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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集

余越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二少夫人有何吩咐?”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

主角:林思棠北辰砚   更新:2024-12-05 18: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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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思棠北辰砚的其他类型小说《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集》,由网络作家“余越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二少夫人有何吩咐?”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

《奉旨嫁人后,相公对我爱不释手全集》精彩片段




几日后,玄翼收到了回信。

“主子说,若再有失职,就滚回边境。”

信上,是玄枫狗爬的字迹,玄翼却周身发寒,仿佛看见了主子那张冷沉的面容。

林大姑娘,于主子果然意义非凡,竟让主子连她与姜玄祁的私情都视若无睹!

将信揉成一团,玄翼心中有了思量。



连续几日赶路,林思棠身子早就吃不消了,只是从不曾表现出来。

因为如此路程,在北王府那些侍卫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若是她提出休整,那些本就对她不满的人,更要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玄翼。”林思棠挑开车帘,唤来玄翼。

“二少夫人有何吩咐?”

林思棠看着颇为恭敬的玄翼,总觉得有些莫明,“没什么,我只是想问问,约莫还有几日抵达青州?”

“快的话四日,慢的话五日左右。”

林思棠“哦”了一声,神情略显颓靡。

玄翼,“二少夫人可是身子不适?可需休整一日再赶路?”

林思棠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快些吧,莫误了婚期。”

大婚之日,是礼部早就拟定好的,距今只余七日,没有时间再供她耽搁了。

北王府本就对她不喜,不能再横生枝节,挑剔生事。

玄翼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却暗中吩咐赶马车之人稳着些。

花轿紧赶慢赶,终是赶在第四日天黑之前入了青州。

林思棠提了数日的心放了下来,还好,一路不曾再生枝节。

入了青州地界,知秋四人下马车随行花轿两旁。

耳旁有喧嚣声不断,人多眼杂,林思棠坐在花轿中不能再如荒郊野岭时往外张望,是以对外面情景只能靠知秋描述。

“姑娘。”知秋声音压的很低,“城门口设有北王世子的灵堂,不少百姓在此哀悼,张贴挽联。”

林思棠怔了怔,在知秋的掩护下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往灵堂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暮色西沉,大街上已没什么人,但唯独北王世子灵堂前,稀稀疏疏跪着六七人上香祭拜。

北王府迎亲队伍亦默契停住脚步,冲那灵堂躬身行礼,哀痛无比。

“知秋,让玄翼停车。”

知秋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玄翼策马而来,“二少夫人若是有什么事情,可吩咐属下去办。”

“不,此事,需我亲自来。”林思棠轻轻推开车门,从里头走了出来。

她一身大红喜服,如霞裙月披,身姿窈窕笔直,衣带琼裾间踏下马凳,朝灵堂走去。

那侧脸白皙,宛若朝霞映雪,般般入画。

不光是玄翼等人,连同灵堂跪拜的那些人亦齐齐怔住,偏头看着霞姿月韵的女子,忘了反应。

知秋从腰间掏出一两碎银,从一旁小贩手中买了几根檀香烛,双手递予林思棠。

女子接过香烛点燃,盈盈下拜,“世子以身许国,乃我北凉枭雄,今林氏思棠,代皇城子民,于此祭君,感念世子大恩,楚囊之情!”

香烛插入香炉中,林思棠后退几步,轻抚衣裙,跪垫叩礼。

知秋几人忙效之。

先前灵堂祭拜那几人,都看着林思棠那身大红喜服,猜测着她的身份。

身着大红大紫祭拜逝世之人,是为大不敬,可这女子神情虔诚庄重,并无丝毫鄙薄之意。

林思棠起身,在众人视线中回了花轿中。

北王府迎亲侍卫个个怔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玄翼皱着眉,深深看了花轿一眼,吩咐继续启程。



“主子,她…她怎能穿着喜服祭拜世子。”一家酒馆二楼,阿守趴在窗前看着花轿队伍,气恼非常。

“皇上赐婚,那套婚服是礼部所制。”

北辰砚手中捏着酒盏,视线随着那花轿漂移,黑沉如墨的眸子暗潮浮动。

“…有什么区别吗?”阿守一脑袋浆糊。

北辰砚撇他一眼,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言明是替皇城子民祭奠,又以礼部所制婚服上香叩跪,何尝不对大哥的敬重,表达自己对朝廷的不满呢。

玄枫,“礼部代表着皇上,林大姑娘此为,往大了说,是蔑视皇威。”

若是让那位小肚鸡肠的帝王知晓,林思棠身着御赐婚服,向北王府世子灵堂下跪,该会何等愤怒发狂。

只是却清楚明白的向青州所有人摆明了她的立场!

“还是那么玲珑剔透。”北辰砚饮尽杯中酒,唇瓣噙着淡笑。

“主子,后日就是大婚,该如何安置林大姑娘?”

