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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

颜墨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

主角:林初禾陆衍川   更新:2024-12-17 10: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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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初禾陆衍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颜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

《军婚三年未见,离婚他急红眼林初禾陆衍川全章节小说》精彩片段


凌东跟在自家首长身后走出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

他们家参谋长跟隔壁战区的王参谋长真是杠上了,较劲了一辈子。

当初就因为陆衍川跟着刘参谋长,差点没把王参谋长羡慕哭。

到现在每次见面嘴里还要说一遍:“分明是我先看出陆衍川的潜力,在前线建议直接提拔任命,这咋就不是咱们战区的人呢?天杀的老刘,你不配!”

凌东敲了敲太阳穴,被自家参谋长念的头晕晕。

“陆哥,你说这林姑娘怎么就一点不在意这些事情呢?”

陆衍川没说话,他向来不懂女人的想法。

就像当初他不明白分明已经有婚约,为什么林家人还有他那妻子要做这些多此一举的事情。

凌东忍不住道:“陆哥,你就没想过离婚吗?别怪我说话难听,咱们在前线这么久,家书早就丢失了,你爷爷走了以后,这就算彻底跟你媳妇家断联了,在外人眼里,咱这就跟死了差不多。”

“我这次听说,王宏亮他未婚妻就已经嫁给别人了,你说像你媳妇那家人,如果以为你死了,还会苦苦等你回去吗?”

“反正不过是打个报告的事情,咱都在战场差不多死过一回了,回来就不能过的舒心一点嘛?你要为自己打算啊。”

陆衍川一想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就冷了下来。

那不堪入目的一晚,每想起来就让他觉得恶心。

这几年,他虽然没回去过一次,但是钱从来没少寄。

爷爷临终前的嘱咐,他已经够尽责了。

就算那女人没有另嫁,他也不打算再跟这家人有任何接触。

看懂陆衍川的表情,凌东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就怕自家首长一直被那家人逮着吸血,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家首长值得最好的姑娘!

凌东在心里唾弃陆衍川的“媳妇儿”,转念又想到那仙女一样的林姑娘在此时出现。

这难道不就是老天爷最好的安排吗?

凌东搓了搓手:“陆哥,咱们抓紧找找林姑娘,说不定她还没走多远呢。”

等回头把林姑娘带回部队,以后多的是机会接触,哥几个再给首长助攻一下,幸福的日子就是这么简单啊。

凌东想得比谁都美。

而此时,林初禾正走出火车站大厅。

天光已经大亮,她站在大厅的阶梯上向下看,火车站门外的街道上。

路边店铺的叫卖揽客声、街道上的自行车铃声,连同包子铺门口云雾般蒸腾的热气与香气混杂在一起。

在清晨柔和的阳光笼罩下,一切显得忙碌,却又生机勃勃。

林初禾一边适应,一边迈开步子。

就在她走下阶梯的后一秒,身后火车站大厅里,响起一则紧急寻人广播。

广播员声情并茂地说明了刚刚火车爆炸的情况,并重点讲述了林初禾救人的事迹。

讲故事一样,说得格外动人。

“这位英勇救人,聪明勇敢,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解放军同志正紧急寻找您,请您听到广播后尽快到广播站来。”

“这位姑娘的行为值得我们学习,还请各位旅客贡献出自己的力量,一起帮忙寻找。”

整个车站一片哗然,纷纷扭头四望,帮忙找人。

无人知道,他们寻找的这个聪明勇敢有智慧的姑娘,此刻正穿梭在京城繁华的街道和熙攘的人群中,差点迷路。

鬼打墙般在相似的街道上转了几个圈,终于,林初禾顺着路标指引,马不停蹄地找到了公交车站点。

她刚刚一路走来,路边早点摊飘来的香气,早已勾得肚子唱起了空城计。

等公交车到来的片刻,她将手伸进包里。

手掌一翻,一个软乎乎,热腾腾的白面包子,以及一个装满灵泉水的水壶出现在手心。

林初禾淡定自若地将东西“掏”出来,先咬了一口包子。

松软的外皮包裹着厚实的肉馅,一口下去,浓香四溢。

包子做好就储存在了空间里,别说口感了。

就连温度,都和王老太太刚做出来时几乎没有差别。

林初禾慢条斯理地吃了两个包子,又喝了半瓶灵泉水。

刚把水壶塞回包里,公交车恰好驶来。

时间还早,距离早高峰还有段时间,公交车上的人并不算多。

林初禾顺利地找了个位置。

刚落座,就见售票员手里拿着票据,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前往后。

她一个个找到刚上车的乘客,先询问下车地点,再收钱开票。

价格从五分到一毛不等。

林初禾所在的白云村相对落后,路上连骑自行车的人都不多。

城乡相通的公交车更是很少见,需要走到邻村才能赶上定点出发的那班车。

她先观察了一阵,意识到京城的公交车是按站收费,立刻打开包,拿出师父留给她的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林初禾看完纸条,一抬头,售票员恰好到了她的跟前。

林初禾将纸条收起,友善一笑。

“到东门胡同需要多少钱?”

原本带着几分上班怨气、心不在焉的售票员小姑娘,猛地对上这么一张清清灵灵,又带着几分书卷气的漂亮面容,顿时什么情绪都忘了。

她就连唇角也不自觉的带上几分笑意。

“到东门胡同六分钱。”

林初禾将钱递过去,拿回车票,道了声谢。

林初禾低头将车票塞回包里。

视线不经意一扫,她看见了那半块不知何时,从衣领里面跑到外面来的半块玉佩。

林初禾不由得目光一松,伸手握住玉佩,指尖轻轻拂过玉佩温润的表面。

她的所有医术都是王老太太教的,师父很早就将这半块玉佩送给了她。

从她记事起,就一直戴着,日夜相伴。

只是即便已经佩戴了这么多年,林初禾想到自己这次醒来后,意外觉醒了一个空间。

从那天开始,就只有自己能看到、触摸到这半块玉佩,她还是觉得神奇。

说起来,她能有机会跟着师父学习医术,也算得上是机缘巧合了。


也就是在这一瞬,王老太太对上她清明的眼眸,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初禾,你终于清醒过来了!!”

