陇塬:上级不是给钱了吗?
圪梁梁:哎呀,那点钱好做啥么?早都花完了。
陇塬:那也得打井啊,你得跟村长说说,管管这事儿啊!
圪梁梁:村长这不是还想呢么,说了,实在不行,就大家凑点钱,春节前,把井打了!
陇塬白了圪梁梁一眼没说话,向前走去。
桃子站在门口看着陇塬走上来说:这么早,你来干啥么?
陇塬;我给哑妹修水窖!
桃子:没有钱,修啥水窖么?
陇塬:你看我给谁修水窖要钱了?
桃子高兴起来,上前说:哎呀,那,那我去拉水!
不要钱,桃子当然高兴,牵上驴,驮着水桶,去找水了。
羊肠小道像斩不断的青烟,让人心烦意乱,桃子眼睛瞪得溜圆,牵着驴向前走着。走到无人之处,桃子就回头对驴说:驴啊驴啊!你是公的,我是男的,公的男的,总归都是一个性。我是个有良心的男人,将来咱有水了,我绝不会卸磨杀驴,绝不会把你卖给城里人吃掉。我给你找头母驴,让你弄弄爱情。咱这里母驴少,不行我就给你找一匹母马,爱上了都一样,差不多的。就像我,本想娶一个能说会道的婆娘,不也娶了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一样的,
驴根本没听桃子说什么,只是不断用力扭头去舔身上的塑料桶,但是怎么也够不着。
桃子轻轻拍了一下驴嘴,说:忍一忍,再忍一忍吧,将来…… 说着,桃子看了看手,手掌上黏了一抹抹的血,是驴的。
驴干渴的嘴上都裂了,一道道的,渗出血丝儿。 桃子使劲地闭了一下眼睛,泪水溢满了眼眶,他一拽缰绳,转身,再也不敢正视驴的眼睛。
桃子和驴都默默地向前走着。
驴身上的水桶好像有万顷波涛,“哗哗哗”的响个不停。
驴不断地用力扭头够着水桶,却怎么都够不着。
桃子泪流满面,牵着驴,默默向前走着,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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