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这么晚不加价吗?”
我只是摇头。男人应该从没见过我这么信守职业精神的人,感慨了几句,扫码结账走人。
深夜加价是我们这出租车不成文的规矩,同理,大雨天乃至大雪天都一样,没什么人管。
从业两年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没有加价。
不为别的,我想让这王八蛋倾家荡产。
就是那一瞬间,看见章晓莉一头黑发的那个瞬间,我没有退路了。
以前我以为自己要保护好身后的章晓莉,现在我才看到身后早已经空无一物。
七十公里的风声中,我开始一遍遍警告自己。
郑天龙,你要保护好自己,你不要再憋屈地活着了。
你要报仇。
回家时章晓莉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了。
我去热中午的剩饭,吃完刷牙上床。
期间四十分钟,我们没说一句话。章晓莉没觉察出我有什么不对劲。
不奇怪,我们之间的对话好像随着那间服装店一起消失了。
我下床关灯,摸黑爬回床上。
过了会,黑暗中传来章晓莉的声音:“今天怎么样?”
我说:“生意不好。天暖和,大家喜欢溜达。”
章晓莉说:“几天没洗澡了?”
我说:“上礼拜刚洗过。”
章晓莉说……她还说了些什么?我甚至听不清了。
机械化的对话,像我年轻时打过的游戏,我们是伫立在街道上冰冷的 NPC,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提问与回答成了一种无需经过大脑的本能反应。
我反而在想,曾经,是不是也出现过很多次相似的晚上?
章晓莉,一个仍然年轻的姑娘,在和男人约会后,躺在一个貌合神离的出租车司机身旁。
是不是还委屈她了?
我失神良久,最后说:“下周三我爷过寿,一起去吧?”
好久,章晓莉才回我说:“下周三同学聚会,去不上。你自己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