慢慢的,林初禾又渐渐发掘了空间的其他神奇之处。

比如利用空间条件保存东西,不光能保持温度,还能让食物一直保持放进空间时的新鲜状态。

灵泉水除了能让人伤口快速愈合,还能增强体质。

就连空间药田里种的药材,都比外面同样的药材生长周期要短。

简直就是一座小型的移动宝库!

正想着,公交车又到了一个新的站点。

车门打开又关闭,又一批乘客买票上车。

林初禾将玉佩重新收回去,正准备扭头看窗外风景,忽听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妈妈你快看,是漂亮姐姐!”

林初禾闻声看去。

只见前面一排的座位上,一个坐在妈妈怀里的小男孩。

他努力将小脑袋向后探出妈妈的肩膀,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小眼睛。

与林初禾对视的瞬间,小男孩瞬间将眼睛弯成月牙。

他略带羞涩地嘿嘿一笑,和林初禾招手。

“漂亮姐姐你好呀,你可真好看,可以和我做朋友吗?”

小孩子的夸赞真诚又直白。

小男孩的妈妈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自家小毛头的脑袋往下按了按。

“别随便打扰姐姐。”

说完她又抱歉地扭头冲林初禾笑笑。

“我家这孩子就是话多,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林初禾微笑着摇摇头。

“不会。”

她表面平静,但望着那稚嫩可爱的面容,心底却是说不出的动容。

受伤之前,她还只是个刚结束高考没多久的小姑娘。

别说生孩子了,当时的她,甚至没想过结婚这件事。

她以为自己之后走的路就是顺利上大学,好好学习,完成梦想。

却不想一朝意外降临,让她彻底改变了人生。

但那三年里,即便她神志不清,却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记忆。

虽然记忆零碎,但那种孩子曾在腹中真真切切存在过的感觉,是不会错的。

林初禾下意识抚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神情越发凝重。

她的孩子最好是还活着,否则……

林初禾眼眸一转,眼底透出几分尖锐的冷意。

她不介意真的杀了这帮畜生!

很快,东门胡同站到了。

林初禾下了车,一边往胡同里走,一边特意拉住来来往往的街坊邻居,打听家人情况。

她尤其强调了“妈妈梅彩英”和“姐姐林春莲”,询问她们的住处和如今的生活状况。

被拉住的冯大姐听完林初禾的称呼,惊奇的将她上下打量一番。

“你刚刚管梅彩英叫妈妈?你是?”

林初禾眉眼一弯,亲切地扬起笑脸,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

“大娘,我是林家的二女儿,之前一直住在乡下,这次是特意过来探亲的。”

说话间,孔嫂子和周二姐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你姐怎么会叫林春莲?她不是叫林锄禾吗?”

林初禾心下了然,也没点破,一会儿一起收拾她们母女俩。

众人仔细一瞧,林初禾袅袅婷婷站在那里。

柳叶眉,桃花眼,五官精致漂亮。

风一吹,简直像画卷里走出来的人儿,飘逸不似凡尘里的人。

偏偏这姑娘还不骄矜,说话笑容都那么亲切,简直不要太讨喜。

几人光是看着,就喜欢得不得了。

她们根本不藏话,有什么就说什么。

“哎呀姑娘,你这些年养在乡下,是不是很久没和你家里联系过了?”

“你爸前两年没了,你弟弟现在跟着你爸的亲戚住了,办葬礼的时候也没见你来,你是不是不知道啊?”

林初禾眯了眯眼,面上一副惊讶模样。

“我爸前两年没了?”

三人一看林初禾确实对家里的事完全不知道,顿时说得更加放心大胆了。

“是啊。”

说起这个,冯大娘三人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长。

“你爸是工伤,意外去世,就因为这个,人家厂里的人来看望过不少次。”

冯大娘压低声音。

“每次你妈都不依不饶的,变着理由管人家要钱,听说赔了不少呢……”

越说越起劲,孔嫂子连忙接过话茬。

“之后你妈本来应该回农村的,可也不知怎么的,刚给你爸办完葬礼不久,她就找了咱胡同里的老男人,直接嫁过来啦!”

“你那个姐姐是个大学生,听说找的未婚夫也不错,你妈大概觉得面上有光,就把她也接到了身边。”

“听说这老男人本来不愿意的,没想到刚开始反对,你妈就拼了命给老男人怀上了个孩子。”

说着,孔嫂子忍不住啧啧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林初禾一眼。

“其实私底下,有不少人偷偷说你妈是老母猪下崽。”

“没想到她倒是一点都不在乎,还说她专门找熟人看过了,怀的是个儿子。”

一说到这个,周二嫂就止不住地撇嘴吐槽。

“哎呦,自从知道怀的是个男孩,她恨不得一天出来晃十八次,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怀了块金疙瘩呢!”

“前两天,她把我们胡同里另一个孕妇给气哭了,就因为人家的肚子形状尖,她就非说人家怀的是个女儿,没出息!”

周二嫂愤愤不平地哼了一声。

“不知道怎么想的,封建朝代都灭亡几十年了,国家早就提倡男女平等了,她家里又没有皇位要继承,还这么重男轻女。”

“谁当她女儿谁倒霉!”

周二嫂一时嘴快,话没说完,就被另外两个大嫂大娘用手肘撞了一下。

周二嫂顿时醒过神来,有些抱歉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林初禾。

“姑娘,你在家里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吧?”

要是好过,就不至于被扔在乡下了。

林初禾适时地垂下脑袋,流露出几分失落。

大妈大嫂们重重地叹了口气。

“也是不容易啊。”

林初禾又问了几句,将家里的情况仔细了解了一遍。

问完却并没有继续往里走,而是转身往巷子外走。

三人以为林初禾是听完这些伤心了,连忙拉住她。

“姑娘,我们说的有点多了,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其实也不一定完全准确的,你可千万别太伤心啊。”

“是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实在不行你到我们家里住两天吧?”

