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路南屏洛西王的其他类型小说《第一宠妃:皇后有毒求解药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遥无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支舞蹈确实水准精良,舞娘们的舞蹈功底也实属上乘。当音乐变得空灵之时,领舞美女娇柔的身子飞腾至白绸上。足间似乎只是点在那薄薄的布料上,她神色泰然自若,动作也依旧保持着勾引的水准,就这样翩然起舞。大殿中,一些掩饰不住色心的老大人,可都露出了痴迷的神情呢!后宫这么多美人,竟还有女人敢当着朝臣的面,对他眉目传情,皇帝陛下真是魅力不浅啊!路南屏不由自主地感叹。就不知,萧子怿若不是皇帝,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美人前赴后继了。紧接着,她转念一想,哪个时代不看脸,恐怕凭他那帅气的脸蛋,也少不得有人倒贴。目光落在堂下,这样精彩绝伦又目标明显的节目,肯定不会是崔志平的主意。而主张之人,不难猜测。栗晚柔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啊!崔总管若是这样的事情都未禀告皇...
《第一宠妃:皇后有毒求解药完结文》精彩片段
这支舞蹈确实水准精良,舞娘们的舞蹈功底也实属上乘。
当音乐变得空灵之时,领舞美女娇柔的身子飞腾至白绸上。足间似乎只是点在那薄薄的布料上,她神色泰然自若,动作也依旧保持着勾引的水准,就这样翩然起舞。
大殿中,一些掩饰不住色心的老大人,可都露出了痴迷的神情呢!
后宫这么多美人,竟还有女人敢当着朝臣的面,对他眉目传情,皇帝陛下真是魅力不浅啊!路南屏不由自主地感叹。就不知,萧子怿若不是皇帝,还会不会有这么多美人前赴后继了。
紧接着,她转念一想,哪个时代不看脸,恐怕凭他那帅气的脸蛋,也少不得有人倒贴。
目光落在堂下,这样精彩绝伦又目标明显的节目,肯定不会是崔志平的主意。而主张之人,不难猜测。栗晚柔真是打得一手好如意算盘啊!
崔总管若是这样的事情都未禀告皇帝陛下,怕是这总管一职,也要做到头了。如此推算来,萧子怿怕是早就知晓了。
栗晚柔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忙前忙后,把自己真当做后宫之主。瞧着她又是和睦妃子,又是表露贤惠的,路南屏着实替她累得慌。唉,这么辛苦,又捞不着好,何必呢!真还不如之前做个嚣张跋扈的宠妃来得讨人喜欢呢!
时刻保持着清醒的路南屏,借着低头剥果子的机会,打量了一番身侧两人。
萧子怿神色不明,瞧不出什么。嗯,栗晚柔目视前方,脸上浮现的笑意状似十分真诚。
内心怕是正咽着酸涩,品尝其中各般滋味吧!虽然如今的栗晚柔不会似从前那般,遇见谁,都强调自己的得宠。但她对萧子怿会没有期待?
才怪!
再好的盘算,也免不得考虑不周。
准备这样一支舞蹈的目的,栗晚柔的司马昭之心简直是路人皆知。可是,别忘了,前段时间,源源不断往柔福宫去的那些妃子们啊!栗晚柔该不会以为自己安排了后宫妃子们献艺,人人都该对她感恩戴德吧?
人心岂是这般好把握的。
她可都看到底下有几个妃子的脸色都变了呢!
这下,栗晚柔刚刚竖立起来的形象,又坍塌了一半。
搞这出,虽为关键的,并不是舞蹈有多美妙绝伦,美人有多艳绝出尘。而是皇帝陛下,是不是会如她们想象之中,开口留下这位“仙女”。
难道仅仅因为她们两个都据说是因为有出众的舞艺,才见宠于皇帝陛下,她就以为萧子怿真的好这一口?
太过想当然了。
尽管舞蹈还没落幕,路南屏已经看到栗晚柔因着萧子怿功亏一篑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了。嗯,弄不好,萧子怿纵着她插手宴会,就是为了看到如今的场景。
果然不出乎她的预料,萧子怿不懂得怜香惜玉。直至舞蹈最后一个动作停顿,他的眼神中没有露出半点柔和,更别提说出什么夸奖的言语。
娘娘不是说陛下最喜舞艺高超的女子嘛?再怎么期待,一舞完毕,美人也只能怀着失望的情绪,袅袅地缓缓退了下去。
看到因场地空置,许多人面上流露出恍然的神色,路南屏情不自禁地侧脸对身边的皇帝陛下斜眼挑眉。
好似有心电感应般,萧子怿速度感应到她的视线,对她露出精光一现的眼神。这慑人的目光,让路南屏心中一跳,但她面上却露出受宠若惊的喜色。
演戏真是会上瘾的,不知道周围的那些目光,有没有错过这一幕场景。她现在可真是宠妃的节奏呢!
预备好的一切不曾上演,没有达到她内心的期望。
栗晚柔用帕子掖了掖嘴角,掩饰住自己复杂的情绪。也许,陛下会在宴会后吩咐将人送去甘泉宫侍寝,抱着侥幸的希望,她在心里劝慰自己:不急,不急。
有这支《广寒飞仙》珠玉在前,后头的表演,都变得乏善可陈。
在所有表演的最后,路南屏难得看到数不上名的几位妃子,展现了不同的才艺,只是让人惊艳的却只有之前那动人的一舞。
做人其实很简单,投桃报李便是最简单的释义。
觉得此处该行使自己宠妃的权利,路南屏拉着萧子怿的衣袖,用靠近的几桌都能听到的声音建议道:“陛下,几位妹妹表演如此精彩,您不如给些赏赐以喂劳苦。”
对这几位尽心尽力在皇帝面前崭露头角的妃子而言,侍寝这样天大的惊喜,原本报的期望就不大。能得些赏赐,就说明她们在陛下心中书写了自己的姓名,自然是万分欢喜。
自己真是体贴,路南屏深感如此。
萧子怿缓缓饮了一一杯酒,沉声道:“就听爱妃的,赏每人,白银二百两,贡缎十匹,珍珠两盒。”
后面的贡缎和珍珠,她能理解,可这白银?后宫中,按照理论来讲,是用不着银子的。唯二的用处也不过是赏人和无法直言了当的贿赂。赏就赏了吧,这数目也未免,太难以言齿了。
福泰高声传唱了萧子怿的旨意,殿下几位妃子满脸激动地行礼谢恩。
只是明眼人都知道,在此之前,是锦妃娘娘对着陛下说了什么,陛下才开口赏赐的。
没瞧见另一旁的柔妃娘娘面色都显得有些阴沉了嘛!看来后宫哪怕人数不算过多,也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般和谐啊!
