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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棠北辰砚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余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北辰砚单手撑头半侧着身,幽深如墨的眸子锁在林思棠身上。“你很希望我睡着。”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林思棠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答对。“过来。”北辰砚半倚在软枕上,朝林思棠伸出了手。林思棠呆住。他的意思,是要同她圆房?怎会!她以为他厌恶此桩婚事,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就算看在圣意份上对她稍加辞色,也应会冷落她才对。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才该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她早已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林思棠心中乱的厉害,北王府所有人,仿佛都与她所想不同。“怎么了?”北辰砚半坐起身子,蹙眉看着林思棠。“没什么。”林思棠缓步朝他走去。不论是哪种,她如今已是北辰砚的妻,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尽力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让她此一生过的好些,再...

主角:林思棠北辰砚   更新:2024-12-05 11: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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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林思棠北辰砚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是不是…吵醒你了?”北辰砚单手撑头半侧着身,幽深如墨的眸子锁在林思棠身上。“你很希望我睡着。”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林思棠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答对。“过来。”北辰砚半倚在软枕上,朝林思棠伸出了手。林思棠呆住。他的意思,是要同她圆房?怎会!她以为他厌恶此桩婚事,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就算看在圣意份上对她稍加辞色,也应会冷落她才对。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才该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她早已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林思棠心中乱的厉害,北王府所有人,仿佛都与她所想不同。“怎么了?”北辰砚半坐起身子,蹙眉看着林思棠。“没什么。”林思棠缓步朝他走去。不论是哪种,她如今已是北辰砚的妻,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尽力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让她此一生过的好些,再...

《林思棠北辰砚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北辰砚单手撑头半侧着身,幽深如墨的眸子锁在林思棠身上。

“你很希望我睡着。”此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林思棠扯了扯唇,不知该如何答对。

“过来。”北辰砚半倚在软枕上,朝林思棠伸出了手。

林思棠呆住。

他的意思,是要同她圆房?

怎会!

她以为他厌恶此桩婚事,不会对她有好脸色,就算看在圣意份上对她稍加辞色,也应会冷落她才对。

一个不得宠的少夫人,才该是对一个女子最大的惩罚,她早已做好了守活寡的准备。

林思棠心中乱的厉害,北王府所有人,仿佛都与她所想不同。

“怎么了?”北辰砚半坐起身子,蹙眉看着林思棠。

“没什么。”林思棠缓步朝他走去。

不论是哪种,她如今已是北辰砚的妻,所能做的,只有随波逐流,尽力将不利的局势扭转,让她此一生过的好些,再好些。

林思棠刚走至床前,便被那人从腰间一捞滚在了床上。

“北…夫君。”林思棠双手撑着北辰砚肩膀,惊的面色发白。

北辰砚墨眸幽沉,手抚上了林思棠面颊,“夫人,想好好的活下去,你所能依靠仰仗的,就只有我。”

不论是皇城,还是青州,都对林思棠心怀算计,戒备,苦难时,更无一人会对她伸以援手。

她想活着,好好活着!

林思棠抵着男人肩膀的手松了松,许只有成为他真正的妻,才可得北王府庇佑。

北辰砚唇瓣浮上笑,埋首在林思棠颈间,粗糙的手掌箍着她腰,将她中衣半褪,堆至腰际。

“林思棠,不论我们因何在一起,既做了夫妻,便当要好好过这一辈子。”

林思棠双手扣着他肩膀,玉指粉嫩,骨节用力而泛白。

她面色异常红润,嗓音发颤,“君之所言亦为妾之所愿。”



翌日,林思棠是被刘婆子叫醒的。

她一睁开眼就往身旁看去,那人已没了踪影,只余丝丝余温与满床狼藉,昭示着昨夜的荒唐。

“什么时辰了?”