原定只是包了一家酒楼,可若主子真心要娶,那就不能如此寒酸敷衍了。

“安置在城郊庄子上吧。”

那是北王府初来青州时的落脚之地,于北王府意义非凡。

玄枫眸子动了动,再一次对林思棠有所改观,“是。”

从旧宅出嫁,可见主子重视,林家这招替嫁,许恰巧歪打正着。

“那先前答应的红绸铺地,万里空巷呢?”

北辰砚沉默片刻,冷沉面容浮上幽深。

“暂且不必,若…她提及,再来禀报。”

“是。”玄枫匆匆离开去追花轿了。

北辰砚却一直喝到了天明才醉醺醺回府。

阿守扶着北辰砚回院子,一路上提心吊胆,生怕遇着了王妃。

却还是于游廊上被叫住了,“阿守,二弟这是怎么了?”

阿守心都提了起来,回头见是世子妃,顿时松了口气。

“世子妃,主子心情不好,喝多了。”

世子妃王氏,是个温柔娴静的大家闺秀,只是此时一身缟素,脸色苍白,影响了她的秀美。

王氏视线落在了北辰砚的脸上,“可是因为昨夜,花轿入城一事?”

阿守怔了怔,不知该答是,还是不是。

若答是,那就是表明主子十分不待见未来二少夫人。

可依主子昨日反常,却并非如此。

阿守一时没有答对,“世子妃还怀着小世子,要保重身子才是,奴才就不打扰您了。”

说完,扶着北辰砚连忙走了。

王氏抚了抚高高隆起的肚子,眼中有无尽悲伤。

“夫君,若是你在,北王府应就不会如此委曲求全,受制于人。”

那意气风发的二弟,明艳爱笑的婆母,还有宽厚严肃的父王,和乐融融的王府,便不会是今日这般光景。

“世子妃。”一婆子匆匆而来,满眼心疼。

“您怎么出来了?前些日子大夫还交代要您静养呢。”

来人是北王妃的身边人。

“后日就是大婚了,我怕母妃一人操劳不及,遂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王氏两颊长了一双梨涡,此时浅浅一笑,温柔极了。

婆子却红了眼,“那些都有老奴帮衬着呢,什么都抵不过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重要,那是世子爷唯一的血脉了。”

王氏悲苦一笑,“嬷嬷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丧子之痛,母亲不会比她少痛一分,她是他的发妻,理当替他孝顺双亲,照料亲人。

“王妃是怕您看了心里难受啊!”婆子擦掉眼中泪珠。

王氏扯唇笑笑,“大局为重,我们都当往前看才是。”

她同世子北辰墨少年夫妻,伉俪情深,连红脸都不曾有过。

这一月来,她有数次险些要追他而去,只是…又舍不得腹中之子。

“嬷嬷,吩咐下去,把这满院白幡换成红绸,圣上赐婚,我们当风风光光,体体面面迎弟妹入府。”

“是,老奴这就去办。”


次日,天刚蒙蒙亮,院里院外就忙活了起来。

虽没有红绸,鼓乐,但其余该有的都不少,甚至比之更好。

刘婆子手执木篦给林思棠梳发,边说着吉祥话,“就算一切从简,该有的好兆头也不能少。”

林思棠笑笑,任她去了。

毕竟门外有小厮丫鬟时不时往里张望,不能让人觉得她不重视大婚。

“姑娘,瞧您眼下乌黑乌黑的,都影响您美貌了,奴婢都说了今日大婚要漂漂亮亮的,您非不听,夜半才睡。”

知夏上妆是一把好手,她这会儿噘着嘴嘟囔着,边给林思棠眼下遮上厚厚脂粉。

“你手艺那般好,这点瑕疵还不是轻而易举。”

林思棠笑笑,她哪里是不想睡,分明是忧虑太甚,难以入眠。

“奴婢是能遮住,可您晚上还是要洗掉的啊,洞房花烛夜,又是第一次见面,您顶着一双乌黑眼圈,让姑爷瞧着,岂不破坏兴致。”

“那就不洗,带着妆容睡觉。”

林思棠答的很是敷衍,根本毫不在意在北辰砚面前的形象。

他二人奉旨成婚,本就毫无情意,若能相敬如宾,就已是阿弥陀佛了。

知夏叹了一声,继续上妆,但她手艺确实不错,经她手一折腾,乌黑眼圈不仅一点都看不见,亦不显妆容厚重。

知书拿来了北王府送来的婚服,予林思棠换上。

林思棠抚摸了下婚服的料子,是上好的蜀锦,一日时间,能寻来如此特殊的婚服,那北二公子确实有几分能耐。

缟素成婚,她也是北凉头一份了吧。

“奴婢给姑娘穿上。”

知书,知春,红着眼展开婚服,却愣了一下,林思棠也被那婚服闪耀的白光刺了下眼睛。

婚服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它料子虽是白色,而上面花纹饰品却一点都不少,领口袖扣是用不大不小的东珠缝制,前襟垂下的流苏全是上好珍珠串成,个个拇指盖大小,莹润光泽,质地极佳。

连同上面的暗纹,都乃金线所绣,奢华远非礼部那件可比。

“北王府…真如传闻所言那般穷吗?”知秋不确定的说。

知书几人也惊叹一声,“姑娘,看来姑爷对您是极为上心的,如此衣物怕是要不少银子,竟也舍得。”

林思棠却以为,大婚已一切从简,若是北王府其他地方不做的好些,难免会被朝廷诟病,北辰砚应是顾及圣意吧。

毕竟他二人婚事牵扯太多,他做什么都会有所考量,与她这个素未谋面的人关系不大。

知春,知书二人举着婚服,小心翼翼给林思棠穿上后,却齐齐傻了眼。

“怎会这般宽大?”