路南屏才不管栗晚柔去死,她就这么随意的举动,也不是为了收买人心。指望这些后妃回报一二,还不如烧点香来的便利。就权当她一时突发的善心吧!
宴会即将落下帷幕,她才注意到,映繁的脸色有些苍白,怕是遇到了什么。她招来长谣,附耳低语,嘱咐她一会儿跟着去看看。
“陛下。”栗晚柔刚想说些什么,萧子怿便打断她,“柔妃今日也劳累了,不若回宫早些休息,朕就不去相陪了。”
说完,他与路南屏一同离去,只给她留下联袂而走的背影。
离得稍显迟了些的栗夫人,望着高立在殿上的女儿,欲言又止。当初她就劝说夫君,不要将柔儿送进宫,可是他们父女不听。如今,她什么也做不了?
察觉到身旁夫人低落的情绪,同样看到这一幕的栗将军,按下心里对夫人的不悦,朝着不远处的言丞相冷哼一声。
月朗星稀,宫殿中走出的人群中,楚尚书不知不觉落到了后面。
身旁的人,回头见到所离不远的楚美人,心下有所领悟。父女相聚,乃天伦之乐,没有人不识眼色地去计较外臣与后宫嫔妃在众目睽睽之下接触什么的。
夜色下,父亲的脸庞映入楚映繁眼中,她神色恍惚。
回想之前在大殿中,她观赏表演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视线投向自己,对上那道目光,竟是暌违半年之久的父亲。
大约知道他又是那番老调重弹,只是惦念着奶娘,她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
“你如今攀附上锦妃娘娘,就该想着法子,得了陛下的宠爱。别跟你那倒霉娘似的,中看不中用。实在不行,也要拖到两年之后,你妹妹进宫的时候。”
至于家中突然间少了的那位老奴,在楚尚书看来,完全不值得担心。他是她父亲,供她吃喝,培养她琴棋书画,难道她还能忤逆他不成?
说完两三句,楚尚书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径直转身离开。
这就是她的父亲,明知道她身体并不康健,只字不提关切之语。只会提醒着她抓紧一切可能,尽快得宠。即使不能得宠,也要占着位置,等下次选秀为她那庶出的妹妹腾出。
她娘亲,即便过世这么多年,被他提及,也是满脸嫌弃。那是他起于微时的发妻啊!这样的国之栋梁,这样的读书人,真是为人所不齿。
这样的人竟然是她的父亲。从他的身上,她已经看不出人性所在。
在楚尚书开口前,就将自己身影嵌进阴影之中的长谣,也是不敢置信,她方才听到的一切。
她不记得生父是谁,但小时候,继父对她跟娘亲,也是十分疼爱。若不是突如其来的灾难,她相信自己如今的家庭,也定然和乐美满。
瞧着那孱弱的身影,定定地站在那里,长谣莫名地能体会自家主子那颗疼爱妹妹的心。
“美人。”
突如其来的一声,令楚映繁从悲切的情绪中清醒过来。恍然间想起父亲刚刚的一番言语,她慌忙地解释道:“长谣,你都听到了?我没有想要借着姐姐……”
“奴婢相信您,娘娘也是一样。”长谣用完全信任的语气打断了她带着慌乱的解释,“在大殿内,娘娘见您神色不好,便嘱咐奴婢在宴会结束后,过来瞧瞧您。”
知道她没有误会,楚映繁心中轻松下来,那颗冰凉的心,似乎又立刻炙热起来。她知道这是因为她们毫无保留的信任。
相携着走上回后宫的道路,楚映繁望着灯笼照在身前的光亮,默默地展开笑颜。
她的人生,也不尽是悲凉,不是吗?
为迎接使节而举办宴席的碧落宫更是灯火通明,宫娥太监忙碌穿走于各个处所,掌灯的、手提串铃的,好不热闹。
缓步迈进碧落宫,宴会尚未开始,只看到一群进进出出忙碌的宫人。路南屏没敢打扰他们工作,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碧落宫。
月华如水,和煦风布暖,赤金猊鼎,画栋雕梁。雕梁由绿水晶镶嵌,正上方是金光耀眼的龙椅,金翟鸟嵌于扶手处,熠熠生辉。
紫檀木桌椅摆在下方,许多王公贵胄已然就坐于席。
在桌椅中间,是一个半米高的方形舞台。其他的倒还不足为奇,只是这舞台,电视里演的古装剧似乎都没见过呀,这洛西王朝的人倒还挺聪明的。
路南屏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等待着宴会的开始。
忽然,路南屏看到了她久未谋面的“父亲”正朝着自己走来。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长谣,只见她连忙上前,欠了欠身,恭敬地道:“奴婢参见丞相大人。”
没有理会长谣,路言霖开口道:“锦昭仪不介意老臣叨扰片刻吧?”
平淡的一句话,却带着路南屏看不透的东西。
她连忙站起身,故作热情地道:“父亲这说的是哪里话,快快坐下吧……”
路言霖却摆了摆手,叹了叹道:“昭仪在宫中过得可好?”