谁知林初禾回过头,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仿佛对方才的话并不在意。

“大妈大嫂,你们误会了,我没有要走。”


“你还想坐在我身上多久?”

“滚下去。”

一阵又一阵酥麻又磨人的快感,让林初禾青涩的身体完全招架不住。

她下意识想推开身前这个不断折磨自己的男人。

但是却浑身酸软,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

她伸出去的手,也被男人紧扣着,重重压回木板床上。

后面的事情她全都不记得了,只依稀听到一些陌生的字眼。

“贺家答应过和你们家的婚事,我从来没想过悔婚。”

“林春莲,这是你要的结婚证,你们大可不必如此下作,令人恶心。”

……

一阵突然的颠簸,让林初禾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她梦到了三年前被算计的那晚,她替嫁给了姐姐的未婚夫。

外面天色已黑,车厢周围充斥着嘈杂声和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

林初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正在通往省城的绿皮火车上。

她打开包就能看到那张根本不属于自己的假结婚证,时间是一九八三年六月。

上面赫然写着贺衍川和她姐姐的名字。

几天前,被家人独自丢在乡下的林初禾撞到头,血流到她戴着的半块玉佩上。

她突然清醒过来,这才被收留她的王老太太告知一切。

三年前,她在高考结束后忽然“中了邪”,意识不清,连话都说不流畅,变成了傻子,痛失上大学机会。

等她醒来,她已经代替姐姐强行跟贺衍川圆房领证,十个月后孩子难产没了。

名义上的丈夫不喜欢她,回到部队后三年除了每月寄钱回来,没再出现过。

而她姐姐当年不仅反手顶替她上大学,还早就跟城里人订了婚,如今多半孩子都有了。

林初禾揉了揉太阳穴,神情凝重,稍微想想就知道这一切都跟林家人有关。

难怪他们去城里以后,直接把她这个傻子扔在乡下。

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最好的结局就是死在这里。

不远处母子俩说话的声音打断林初禾的沉思。

“妈妈妈妈,我想吃红烧肉盖饭!”

“吃什么吃!这么贵!让你爸给你打热水喝去!”

林初禾这次去京城找家人,不光是要算账的,还想问清楚两件事情——

她的孩子和三年不见面的老公。

清醒后,她根据零星的记忆,怀疑当年那孩子没有死,而且是个儿子,被他们弄走了。

至于贺衍川,他这些年寄的钱,几大百她一分钱没拿到,必须找林家人讨要回来。

林初禾想顺带问清楚贺衍川现在在哪里。

她特意带了结婚证,就是为了跟这男人说开,准备好了跟他离婚。

想起刚才梦里那段记忆,她就憋屈死。

她恨不得抓着贺衍川的领子告诉他,睁眼看清楚,她才不是林春莲!

林初禾深吸一口气,拿出水杯喝了一口,清甜的水瞬间让她平缓下来。

她继续闭眼休息,手往包里一伸,包里仅有的水杯和结婚证就不见了。

和现实脱节了三年,下海这种词她以前听都没听过,她正在努力适应改变,不然就要落伍了。

夜已深,火车上渐渐变得安静起来,外面开始下起小雨。

不知道过去多久,一道低沉的嗓音传来:“抱歉,借过一下。”

林初禾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修长的身影。

军绿色的工装裤包裹着男人那笔直又带有力量感的长腿,宽肩窄腰的身材极具爆发力。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狭长的眼眸一瞥,眼里是一闪即逝的凌厉。

林初禾面上不显,心里却觉得这人有些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

“陆哥,不在这里。”

跟在男人身后的年轻男人低声道。

“嗯。”

陆衍川点点头,立刻带人去了前面的车厢。

林初禾注意到这几个人的体格都像是长期接受过训练的,否则不会有如此强健的腿部肌肉。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林初禾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果然,天还没亮的时候,出事了。

“轰——”

一声巨响传来,车厢里的小孩全都吓得嚎啕大哭。

火光和浓烟中,前面车厢的顶部被炸飞后的场景,把成年人都吓得腿都软了!

火车第三节车厢整个被炸毁,后面的车厢全部跟着断连,撞击着停了下来。

触目所及的,是车厢里的碎片,还有残缺的尸体。

“啊——”

“救命啊啊啊啊!!!”

众人顾不上别的,疯狂大叫着,立刻往后面车厢逃窜!

甚至有不少人慌着逃命,也顾不上外面是什么情况,咬牙跳了下去。

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哀嚎声。

“下面是山崖,不要乱跳了!!快把那个抱孩子的拉住!!”

“放开我!!跳下去还有生的可能,留在这里只会被炸成碎尸!”

林初禾第一时间护住了差点被甩出窗外的小女孩。

把她还给她妈妈后,她稳住重心站了起来。

眼前无数双绝望的眼睛深深刺痛了她,女列车员浑身是血还不忘维持秩序。

“大家不要恐慌,列车长已经把求救信号发给铁路局了,我们很快就会得救了。”

“请大家照顾好老人和小孩,面朝下,双手抱在脑后!请相信我们!”

列车员自己心里都很没底,眼前一阵阵晕眩。

下一瞬,她只觉得腕掌侧穴位一痛,低头就看到林初禾指尖捏着针灸针。

神奇的是,她身上的伤口没有再出血了。

列车员还没说话,就见林初禾已经一手拿着针灸包,一手拿着一瓶清水走向后面的车厢,根据群众的受伤情况开始紧急处理。

这时,车组人员慌忙跑过来:“毒贩在八号车厢,身上绑着硝铵炸药,他挟持了一个小孩子,小孩重伤流血已经昏迷了,急需医疗救援!”

