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宁一大早起床,打开门一看天还灰蒙蒙的。
南方一向多雨、阴天,这样的天气街道上的商贩们都不愿意出来做买卖。在京城可不是这样的,一路走来全是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丁宁师妹,你醒了,怎么这么早就起床啊,再多睡会吧!”清园师姐抱着一大摞干柴往箱子里装。
“师姐,你干嘛要把干柴装到箱子里啊?”丁宁有时候傻乎乎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爱。
她回答道:“你没看天色阴沉么,听师父说这几天都是阴沉沉的,估计会下雨,所以我要把干柴藏好,免得被淋湿啊,到时候点火都点不着!”
可能是起的太早了,头晕晕的,用手摸摸额头,有点烫。难道是发烧了?不会吧,但挺难受。
“好晕哪,我还是不去练功了,唉。”丁宁自言自语道。刚躺在床上休息时,“咚咚咚”这么早会是谁来敲门?
真不愿意去开门啊,“丁宁师妹你还没起来么,吃早饭啦,快开门啊!”
听声音是清园师姐没错,她这个时候来敲门到底要不要给她开,拖着难受的身体摇摇晃晃的打开门。
她见丁宁脸色不太好,关心的问,“师妹,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没事吧!”
“我,师姐我今天能不能不去练功啊,饭我也不想吃了,我想好好睡一觉。”丁宁拉着她的衣袖恳求道。
清园满脸疑虑的看着她,是生病了吗?
摸了摸她的额头,啊!真的是发烧了,傻丫头你怎么不早说,既然不舒服就不要硬撑着了。
丁宁傻笑道:“师姐,我不敢说,要是让师父知道了,我很害怕进小黑屋。”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脑袋本来就晕晕乎乎,这么一哭就更站不稳了。她急忙扶着丁宁的胳膊,到床上躺着,还为她盖好被子。
“好了,你快别说这些了,现在啊你好好休息,师父那边我知道该怎么说,等会我把饭菜给你端过来,不吃饭怎么行?你先休息会,我去告诉师父一声。”
说完急急忙忙的冲出房间,无名法师和清风道长来到练功房,看到众位弟子们都在操练,偶尔有几个弟子还在吃饭,没有及时赶过来。
清风道长一脸的眉开眼笑,看着这般年轻的弟子们,真心感觉到振兴道教有望。
“奇怪,她去哪了?怎么到现在都没来,吃饭也不用这么久啊!”无名法师自言自语道。
“莹莹,怎么了,谁没来?你说的是谁啊?”
“还能有谁,丁宁啊,她平常可不是这样的。吃完饭就过来练功的,今天是怎么了?”
无名法师想不通,这时清园跑过来,看到清风道长和法师都在练功房里,看众弟子们操练。
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说道:“清风道长好,师父,那个我想跟您说件事儿。”
清园从来都不会这样犹犹豫豫的说话,无名法师猜想:她该不会是又要请假吧,又想偷懒?
“清园到底是是什么事?你就在这儿说吧,清风道长也不是外人。”
师父,丁宁师妹她病了,发烧了,今天就不能出来和大家一起习武操练了。
无名法师听闻后,思索了会说:“啊?她为什么不早说?这傻孩子,真傻!”
清风即时说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看看她啊!”此时弟子们基本上都到齐了,唯独她没来。
“你不用担心她们,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你赶快去看看你女儿去吧,快去啊!”
无名法师和清园一路小跑去丁 的房里,门轻轻被推开了,丁 躺在床上难受的翻来覆去,脸颊红得不能再红,想好好的睡一觉都不行。
无名法师走上前,看看她,摸着她的小脸,滚烫滚烫的,像一团火似的。
“师父,要不要找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看?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清园担心地叫嚷着。
无名法师叹了口气道,清园,你又说傻话了不是,难道你忘了我可是道医,什么病治不好?
小小感冒发烧,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我还医不好么?
呵呵,清园傻笑道,对呀对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
她一脸不屑道,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什么,再过几年恐怕连师父是谁都忘记了吧。
“胡说,才不会呢,师父,我怎么会忘记您?您不要那么说我啊!”
清园一边辩解一边看着床上的丁宁,突然间丁宁转身,微微睁开眼睛,眼前的师父,不,是娘亲她怎么来这里了?
“傻孩子,我怎么不能来,身体不舒服为什么都不说,就那么逞强好胜,真不知道你到底像谁?”