路南屏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口气亦冷淡了许多,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女儿现在已身处宫中,父亲现在还问好与不好做什么?说得再多也是无益。”
既然当初已经狠心让她代替路南锦进宫,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地来关心她?想着,路南屏不由得在心底冷笑。
“那既然如此,老臣便直说了。还请昭仪再听老臣一句话,你现在是路南锦,并非路南屏,不要因为你的一个字连累了我们全族的性命。”路言霖的话说得极轻,却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只有他、路南屏与长谣听得见。
果然还是为了自己吗?路南屏勾唇,笑得讽刺,旋即,又恢复常态,淡淡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
“屏……锦儿,是爹对不起你。但这一切,只委屈你了。”
路言霖说得很含糊,听得路南屏亦有些糊涂。总算这无情之人似乎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一切亦并非他所愿。从旁观的角度或许能理解,但身为当事人,她无法苟同他的行为。
半晌,路南屏也只轻轻点头,似乎是听进去了路言霖的话。
待路言霖离开之后,路南屏暗自揣摩着他话中的意思。他说,这都是他对不起她,可是语气却那般恶劣。呵,要不是他让她当路南锦的替身,她至于在这受罪么!
琢磨了半天路言霖的语焉不详,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路南屏只得选择放弃,懒懒地背靠在椅背上休息。
刚刚还算有点精神的她,此刻望着周围的一切,只觉得身心俱疲,在这宫中要想生存,还真累。
眯着眼稍微休息了会儿,刚睁开双眸,路南屏便听见了平生最讨厌的一句话。
“皇上驾到——”
蹙了蹙眉,她缓缓站起身,与周围的人一同跪下,行了个大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再起来时,萧子怿已经与那些东陵国的使节在主座上坐了下来。
只见萧子怿身着一袭暗黑纹龙袍,嘴角泛起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正与邻国使节交谈着什么。
路南屏瞧了瞧四周,心里觉得奇怪,萧子怿怎么没把栗晚柔给带来,反倒是叫自己来了?
帝王心,真是不可测。
宴会已然开席许久,台上的舞姬绰约多姿,纤柔腻舞。路南屏却没什么心思,她现在只觉得很是烦闷,空气中都是酒与胭脂混合的气味,闻着难受得紧。
看着故作恭敬的邻国使节,急于献媚的妃子美人,以及想要升官却又处处小心的大臣们,令路南屏觉得这里愈发的乏味无趣。
趁着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时候,路南屏向长谣打了个招呼,便一个人偷偷溜了出去。
注意到路南屏小心翼翼的背影,萧子怿不由得拧起眉,这里就那么让她待不下去吗?而后,他又勾了勾唇,原来她讨厌这样的场合,那么日后,倒是可以让她多来几次。呵,那个人的女儿,绝对不能轻易放过!
走出碧落宫,路南屏第一次发现,原来空气是这么好闻的!
廊前凝月,影渐长,风飘袂。
路南屏趁着偷跑来的空当,在园中散步。
小径旁姹紫嫣红,芬芳四溢,香瓣舞纷飞。
但在看过七彩琉璃之后,路南屏便觉得什么花都不好看了。虽然这样想着,但是看着大片的花丛,她的心情也不自觉地好了几分。
路过一座假山之时,依稀可以看到假山上似乎有什么人,路南屏看不真切,也不想去深究。
孰料,假山上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竟在下一秒,从假山上跳了下来——
“屏儿。”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称呼,一瞬间,路南屏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无奈地叹了口气,路南屏走上前,欠了欠身子,淡然开口:“参见王爷。不过,王爷似乎认错了人。”
“认错”二字还被她特意强调。
萧子恒很快便反应过来,不由得苦笑着道:“是本王认错了人,还请昭仪见谅。昭仪与她……长得太像了。”他的语气中,难掩心痛与落寞。
“是吗?那日后,王爷可要认清了人,莫再弄混淆了。既然没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说着,路南屏朝他欠了欠身子,转身便向碧落宫走去。
再回到碧落宫时,宴会已临近尾声,路南屏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本想着可以早早回宫休息,孰料,主座上的萧子怿却突然发难——
“朕约莫记得,锦昭仪的舞跳得甚是好看,不如,让锦昭仪来给各位献上一段?”
千篇一律的歌舞早已看腻,萧子怿突然提议,令东陵国的使节段颖倒也突然起了兴致,道:“素闻洛西王朝才子佳人辈出,下臣今日倒也想开开眼界。”
“不知锦昭仪意下如何?”萧子怿将目光转向路南屏,唇边噙着一丝笑意,却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闻言,路南屏陡然愣住,下意识地蹙了蹙眉,把她当舞姬吗?有多少君主会在满是外男的宫廷宴会上提出这样的要求的,更不提还有外朝使臣了。
不愿又如何,抗旨不尊吗?
她不能,路南屏站起身,暗自幽幽一叹,幸好她习舞多年,不然这一下就要露馅了。
“既然如此,臣妾便献丑了。”
路南屏悠悠歩向舞台正中央,凝了凝神,向演奏的宫人打了个招呼,这才开始。
琴音乍起,玉手顿张,水袖张扬,轻逸飘尘,随风飞舞。
巧足点地,翻身跃起,于空中翻旋,后稳稳落地。双腿轻弹而起,连贯有序,身轻如燕,风姿绰约,飘仙逸尘。
裙袂随舞姿旋转展开,裙边上的绣花仿佛亦变得灵动起来,空气中似乎都弥漫着花香。淡紫色的小巧宫鞋轻点在地,所及之处,似有紫花绽放。
琴音天籁,舞姿绝美,配合得天衣无缝,令人不由陶醉于其中,满目皆是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在花丛间翩舞,斑斓的蝴蝶环绕着为其伴舞。
若说栗晚柔的舞姿犹如妖艳的牡丹,那路南屏的舞姿便好似淡雅的鸢尾。
她的舞是融合了几种舞种,古典中又带着妩媚,却不同于一般的胭脂俗粉,而透着一股清丽。
她的表演硬生生将栗晚柔号称天下第一的舞姿压了下去,众宾皆感惊艳。
东陵国的使节段颖对路南屏的表现颇为惊喜,见锦昭仪的表情大抵是被皇帝突然发难,不过竟还有这般舞姿,真是令人讶异。
思及此,段颖的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戏谑的笑容,高深莫测。
原本以为会被她直言拒绝的萧子怿亦是吃了一惊。
留意到使节的神色,他不由地升腾起一股不满的情绪。他一边打量着路南屏,一边低声嘱咐着身边的太监。
舞毕,路南屏朝着众人盈盈一拜,便快步走下台,回到原来的位置。
还没等她喘口气,长谣便一脸兴奋地凑上前,在她耳边悄声说道:“娘娘,皇上刚刚派人来传话,说一会儿宫宴结束之后,要你去侍寝!”