“车上有解放军,现在没办法贸然接近,不能刺激他。”

话音刚落,陆衍川便抱着一个伤患走了过来,暂时交给她们。

列车员看他手臂渗血顾不上,忍不住出声:“陆首长,你的伤……”

陆衍川摆摆手,锐利的视线在车厢内一扫,二话不说走到了林初禾的面前。

男人拿出自己的军官证:“同志你好,我是京城军区第二十八集团军的陆衍川,情况紧急,需要医疗援助。”

林初禾看着这个从火光蔓延处走来的男人。

不等他继续开口,她已经点头:“我可以。”


说实在的,她连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都想过了。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她打消了。

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养出来也是白眼儿狼。

林春莲烦躁地撸了一把头发,嘟囔了一句。

“早知道当初就不把那个死小孩送人了,到底还有点血缘关系,就算假装是我生的也不亏啊!而且还是个儿子……”

林初禾站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

她的孩子果然没死。

她呼出一口气,冷冷勾了勾唇角。

梅彩英一听这话,神色陡然严肃起来,瞪着眼睛低吼训斥。

“不是跟你说了吗,那个孩子的事不准再提,在咱们家,他就是死了!”

她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

林春莲瘪瘪嘴。

“有什么好怕的?那个死丫头都是个傻子了,人还在乡下,还能来找咱们算账不成?”

林春莲越说越大胆,仿佛料定了林初禾会一辈子被困在那个地方。

她畅快地哼笑了一声。

笑声从鼻腔里冒出来,林春莲唇角带着嘲讽的笑容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扬起。

下一秒,一转头,就完全僵在了她的脸上。

院门口这道纤细的身影不是林初禾又是谁?

“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初禾好整以暇,似笑非笑。

林春莲顿时懵了,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见鬼一样下意识倒退半步。

“林……林初禾?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初禾红唇轻勾。

“当然是来看你们啊,我亲爱的——姐姐,妈妈。”

她一字一顿,面上笑着,周身却带着股难言的冰冷锐意。

语气冷得更是仿佛能化作实质的锋利冷刃,悬在林春莲母女头顶。

林春莲心脏狂跳,立刻退到梅彩英身旁。

“她不是傻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怎么知道,你看她的样子像是傻的吗?”

母女俩惊恐疑惑的眼神你来我往。

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看出的一点是,林初禾此刻是清醒的。

甚至……有点疯。

林春莲被林初禾那目光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攥住梅彩英的衣角。

“妈,她不会是来找咱们算账的吧?”

梅彩英下意识心虚了一秒。

目光一转,又想到了什么,她重新换上平日里的那副刻薄嘴脸,挺了挺腰杆。

“怕这个死丫头干什么?是她老娘,她还能弄死我?”

说完,她直直望向林初禾,还是从前在家那副不耐烦,且发号施令的语气。

“死妮子,谁让你来这里的?这不是你这种人该来的地方,赶紧滚回老家去!”

林春莲眼珠滴溜一转,也立刻摆出一副为林初禾着想的模样。

“是啊妹妹,你在乡下待惯了,来城里肯定不适应。”

“你要是想来看望我们,现在应该也看过了,不如就趁着天还没黑,还有回程的车子,赶紧先回去吧。”

见林初禾不说话,林春莲压下眼底的烦躁,有些着急的咬了咬唇。

“不是我们不想留你,你也看见了,家里地方小,没有多余的地方给你住。”

“而且你来得这么急,我们也没办法开证明让你去住招待所。”

“你要是现在不走,今晚可就要睡大街了。”

林春莲说完,有些紧张地盯着林初禾的反应。

仿佛生怕她死缠烂打,非要住下来。

林初禾轻呵一声,嘴上说着“好啊”。

她转过身,明显听见背后两道吐气声此起彼伏。

仿佛终于解决了什么大麻烦。

林初禾唇角一撩,却并没有走。

她虚晃一枪,在母女俩紧张的注视中,慢悠悠地走到旁边的椅子前,往上一坐。

林初禾双腿交叠,胳膊松松往把手上一搭,挑眉看向面前两人。

明明视野高度比她们矮了半截,气势却更让人心惊了。

林春莲顿时急了,却又下意识不敢上前,只能咬牙维持着那白莲语气问。

“你这是干什么,不是说了让你赶紧走吗?”

林初禾面不改色:“我可以走,但在我走之前,要先把我的东西拿回去。”

“东西?什么东西?”

林初禾启唇,一字一顿。

“当然是我那便宜老公这三年寄给我的一千块。”

林春莲母女顿时脸色大变。

那眼底透露出来的情绪,有心虚,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就差把“她怎么知道有一千块”几个字直接说出来了。

林初禾不动声色地收回观察的目光,眉梢微挑。

还真说中了。

她其实并不知道贺衍川总共寄了多少钱回去。

她只是按照他在部队大概的的津贴,简单计算了一下。

本来以为只有五六百左右,说成一千,也只是想诈一诈林春莲母女。

谁知竟真的歪打正着,说中了!

林初禾眼底多了几丝疑惑。

想不到贺衍川倒有几分责任心,三年不见面,还是多寄了这么多钱回来。

这人倒也没她想象的那么差劲。

正想着,梅彩英母女似乎已然统一了战略。

梅彩英刻薄地吊着眉梢,急急开口,矢口否认。

“什么寄给你的一千块,你瞎说什么呢?”

“我就说你脑子坏了吧?贺衍川那是你姐夫,他怎么可能寄钱给你?”

“就算要寄,也应该是寄给你姐姐,哪轮得着你来管我们要钱?”

梅彩英仿佛自己说服了自己,越说越理直气壮。

林初禾冷呵一声。

“姐夫?既然是姐夫,当初和贺衍川结婚洞房的人,不该是她林春莲吗?”

“怎么如今跑到城里,和城里男人结婚的,也是她?”

林初禾身体微微前倾,眯着眼逼视着林春莲。

“城里男人也想嫁,其他男人的钱也想拿,林春莲,你知道什么叫重婚罪吗?”

