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不去了,我踏上这条路,我就回不去了。
我走了。
像一只丧家犬,也不知道小隋王和萧后如何了。
想来,李世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应该会厚待他们。
风吹牡丹,城楼挂灯迷人眼。洛阳是我的故乡,我曾在梦中回去过,许多次。
最后一次做梦,是在漠南陌生的地界上,子夜,我看着满天星,竟毫无戒备地倒在了草地上。
那晚,我梦见大隋的旗帜在城墙上飘扬,梦见大隋的红牡丹,可是梦里没有高祖皇帝,亦没有隋炀帝。
我倒是见过几次父亲,他站在城外望着城墙,却迟迟不肯进城里去,我见状便问他:“父亲何不进宫拜见陛下?”
这时候,父亲就会摇头,他转身看着我微笑。
我也回笑,与父亲并立,望着城墙上那杆迎风飘荡的旗帜。
后隋坚持了十年,我也坚持了十年。不、不止十年。
我想到大义公主作的那首诗,最喜欢两句,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当年的宇文氏与沙钵略可汗也是那么的情笃恩爱,沙钵略可汗为了宇文氏,不惜代价与高祖皇帝断交结恶,口口声声说的是替宇文氏兴复北周。高祖皇帝使计离间草原诸部,宇文氏不得已为了丈夫,虚以委蛇地与高祖皇帝示弱,示好,忍辱负重,背负复国的使命,残活多年。沙钵略可汗病逝,都蓝可汗继位,复妻宇文氏。后来,又因为陈后主那张屏风让高祖皇帝忌惮宇文氏,遣人试探她,她作出这首诗,与隋交好的启民可汗离间都蓝可汗和宇文氏之间的关系,挖出她有个情人的事实,都蓝可汗羞愤交加,遂将她处死。
初听宇文氏公主故事的时候时常感叹,对复国的执着与对丈夫的忠贞不能够两全,一面是自己唯一的依靠,一面是深刻到骨子里的亡国之痛。
她不能忘记自己被屠戮满门的宇文氏,我也是,杨隋,我心心念念渴望回去那开满了大红牡丹的洛阳城,却也只能如同安义公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