“该是予王妃敬茶了。”刘婆子带着知秋进屋伺候更衣。

知秋瞧见林思棠脖颈上都是红印,红了眼圈,“姑娘,您脖子…”

林思棠摸了摸脖子,想到那人的疯狂,抿了抿唇,“不碍事,拿件衣领高些的就成。”

“是不是姑爷给您掐的?他怎有…怎有…”知秋想说,他怎有如此癖好,却羞于出口。

“傻知秋。”刘婆子笑呵呵的整理着床榻,回头斥知秋,“你懂个什么,莫多问了,快伺候少夫人更衣。”

林思棠羞于解释,干脆闭上了眼睛,任知秋给她穿衣梳妆。

“刘嬷嬷,以后姑爷在时,你们就莫要进屋伺候了。”

虽只一夜,林思棠也能看出,北辰砚并不喜有人近身伺候,就连奂月都不曾露过面。

“是,姑娘。”知秋应声,又被刘婆子笑着改正,“如今不能再叫姑娘了,要叫二少夫人。”

北王府并不如她们所想那龙潭虎穴,刘婆子心中大石落下,很是高兴。

拾掇妥当,林思棠起身出了门,才突然想起,“姑爷呢?”

敬茶认亲,他该陪她一起到场,亦奠基了她身份地位,往后在王府,她才有一席之地。

知秋,“姑爷一早就走了,奴婢没敢问。”

林思棠叹口气,“算了,我们走吧。”

今时一切,比之预期已十分好了,至于北辰砚,不急于一时。

几人在奂月的带领下来到了安寿堂。

北王府正如王氏所言,人口稀少,偌大正堂,就坐了北王妃同王氏两人。


“没有,母妃对我很好,还送了她陪嫁玉镯为见面礼。”林思棠晃了晃手腕上玉镯。

刘婆子虽没见过什么太好的东西,但此玉镯质地清透,一眼就知是个好东西。

“姑娘人美嘴甜又聪慧,到哪都讨人欢喜。”

林思棠笑笑,偏头看了眼窗户上被阳光拉长的人影缓缓褪去,方淡了脸色,拉住刘婆子低问。

“方才我走后,可有别的什么人来?”

刘婆子想了想,“好像没有。”

“你在仔细想想,当真没有?”

刘婆子皱了皱眉,突然说,“好像有,是一个圆脸丫鬟,当时老奴正与知书换被褥,只不过她进来瞧了几眼就走了,什么都没说。”

林思棠松了手,脸色称不上不好,却也称不上好。

“怎么了夫人,可是那丫鬟有什么问题?”刘婆子紧张的问。

“没有。”林思棠摇了摇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可以理解。”

北王妃面上对她那么好,就已是难得,便是她,应当也会为了儿子和家,对自己设防戒备,她应当理解。

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么善良仁爱的人都知防人之心不可无,偏她,竟有那么一刻觉得,在北王府里,或许可以卸下防备,当真是…天真又愚蠢。

“你们两个先出去吧,让知书进来一趟,我有事交代。”

刘婆子还有些不明所以,却直接被知秋拉走了,出了门知秋念叨。

“你跟着姑娘的时日不长,对姑娘不了解,但凡是姑娘不言不语,平静无波的时候,就是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万不要问为什么,怎么了,姑娘让干什么,你干什么就是。”

刘婆子闻言点了点头,“我只是觉得方才提及那丫鬟时,姑娘有些不对劲。”

姑娘面上虽没什么波澜,可那气韵却倏然冷了几分。

知秋摇了摇头,转身去寻了知书进屋。

知书进屋时,林思棠正摆弄着手腕上的玉镯,神情却有些飘忽。

“姑娘。”

“嗯。”林思棠丢开手,红唇紧抿了几下,“我有件事要你去做,此事…关乎我们以后安危,你素来稳重,万要小心为上,不可被任何人知晓,知秋她们也不成。”

知书闻言,脸都紧绷了些许,“是,奴婢一定小心谨慎,姑娘只管吩咐。”

“你来。”林思棠招手让知书上前,附耳对她低语了几句。

知秋眼睛逐渐睁大,带着不可置信与惊惶,“姑娘,万万不可!”

林思棠艰涩一笑,“知书,这北王府就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湖泊,我就如溺水之人在湖中挣扎盘桓求生,再不曾抓住一根浮木之前,有了牵绊,只会将我们所有人都拖死在此,亦是对他的不负责任。”

“可是姑娘,那药…伤身啊,若您长此以往服用,往后伤了根本,不能有孕了可如何是好?”知书哭着劝慰。

“若…北辰砚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自然不会再服药,若不是,不能有孕岂不是很好,不论风云如何变幻,我都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没有软肋,没有顾及!”