重婚罪名不小,那可是要坐牢的。

林春莲瞬间慌了,下意识就想否认。

梅彩英挺着肚子立刻挡在她面前,冲林初禾瞪圆了眼睛,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林初禾,我知道你心里不平衡,但再不平衡也没用了,现在咱们的身份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梅彩英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你是乡下人,而我们,已经是城里人了,我们的阶层已经不一样了。”


三人都愣了。

“你这是……”

林初禾笑着,一脸真诚。

“我去给我妈和继父买点水果。”

“毕竟这也算是我妈妈婚后,我第一次登门拜访,总要礼数周全一点。”

说完,她径直向外走去。

三人完全没想到林初禾会这么做。

惊讶的同时,忍不住叹息。

“多好的闺女啊,伶俐讨喜还不记仇,天仙似的。”

“这不比那整天扭捏作态装善良的大女儿好多了?”

“就是,也不知道梅彩英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花力气培养大女儿,把这么好的姑娘扔在乡下。”

“那眼睛也不知道是掉粪坑里被糊住了,还是被鸡给啄瞎了。”

一会儿功夫,三人骂得正起劲,林初禾已然折返了回来。

冯大娘三人下意识看了一眼林初禾的手。

空空荡荡,什么也没拎。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交流。

不是说要买水果吗,这是半路反悔了?

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姑娘,你还去看你妈妈吗?”

林初禾点头:“当然是要去的,还要麻烦几位给我指个路。”

三人各自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好心地给她指了个方向。

林初禾道过谢,便径直往里走。

这一整条胡同,是出了名的大杂院胡同。

两边的院子几乎都是大杂院,由原本的一进院落分割而成的。

院子本来就不大,一个院子里住四户,甚至于五户、六户,更是拥挤。

每一户的东西都横七竖八的摆着,院子里不知扯了多少条绳,飘飘扬扬全是晾晒的衣服。

因为是几家共住同一个院子,院门几乎不关。

林初禾站在胡同里,路过时往里一扫。

无一例外,所有的院子都是又小又挤,又脏又乱。

这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看见大杂院,有些意外。

她妈竟然能忍得了住在这种地方。

这虽然是在城里,但住房面积和环境,甚至还比不上老家。

毕竟梅彩英从前可是一直念叨着想当城里人,近乎痴迷。

因为这个,当梅彩英听说林初禾老师说她学校成绩不错,肯定能考出农村的时候。

简直像疯了一样,指着林初禾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儿狼,就只想着自己的前程,根本不管全家人的死活!”

“你根本比不上你姐姐,你姐姐现在刚被城里人喜欢,就想着要带我们全家一起搬到城里去,你呢?”

“我告诉你,你别想踩着我们全家自己去到城里过好日子!”

林春莲被梅彩英夸着,捧着,更加得意。

她一改平日柔弱可怜的嘴脸,满脸掩盖不住的刻薄阴毒,得意的冲林初禾挑眉。

“妹妹,妈说了,这样的好日子,只能我们去过,你不配。”

“人的命啊,天生就是不一样的。”

“有些人有机会向上爬,但还有些人,就只配被永远踩在脚底下,待在烂泥潭里,永远也爬不上来!”

她是那样胸有成竹,仿佛笃定了林初禾真的会被她踩在脚底下,永远上不了岸。

那时候的林初禾,对林春莲的挑衅并不在意。

毕竟知识是自己的,谁也抢不走。

她以为只要自己好好高考,就一定有机会离开她们,继续读书。

可她错了。

的确没人能抢走她脑海里的知识。

但她们却可以夺走她用这些知识辛辛苦苦考来的成绩和大学名额,冒名顶替。

现在回想起来,林春莲出言挑衅她时的那份自信,大概不是空穴来风。

她们在那时候就已经密谋好,要夺走林初禾的学历,将她永远留在乡下了。

毕竟她们很清楚,林初禾一旦考上大学,离开了老家。

就算是彻底脱离了她们的掌控,不会给她们任何实际好处。

但如果把这个学历给林春莲,这不光能成为她嫁给城里男人的砝码,还是她们能在城里立足的另一种保障。

她会在高考之后突然变成了傻子,林春莲母女俩脱不开关系。

这母女俩当初是真的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想让她死。

林初禾深吸一口气,安抚自己愤然的心情。

很好,三年了,也是时候和这对不要脸皮的恶臭母女好好算一算账了。

林初禾的脚步,猛然在巷子深处的倒数第二个院落门口停下,目光冷冷向内望去。

院子里,梅彩英正一手扶着自己那隆起的肚子,一手撑着墙。

她嘴皮子上下翻动着,没好气地对林春莲数落个不停。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忍着你婆家一点,你怎么就不听呢?”

“你老公现在可是厂里的要员,你们厂子里谁不认识?他可有前途得很,说不准很快就要升职的!”

“我可打听过,他现在的职位,但凡升职,那工资都是要翻一番的!”

提到钱,梅彩英眼睛都瞪大了一圈,简直要把想捞好处几个字写在脸上。

林春莲晾衣服的动作一顿,猛地将湿衣服又扔回盆里,咬牙跺了跺脚。

“妈,他可是在外面找……”

梅彩英根本没听她说完,毫不在意地挥挥手。

“那又怎么了?就算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你也得装不知道。”

“毕竟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你的错更多一些,谁让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你连个蛋也没给人家生出来?”

“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比你们结婚还晚,都生完了。”

“虽然生的是个死丫头片子,但也总比没有好吧?”

梅彩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肚子争气一点,好歹先生个丫头片子出来,再跟人家学着,给丫头取个盼娣、招娣之类的吉利名字,听说这样后面生儿子能更顺利呢。”

“到时候让丫头片子照顾弟弟,你躺在家里还不是天天玩儿,幸福不死你!”