林思棠垂头看了看肩膀腹部宽出的部分,也很是无奈,“拿针线收一收吧。”

刘婆子忙去拿了笸箩。

知秋几人都有些不高兴,林思棠却脸色平静,有心吗?

但凡那北二公子打听一下她身量,或是从下人口中问上几句,都不会备下如此婚服。

都是做予旁人看的敷衍罢了,都莫当真,日子就不会难挨。

刘婆子针线不错,一刻钟不到就收好了衣服,表面上亦看不出丝毫。

几个丫鬟的好心情,因着这个小插曲而有些低落,林思棠却浑然不在意,坐在铜镜前反复看着镜中女子。

“其实,白色婚服也挺好看的,是不是?”她回头问几个丫鬟。

“是姑娘长的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林思棠摇了摇头,“人靠衣服马靠鞍,北二公子这件衣服很不错,就是头面不怎么搭,若是…”

若是能再成一次婚,她一定要换一套更漂亮的头面。

林思棠摇头晃走了脑中天马行空的想法,突然掩唇笑了起来。

那些少女怀春的心思,从她踏上青州之路起,就不该再有了。

突然有人敲了敲门,“二少夫人,花轿到了。”

知秋迅速拿了盖头给林思棠盖上,只是月白颜色,虽绣着暗纹,却也怎么看都有些不舒服。

林思棠拍了拍知秋手背,“都高兴一些,姑娘我大喜的日子,可不能耸头耷脑的,多晦气!”

“是。”几人福了福身,齐齐扯出几抹笑来。

林思棠坐在屋中等着迎亲之人来请,只是她等了半晌,院中却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北王府没有派迎亲之人?

林思棠心中沉了沉。

若北王府在此等小节上予她难堪,一场没有娘家人的大婚,她就只能受着。

“知秋,去外面瞧瞧怎么回事,若是北王府的人忙,咱们就自己走出去。”

总不能一直待在屋中,误了吉时,后果她担待不起。

至于丢不丢人,身外之物,随时可弃。

也并非是她林思棠软弱可欺,只是北王府之忠义,为国民而付出的一切,让她连责怪都觉得自己品行不端。

她只是换位思考,便理解了北王府之痛,所有行为都乃情理之中。

只是她话音落下,知秋却无丝毫动作。

“知秋。”她又唤了一声,本想掀开盖头看一眼,却因一双倏然映入眼帘的如意云纹皂靴滞住。

皂靴十分宽大,一步步朝她走来,沉稳有力,林思棠视线上移,落在了那人衣摆上,是同她身上婚服一模一样的颜色,质地,花纹。

衣袂随那人行动间飘动,只此,林思棠脑海中就浮现了一身高八尺的玉树身姿。

北王府二公子,北辰砚!

他…竟亲自来迎亲了。

林思棠只看到那人身子往前倾斜几息,耳边旋即响起了男子低沉清悦的声音,“辰砚来晚了,劳夫人久等。”

“是…是我心急了。”林思棠只觉心都提了起来,有一瞬竟羞的想凿个洞躲起来。

方才那些话,他一定是听见了。

林思棠幽幽一叹,人心里怕不知怎么讥嘲她恨嫁呢。

“夫人,我们走吧。”男子骨节分明的手伸至眼前,林思棠握了握拳,抬手放在了男子掌心上,轻应了一声。

北辰砚冷淡的眸子温和几许,反手将女子小手包裹在掌心中,唇瓣浮上丝丝愉悦。

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满脸泪水鼻涕的小姑娘,哭着将一个肉饼子塞给他,她说,“这是我娘给我做的,可她已经不在了,看在你与我一样可怜的份上,就给你吃吧。”

红墙高瓦,他被困了一年又一年,食不果腹,而那个小姑娘,是那里唯一一个,对他露出善意的人。

那几年,他一直都想告诉那个小姑娘,那个肉饼子早就馊了,只可惜,直到后来回了青州,都没机会再遇上她。

不知如今长大了,她是否还那么爱哭。

北辰砚食指在那只柔软的小手上摩挲了一下,明显感觉那人有片刻僵硬,他不仅没有松开,反而又握紧了一些。

林思棠只觉得,那人的掌心很粗糙,许是长年习武,握兵器磨出了茧子,磨的她手背有些微疼。


……

花轿赶在日暮之前到了驿站。

玄翼态度比之前好了不少,安排了上等雅间予林思棠居住。

“路途遥远,二少夫人早些休息。”