知书知晓,姑娘一向说一不二,见林思棠如此坚定,只能半跪下身子抱住林思棠哭泣。

“姑娘怎就那么命苦,都怪老爷偏心,若是嫁予了姜公子,又哪会有这些事。”

林思棠笑笑,将知书拉了起来,“那是因为我们不曾走上那条路,所以总会以为那条路鲜花着锦。”

姜家,也并非一个好地方,比起在那里被磋磨,在琐事中与姜玄祁成为怨偶,如今在北王府中斗智斗勇,步步为营也不算差。


倒不如她主动,留有一丝体面。

“姑娘今日可是听说了什么?”知书蹙着眉问。

林思棠点点头,那些夫人会对她不假辞色,早在她意料之中,毕竟他们夫君都乃军中良将,看不上从皇城奉旨成婚,对她心有怨气都很正常。

“可是姑爷早有心仪之人?”

“是竹马绕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林思棠唇瓣浮着笑,“知书,我竟莫名其妙成了横刀夺爱的,我冤不冤啊。”

如此,日子就比她所预料更为艰棘了。

“姑娘是奉旨成婚,若有机会,哪个愿意来趟浑水,他们不得厮守,同姑娘有何干系,要怪也该怪朝廷,怪皇上乱点鸳鸯谱。”

知书替姑娘可悲,“这两日,奴婢瞧着姑爷同姑娘也算相敬如宾,还以为往后日子就如此活下去,也算不错。”

林思棠扯唇笑笑,“还是那句话,只要姑娘我审时度势,足够贤良大度,日子还是能过下去的。”

北辰砚要什么,她拱手让就是,如此乖巧听话,他还有什么不满。

“可姑娘…”知书咬了咬唇,“你同姑爷已有了夫妻之实。”

那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是嫡妻,凭何要让,对姑娘太不公平。

提此,林思棠面色也有些不好,半晌才说,“男人嘛,不都是如此。”

反正她此一生,也没了其他可能,就算有,她也不会为了任何人而犯傻,以命护着什么清白之身。

予了北辰砚,至少日后,尚能指望他看在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子里,对她有几分恻隐之心。

“那…药还备吗?”知书小心翼翼问。

林思棠朝窗外看了一眼,蹙了蹙眉,“今晚应是不用了。”

知书还是想再劝,“姑娘,若是您有了身孕,姑爷许就会歇了心思呢,又或母凭子贵,稳固了您正妻之位。”

林思棠秀眸幽幽,“王府有个规矩,正妻三年无子,就可纳妾。”

“他若是爱那姑娘爱到了骨子里,会不会对孩子…不利,就算不会,等他同心爱女子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处境只会同我一般无二。”

她许可以拿孩子一博,可那对孩子太不公平,她也没有护住他的能力。

在北王府夹缝生存,她一个就够了。

日后皇城同北王府博弈,不论结果如何,她都没有后顾之忧。

“世上母凭子贵许多,可也有很多子凭母贵,我的身份,注定他不会被期待,被喜欢。”

心里存了太多事,能一吐为快的也就只有她带来的四个丫鬟了,刘婆子虽忠心耿耿,可她年龄摆在那,根本难以理解她所为。

以她想法,她该费尽心思,用尽手段,留住北辰砚,拢住他的心,根本就看不透二人身后所背负代表的势力。

林思棠吐出一口气,心里舒服了不少,“不论如何,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知书,等一个时辰后,你去厨房看看还有什么吃的,端去书房给北辰砚,就说我在等他回房歇息。”

知书应了一声,为姑娘委屈不已。

“但我想着,他应不会回来,你表情同话都表现的诚恳些,走个过场就是。”



书房,北辰砚半个身子窝在圈椅中,手肘支着扶手撑着头,眸子盯着书案一个地方,一动不动。

阿守数着手指头,主子已经保持这个姿势一刻钟不曾动了。

“主子,主子。”阿守喊的小心翼翼。

等北辰砚终于朝他看来时咧了咧嘴,“您手臂麻不麻,用不用属下帮您揉揉。”

北辰砚移开视线,没有搭腔,问,“什么时辰了?”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时,花轿就启程了。

林思棠眼下乌黑,靠在马车中,脑子昏昏沉沉,闭着眼睛小憩。

玄翼策马走在马车旁,“那小厮,放了。”

“关我何事。”林思棠语气冷淡。

“属下希望,以后不会再有此类事情发生。”

主子尊严,绝不容屡次冒犯!