林春莲被数落得憋屈死了,一口牙都快咬碎了。

怀孩子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结婚这么长时间,她早不知道试了多少方法了,奈何就是一直怀不上。

别说丫头了,连个猴子她也没生出来,经期准得她都恨不得当场倒立给它控回去。

林春莲越想越气,看着她妈那圆滚滚的肚子,更是怒气翻倍。

真是奇了怪了?

她妈都45岁了,竟然还能怀上孩子。

老母猪到这个年纪都下不动崽了吧?

明明是亲母女,她怎么就没有这么好的生育能力?


“贱丫头!刚才明明是你先背叛我、出卖我的,现在居然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的?”

“我今天要是不打死你,都不配当你亲妈!”

梅彩英一边嚷嚷着,一边抬起手,作势要往林春莲头上打。

这气势汹汹的样子可把林春莲吓得不轻。

她抱着脑袋在院子里四处逃窜。

“救命啊,杀人了,我妈发疯了,你们快抓住她把她送去监狱啊!”

还有公安在旁边看着呢,大伙自然不会让她们这么放肆下去。

梅彩英被几个大妈拦住,还气得要脱下脚下的鞋子,朝着林春莲的后脑勺丢。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闺女?连自己亲妈都敢出卖,你也不怕遭天谴!”

林春莲才不怕她这个,一边躲一边嘟囔。

“夫妻还大难临头各自飞呢,我为自己着想怎么了,有问题吗?”

在旁边站着也中枪的封永望:“……”

他当初眼睛究竟是瞎得多厉害,才会同意跟这对奇葩母女组成家庭的。

身为男人的自尊心一再被挑衅,封永望的情绪已经彻底控制不住要崩溃了。

他一手捂着额头,失态地大喊大叫起来。

“抓走!谁来!快把这两个疯女人给抓走!”

“她们就是一群人贩子,还骗我领证结婚,这么可恶,还不如直接枪毙算了!”

梅彩英的发绳已经掉到不知哪去。

被几个大妈牢牢抓住后,她也放弃了挣扎,只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冲着封永望冷笑。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东西,还配被我看上?”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老娘嫁给你就是为了利用你!我从来都没把什么狗屁男人当回事,你们不过是我的跳板而已!”

封永望本来情绪就不太稳定,被梅彩英这么一刺激,更是眼都红了,冲上来就要打人。

“贱女人,你还敢说!”

“不用等到枪毙,信不信老子今天就先打死你!”

梅彩英和林春莲两个女人打架也就算了。

毕竟是亲母女,再怎么样也不至于闹出人命来。

但封永望要敢插手进来,性质立马就不同了。

男女之间天然就有着力量悬殊,再这么放任不管下去,迟早闯出大祸。

高露赶忙出面制止。

“不许打架,都给我住手!再闹下去把你们全都拘留!”

封永望今天丢脸丢的已经够多了,要是再把自己也赔进去,那可真是血亏。

心里再怎么不甘,他也只能绷着脸,一声不吭地站到旁边去了。

林初禾全程围观了这场闹剧,心里只觉得格外讽刺。

她面容蒙上一片冷意,走到梅彩英面前,平静开口。

“你们之间的事情解决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梅彩英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毒,恨不得把她骨头都嚼碎了吃下去。

“你都害得我在大院里面身败名裂了,还想怎么样!林初禾,做人不能太贪心,不然迟早遭报应!”

林初禾是真的很疑惑。

“真不明白,像你和林春莲这种作恶多端的人是怎么敢把报应挂在嘴边的?就不怕哪天真有道雷劈下来了,真把你们给劈死。”

“我不过是把你们自己做的那些坏事说出来而已,这不算是蓄意谋害。”

“倒是你们,这三年以来欠我的钱,打算什么时候还?”

林初禾眸色淡淡,看向梅彩英的眼神却无比锐利。

梅彩英被她盯得头皮发麻,眼神躲闪着,选择装傻。

“什么钱?你自己穷得饭都要吃不起了,我怎么可能跟你借钱?”

“我警告你,别以为现在公安站在你那边,你就能趁机讹人!”

“我是没钱,但我有个好老公啊。”

林初禾直接将自己带来的单据全都拿了出来。

“当年你们嫌贫爱富,把本该是林春莲的婚姻强塞给我,强迫我跟一个陌生男人领证圆房,这也就罢了。”

“这三年以来,我丈夫寄给我所有的钱,凭什么都要被你们私吞?”

梅彩英刚要开口说话,林初禾一蹙眉头,直接将她怼了回去。

“别想抵赖,这些账每一笔都是有寄钱记录的,剩下的在你们手里,我要求你们必须一分不差,全部都还给我。”

梅彩英简直要吐血。

这个节骨眼上,眼看着她就要被赶出封家,还要被抓去蹲监狱了。

这个贱丫头不知道心疼她也就算了,居然还敢伸手跟她要钱,真是找死!

林初禾一看梅彩英这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她还不至于把梅彩英的怒气放在眼里,直接冷静开口。

“我大致估算过,你们最少得给我1000块呢。”

她张口闭口都是要钱,反反复复,没完没了的,梅彩英简直都要发疯了。

林初禾看着她这样子,心里却生不出丝毫同情。

要是只她自己一个人也就算了。

哪怕是身无分文,也能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但她还有自己的孩子,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了,她就立马启程前往小河村,找回自己的孩子。

这笔钱,到时候会全部用在宝宝身上,不想办法多要点怎么能行?

林春莲在旁边听得眼珠子直转,不等人问她,就抢先一步开口。

“你们可别跟我要啊,那笔钱我一分没用,全都是我妈扣留着。”

“冤有头债有主,这笔债必须得记在我妈头上,别连累到我。”

这对母女俩平时看着倒是相处的挺和睦,扭头却又立马开始狗咬狗。

梅彩英简直都要被林春莲这冷血无情的样子给气笑了。

“我当初生你真是还不如生头猪,林春莲,你怎么还不去死!”