之前虽是假装,可就林思棠纤细身板,一路颠簸,怕也很难吃得消。

林思棠点点头,被四个丫鬟簇拥着进房,因是新娘子的缘故,盖头不能摘下,遂一路只能在人前装瞎。

十几年里,林思棠鲜少出府,如今一日马车,确实坐的她浑身酸软,腰腹胀痛。

一进屋,她就掀了盖头,扶着腰坐在了床榻上,木床不大,很硬,可比之马车,依旧好上百倍。

“姑娘,奴婢去打些水来。”知书端着盆子出门,盖头不能在人前取下,可妆容却是要洗去的,等到了青州大婚之日,再补上。

知春,知夏也各自忙活,拾掇屋子,铺床叠被。

林思棠于贴身之物上有一定要求,所以凡是要接触到皮肤的东西,都要一一换成自己的东西。

等一切忙完,楼下小二也呈上了吃食。

有荤有素,六菜一汤,北王府倒也没有亏待她。

知秋,“还算他们有些良心,不曾在吃食上苛待姑娘。”

林思棠一笑,“他们都乃七尺男儿,就算心有芥蒂,也不会屑对我一女子行低劣手段,此乃君子之风,不可再口出恶言。”

知秋抿抿唇,“奴婢知晓了。”

“奴婢就是生气,姑娘都不舒服成那样了,他们还故意拖慢行程为难。”

林思棠闻言笑了笑,并没有解释什么。

四个丫鬟被安排在了林思棠房间左右,知书负责守夜。

许是累的厉害,林思棠沾了枕头不久,就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有人抚摸着她的脸,口中念念有词,似悲痛,似哀叹。

林思棠蹙了蹙眉,想睁眼瞧瞧那人面容,却倏然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哐当一声巨响,有人破门而入,屋中旋即灯火通明。

林思棠猛然坐起身,惺忪眸子看着突然闯入屋的数人,眼神从迷离转为冷沉。

知书倒在一旁地上,一动不动。

“玄翼,你这是何意?”

就算要杀人灭口,也当远离了皇城才是,此时下手,是否太心急了些。

至少要等到了青州,让她见了那北王府二公子才是啊。

明明白日里,玄翼已经有些动容,不那么厌恶她了,为何突然有此转变。

莫不是收到了上头密令,一时间,林思棠心中百转千回。

“何意,此话,该在下问林大姑娘才是!”玄翼眸子发红,愤怒的咬牙切齿。

林思棠皱皱眉,还不曾深究此话何意,便见侍卫中走出两人径直走向她衣柜,旋即从中揪出了一个黑衣男子。

男子身量不高,头低垂着,被侍卫拖出来扔在地上。

林思棠脑中瞬间一片空白!

她房中衣柜里,藏着一个男人?还被北王府抓了个正着!

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林大姑娘。”

林思棠回神,看着地上男人,“你抬起头来。”

男人跪直身子,微抬起下巴,待那张脸映入眼帘,林思棠狠狠闭了闭眼睛。

“林大姑娘是不是该予兄弟们一个解释?”玄翼沉声开口。

待嫁之身,私会男人,乃死罪,便是皇上,亦说不出半个不字,许还要安抚北王府,冠予她恶名。

“我不认识他。”林思棠很快平静下来,语气冷淡。

“不认识?”玄翼眯了眯眸子,“您觉得此话,属下们会信?”

“呵。”林思棠冷冷一笑,“信与不信,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又或有可能,是有人不满于赐婚,故意栽赃陷害于我,也不一定。”

玄翼气红了眼,“北王府做事光明磊落,从不屑用此卑劣伎俩,你少血口喷人!”

林思棠,“本姑娘光风霁月,更不会行此龌龊之事。”

“况且,我明知北王府侍卫都乃习武高手,还在你们眼皮子偷情,我脑子有病不成?”

玄翼被堵的哑口无言,一时也觉得林思棠所言有理。

偷男人偷到他们眼皮子底下,除非傻子才那么做。

此时,一直不曾开口的黑衣男人瑟瑟出声,“林大姑娘,您不认识奴才了吗?”

“我应该认识你吗?”林思棠眼神冷淡。

“是奴才,奴才是柳业啊。”

“没听过。”林思棠冷冷吐出三个字,旋即看向玄翼,“我终究是你们二少夫人,深夜半夜,你们杵在我房中,是否于理不合?”

玄翼这才注意到林思棠一直用锦被裹着身子,显然是衣衫不整。

即便要被处死,那也是公子的女人!

