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立刻拍了下桌子:“你别胡说八道啊!没有你们先摔我们酒杯,你又怎么会被划伤?是谁先动手,你心里没数吗?”
女人又尖着嗓子骂去:“我砸你酒杯怎么了,你们卖假酒掺水,我没告你们到消费者协会就不错了!”
吵闹声渐起,警察用力拍了下桌,高声说:“当这里菜市场呢!都别吵了!”
“阿南,你不要激动。”施听把血气方刚的男孩拉住。
转过头,施听平静面对那位太太,沉住气,将自己的名片递过去——
“我是Princess的总负责人施听。今天的事,我想应该是个误会。我们开店四年以来,从没卖过掺假的酒水。”
女人冷蔑哼了声:“好听话谁不会说?真当我没喝过朗姆酒?我告诉你,我在古巴喝朗姆酒的时候,你们的酒吧还是个公共厕所呢。”
施听端着好脾气:“您要知道,在酒吧街上,如果连这点信誉都达不到,我们也不可能开得了四年。”
“我怎么知道你靠什么脏手段开了四年。”桑美媛皱眉,一脸刻薄的嫌恶。
施听纤细的五指攥紧纸杯,强忍把水洒在女人身上的冲动。
她怒极反笑:“那您倒是说说,我靠什么手段?”
桑美媛上下扫视她,睫毛像黏在一起的苍蝇腿,令人不适。
她还未开口,突然,门外响起警察的声音:“这位先生,您还不能进去……”
“少废话。”
房门被粗暴推开,施野正站在门口。
施野来得着急,顶着头凌乱的短发,衬衫微皱,胸膛随剧烈的呼吸上下起伏。
他一眼对上施听的目光,见她无事,表情才放心:“没事吧?”
见哥哥来了,就像突然有了靠山,施听的心情放松下来,摇摇头。
阿南也立刻起身让座。
“你坐。”施野道,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江慎平静抬眼看去,他眼中淡淡的寒光,让施野不觉后背生凉。
桑美媛哼笑出声:“还说没手段?年纪不大,男人倒是叫得挺快的。”
施听眯起眼睛,反唇相讥:“我看你年纪不小,不也靠着男人么。”
她眼神往旁边一点,示意那始终沉默的江慎。
嘴上报复了,心里狠狠爽了下。
“你说谁年龄不小?”
对任何女人来说,年龄都是痛点。
桑美媛也不例外。
她气得一脚踹桌:“你个死丫头,信不信我打死你!”
施听环着胳膊问:“你当时就是这样气急败坏对我的员工动手的吧。”
桑美媛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说什么?”
“警察叔叔,到底是谁不讲道理,已经很明显了,我觉得这案子没必要再审了吧。”施听侧过身,姿态慵然。
警察敲了敲纸面,蹙眉:“我们还是要拿到监控摄像,再看情况。”
“行,那你们慢慢看。”施听拉起阿南的手臂,“你跟我去医院。”
她一进屋就注意到,阿南的头和手臂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桑美媛当即起身阻拦:“哎,你们不能走啊!打我的人不能走。”
这时,始终没开口的江慎忽然拉住桑美媛,语气平淡:“让他们去。”
“可是……”桑美媛脸色满是不甘。
江慎偏过脑袋,望着施听阴沉的脸,说:“如果真是他们先动的手,跑不掉。”
“……”
这话说得有够欠揍,好像整个南城都是他的掌中之物似的。
他以为他是谁啊。
施听愤愤剜了他一眼,没多留,拉着阿南就走。
*
南城第一医院从不缺病人,排队排到让人绝望。
但施听有门路。
她提前联系了温南初,第一医院的外科大夫,是个医术高明,人美心善的小姐姐。
施听跟她关系不错,主要因为,温南初跟施野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那两人是青梅竹马,一学霸、一学渣,却偏偏从小学到高中都在同一所学校。
可他们究竟有没有在一起过,是个谜。
施听八卦过施野无数次,他都以各种话题避过去,满脸不耐烦:“滚一边去,小屁孩家家怎么那么鸡婆!”
后来,施野施家公子的身份展露,身边女人多如牛毛,再也没见温南初的身影。
施听便再也没问过,但跟温南初还保持着朋友圈互相点赞的友谊。
此刻,施听看着温南初给阿南清理、包扎伤口。
那些伤,有被殴打的,也有玻璃刺的伤,深浅不一,看着让人很心疼。
“这样就没事了。”
温南初系了漂亮的蝴蝶结,起身时,拨着白皙额前的碎发,“今明两天伤口不要碰水,怕感染。”
“谢谢啊,南初姐。”施听冲她笑笑,“还是来找你比较安心呀。”
温南初摘下手套,在洗手池前消毒手,半开玩笑说:“我倒希望你少来找我。”
施听笑了:“那也是,找医生没好事儿,但找你逛gai美容还是可以滴。”
“我倒也想呢,没一天放假,实习生又不靠谱,操心死我了。”
温南初浅浅叹气,话音刚落,施听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瞧,是施野的。
而温南初显然也看到屏幕上的施野二字。
她脸色很平静,不见一丝波澜:“你接吧,我去喝口水。”
施听点点头,接通电话:“喂?”
“警方查看了监控录像,坐实那位泼妇先动的手,而且,她还喊了人砸东西。”
施听早料到是这个结果,平静抿唇,五指淡淡扣紧手机。
“还有就是,关于朗姆酒掺水问题,市场监督局介入调查后发现,是她在胡乱造谣。”
“行,动作挺快的。”
施野从鼻子里哼声:“废话,你哥我出马,能有解决不了的事么?”
“给你臭屁的。”施听笑着摇摇头。
“处罚方面,你怎么打算?”
施听想了想,然后说:“让她给阿南和Princess写一份书面道歉,至于赔偿什么的,按规定给吧。”
她不想再跟那个市井泼妇有任何交集。
施野点头: “行。她恶意诽谤你,肯定是要进去几天的。”
“好。”施听漫不经心地喝了口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
“嗯?”
“那泼妇旁边的男人,”施听淡淡抠着星光指甲,装作平静的语气问,“有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