林春莲没有吭声,正当大伙还以为她终于要良心发现,不再刺激自己亲妈时。

她突然一扭头走到了林初禾跟前,开始苦苦哀求。

“你的那些钱全都被妈放在了屋子里,填的寄钱单子也都在,你们带人去搜就能找出来。”

“初禾,你可是我亲妹妹啊,不能见死不救的,看在我知错就改,还戴罪立功的份上,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原谅是不可能原谅的。

林初禾要是心软一下,都对不起自己这些年受的苦。

她冷眼看着眼前这一幅母女自相残杀的画面,心里没有丝毫的意外。

林春莲和梅彩英这两人本质上就是那种自私又冷血的人,自然什么都干得出来。

要是能减刑,怕是互相捅刀子她们也愿意。

林初禾懒得搭理她们,直接转头看向旁边的高露。

“公安同志,搜钱的事,就麻烦您跟我一块了。”

高露今天跟着林初禾过来,就是为了帮人帮到底的,这点小事自然是欣然同意。

“没问题。”

两人一块进了屋子,把所有能藏钱的地方都找了个遍。

收款记录倒是都还完完整整地放着,只是现金却只有仅仅300块。

这跟林初禾计算出来的数额相比,少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见她冷淡的眼神扫了过来,梅彩英撇了撇嘴,直言道:

“别找了,我身上的确是就只剩下这300块了。”

“那其他的钱都到哪去了?”

700块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梅彩英就算是拿去置办东西,也应该能看得着才对。

梅彩英突然笑了起来,故意看向站在旁边装死的封永望。

“当然是花在你这后爹身上了,别人结婚都是男的给女的花钱。”

“我倒好,为了留在京城,在他身上浪费了足足700多块!你不是想要钱吗?行啊,找他封永望去要啊。”

这个疯女人,还敢攀咬他!

封永望表情扭曲了一瞬,刚想要否认。

就听见外面响起了警笛声,公安的增援已经到了。

这么多人压迫着他,他自然不敢再发飙。

周二姐、冯大娘和其他的邻居们,也是见缝插针地开口教育他。

“这钱就应该你来出没错,封永望,你可别想抵赖。”

“是啊,你跟梅彩英都已经扯了结婚证了,那这些钱就属于是夫妻共同财产,你们两口子花了那么多,这会自然也得一块承担债务!”

“快点把初禾的钱还给人家,你们老大不小了还要欺负人家一个小姑娘,不嫌害臊吗?”

封永望一阵天旋地转,被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

这钱不给又不行,梅彩英被抓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他要是再敢赖债,一定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为了不让自己被赶出大杂院,封永望也只能咬牙切齿的把这笔账认下来。

“不就是700块钱吗,我给你们就行了。”

封永望心都在滴血,忍痛将自己的棺材本拿了出来,把林初禾欠的账都给补起了。

加上刚刚搜出来的那300块钱,林初禾的小金库一下子富足起来。

看着她冷淡平静的表情,封永望心里就更难受了。

他不敢直接冲着林初禾发火,就只能扭头吼梅彩英和林春莲。

“滚,我一分钟都忍不下去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滚!”

证据调查得差不多,梅彩英和林春莲自然也该被带去派出所拘留了。

林初禾站在旁边,亲眼看着母女两人被押出门外,心情却丝毫没能轻松下来。

她知道,不管是买卖人口也好,顶替学籍也罢,主要责任都在于梅彩英身上。

林春莲不过是个从犯,罪行就更轻了。

再加上她年龄也不大,说不定关不了多久就要被放出来。

刚才说枪毙不过是吓唬她们的,梅彩英和林春林是作恶多端没错,但并没有造成什么实际伤害。

她们犯下罪行的主要责任,只要孩子还活着,基本上不会把她们拉去枪毙。

封永望好歹岁数也不小了,没点积蓄是不可能的,这笔钱,他完全有能力拿的出来。

不过现在的林初禾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是把她们关一时算一时。

想到这,她把梅彩英的笔记本拿了出来,低头翻阅起来。

梅彩英有记账的习惯,这些年从贺衍川那里得来的钱,全都清清楚楚地记在本子上。

林初禾一条条地翻看着她记录下来的这些打钱信息,发现这笔钱,在今年上半年的时候就已经断了。

也不知道贺家那边是什么情况。

出事了,还是……不想认这桩婚姻了?

无论是哪种结果,对林初禾来说都不太重要了。

这男人三年没回家过一次,但凡他在,孩子都可能不会这样的结局。

林初禾也不想再多去想他的事情,当初他们两人都是受害方。

她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去把自己的宝宝找回来。

至于贺衍川这边,还是等什么时候时间空闲了再说吧。

林初禾跟着高露一起去了派出所做笔录。

等要临走的时候,林春莲和梅彩英还分别被铐在一个角落,等待收监。

想了想,她还是走到林春莲旁边,低声问了下。

“你知道有关贺衍川的消息吗?”

林春莲也没想瞒着,垮着脸如实相告。

“不知道,贺衍川已经失踪很久了,他那职业又比较特殊,应该是已经牺牲了吧。”

林初禾蹙眉思索着,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却被林春莲误以为是对她的回答不满意。

她吓得赶紧并拢了四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

“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对没有骗你。”

眼看着都被关进派出所了,马上就要被收监关押,林春莲还想要得到林初禾的谅解呢。

为了装可怜,她说着说着,还假模假样地流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贺衍川之前之所以没消息,就是因为他去了前线战场,每个月固定给的那笔钱,都是拜托他战友帮忙打过来的。”

“但那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今年上半年的时候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就彻底音讯全无。”

林春莲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林初禾的脸色,接着说道:

“刚开始的时候妈舍不得这笔钱,还想办法到处托人打听过,但不管是问谁,都收不到关于贺衍川这个人的半点消息。”

“所以我这才敢说,他应该是牺牲在战场上了。”

林春莲耸了耸肩,又带了几分讨好的意味,笑着恭喜林初禾。

“这对你来说是好事一件啊,你不是本来就不想嫁人吗,这下多好,你男人死了,都省的浪费时间办理离婚了。”


公安见梅彩英说话这么言辞凿凿的,这才勉强相信了她几分。

他们离开后,梅彩英却还仍旧处于一种惊慌失措的状态。

要是林初禾的那个孩子找不到了,那她岂不是真的成拐卖了!