无名法师有时候说话会很直接,不经意就伤了她的心,像谁,不是您么?
丁宁望着她一句话都不说,是说不出口吧。“你们都走吧,让我自己待会。”丁宁有气无力地说。
清园感觉到这母女俩隔阂那么大,其实都是误解罢了。
连忙说道:“师妹,师父她是太担心你了,你要领情才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快告诉师父啊,她好给你配药!”
浑身滚烫的她,眼睛眯成一条线,嘴巴里喊道:“你是我娘么,我想要和我娘在一起。”
清园顿时明白了,识相的走出房间,关上门。
无名法师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当然,我当然是你娘。”
无名法师看着她,眼角止不住的泪水流下来,手捂着眼睛还是被丁宁看穿了。
“怎么了,娘,您别哭啊。我就是着凉发烧而已,我不想告诉您,就是不想让您担心。”
丁宁浑身滚烫,掀开被子想起身,被她拦住道:“干嘛要掀被子,你要喝水么,是不是饿了?”
她摇摇头说,我想喝水,我浑身都难受!
无名法师立即端来一碗水给她,还给她检查了身体。
果真是发烧了,不过这都是小毛病。“乖女儿,你好好休息吧。娘现在去给你配药,吃了药你就会康复的,先睡会吧!”
抚摸了她的额头,看着她闭上眼睛,无名法师悄悄地走出门,一直往厨房走去。
恰好看到几位常来武当山上香的香客走过来说道:“无名法师,您好!我们都是当地人,几乎每年都会来武当山上香祈福,就在刚才我看见草丛里藏了个人,好像在监视你们,你猜是谁?”
谁,什么人?
另外一名年轻女子说:“他就是小混混马成俊啊,在这个镇上谁不知道那小子,成天什么事儿都不干,什么小偷小摸,撒谎骗人的事都少不了他。”
呵,清风道长不知什么时候走在无名法师身边。
他喊道:“哦?我想起来了,那天就是他对贫道称呼为老头,没想到他又跑来武当山闹事,对于这种人绝不能心慈手软,他躲在哪里?快带我们过去看看!”
师叔,您怎么也赶来了?“我本想过来看看这丫头怎么样了,恰好刚看到这一幕,走吧,一起去看看。”
“嗯,好的。”
一行人跟着几个香客来到草丛边,翻遍整个草丛到处都找不到马成俊,“不是啊,我看的清清楚楚,真的是他,我没撒谎的。”
一刚满二十岁的小伙子嚷道,急得差点没哭出来,无名法师示意道:“如果你真的没撒谎的话,他肯定是逃走了,我想他应该还会再来!”
咦,你这么有自信,也好,那我们就静静地等着他。
对了,丁宁那丫头怎么样了?
无名法师微笑道:“她没事,就是发烧了而已。师叔您不用担心她,我要去给她配药了,您自便!”
偌大的武当山除了弟子们在勤练功夫外,就剩下清风道长徘徊在那里,既不是盯着众弟子们操练,也不是欣赏这山内的美景,而是抓住马成俊这混小子才是重点。
“妈的,今天真是运气太倒霉了,等会吃完午饭还要进武当山瞧瞧,徐家三姐妹怎么就找不到呢。
难道不在里面,不,不可能,躲哪去了,这三个死丫头!”马成俊边走边叫骂道。
临近中午,马成俊随便吃了点东西,就来到武当山的一颗松树下等候着。
“呵,这棵松树真不错,正好可以让我监视来往的人群,这徐家三姐妹一定和那群道士混在一块,等着吧看我不抓住她们!”
这时清风道长早已躲在松树旁,悄悄地掐住他的脖子,硬生生的把他从树上拖拽下来。
清溪听到清风道长的喊叫声,立即找来无名法师和众弟子前去查看。
“哼,原来真是你小子来捣乱,快说!你偷偷来武当山做什么?”无名法师喊道。
无奈这小子嘴巴很硬,只是转头盯着清风道长看,恶狠狠地说:“喂,老头,又是你!你快放了我,要不然赵公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清风道长笑了,无名法师也在笑他,在场的众多弟子也在笑话他。
什么赵公子,李公子的,就算是员外府的管家王蒙来了,也没用!
“你们笑什么,都不许笑,赶快放了我!”
