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咒骂陈朗清薄情薄义,见异思迁;也有人赞扬我深明大义……
然而这都是我不甚在意的事了,自那一番话从我心中说出后,我已经完全控制了自己的身体,代价是我再也没有听到我身体里另一个声音了。
那晚回去之后,我将自己关在房里,唤了很多声,却再没能唤出白榆。
我推开镜前的窗,看着窗外的天空星罗棋布,却没有人同我一起欣赏了。
短短的一个月的时光,广度却大过了我人生前十余年。
我渐渐明白,白榆就是为我而来,为唤起我心中的希望而来,当我信念坚定,她就阑珊退场。
“天上何所有,历历种白榆。”
一滴泪从我眼角滑落,她是我漆黑无垠的夜空中,漫天闪烁的繁星。
那天之后的四十余年里,我北上读女师,上街游行,组织学会,参加青年运动,入党,出国筹集资金,终于等到了那一面飘扬的红色旗帜冉冉升起在广场中心。
建国之后,一日我回江浙参加妇女权益的会议,那日碰巧我们转乘火车需要开车,中途汽车又抛锚了,在琅琊界内的树林我们停下等待修车,这时我遇见了一个逃婚的小女孩。
她满脸泥垢,撞到我身上之后一个劲儿地鞠躬道歉,连话也说得不是很完整。 我蹲下向她了解了情况之后才知道,她是被家里人卖出去许了冥婚,只有几岁的小女孩趁着车夫解手的功夫,偷跑了出来。
一路上都不敢停,不知跑了多久,直到撞到了我。
听完她的遭遇后,我决定将她带在身边,然而女孩似乎怕得不行,上了车后也止不住的发抖。
我询问原因,她只说父亲没了,母亲不得已卖了她,以后她的夫家也没有男人,她这辈子还能依靠谁。
我握住女孩的手,告诉她今后能依靠的人只有自己,女子独立则天地皆宽。
小小的女孩懵懂地看着我,但眼睛里似乎有了名为希望的光彩。
后来再次北上,我将如澜,也就是那个逃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