闻言,路南屏心下陡然一惊,黛眉不自觉地蹙起,愤愤地望向萧子怿,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眼底布满了嘲弄的意味。
路南屏原本因为舞动一曲,稍微好些了的心情,突然又变得十分糟糕。
宫宴结束,萧子怿还在与使节商谈着什么。
路南屏却先被太监带到了侍寝的宫殿,沐浴、更衣,再接着便是漫长的等待。
坐在了床沿边,做好心理建树的路南屏瘪着嘴,倍感无聊。
想聊天,长谣却早就被那个带她来的太监给打发回去了,说是什么宫里的规矩。再瞅了瞅四周,竟然半个人影都无。
“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萧子怿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路南屏不由得低声抱怨道,不多时又想到些什么,“既然这样,那我在这里逛逛应该没事吧?”
于是,仅仅穿着亵衣的路南屏便在偌大的宫殿里转悠了起来。
琉璃金瓦,雕梁画栋,菱花阁窗,瑞兽凤凰图案均显皇室气魄。
“啧啧啧,真够奢侈的,就是个睡觉的地方,也弄得这么大。”稍微走了一圈,这占地面积,让路南屏不由得感慨道。
“咕噜……”
突然,肚子上传来了声音,让路南屏不由得发窘,尽管此刻四下无人。
路南屏快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朝门口守夜的太监吩咐道:“让厨房给我下一碗清汤面。”
说完她自己都愣住了,算了,话既出口,就这样吧!
守夜太监明显一愣,怎么会有妃子在侍寝的时候提这种要求?
尽管有疑惑,他一个小太监也没敢怠慢,连忙答应了声,便麻利地派人去寝宫后面的小厨房。
再一次回到屋子里时,路南屏觉得脸很烫,她不禁捂着脸坐到檀木椅上,脑子里满是小太监刚刚的古怪脸色。
没办法,谁让她在宴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呢。
很快地,便有人端了面条进来,听到门合上的声音,路南屏立即不顾形象地张大嘴巴,吃了起来。连清汤面都煮得比外面的好吃,她能夸不愧为皇宫吗?
一碗面很快便被吃完了,连汤都没剩多少。
吃饱喝足之后,鲜少熬夜的路南屏已有了几分倦意,可是迟迟看不见萧子怿的影子。路南屏只觉心中大喜,也不管萧子怿来不来,便倒在床上睡下了。
夜已深,只看见萧子怿直立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路南屏。
这应该是他第一次这样细看路南屏,亦是第一次,他觉得她长得挺不错的。
心里的某个地方,突然变得柔软起来。只不过,她是那个人的女儿……这样想着,稍稍变得温柔些的脸,又陡然转冷。
次日,晓雾散尽,融融春风,青林翠竹。
宫里的清晨,永远是最忙碌也是最喧闹的时候。
路南屏是被吵醒的,原因就是皇上要她陪他食用早膳。
几个宫女忙着为她洗漱、穿衣、上妆,而路南屏本人却是迷迷糊糊的,闭着眸任由她们摆弄。
一阵忙活之后,路南屏便被人带着到了寝宫中皇帝吃饭的地方。
看到睡眼惺忪的路南屏,萧子怿的嘴角划过一丝嘲讽,沉声道:“锦昭仪可是昨夜没有睡好啊。”
听到这声音,路南屏下意识地打了一个激灵,这才看清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子怿及栗晚柔。
“参见皇上,柔妃娘娘。”
路南屏连忙欠了欠身,有些慌乱又羞恼地请安道。
“起来吧,赐座。”
萧子怿冷淡地吐出几个字,便不再理会路南屏。
看着桌上的十几样东西,路南屏选择了最简单的一样来吃,米浆。不是她不想吃,而是对面的萧子怿气场太强,令她吃不进去。
不知不觉间,一碗米浆已去了大半。瞥了瞥对面温柔可人的栗晚柔,路南屏心想,应该可以回去了吧?反正也不需要自己在这陪着。
于是,路南屏放下手中的调羹,缓缓起身道:“皇上,臣妾想到宫里还有些事情没做,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萧子怿并未出声,路南屏只当他是默认了,便转身迈着莲步走了出去,只留下疑惑的萧子怿与得意的栗晚柔。
萧子怿瞥了眼路南屏的碗,不由得轻皱起眉,这女人想要干什么,就这么不想与他呆在一室吗?
随即,他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这是在揣测那个女人的想法吗?可笑!
路南屏走在小径上,不知在想些什么。路过的宫人纷纷朝她行礼,她也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敷衍了事。
“姐姐。”
突地,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路南屏的耳畔响起,“姐姐怎么如此没有精神,可是昨晚累坏了?”