“都退下。”玄翼一挥手,连同地上男人一起拖了出去。

房门关上,林思棠吐了口气,掀开锦被下床穿衣。

知书紧闭着双眼,任林思棠如何推搡都没有反应。

无法,林思棠只得唤来知秋照看着她,她则去了后院厢房。

厢房中,玄翼带着数名侍卫围着那黑衣男人,杀气森森。

林思棠一到,侍卫们的森冷眼神立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他说,他是姜家嫡子,姜玄祁的小厮,奉命予林大姑娘送书信的。”玄翼冷眸紧盯着林思棠。

“哦。”林思棠点点头,“那不就证明,他并非是与我私会。”

“可你同姜玄祁书信往来,亦是私相授受。”

“书信呢?”林思棠抬眼看着玄翼,“任何事情都讲究证据,空口白牙诬陷人,可非光明磊落之辈所为。”

玄翼都快气死了,呆子脸微微抖动,“人证在此,林大姑娘还巧言令色!”

林思棠冷哼,“你们胡乱抓个人,就要扣我一个私德不修之罪,还不容我自证清白不成?”

“既是私相授受,那就拿出来往书信,以证明我不忠不贞,拿不出,那就是你们失职,令歹人闯入我房中,危及我性命。”

林思棠看着地上男人,走近了一步,话却是对玄翼说的,“若你能拿出书信,不用各位动手,我第一个杀了此人,然后自戕!”

柳业听了此话,不可置信的抬眼看向林思棠。

眼前这位心狠手辣的女子,是那位温良贤淑的林家大姑娘?

以往,她心许公子,连带对他,都是客客气气,温声低语的。

“好,望林大姑娘说到做到!”玄翼大步上前,摁住柳业搜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从柳业怀中摸出了一封书信,玄翼冷笑,看了林思棠一眼,旋即打开。

林思棠则平静无波,浑似与她无关。

信上所述,先是深情诉说离别之苦,又哀叹二人情深缘浅,荆棘横生,最后,则是信誓旦旦诉其忠贞不二,唯林思棠不娶。

玄翼只觉一顶绿油油的帽子,飞到了自家主子头上,五脏六腑都气炸了。

姜玄祁,委实欺人太甚!

只是转念一想,二人之所以被分开,貌似也同主子有关…

玄翼摇摇头,那是皇上棒打鸳鸯,关他们主子什么事,如今新娘子还不曾进门,就被带了绿帽子,主子已经够冤了。”

玄翼黑着脸将书信扔给林思棠。

林思棠捡起,只略略看了几眼,就折了起来,“一封书信,能证明什么,皇城哪家闺阁姑娘,不曾被男子诉过心意。”

“况且,我同姜家公子有过婚约,是人尽皆知之事,北王府若是不忿娶我一退婚之女,大可上呈皇上,诉其不满,而非是处处为难我一无辜女子。”

她又不曾写过什么对姜玄祁情深几许的书信,旁人寻上门,关她何事。

玄翼双拳紧攥,归根究底,确实是他失职,而除了此封书信,亦没有证据能证明林思棠女德不修。

林思棠,“自家少夫人,搁你们眼皮子底下被旁的男人潜入了闺房,本姑娘还想书信一封,问北二公子要个交代!”

“好歹是北王府侍卫,也不嫌丢人现眼!”

玄翼几人被说的面皮发红。

都有些不明白,明明是讨伐林思棠的,怎么就忽然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我深居闺阁,便是对姜公子都印象不深,更遑论一个小厮,人,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但别再扰我清净。”

林思棠扔下这句,转身愈走,可想了想,又回头看着玄翼,“你可还有什么意见?”

玄翼看看林思棠,又看看地上柳业,最后摇了摇头,“在下会将今日发生之事,上呈我家公子。”

“随意。”林思棠抬步离开,待回了房中时,中衣早已被冷汗浸透。

“姑娘,您没事吧。”知秋急声询问。

林思棠摇摇头,“知书怎么样了?”

“奴婢将她扶去了隔壁,人还睡着。”

林思棠“嗯”了一声,待坐在了椅子上,才发觉脚裸软的厉害。

姜玄祁!

印象中,他并非如此不知分寸之人。

此为,极有可能置她于死地啊!

知秋倒了杯茶给林思棠,“姑娘,他们有没有为难您,您会不会有危险啊?”

“目前应是不会。”那玄翼,倒不是个心狠手辣之辈。

只是敷衍侍卫容易,那北二公子,恐难以交代。

往后日子,怕是要更难了。

林思棠重重吐了口气,满心疲惫。

她之一生,只求平安顺遂,如此夙愿,都难以周全。

林思棠闭上眼睛,倏然想起了睡梦中的触感,她蹙着眉抚了抚脸颊,许只是梦一场吧。

若是姜玄祁,他一温润书生,怎能在北王府侍卫手中全身而退。

如今,只求那北二公子念在她无辜,不深究此事,予她一立命之所,便算佛祖保佑了。


……

“娘,娘,你要替我做主啊,那林思棠疯了!”

