烟瘴气的,裴母好几次看不下去,总会把曲氏叫去训一顿,叫她拿出侯府主母的威严来。
曲氏就是个菩萨性子,也没指望自己能帮的上谢莞泠什么,所以最后一句只提了林氏和裴母。
谢莞泠将她说的话一一记下,回去把曲氏给她的账本过了一遍。
最后一册看完已经近了傍晚,谢莞泠眉头紧锁,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月端了茶进来,“姑娘还在看账本吗?”
“才看完。”谢莞泠按了按额角。
小月见她一脸疲惫,忙上前去替她揉眼睛:“这么多账本,奴婢单是看着就觉得头疼了,姑娘两个下午就看完,可不是累坏了。”
谢莞泠推开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倦意,“看账本有什么累的,只怕接下来连午休的时间也没有了。”
小月不明白,自家姑娘在家时不是没有管过家,这侯府是家大业大可不至于叫姑娘为难成这样吧?
一时说不清楚,谢莞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扭头问小月:“世子这时候该回来了吧?”
两个小丫鬟拖着一筐炭进来,用钳子往炉里添了好几块。
谢莞泠望着火炉里窜起的火苗,突然想吃烤饼了。
小月便叫人在廊下生了炉子,拿来面粉鸡蛋等一一摆上,就等谢莞泠动手大显神通了。
谢莞泠取下手上的戒指和护甲开始和面,熟练的揉面摊饼,再把饼置于铁架上,小月卷起袖子,问她们是想吃辣的还是咸的,一边麻利的给饼翻面。一看就是做过许多回了。
饼烤制过后香味一阵阵的钻进鼻子里,谢莞泠见院里几个小姑娘已经馋的不行了,忙叫绛绛装给她们吃去了。
谢莞泠在饼里放了韭菜花,又香又好吃。
一共烤了十二张,谢莞泠给裴云川留了五张,其他的都分给了院里的丫环婆子。
做完烤饼天已经完全黑了,婆子在门口点灯时突然叫出声:“大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谢莞泠换过一身衣服出来,还没问那婆子见着谁了,借着微光看见一团小小的影子往自己的方向跑了过来,紧接着一个软软的东西撞了上来,要不是绛绛在身边扶着,谢莞泠怕是要摔个四仰八叉了。
“四婶,是我。”
抱着她腿的小人儿抬起头,露出一张圆圆的脸:“四婶,你这好香啊。”
谢莞泠以为她说的是自己衣服上的熏香,下一刻听见锦瑟的肚子“咕咕”叫起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孩子是饿了。“你这孩子怎么一个人蹲在门口?你奶娘和丫鬟呢?”
锦瑟被她牵着往里走,锦瑟道:“我想去二婶那里找妹妹玩的,但是娘不准,我就趁娘去祖母院里的时候偷偷跑出来了。”
“可是天黑了我害怕,正不知道要往哪走的时候闻见您这儿有香味儿,就顺着香味摸过来了。”锦瑟坐在绣墩上,摸了摸肚子:“四婶,我饿了。”
绛绛端了热水来,谢莞泠拧了帕子给她擦脸,一边教训她:“小姑娘胆子大,鼻子也灵光,只是你这大晚上的一个人跑出来,你娘肯定着急坏了。”
锦瑟瘪了嘴巴,小脸立刻皱了起来:“回去娘肯定要打我屁股了。”
谢莞泠打发人到大房那边告诉刘氏一声,锦瑟要留在她这里吃晚饭。去的丫鬟很快就回来了,还带来了刘氏的话。
“大奶奶说,大姑娘就麻烦四奶奶照顾着了,等吃完了饭,她再打发人来接。”
谢莞泠把烤饼撕成小块喂给锦瑟,笑道:“这下可安心了,回去不怕你娘打屁股了。”
锦瑟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高兴的咧着嘴:“还是四婶这里好,饼好好吃哦!四婶我还要!”
“啊?”谢莞泠看着面前空空的盘子,手掌般厚盘子样大的两张饼她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就吃完了,还没吃饱?
锦瑟巴巴的看着谢莞泠,谢莞泠只得又拿了一张撕成小块给她吃了。
第三张饼吃完,谢莞泠还拿了些温羊奶给她喝,兴许是羊奶膻味大,锦瑟喝了两口就推开了。
裴云川带着一身寒气进了门,见锦瑟也在就问了几句,正巧这时候门外的婆子来通报说是大爷来了。谢莞泠猜是来接锦瑟的,赶紧把人请了进来。
裴云淮身上披着一件青色斗篷,进来同两人打了招呼,锦瑟从凳子上跳下去跑向裴云淮,裴云淮蹲下身将女儿抱在怀中,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又是无奈又是好笑道:“你这孩子,怎么好背着你娘跑出来,还来打扰你四婶。”
锦瑟赖在他怀里,知道爹爹不会责怪自己乱跑,便拉着他的袖子撒起娇来:“我只是想找妹妹玩嘛。”
“就算是娘不让你出来,你也不能一声不吭的跑出来,你知道娘有多担心吗?”
锦瑟低着头,瓮声瓮气的同她爹道歉。
教训完女儿,裴云淮跟裴云川又闲聊了几句话,这才抱着孩子离开。
“锦瑟这孩子胃口挺好的,这样的饼她吃了三张。”谢莞泠本来留了五张烤饼给裴云川的,这会儿只有两张了。
裴云川夹了些羊肉卷着两张饼吃完了,厨房今天送来的菜也有一道茭白酸菜鱼,他尝了一口,滋味没有上回谢莞泠做的那个好遂将碗一放,叫束柏准备好热水泡澡去了。
酿酿进来把饭桌上的东西收拾完,谢莞泠在灯下打算盘开始查账。
裴云川进来时,正看着谢莞泠对着一堆账目皱眉,一只手拨算盘另一只手按在小腹上。
“这么晚了,还在看这些。”裴云川挨着她坐了过去,这坐近了一看才发现谢莞泠的鼻尖正在冒汗。
“怎么了?是不是腹痛?”
屋里的地龙烧的刚刚好,天寒地冻的,总不能是把她热着了,想起昨天谢莞泠说来了葵水,那只可能是腹痛了。
谢莞泠点点头,“许是前些日子受了凉,这会子才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