路南屏一转头,映入眼帘的果然是楚映繁俏皮可爱的脸蛋。
“莫要胡说,我昨晚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呢。”刚从皇上那边出来,路南屏有些乏,低声斥道,语气却不重。
“好嘛好嘛,姐姐莫生气,映繁给姐姐赔不是了。姐姐不如去我那里转转可好?”楚映繁拉着她的手,说道。
“好。”
闻言,路南屏亦起了些兴致,欣然应允。说起来,这么久了,她也没去过楚映繁的院子坐过,这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反正回宫也很无聊,倒不如找个人作陪,也好消磨时光。
不一会儿,两人走到一座名为映夏阁的院落,入门,便是大片大片雪白的满天星。
“好漂亮。”路南屏见了,心中甚为欢喜,忍不住赞叹道。要知道,除了那七彩琉璃之外,她最喜欢的便是满天星了。
“姐姐可是喜欢这星羽花?若是姐姐喜欢,尽管摘去便是。”
星羽花?比满天星多了一丝文艺气息,是个好名字。
路南屏不由自主地弯下身子,随手采了一株,扑鼻的尽是清新的香味。
在楚映繁那儿用过午膳,两人又打闹了一下午,路南屏再回到锦南宫之时,已至傍晚时分。
落日金融,烟光残照。
倦极地将手中那捧星羽花交给长谣,再嘱咐她一定要好生养着,之后,路南屏便褪去外衣,倒在床上沉沉地睡去。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子,照在路南屏白皙的脸颊上,褪去平日里华丽的外衣,此刻的她,如孩子一般沉静,让人着迷。
不知何时,萧子怿又悄然立在她的床边。眼睛认真地注视着她的脸蛋,似是要把她的容貌印在心上。
自她清晨匆然离开之后,一向冷静的他,心中竟生起了一丝莫名的烦躁。
听派去跟着她的小太监说,她在映夏阁玩了一天,很是开心。
他可以想象到她的笑容,定是轻快活泼。可那真实的笑容,却从不曾在他面前展露过。突地,他的心中竟陡然升起了一丝嫉妒。
“如果她不是那个人的女儿,就好了吧。”
萧子怿不自觉地低喃道,下一秒,却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他努力压制着,却仍无法抑制。
他这是怎么了?心软么?怎么可能,他不能容许。
眉心拧得愈发紧了,心中却似乎有一个地方,悄然塌陷了……
转眼间,已至盛夏。
翠阁朱栏,雕梁画栋,花瓣纷飞,日光细碎。
听闻前些日子藩国进宫了些锦鲤,养在月临湖中,煞是好看。楚映繁好奇得紧,便唤上路南屏,一道去赏鱼。
正好近日在宫中闲得慌,路南屏便欣然应允。
“娘娘您看,这月临花生得多漂亮!”长谣对这些花花草草最感兴趣,欢喜极了,“奴婢听说,正是因为月临湖四周栽满了月临花,这湖才因此得名的呢。”
“是么?倒是挺有趣的。”
路南屏对这些没什么研究,只是单纯觉得洁白的小花看起来挺漂亮的。
相比路南屏的漫不经心,楚映繁倒是爱不释手,眸底写满了欣喜,不由得惊叹道:“姐姐,这花真漂亮!”
“还有呢,这月临花是先帝宠妃月临夫人最喜爱的花种,先帝便命人栽下这片月临花,赠予月临夫人。”
长谣将自己所知道的一一讲述来,“不过据说月临夫人命薄,很早便仙逝了,而先帝伤心过度,便再也不封任何妃子为夫人,夫人的位子由此空缺,即便是新帝登基,也未曾封过夫人。”
闻言,路南屏终是起了兴致,玉手落在纯白的花瓣上,有意无意地轻抚着,檀口微张,轻道:“这么说来,那位月临夫人,一定很漂亮吧。”
不然,怎会蒙此盛宠?不过,真是可惜了,美人薄命……
“是啊,真羡慕她呢,三千宠爱在一身。”
楚映繁亦不由得感慨道。
“有时候,太过风光未必是件好事。罢了,不说这个,不是要赏鱼么?走吧。”甩掉心底升起的莫名感伤,路南屏率先转身,莲步迈向月临湖。
虽已盛夏,阳光却不算毒辣。日长而暖,倾泻而下,湖水粼粼,波光似金,熠熠生辉。锦鲤成群,时而游窜,时而跃起,好不有趣。
“好久没出来走动了,感觉倒真是不错。”
路南屏身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悠闲地朝湖面撒着鱼食,日光柔和,洒在身上,挺舒适。
“娘娘应当多出来走走,对身子也好。”
“嗯。”自从到了古代,身子确实比从前差了许多,大抵是路南屏太少运动的缘故。
许久,突地想起什么,路南屏黛眉微蹙,道:“映繁在做什么,怎么许久未曾听见她的声音?”
经她如此一说,长谣亦感到不对劲。“方才楚美人留恋月临花,便让奴婢先跟上来,说是她一会儿便到。”
说着,她转头,花丛边哪还有半个人影?“楚美人呢?”
手中的整包鱼食倏然落入湖中,溅起不小的水花,引得鱼儿们纷纷前来争抢,路南屏却无暇顾忌,“坏了,快找。”
都是她的粗心,怎会将映繁给忘了呢,路南屏不由得暗骂自己。
锦南宫内,进出的人都行色匆匆,整张脸上均是带着恐慌。
映夏阁中,坐在窗下绣着荷包的楚映繁,听到院内有宫女谈及锦昭仪出了意外,现下生死不知。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带着宫女就准备前往探望。
主殿内,早就收到消息的谭晚妆,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欣赏着她脸上的慌张。
想到之前遭受路南屏的诘问,她心里简直有说不出的畅快,不由地大声对身边宫女说:“玉容啊,你说这护狗的人都快死了,这狗还能活吗?”