林思月被丫鬟扶着来到了主母顾氏房中,刚一入院就哭喊起来。

屋中,桌上摆着一整套琉璃杯盏,顾氏正捧着一琉璃盏仔细擦拭,却被林思月一惊,琉璃盏失手坠了下去。

“哎呀,娘嘞娘嘞。”顾氏手忙脚乱去接,却还是不及坠落速度,琉璃盏碎了一地。

“作孽哦,如此名贵的东西,损了一个,就不值钱了!”

顾氏秀丽的面容全是心疼,连连叫着作孽,白白扔了千两黄金。

“娘。”林思月却恍然未觉,直奔顾氏身边,拉住她衣袖撒娇。

“您要给女儿做主啊,那个林思棠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今儿个疯了一般,逮住我就咬,不仅骂我黑,还嘲讽您身份卑贱,更过分的是,竟然命身边婢女将我绊倒。”

说着,林思月撩起了衣裙,“您瞧瞧,女儿膝盖都红了,疼死了。”

她絮絮叨叨半晌,顾氏却一直没有言语,林思月抬头一瞧,顿时气的倒仰。

顾氏竟然正一脸可惜,万分宝贝的抚摸着余下琉璃盏。

“娘,您究竟有没有听女儿说话?”

“听见了,听见了。”顾氏收回手,秀眉蹙起,“你知不知,因你方才的莽撞,损失了我多少银子。”

林思月险些气死,“银子,银子,银子,您就知晓银子,怪不得林思棠瞧不上你,连带我也被欺辱。”

她几乎是对着顾氏吼出来的。

顾氏脸色变了变,立时阴沉下去,一旁嬷嬷忙开口转圜,“二姑娘,您话重了。”

林思月这才反应过来,抿着唇不说话了。

顾氏冷冷开口,“商贾又如何,若非你外祖父有银子,你哪来锦衣华服,绫罗绸缎,又何来的名贵首饰同各家姑娘攀比炫耀,你吃穿住行,哪样不是银子堆砌?”

“士农工商,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林思月不服顾氏千篇一律的说辞,小声反驳。

顾氏对这个女儿,是十分头疼,“闭嘴吧,说说,又怎么了?”

林思月,在顾氏看来,有高门矜贵的傲气,却没有名门千金的气度风华,一身珠宝首饰几乎晃瞎人眼,可是呢,又爱财爱的不够坦荡。

顾氏随手拿了一个琉璃盏把玩,银子,多么好的东西,林思月确将那些读书人的假清高学了个十成十。

林思月拉着顾氏,竹筒倒豆子一般,絮絮叨叨了好长时间。

“你闲着没事,跑去刺激她做什么?”顾氏斜挑眉梢撇眼林思月。

林思月咬着唇不吭声,半晌才说,“在父亲书房遇上了,就…扯了几句嘴皮子。”

顾氏挑了挑唇,“只是这样吗?”

“我看,是你眼瞅着她要远嫁,同姜玄祁不成了,跑去落井下石了吧。”

林思月努努嘴,“是又如何,谁让她整日一副淡然名利的姿态,故作清高。”

顾氏眼皮抽了抽,“那也要人家装的像,你装一个给我看看。”

“我好吃好喝供着你,请各种名师教养你,珠宝首饰,衣衫罗裙,取之不尽。”

“可你瞧瞧你自己,整日捯饬的跟个花孔雀一般,还是不抵人家一身素衣有风度,我都没嫌弃你丢人,你倒还愤愤不平起来了。”

“娘!”林思月太阳穴突突直跳,黑黑的小脸怒目圆瞪,更为凶恶,“你说什么呢?”

“我才是你亲女儿,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那你方才不是也嫌弃我出身了吗,彼此彼此,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顾氏这会儿心里才算是畅快了,不再阴阳怪气,“好了,反正她就要出嫁了,不出意外,以后是回不来了,你就别同她置气了,最近几日,也莫去她跟前晃悠了。”

林思月只觉得,这趟来还不如不来,不来她兴许能少气些,“娘,您可是府上主母,怎能处处让着那贱…那丫头。”

那句污秽之词,终是在顾氏的注视下,咽了回去。

“身为女子,最为致命的,就是没有嫁一个好夫家,她已经够倒霉了,我们就别去踩一脚了,安安生生过日子不好吗?”

太保之妻,得诰命尊贵,金石财帛不缺,可不是天仙日子吗。

顾氏不笨,重要的是,没什么野心。

“你要是能有她一半聪慧省心,娘就谢天谢地了。”

林思月沮丧着脸离开了顾氏院子。

“林思棠,林思棠,林思棠。”她站在青石小路上,一手猛拽小花,一边恨恨嘟囔。

其实,她对林思棠一半恶意,皆来自身边人,就连至亲母亲,都总拿她同林思棠比较。

她知晓,她比不上林思棠气度风华,以及那面对任何事,都淡然处之的姿态。

她将一切,都归咎于顾氏出身,可她越是怪顾氏,便越会遭其唾弃贬低。

“他人之母皆以自家儿女为好,怎偏生我娘是朵奇葩。”

