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他所寻找的,才是他的一切。
2
征战沙场十余年,听惯了征声号角、寒风凛冽。
关别山从没想到江南的春风能如此细腻柔软。
柳间流莺两三声,长空连着晴湖,满目都是滟滟的光影。
他忽的就想起刚认识崔袖月的时光。
萤火,月光,误入狼群的姑娘。
那时的他没有往事和来路,除了崔袖月,他对前路一无所知。
相面师说他大约十二岁,于是关别山学会的第一个词是“月姊”。
十六岁的崔袖月捧着他的脸,让他将指放在自己脸边,四目相对着一字一句地教他官话。
她的声音比黄莺动听。
她的肤色比流云更温润。
她的明眸比晴湖还潋滟明亮。
一呼一吸间,一切都是轻柔的。
却轻而易举地,将他的心都吹皱。
3
关别山有时做梦。
梦里大多是崔袖月,有时也会出现别人。
譬如常晴好。
只是常晴好与现实中不同,梦中她叫常霏,总化着艳丽的妆容,穿娇娆的衣裳。
她身边的自己也不是真实的自己。
对此他觉得荒谬。
更觉得碍眼——这梦里的常晴好,左看右看,都不如月姊养出来的顺眼。
但他无意深究,只是在手札上记好当下所在之地的特色风物,好让自己下次去崔袖月的衣冠冢时不至于除了思念无话可说。
然后牵上马,前往下一个地点。
他注定当不了吞花卧酒的雅客,却可以做一个满载而归的归人。
4
游历四方这些年,关别山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
有人才华横溢却迟迟无人知遇。
有人秀外慧中却一生未遇良人。
也有人刚刚降世就被溺毙在河井。
他也曾怨天地、怨过崔袖月的狠心。
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