那宫女是谭晚妆从家中带进宫的心腹,自然配合地讥笑道:“娘娘,奴婢长这么大,可从来没听过狗还能长命的。”
正往主殿门前走的楚映繁攥着拳头,若是平时,谭晚妆对她含沙射影,甚至口手并用,怎么样都无所谓。反正也无关痛痒,她能忍她。
但想到锦南宫中,还未知生死的姐姐,她心痛地同时,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第一次疾言呵斥她。
“谭充容,须知祸从口出。你最好祈祷姐姐平安无事,否则,我定不饶你。”
斜眼瞧着半仗外的病秧子,谭晚妆不屑道:“楚映繁,人贱也不要那么上赶着对号入座,行么?我刚才,可是半个字眼都没提到锦昭仪,你甭往我身上泼脏水。”
对她而言,捏死她简直如同踩死蚂蚁一般简单。楚映繁竟然还敢在这儿跟她叫嚣,是活腻歪了吧!
平日里跟闷声葫芦一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原来她还有为了别人,硬气的时候。看来心里对她积蓄了很多的不满啊,让她竟敢如此放肆,放肆到预备在她的殿门外放出豪言。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谁不饶了谁。饶不饶的过,可不是靠嘴皮子说话。往日里,责骂她已经渐渐令她失去了成就感,如今,看她面色上的不屈服,谭晚妆心中升起将她睬入尘埃中的欲望。
谭晚妆言语中的冷意,刺入楚映繁的心中,让她颤抖着心,却半个字都吐露不得。而她身后的宫女早已吓得瑟瑟发抖。
“瞧瞧这小模样,不晓得前因后果的,还不知本嫔如何欺负了你们呢!”主仆一路货色,贯会装柔弱,谭晚妆不悦道。
想起近来最为陛下宠爱的妃子,锦昭仪受伤了,陛下定会前去探望吧!这女人,真和锦南宫那位姐妹情深?肚子里打的什么主意,当她不知道呢!
不想被她抢了先,去皇帝面前献媚,谭晚妆收起脸上的厉色,“还杵在这儿干嘛?锦昭仪受伤,本嫔自当前去探望。”
话音落下,不管楚映繁有没有跟上,率着一干人,往锦南宫行去。
炙热的阳光透过门窗照射在昭阳宫主殿的地上。
得知路南屏受伤后,萧子怿第一时间派人去太医院传了太医去锦南宫。
而这之后,虽然批阅奏折的速度并未减慢,但他自己知道心底那份难以忽略的心神不宁。是在为她担忧吗?萧子怿并不确定。
但他从来不知道路南锦竟这么的愚蠢,被不知道哪儿来的一个宫女就骗出了锦南宫,随身跟着的居然仅仅一个宫女。这么的愚不可及,简直一点都不像为了不侍寝跟他多次耍心眼的那个女人了。
放下手上的奏折,萧子怿沉声道:“福泰,你派人去跟崔世平那里传话,就说朕限他在三天内能查出加害锦昭仪的凶手来。”
这么长时间,太医到这会儿还没来回禀,看来这回那个女人的头磕到假山上,确实令她伤的不轻。
宫内蠢蠢欲动的女人们,如此地迫不及待。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明知道他最近宠着路南锦,还敢去明目张胆地下手。
锦南宫里,几位花枝招展的低份位妃子,面含忧愁地妆模作样望着室内。互相间,并无过多交流,却心意相通地都时不时朝着正门的方向,希望能第一时间,看到皇上的銮驾出现。
路南锦的寝室中,一位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医女,正在宫女的配合下,小心翼翼地将路南屏的头包裹起来。
洒上伤药,用洁白的纱布在额头出缠绕了几圈后,打上结扣,就完成包扎。做好分内的事,她心中也安定了许多,悄悄地舒了口气,与身边的宫女一同轻轻将锦昭仪放下。
退下时,她还在感叹这位锦昭仪不仅命好而且足够幸运。
头撞上假山,丢掉性命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而这位娘娘保住命不说,受伤的地方,还在头颅的侧面。那张娇艳的脸庞竟半点没有受到损伤,还是那般青春靓丽,因着失血显得有些苍白,却额外的惹人疼惜。
就是同样身为女人的她,在看着那张脸蛋的时候,都不由地为她心疼。只要这位丞相之女不愚蠢,借着这次被算计的事,想在之后的时日里,继续得到陛下怜惜,应该是轻而易举的吧!
因为之前情绪一直不平稳,长谣并未上前伺候。在竭力按捺住内心的焦急后,她走上前来,轻轻放下纱帐,将路南屏的右手拉出来。
长谣轻轻地对旁边的宫女点头示意,取出一方薄纱覆在路南屏的手腕处。
被皇帝派来的另一位太医由屏风旁转进来,目不敢斜视,径直地走到床边坐在圆凳上,开始诊脉。
紧紧盯着太医的长谣,见到他很快站起身来,退到外间,也紧着出去。见两位太医的交流了脉案,她急促地问询:“大人,我家娘娘什么时候能够醒过来?”
“昭仪娘娘,脉象平缓,今日应该便能苏醒。最近一段时日,可以给娘娘准备些补血的药膳,供娘娘食用。唯一需要关注的,是娘娘头上的淤血,若是一直化不开,可能会导致娘娘短时期内头晕脑眩,甚至出现视线模糊的情况。”
开口的这位太医,头发有些发白,乃太医院正五品院判,德高望重。但对这位锦昭仪跟前的大宫女,他态度恭敬,回答也斟字酌句。
“什么?”
在太医看来,并不算很大的病症,但长谣听到他的诊断,心疼地眼泪直流,娘娘何时受过这么大的罪。
“大人,有办法能帮娘娘花开淤血吗?”
院判大人摇了摇头,沉稳的声音响起,“只能看娘娘的造化了。”
说完,两位太医一同退出主殿,准备前往昭阳宫回话。
柔福宫内,原本正因路南屏受伤,乐不可支的栗晚柔,猛地将杯子摔在桌案上,腾地站立起来。
“啪!”