丫鬟们怯怯陪在一旁,都不敢开口。

正此时,府上管事带着一个身配长刀的青年男人走了过来,“二姑娘。”

管事行礼,青年男人视线却倏然落在了林思月身上,打量许久。

“他是什么人?”林思月指着青年男人问。

那男人一身肃杀之气,面容坚毅冷峻,看着就十分不好相处。

“回二姑娘,是北王府派来催妆的。”

“催妆?”林思月怔了怔,皇城确实有此规矩,可北王府远在青州,这人是如何来的。

此时,青年男人收回视线,冲林思月行了个礼,不冷不热解释,“属下之前,一直都在皇城北王府中做事,今时得命,沿路护送二少夫人花轿抵达青州。”

林思月点点头,“哦”了一声,原是皇城北王府中的侍卫。

“那奴才就先带人过去了。”

林思月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春棠院也收着了消息。

彼时,林思棠正看着知书,知夏二人所登记的册子。

上面有许多东西,她在府中各地都见过,当然,也有一些早就消失不见了的。

不过没关系,她早就估好了价格,东西丢了,拿银子抵就是,反正顾氏最多的就是银子了。


离别无归期,身为人子,还是盼那个薄情寡义的人,能平安喜乐!

北王府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出了城门,林思棠坐在轿中,再不曾往外瞧上一眼。

生养之恩已还之,孤家寡人,了无牵挂。

林思棠想闭上眼睛小憩,轿子却倏然停了下来,不由出声问知秋,“怎么回事?”

“回姑娘,前面凉亭中,好像有几个宫里的人在候着,玄翼已经过去了。”

林思棠闻言挑起车帘往凉亭那看去,果然有几个身着太监服饰的人立在亭中,显然是冲花轿来的。

林思棠眸子倏然暗沉下去,唇瓣浮上冷意。

“知秋,我有些不舒服,晕眩的厉害,呕吐不止,你寻北王府的人,叫个大夫来。”

知秋一愣,如此荒郊野岭,哪会有大夫啊,除非回城,可花轿不可走回头路,这是规矩 !

“还不快去。”林思棠掀开盖头,冲知秋挑眉。

知秋立时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朝前跑去,边喊着“我家姑娘很不舒服,有没有大夫啊。”

凉亭中。

来人是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玄翼得知,此人是来见林思棠的,脸色不由有些阴沉。

“皇上有些要事,要同林大姑娘交代,不会耽误了吉时的。”大太监笑意盈盈,却一脸不容置疑。

玄翼拳头紧攥,冷冷回头朝花轿方向望了一眼,才淡声开口,“公公客气了,北王府身为臣子,应天受命乃理所应当。”

大太监笑着睨了玄翼一眼,朝身后小太监挥挥手,那小太监立即快步朝花轿走去。

大太监臂弯挂着拂尘,一脸高高在上,脑海中浮出金銮殿上,圣上的话。

“此一战,北王府军功赫赫,立下不世之功,乃肱股之臣,青史留名,名垂千古,荣耀传世。”

“可提及朕呢,怕都是昏庸无能,连护国佑民都做不到,险些国破家亡,饿莩载道,成为千古罪人啊!”

皇帝眸色幽深,倒在龙椅上,不时转动着扳指,令大太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登基时,朝廷就已环堵萧然,言官都是知晓的,怎能是您的错呢。”

皇帝却冷冷一笑,“那又如何,那些提笔杆子的,不会究其始末,只会将这一切,都归咎于朕的身上!”

皇帝没有明言,可大太监却是明白了什么意思。

北王府战功卓著,璀璨功绩以至君王都失了几分颜色。

尤其是言官笔下对此战的记载,更极有可能会将一代君王比入尘中泥!

世人都会歌颂北王府之功德,进而鄙薄君王之无能,因为有对比,言论才会更加鲜明,这才是皇上最容不得北王府的原因。

更因为北王府乃皇室子,怕天下人会议论,那龙椅,该能者居之!

“北王府再厉害,那也是臣,都乃皇上知人善用的功劳。”大太监跟随皇帝数年,很清楚什么话能取悦君王。

“皇上您一句话,还不是让北王府娶谁就娶谁。”哪怕是在北王世子丧期,如此奇耻大辱!

只是这些话,大太监是万万不敢说的,有些事,心中明镜一般,可出了口,就是掉脑袋的事。

帝王自古多疑,却绝不容旁人指出那些肮脏心思、小肚鸡肠。

“是啊。”皇帝倏然笑了笑,“明日,就是花轿启程的日子了吧?”

“正是。”

“那…你就代表朕走一趟吧,安抚安抚那位太保家嫡女。”

……

大太监眼神飘忽,片刻后,回神讥嘲一笑,不由叹一句君心叵测啊!

北王府本就对此赐婚恨之入骨,连同对那位林大姑娘,定也十分厌恶。

而此时,皇上对其越是照拂,北王府对那大姑娘的怨气恼恨就愈盛。

皇上此为,是想彻底断了那大姑娘的退路,使其为北王府所不容,才能更好的为朝廷效忠啊!