一想到自己很可能要被关在监狱里一辈子,甚至丧命。

梅彩英心里就又绝望又痛苦,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天杀的钱胜!当初说好的会好好照顾我外孙!怎么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人了?”

“早知道这狗东西这么不靠谱,我当初说啥都不可能把孩子给他。”

梅彩英是真急了,疯狂地在心里祈祷着,希望林初禾能够一切顺利,尽早找到孩子。

她不想被枪毙!

她是真的不想死啊!

*

小河村。

知道自己儿子十有八九还存活着后,林初禾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没有孩子的消息没关系。

只要能找到钱胜就好了,他肯定知道具体的下落。

林初禾打起精神,跟高露在村里打听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钱胜的地址。

下午耽搁的时间实在太久,眼看着天马上就要黑了。

她却跟不知疲倦似的,还想直接赶路去找钱胜。

高露又是心疼又是无奈,赶忙把她劝住。

“京城距离钱胜在的地方挺远的,你想过去得坐车才行,只能是等到明天早上客车发车以后才能出发。”

“今晚不如先在我家里住下,我提前帮你联络当地派出所,把所有的情况和资料都提供过去,让他们明天帮着一块查找,这样也能多照应你一点。”

“你今天好好睡上一觉,明天也才能有更多的力气奔波呀。”

林初禾犹豫着不肯答应。

“这怎么行,高露姐,我今天已经麻烦你很多了……”

“你看看你,又跟我生分了是不是。”

高露直接拉着她的手,坐上了返回城区的公交车,又在派出所附近找了个饭馆,强拉着林初禾吃了顿饭。

“知道你关心孩子,但只有把自己照顾好了,才有余力关照他人。”

“你都跑了一天了,连饭都不肯好好吃,再这样下去身体出问题怎么办。”

高露看着林初禾吃完了一整碗面,听到她又想跟自己道谢,还不乐意了。

“咱们两个都在一块待了一天了,应该也能算得上是朋友了吧。”

“朋友之间互相照顾是应该的,你要再这么客气,我可真要生你气咯。”

林初禾听得又感动又无奈,她原本是想再空间里面待上一晚,喝点灵泉水,补充好体力。

但高露这么热心,她实在是拒绝不了,干脆领下了这份恩情。

“好,那我今晚就打扰了。”

*

第二天,一大早下起了濛濛细雨。

陆衍川已经下了长途汽车,一路步行抵达了白云村。

上半年他们深入敌后执行任务,整队失联,连回来的机会都没有,也错过了爷爷的忌日。

因此陆衍川回部队述职复命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请了半天的假期,来白云村扫墓。

许久未曾踏足,白云村与从前有了些变化。

陆衍川站在村口向内望,觉得熟悉又陌生的同时。

上次在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一切,都如电影一般,一阵阵在脑海中闪过。

陆衍川不由得抿紧了薄唇。

跟着一起来的凌东悄悄看了一眼陆衍川。

男人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眼神明显比平时复杂了许多。

凌东思量了一下,明白了什么似的,安慰地拍拍陆衍川的肩膀。

“陆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别太伤心了。”

“咱们这次能平安归来,老爷子知道了,肯定也会替你高兴的。”

说着,他不由得想起最后一次见到老爷子时的情形,感慨万分,顺嘴就感慨。

“上次见爷爷,他还在催你结婚,没想到一转眼你不光结完了婚,都快要离婚了。”

陆衍川冷冷一道眼风扫来。

凌东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的话,立刻住嘴。

但也没住嘴几分钟。

他话匣子打开了就仿佛合不上似的,一边跟着陆衍川往村里走,一边忍不住念叨陆衍川那便宜老婆。

“说起来,陆哥你和你那名义上的老婆,也就见过那一次吧?”

凌东啧啧两声。

“看她从前做过的那些事,那位可不是个省事的主儿。”

“你们就扯了个证,你就每个月都搭上大半津贴,寄钱回来,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提到寄钱,原本默不作声的陆衍川忽然开口。

“来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自从他们回来后,部队核验完他们的身份,就将这几个月原本该发给他们的补给和津贴全部补发了下来。

陆衍川发现发下来的总金额不对,便让凌东帮忙查了查。

凌东也正要汇报这件事。

“之前咱们小队失联以后,部队上也不确定咱们是生是死,之前你委托部队每个月给林家寄的钱,就暂时停掉了。”

“部队上的人打电话来村委试图联系通知过,但没有联系上。”

“听说是你老婆……林春莲一家老早就改了地址,搬去了城里。”

“因为村委这里也没有林春莲一家在城里的住址,所以回来后补发的津贴就没办法再寄给她们,全都发到了你手上。”

陆衍川眉心微蹙。

“突然搬去了城里?”

“是啊。”

凌东挠了挠头。

“我也觉得奇怪呢,都说安土重迁,怎么好端端的,一家人突然就搬去了城里?”

正说着,恰好迎面走过来一个大妈。

凌东连忙拉住对方,礼貌询问。

“阿姨,我想问一下,您知不知道林家一家搬去了哪里,为什么搬走啊?”

刘大妈眨了眨眼。

“你说的是哪个林家,我们村里姓林的可不少。”

凌东连忙补充:“就是林春莲一家。”

“林春莲家?”

刘大妈听到这个名字,仿佛耳朵受了什么污染。

她整张脸都跟着皱了皱,带着几分鄙夷上下打量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啊?那户人家有什么好打听的?”

那语气,明显嫌弃不愿说。

仿佛只要他敢说是林家人的亲戚朋友,下一刻也会跟着被嫌弃。

凌东正不知该怎么回答,陆衍川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故交。”

——如果没有那场荒唐的婚姻,他们也本该只是故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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