任凭他大喊大叫,都不会有人来救他,无名法师说道:“行了,你不用喊了,没人会来救你。你说吧,你到底是来干什么,谁让你来的?”
“我,我找徐家那三姐妹。”
马成俊呆呆地看着这些人,无奈地道出了实情。
清园嘲笑他道:“她们早就走了,已经不在我们武当山,你呀别想抓她们,死心吧你!”
什么,不在武当山。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那我该怎么向赵公子和冲哥交代啊?
清风道长紧紧抓住他的衣领喊道:“小子,先别管什么徐家的姐妹,我警告过你,如果我在碰到你,你仍然喊我老头,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况且我听说你坏事干尽,从来不做什么好事,这镇子上的老百姓估计没有不怕你的,既然当地官府治不了你,那贫道就亲自动手了。”
慢,等等,师叔您不可以这么做。难道您想双手沾满血腥么?
清园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师父,清风道长,我想可以把他送到知府张怀昌大人那里去,听说他是个清官,不会包庇这种人的,交给他再适合不过了。”
清风道长会意的朝无名法师点点头,她随即命令几名弟子把他送到知府大人那里。
“不要啊,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求你们了,放过我!”
任凭他再怎么喊叫也没用,几名弟子奋力将他五花大绑起来,赶出武当山,送到知府张怀昌大人那里究办。
在场的人无不拍手称快,“太棒了我早就听说这个人的劣迹,真是什么坏事都干。”
“可不是么,上个月我隔壁村子里的一个姐姐,就被他给奸污了,这辈子也给毁了,唉。”
清溪说道:“哼,真是可恶。不过这次他可逃不掉了。落在知府张大人手里,就算不死也要在监牢里待一辈子。”
此时丁宁在房间难受的要死,慢悠悠的起身,喊师姐师姐不在,喊娘娘亲又不在身边。
也不见任何人的踪影,摇摇晃晃的走出房间。
就看见许多人站在草丛边上说个不停。头晕晕乎乎的半蹲在地上,冲他们喊道:“喂,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我好难受啊,救命啊!”
大家回过头看是丁宁,她的脸色有些发黄的厉害。
无名法师跑上前一把抱住她,心疼的说:“孩子,对不起。来,快起来,我们回房间啊,药我已经给你煎好了,走吧,我们回去喝药。”
清园连忙过去扶她,慢悠悠的走回房间。
“哎,你们就不用过去了,走,回去练功去!”
清风道长带领众弟子回练功房继续操练,无名法师和清园扶着丁宁回房间,依然脑袋还是那么晕,要不是她们扶着她,估计要很久才能返回她的房间。
不是吧?
怎么会不是,她的身体一向都虚弱的,跟林黛玉似的,哈哈哈。
“师妹,来,快躺下。你呀,就是老在房间里待着,也不出门。穿衣服还那么少,能不病才怪!“
“好了,师姐你就别骂我了,快给我药喝吧,真的很难受。”
无名法师心疼她,但一句话也没说,“来,娘喂你喝药。”
哇,好苦,真不想喝。喝药的人是你,不想喝的又是你。
师妹呀,你够难伺候的。
哪有,别乱说!
“娘,我没想顶撞您,我,我知道是我不对。”
丁宁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但不觉得是委屈,只是对不住,“好啦,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养好身体才是重要的,娘都知道你的心思,好好养病知道吗?”
清园站在一旁,眼眶里全是泪珠。
“师姐,你怎么也哭了?”
“还不是你么,惹师父不高兴,现在又说这样的话,害得我控制不住的想流眼泪,你呀,赶快好起来,别再让师父为你难过了。”
清园抹了抹流淌在脸上的泪水,俏皮的模样让无名法师心里一阵欣慰,弟子与弟子之间本就应该同心协力。
她又说道:“好了,我们先出去吧,让丁宁一个人好好睡一觉,到时候病就好了。”
看着丁闭眼入睡,清园轻开门,随后又关上,无名法师叮嘱道,“清园,你见了清溪她们不用说太多话,知道么?”
“哦,好的。”
清园没太听懂法师的意思,但还是一口答应。
下午的天气忽然间又变得阴沉,幸好把干柴收拾到拆房里放着,要不然又成了湿柴。
对于清风道长来说,他这次做了件大事,他最恨这种什么都不做,还坏事做尽的人,就在世上简直是糟蹋,唯有送官府法办再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