笑容停止在脸上,她抿着唇,目光锐利地盯着刚打听消息回来的宫女身上,仿佛要从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你说锦南宫传来,说是本宫派人去传路南锦过来,她才遭此横祸?”
跪在地上的宫女,顿时感觉身上汗涔涔,抖着身子回答:“是……娘娘……奴婢……奴婢……”
听她吭吭哧哧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栗晚柔怒气更甚,大声呵斥:“行了,给我滚下去!”
而后,噼里啪啦,她的脚边已经是一地的碎片,只能隐约还看出它们原先的模样。
路南锦几乎日日被皇上召见,栗晚柔怎么可能不恨。只是还未等她出手,她竟先一步遭了秧,听到路南锦受伤时,她简直难以言喻心里那股喜悦。
有人代她出手,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让她知错,她省却了许多麻烦。只是现在看来,这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鸟。
静待片刻,她身后的宫女才瞧准时机,换了杯温热的茶水,摆置在她的手边。这位低眉顺眼的绿衣宫女,颜色比不得绝美的主子,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她轻柔的声音里,将对主子的担忧表露无遗,“娘娘,您先消消气。”
将怒火发泄一通后,栗晚柔渐渐归于平静,坐在贵妃椅上的身体也渐渐放软,靠到了椅背上。
“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诬陷本宫,简直活得不耐烦了。”说话间,她美艳的脸蛋上露出肃杀的神色。
皱着眉头,绿衣宫女作出心中的猜测,“娘娘,会不会是锦南宫那位路昭仪自己无意间摔倒,然后刻意杜撰出来,陷害娘娘的?”
锦昭仪最近备受宠爱,对自己娘娘看不过眼,想借着这个时间,故意抹黑了娘娘在陛下心中的印象,也并非不无可能。
略微思量后,栗晚柔摇了摇头否定,“不会。”
如果是她,会自己摔伤后,特意去诬陷别人?这是要有多蠢,才做得出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来。
听说撞得可是脑袋,风险真是太大了,若是毁了脸,岂非得不偿失。况且,那条路径确实是通往柔福宫的一条僻路,晌午时分也确有宫女去锦南宫传过话。这种事,锦南宫不会信口开河,也没打作假。
“娘娘,咱们都知道,您并没派人去过锦南宫,可别人不一定相信啊!”
要是陛下怪罪下来?娘娘怎么承受得住。绿衣宫女想想,就十分气愤,幕后之人,太可恶了。
天颐二年,洛西王朝漓城皇宫。夜幕初临,锦南宫中,幽葩细萼,蔷薇静香。晃晃若梦,雨如丝,絮飞扬。
“皇上驾到——”
突地,一道尖锐的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破一室的静谧。
原本躺在内殿的贵妃椅上的路南屏陡然睁眼,想起这是自己第一天侍寝。
想着不敢怠慢,她连忙起身,挤出一丝浅笑走到正殿,低着头对着身前坐着的皇帝欠了欠身,道:“臣妾参见皇上。”
看起来礼数周全,可是清冷的声音中,却不难听出有些淡漠,没有其他宫妃的熟络殷切。
这样又如何对并不昏庸的皇帝陛下遮掩过去呢?
“平身。”
略显清冷却富有磁性的嗓音在上方响起,令路南屏心中不由一寒。低垂的视线盯着皇帝明黄色的龙袍,她的心中莫名地升起一丝不安。
不多会儿,一干人等尽数退出殿外,独留皇帝与路南屏二人。
“锦妃,这锦南宫住得可还习惯?”男人率先开口,声音依旧寒凉,令人不由生起敬畏之意。
路南屏这才缓缓起身。
依旧垂着脑袋的她,听见他对自己的称呼,稍愣了下,却很快便反应过来。
“回皇上,锦南宫一切都很好,谢皇上厚爱。”
闻言,男子不由得微一挑眉,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锦南宫地处偏僻。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有什么人到这儿来,怎么她竟还能对他说出不加怨艾的感激之语?
声音听不出什么,男子不由地想从她神情上解读出不一样的内容,“抬起头来说话。”
“是。”威势压在头顶之上,路南屏不由得深吸了口气,而后缓缓抬起头来。
一张如凝玉般精致的脸庞映入眼帘,三千青丝用一只白玉簪子整齐地挽起。白皙的脸蛋上略施粉黛,勾勒出一双似蹙非蹙的柳叶眉。黑眸中闪烁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小巧玲珑的鼻子下是饱满的红唇。
一袭浅紫色的曳地烟纱裙,金色的丝线在裙摆上勾勒出一朵朵娇媚的牡丹,缀着的碎珠流苏如星子般闪耀。
这身装扮,令她看起来纯净澄澈,飘然若仙。
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
与此同时,路南屏极力压制住心中的紧张,视线有意无意地对上他的眸。
眼前的男人,似刀刻般棱角分明的脸上是一双冷冽幽深的黑眸,令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剑眉英挺,刚毅的鼻梁下,是一双微抿的薄唇,看起来深不可测。
这袭明黄色的龙袍着于身,凸显出他英武不凡和那逼人的气势。就连他大拇指上戴着一只翡翠玉扳指,都衬得他清冷的气质。
好一个冷峻的男人!
路南屏不由地在心中为之惊叹。
尽管曾经与那么多一线男演员对过戏,她亦从未见过相貌如此出众的男人。
是的,她并不是来自这个时代的人。而这个事实,她亦是在不久前才勉强接受的。
她本名路安凝,是个演员,和这个穿越过来的身子的闺名的发音,倒是相差无几!
原以为世家小姐的身份,能令她穿越过来,享享福。却不知道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很快竟被这身子的亲生父亲胁迫,代替她的长姐路南锦进宫陪皇伴驾!