“亦与我无关,你该吩咐那些侍卫们,警醒着些才是。”

“属下会的。”玄翼深深看了眼马车,一整日都寸步不离。

他脑海中不时浮上昨夜收到的传书,玄枫信上所言,主子对此女,略有不同,让他慎之重之。

林大姑娘,定得安全抵达青州,那么先前臆测,就都做不数了。

一连几日,林思棠亦察觉出了不同寻常。

柳业一事,所有人都不再提及,仿佛从不曾发生一般,玄翼虽依旧不冷不热,但明显更尽职尽责了,予她的保护,更是无比周全。

林思棠看在眼里,虽不解,但却重重松了口气。

至少如今,她能平安抵达青州,待见着了那北辰砚,再谋划就是。

……

北王府。

玄枫拿着飞鸽传书,脚步匆匆进了书房,“主子。”

书房中,熏香袅袅飘向窗外,北辰砚端坐书案后,手中拿着军中上报伤亡名册,眸色幽沉。

听见声响,他微微抬头,那张俊美脸庞此时却布满寒霜,黑眸冷凝,令人望而生畏。

“将士们的抚恤金,还没有发下来吗?”

“说是户部还在筹备。”提此,玄枫语气亦染上恼怒。

仗都打完了,那些马革裹尸的同袍家眷却迟迟不曾收到补偿,让那些孤儿寡母的如何生活。

而这笔银子,偏偏北王府又出不得,只能眼巴巴等着,户部那些耽于享乐的蛀虫拨款。

不当兵,不知军中兵士苦难,他们当中有一小半人都是因要养活一家老小,或吃不饱饭才无奈投身军中。

而今家中主力倒了,没有银子支撑,那些家眷连活着都是问题。

“王爷已经上了三道折子催了,若是再催,恐户部那些人会更加恶意拖延。”

北辰砚揉了揉额角,诸事加身,他近日头疼的厉害。

“去库房挑几件值钱的物什拿出去当了,先分发予那些日子贫苦的家眷。”

“主子,此为若是传回皇城,恐有些不妥。”玄枫皱着眉。

北王府典当东西发放补偿金,不是打户部与皇上耳光吗。

“那些孤儿寡母,等不了那么久了。”北辰砚语气幽冷。

此为,有利有弊,朝廷虽会对北王府不满,可迫于舆论,户部也不会再继续磨磨唧唧,该会日夜以继,拨款发放。

只是北王府,又要被皇上记上一笔了。

可那又如何,他对北王府的不满,早非一朝一夕。

而银子,又不能直接拿,毕竟北王府穷,而变卖家产,就能狠狠扇户部几个巴掌,让皇上恼恨也只得赞北王府一句忠义!

“你方才是有什么事说?”解决了要事,北辰砚放下名册淡声询问。

玄枫这才突然想起手中书信,“玄翼来信了。”

闻言,北辰砚眸子浮动几息,朝玄枫伸出了手。

“要不属下念予您听?”

北辰砚不语,一个眼神扫过去,玄枫咧了咧嘴,立即将书信递了上去。

“主子,玄翼都说了什么,什么时候能到青州?”玄枫盯着北辰砚手中书信,满眼都是八卦好奇。

那个女子,于主子,仿佛羁绊不浅。

北辰砚不理会他,指骨却随着他视线下移,而逐渐泛白,下颚紧绷。

玄枫跟了北辰砚数年,早已对他喜怒了如指掌,此时明显察觉主子心绪不稳,有喜有怒,仿佛还掺杂着一丝…森冷 ?