不得不说,皇帝确实算的不错。

而玄翼,所怒确实为此,可不想……

“公公。”小太监小跑了回来,气喘吁吁,“不好了,林大姑娘不知怎么了,又是眩晕又是呕吐,丫鬟正嚷嚷着寻大夫呢。”

大太监一愣,转头看向了玄翼,玄翼也皱了皱眉,冲大太监一拱手,“在下先过去看看,失陪。”

大太监忙点头,“快去吧,林大姑娘身子重要。”

予北王府添堵是小事,婚事可是不能出任何岔子。

玄翼颔首,疾步朝花轿走去,知秋,知春几人正急的团团转,花轿中,林思棠呕吐的嗓子都嘶哑了,听着极为不适。

“林大姑娘…”玄翼叫了一声,又觉得不妥,改唤了句,“二少夫人。”

“您怎么了?”

林思棠声音滞了滞,娇柔声音有气无力,“我…我有些不舒服,许是…许是极少出门,倏然坐马车有些不适应的缘故,又或是早晨吃坏了肚子,你看能不能…能不能寻个大夫…”

“不然…不然我怕是还没到青州,就要没命了。”

玄翼闻言,嘴角狠狠抽了抽。

青州苦寒贫瘠,有今日繁华,是北王府呕心沥血,励精图治所至,其中艰苦辛酸,与战场凶险,北王府主子侍从皆深有体会。

抛开男儿,便是女子,都乃飒爽果敢之辈,而如今,二公子竟娶了个连马车都坐不得的娇滴滴花瓶 …!

这才刚出城啊!才走十几里路。

“如今在城外,怕是寻不着大夫。”玄翼冷冰冰说。

“大姑娘万金之躯,娇贵无比,可北王府侍从,却都乃糙人,青州迢迢,您可要照顾好身子。”

言下之意,就是要林思棠忍着,现在不过是九牛一毛,受苦的还在后头呢。

林思棠暗暗翻了个白眼,仍旧夹着声音说,“既知我娇贵,还不快启程去寻大夫?”

“若是本姑娘有个好歹,你一侍从,担待的起吗?”

玄翼皱着的眉都能夹死蚊子了,整个人都有些暴躁,“林大姑娘,如今是去青州,不是在太保府。”

他都有些惶恐,往后半月路程,要如何走了,带着这么一个走三步就各种作的女人,何时才能回青州。

不然传信回去,一刀杀了算了,玄翼心中这般想着,花轿中,林思棠呕吐声音又突然响了起来。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速速启程,花轿不能走回头路,现在快些赶,应还能在天黑前到下个驿站,我快要撑不住了,呕……”

玄翼,“……”

玄翼咬着后槽牙,忍着愤怒,在林思棠一声声呕吐中转身,向凉亭中的大太监走去。

“林大姑娘怎么样了?”大太监急声问。

玄翼一张脸颇为冷硬,“说是被马车颠的不舒服,有些撑不住,让寻个大夫。”

这就是皇帝赐的婚,娇贵扭捏,矫揉造作,如此女子,怎配主子!

“……”大太监愣了愣,一时也有些语塞,哪家闺阁千金,都不至如此娇弱吧。

北王府都乃战场枭雄,娶此妻,同羞辱何异!

大太监看着玄翼的黑脸,一时也有些挂不住脸,“林…大姑娘乃太保嫡女,自幼养在深闺娇生惯养,如今又突然离家,许是心绪不宁所至。”

他总不能说,林思棠太作,那不是刮皇上耳光子吗。

玄翼不冷不热的扯扯唇,“那…您还要见人吗?”

大太监立即点头,圣意怎可违背,人是一定要见的。

玄翼唇瓣浮上丝丝讥嘲,“那就请吧。”

他做了一个手势,大太监看着愣了半晌,“林大姑娘不方便过来吗?”

皇上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林思棠远离花轿队伍,单独交谈,才能挑起北王府对其的戒备与敌视。

玄翼挑眉嗤笑,“依在下方才看,确实不怎么方便,不过您身负皇命,未免不放心,亲自走一趟为好。”

大太监思量片刻,也只能如此了,就随着玄翼朝花轿走去。

只是二人还未靠近花轿,就听着了里面女子,一声高过一声的呕吐,嗓子都嘶哑了。

“这…”大太监面色变了变。

玄翼,“吐成这样,怕是难以同公公长聊。”

大太监扯了扯唇,点头称是,心中反复琢磨后,冲玄翼说,“既林大姑娘不舒服,那就算了,劳玄翼侍卫代为转告了皇上的安抚之意即可,咱家就不耽误吉时了。”

虽因意外不达预期效果,但北王府如今已对林思棠不满,便不算白跑一趟。

“皇上爱民如子,在下一定转告。”玄翼淡淡一拱手。

大太监,“是皇上看重此桩姻缘,看重北王府。”

玄翼再次弯腰行礼告辞,挥手命令队伍继续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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