站在这,面对着这看起来深不可测的皇帝,萧子怿,路南屏思绪翻飞。
这位皇帝陛下似乎对路南锦怀有很大的不满,自从进了皇宫,对她就不假辞色!帝心真是难测,不喜欢,完全可以不用纳进宫来嘛!这个时代,皇帝应当是最具有任性的资本的人呀!
当然,既来之,则安之。
反正,她也从未祈求过帝王恩宠。惹不起,还躲不起?
思及此,路南屏不由得轻启红唇,淡然开口:“夜深了,皇上是否宽衣就寝?”
“宽衣就寝?”
这女人以为他是来宠幸她的?
萧子怿居高临下,望着路南屏,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脂粉味太浓,没人告诉你,朕讨厌蔷薇香味?”
“请皇上恕罪!”路南屏抽身,猛地下跪,诚惶诚恐的说道:“臣妾……臣妾不知道,实乃是前几日偶然听宫女们说……皇上喜欢蔷薇香味……没想到,没想到……”
没想到那群宫女是骗她的?
萧子怿看着泫然欲泣的路南屏,颇有些嫌弃,未有一丝怜爱。视线下移,落至她领口处微微起伏的一片白嫩,他眸光一闪而过。
连宫女们也敢在她面前耍花样,果真是胸大无脑,愚蠢不堪!
“臣妾有罪,请皇上移驾别宫……”
这会儿倒是识趣了!
本来他就没有想过要临幸她,只不过来看看,这和打入冷宫没差别的女子,在这儿过的可合他的心意。看到她和其他女人一般,费尽心思的想要博取他的宠爱,他也就放心了!
皇帝陛下满意地转身往门外走去,却无意地一瞥,瞧见了刚刚抬起头来的路南屏眼中,那抹欣喜的光芒……
竟差点被她骗了!
萧子怿走出去的脚步猛地停了下来,路南屏脸上的浅笑僵硬在唇边。
漆黑的四目对视着,仿佛平静地海面酝酿着下一刻的波涛汹涌!
“替我宽衣!”张开双臂,萧子怿站在路南屏面前,面无表情。
瞬间,路南屏刚刚才焕然一松的面容,猛地紧绷!
什么?
“皇上,您不去别的姐妹宫中吗?”
“朕身体甚是乏累,就不去别处了。”
“……”@#¥%,路南屏心中恨不得飚出一连串脏话,这是玩她呢?还是玩她呢?
他是故意的!只是瞬间,她几乎笃定了萧子怿的心思!
莫非是方才她不小心露出了什么马脚。路南屏懊悔地想。
“宫中姐妹众多,臣妾自知蒲柳之姿不配伺候皇上。”
“你是嫌弃朕的恩宠?”
“臣妾不敢!”
“不敢?朕看你你胆子大着呢!”虽不知她打着什么算盘,但萧子怿看着路南屏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觉着气恼。
“朕不与你计较,留下来任你服侍,你居然还三番两次驱朕去别个宫中。怎么,是要逼着朕把你打入冷宫吗?”
打入冷宫?路南屏抽了抽嘴角,听起来好像也不错啊!
“当然了,如果能出宫就最好了!”路南屏黑色的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美好地幻想着。
这是她最想要的结果了。
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路南屏,根本不需要为她背负什么。原本的路南屏也是替代路南锦入宫,而穿来的她就是替身的替身,简直假的不能在假了,呆在这儿做什么,孵小鸡吗?
一直想不通,那位丞相大人要冒着杀头的危险,要他代替路南锦进宫是为什么?同样是他的女儿,路南屏和路南锦谁进宫不都一样么?一母同胞的双生姐妹,他总不至于还偏爱哪一个吧?
回想起进宫前与那老狐狸丞相的一番谈话,这似乎是一早便注定的。而这身体的主人也早就做好入宫的准备。
可,他们准备好又如何,她可从来没这样的打算。
正胡思乱想间,路南屏只觉下颌尖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力道强硬得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唇间溢出一声痛呼:“嘶——”
等她回过神来,只见萧子怿一脸阴骜,盛满了怒气,眯起眸盯着自己。
那只大掌正死死地扣住她的下颌,仿佛只要他一用力,她的下颌骨便会碎掉一般。
难道她刚才那句出宫的想法被说出来了?那正好,一拍两散。反正,他也一脸很讨厌她的样子啊,趁早说拜拜不是两厢便宜,各自安好么?
嘶,真的好痛!
“你以为进宫封妃就是享福来了?!呵,路南锦,你想都不要想!”
这女人说什么,放她出宫?简直痴人做梦!当了他的妃子,便终身是皇家的女人。即便是死,也要死在宫里,葬在妃陵之中!
路南屏被他的话激得亦升起一丝不满,强忍着下颌的疼痛,冷声回道:“皇上乃九五之尊,又岂是臣妾惹得起的?臣妾惶恐,还请皇上——高、抬、贵、手!”
突地,殿内响起一道甜美异常的嗓音,“本想来看看刚进宫的妹妹,却不知皇上也在呢。”
这柔弱的声音听得路南屏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呀,皇上您这是在做什么?莫不是妹妹做了什么冲撞皇上的事么?妹妹初进宫闱,不懂规矩,臣妾斗胆,还请皇上先放了妹妹。”
大约因着这位妃子有所顾忌,萧子怿放了手,路南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她捂着脖颈,急急转过身去,想看看这个不通报就进来且一句话便让萧子怿松动的人究竟是谁。
“妹妹,打扰到你跟皇上了,姐姐深怀歉疚。本来下午就该来了,不想被事务耽搁了,才弄到这么迟。妹妹这儿是否缺点什么,尽管同姐姐说,姐姐稍后定安置妥当。妹妹,姐姐原本不知皇上在此,还有来晚之事,请勿见怪。”
入眼的是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脸衬桃花,秋波湛湛,媚态如丝,步步生莲。妆容张扬,搭着一袭妖冶的红衣,更显得摄人心魄,竟连身为女子的路南屏亦不由得为之叹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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