玄枫顿时对那书信内容更加好奇了。

薄薄一张宣纸,北辰砚却看了许久。

“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玄枫小心翼翼询问。

“没有。”北辰砚放下宣纸,可那神情,却根本不像是没问题的样子。

玄枫看着主子那张冷寒的脸,缄默不敢再言。

“玄、翼。”北辰砚手指敲着书案,语气之冷,令玄枫觉得,若是玄翼在此,定是要被扒皮抽筋。

“可是…玄翼做错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离开青州数日,懈怠了。”

“……”这一句懈怠,怕是没有二十军棍难以善了。

玄翼为人冷淡,是几人中最稳重的一个,任是哪个懈怠,玄翼都不会。

可此刻,玄枫却选择了缄默不言,明哲保身,只得心中默念,玄翼能自求多福。

“主子,玄翼还递了口信,让您看过书信之后…”剩下的话,玄枫卡在了喉咙里。

北辰砚看着玄枫,眸子清冷,“怎么不说了?”

玄枫抿抿唇,他着实觉得没说的必要啊,“要您定夺那女子生死。”

他虽不知书信内容是什么,但却觉得玄翼此话,委实问的荒谬无脑。

至少以他看来,主子已没有半分对赐婚的抵抗与不满。

北辰砚看着玄枫,玄枫垂着头。

片刻后,书案上那封书信被捻起,置于火烛上焚烧了个干净。

玄枫看着火光跳跃,拱手退下,“属下明白了。”

“等等。”北辰砚倏然开口,眉眼冷凝,“告诉玄翼,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是。”玄枫脚步生风离开。

书房安静下来,北辰砚周身却依旧拢着沉郁。

阴差阳错也好,蓄意设计也罢,只要来了,那就是他的人,怎容他人染指。

姜玄祁!

北辰砚眯了眯眸子,唇瓣浮上一丝冷意。

“来人。”

“奴才在。”一个面容稚嫩的小厮推门而入,满脸笑容,“主子,您吩咐。”

“怎么是你?他们呢?”北辰砚露出几分嫌弃。

小厮脸垮了垮,“他们都去忙了啊,就奴才闲,主子有事尽管吩咐,奴才能办好的。”

北辰砚摆了摆手,“出去。”

小厮一瘪嘴,悻悻转身退了出去。

约莫一炷香后,玄枫才折返回来,脚还没站稳,就被北辰砚唤了进去。

“主子。”

“去查。”北辰砚递出一个纸筏。

玄枫接过打开,上面赫然是一个人名。

姜玄祁?

他抬眸看向北辰砚,有几分呆滞。

北辰砚,“看不懂?”

“没有,看的懂。”

“那还不去办!”

北辰砚语调一沉,玄枫立即颔首,“是,属下这就去。”

攥着纸筏出门,玄枫就被挡住了去路,“主子吩咐了你什么,给我看看。”

小厮阿守盯着玄枫手中纸筏目光灼灼,他倒要看看,什么事情是他办不妥的。

“安生待着。”玄枫绕过他就要往前走。

阿守却倏然出手,直袭玄枫手腕,玄枫回身一个格挡,下一瞬竟将纸筏塞进了嘴里。

“小小年纪不学好,瞎操什么心,守你的门去。”

阿守满脸挫败的看着玄枫扬长而去,大声嚷嚷,“我已经长大了,早就可以上战场了。”

“阿守。”一女声倏然在身后唤他。

阿守回头,脸上不忿立时转为了笑,“凝香姐姐,你怎么来了,可是王妃有什么事交代?”

凝香点点头,朝玄枫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你方才嚷什么呢?玄枫做什么去了?”

“没什么。”阿守抿着唇,对主子的事情,一向缄口不言。

凝香也不再问,说明了来意,“婚期临近,王妃命绣房备了几箱子衣物,让二公子闲时试试合不合身。”

阿守小脸皱了皱,“主子忙,怕是没那功夫。”

几箱子衣物,依主子那脾气,会试才怪。

“此乃规矩,让二公子抽些空出来,也要试一试,礼不可废。”

凝香一拍手,门外立时抬进了几个大红箱子,同满府的白幡形成极烈反差,红的刺人眼球。

光是阿守看着那箱子,心里就极为不好受,更遑论同世子爷兄弟情深的主子呢。

“此乃皇上赐婚,务必慎重,决不可让人挑了错处。”凝香转达了北王妃的话后离去。

阿守只得叩响了书房门,“主子。”

北辰砚正倚在圈椅中失神,闻言身子坐直了些许,“什么事?”

阿守推门而入,耸头耷脑,“王妃派人送来了几箱子衣物,让您挑几套合身的,于大婚那几日穿。”

失子之痛,北王妃比王府中任何一人都要悲痛欲绝,可是,她还有丈夫,还有幼子,她不能一蹶不振,要为他们,为王府思虑,以免落人口实。

北辰砚起身出了书房,看着院中那几口大红木箱子,冷峻的眉眼更加深邃幽沉。

一边操持着长子丧事,一边又操劳着次子大婚,北王妃心中该是何等悲怆。

尤其,次子婚事,还是那些忘恩负义之人用来补偿长子之死的遮羞布。

北辰砚负手而立于廊下,良久没有动弹。

阿守立在一侧,也没有言语。

所有悲怆,都在短短数月之间,降临在北王府中。


北辰砚点了点头,“母妃放心,孩儿有分寸。”

北王妃稍稍放下心,又嘱咐,“即便着白色婚服,那衣服上也要挑一挑,新婚燕尔,莫让人觉得你怠慢,寒了人姑娘的心。”

北辰砚想起了院中那几箱子衣服,如今还堆在那里没有动过。

“回去…孩儿挑几件。”

“你答应的,可不能不做。”北王妃着实对他那性子不放心,“算了,待会儿还是让凝香过去一趟,看着你才好。”

北辰砚罕见没有反驳,又问候了王氏几句,就走了。

“只愿那姑娘当真是个好的,我北王府也算是添个喜事了。”

北辰砚婚事一直是北王妃最为头疼的,青州但凡叫的上名的姑娘,都被她盘算过,只是皆被二儿子给搪塞过去了。

以至后来,只要是个姑娘,身家清白,她都愿意迎入王府,可饶是如此,北辰砚依旧不肯娶妻,北王妃险些要以为他那方面有问题了。

还曾向玄翼几人打探,北辰砚有没有什么特殊癖好。

“是啊,如今皇上赐婚,二弟终于是娶妻了。”王氏颇为感慨,都不知该伤心还是开怀。

北王妃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若是个好的,你们妯娌二人,往后好生相处,母妃此生,也算是了却心事了。”

大儿子走了,日后挑起王府的必然是二儿子,她和王爷在时,尚能护住华儿母子,可他们早晚会先他们而去,届时他们孤儿寡母,就要全仰仗老二一家子过活。

北辰砚她是不担心的,可往往女眷心思会重些。

“母妃放心,我定会好生同二弟妹相处,一同孝敬您同父王的。”王氏和善的说。

“母妃信你。”

-

林思棠从玄枫口中得到答案,就着手准备了起来。

她带来的人不多,除去四个丫鬟,就只有两个婆子,四个男丁,其余有家有口的,都被她给了卖身契,放回家了。

人虽不多,可若是全部带进王府,委实有些大张旗鼓。

几番思量之后,便留了男丁,同一个婆子在外头,暂且住在宅院里,玄枫自是没什么意见,立即应下了。

而要带进王府的那位婆子姓刘,是个爽利人,夫家人都死了,孤家寡人一个,对林思棠母亲也甚为忠心。

“姑娘可给未来婆母,妯娌,准备了见面礼?”

林思棠一怔,“还要…准备见面礼吗?”

她没成过亲,哪里知晓还有这些规矩。

刘婆子叹气,“我的傻姑娘呦。”

“成亲第二日是要拜见公婆敬茶的,虽没有明文规定,但很多新妇为了讨公婆喜欢,都会亲手做些鞋袜,抹额一类。”

“若是家中再有小辈,或是妯娌,也是要准备些小玩意,不用很贵重,要胜在有心即可,不能让人觉得咱们小气,不将夫家人放在心上。”

林思棠闻言,一时犯了难,“可明日就是大婚了,我哪里有时间,能绣出什么鞋袜,抹额啊。”

予其余人的见面礼倒是简单,从箱拢里挑几件就是了。

可…她貌似对北王府人口一无所知。

刘婆子想了想,出主意道,“实在不行,姑娘就投其所好,送个北王爷,北王妃喜爱的物什,也不会让人认为姑娘敷衍。”

林思棠点点头,觉得如此甚好,可…

“北王爷,北王妃喜欢什么?”

一屋子人都沉默了。

“第一印象很重要,一定不能搞砸了,知书,你去寻个下人打听打听,看有没有知晓的。”

知书立即去办了。

林思棠知晓北王府有位世子妃,便先挑起了送她的礼。

世子妃是遗孀,所以要避开大红大紫的颜色,包括送其他人的礼,都不能太过鲜亮。

纠结半晌,她最终选定了一套做工精湛的羊脂白玉头面,素雅又华贵,很符合如今的世子妃佩戴。

“只怕世子妃不会待见我。”林思棠从箱拢中拿出那套头面,擦去上面浮尘。

毕竟此桩婚事,名义上是皇上抚慰世子之死,奖赏北王府军功所赐。

任哪个女子,夫君马革裹尸,最后却换来了个监视夫家的女子,心中都不会痛快。

“姑娘。”知秋心疼的唤她。

林思棠笑笑,“没什么,这条路本就不好走,我早有心理准备。”

她有太多的担忧,以至日夜难寐,寝食难安,可日子还是要过。

“姑娘。”知书挑了珠帘进屋,脸色有些不好。

“怎么了,可是没打听着?”

知书摇了摇头,朝门外看了一眼,眼神怪异,“奴婢刚寻了个人打听几句,那人竟扭头就寻了玄枫告状,玄枫说,姑娘若是想知晓什么,可以直接问他,不用那般迂回费功夫。”

林思棠怔愣片刻,转瞬明白,许是院中所有人都早就被下过严令,不许向她透露任何王府消息。

人如今,恐是以为她要打探什么消息,送回皇城呢。

“将人请进来吧。”

知书唇角压着,冷冷转身将人带了进来。

“二少夫人想知晓什么,属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玄枫拱手行礼说。

林思棠脸色清淡,“明日就是大婚,我要准备一些见面礼,却不知晓北王府人口,遂打听一二,同未来公婆喜好。”

玄枫抬眸看了林思棠一眼,才答,“北王府人口少,王爷如今在军中,脱不开身,王府中就只有王妃,世子妃,主子三人。”

“王妃性子和善,没什么特别喜好,平日里只爱礼佛,世子妃身怀有孕,一心都扑在腹中孩子身上。”

身怀有孕。林思棠抿了抿唇角,玄枫是在提醒他,如今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才是北王府所有人的重中之重。

“北王府…就没有姨娘,庶子女吗?”

林思棠忍不住惊异询问。

堂堂亲王府,人口竟如此简单,实属罕见。

还是那些人,从不被在意提及,若是如此,大婚第二日必然是要碰面的,见面礼还是要备的。

“没有。”玄枫摇头。

“北王府从没有姨娘妾室,王爷不曾有,王妃也不允许世子爷同主子有。”

林思棠闻言,眼皮抬了抬,心中一动。

对北王府,又有了新的认识,如此家风,北王爷同王妃应也不会苛刻到哪去。

又贵为亲王府,单此一条,就足够皇城那些姑娘趋之若鹜了。

“二少夫人可还有什么问题?”

林思棠摇了摇头,“没有了,有劳。”

玄枫拱了拱手,“那属下告退,二少夫人早些休息,明日还有的劳累。”



玄枫走后,知秋才轻声开口,“姑娘,北王府如此家风,当真实属罕见,姑娘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需知,就算是皇城五品官,也有三两小妾,通房更是不计。

林思棠笑了笑,“确实如此,只是…怕是我无福消受。”

她幽幽一叹。

知秋想问为何,林思棠却已打开箱拢,接着挑选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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