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瑞萧萧的其他类型小说《契约婚姻,未婚妈妈误入豪门苏瑞萧萧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小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苏瑞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唐突,但是直觉那么明显,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不住地提醒着她:他不会是一个无聊的过客。男子没有否认,英俊的脸上挂着一轮无懈可击的笑容,神秘而淡然。不否认,便是默认。苏瑞的脑子又有点短路了,她讷讷地问:“为什么?——我们,之前不认识吧?”那并不是朋友的恶作剧,而是源自一位陌生人的馈赠,而这个陌生人,横看竖看,都不像行为艺术家。在他身边,她察觉到危险。来自未知丛林狩—猎的气息。优雅的野性。“如果一件衣服能穿在适合它的主人身上,对衣服而已,也是一件幸事。我不过是想为它的设计师出一份力。”他淡淡回答道:“而且,我们见过。”苏瑞一愣。见过吗?难道是以前接触过的客户?不对,如果她真的与他见过面,以他那么强烈的辨识度与存在感...
《契约婚姻,未婚妈妈误入豪门苏瑞萧萧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苏瑞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太过唐突,但是直觉那么明显,女人天生的第六感,不住地提醒着她:他不会是一个无聊的过客。
男子没有否认,英俊的脸上挂着一轮无懈可击的笑容,神秘而淡然。
不否认,便是默认。
苏瑞的脑子又有点短路了,她讷讷地问:“为什么?——我们,之前不认识吧?”
那并不是朋友的恶作剧,而是源自一位陌生人的馈赠,而这个陌生人,横看竖看,都不像行为艺术家。
在他身边,她察觉到危险。来自未知丛林狩—猎的气息。优雅的野性。
“如果一件衣服能穿在适合它的主人身上,对衣服而已,也是一件幸事。我不过是想为它的设计师出一份力。”他淡淡回答道:“而且,我们见过。”
苏瑞一愣。
见过吗?
难道是以前接触过的客户?
不对,如果她真的与他见过面,以他那么强烈的辨识度与存在感,她不可能不记得他。
“你叫苏瑞。”他却直接叫出了她的名字,深潭般的目光,犹如后劲绵长的陈酿,初时不动声色,最后却让你彻底失去主控权,“昨天,在永大会所。”
苏瑞这才记起,昨天她找商天南的时候,依稀,仿佛,角落里坐了一个人,只不过,她当时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商天南身上,对其他人也没有过多关注。她忆不起那个人的长相。那时,他全身拢在阴影里,像一尊漠然的磐石。
“原来是永大会所……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搅你们。”苏瑞顿觉尴尬,心里却不住地画圈圈。
难道是为商天南出气,特意来捉弄自己的?
譬如,等会让她付这件衣服的钱?
八千多块,半个月的工资,好几个月的生活费。——天啦,她居然没有拿发票,不知道可不可以再退回去?
男人微笑,看着她的表情非常神奇地变了好几变,等苏瑞终于将牙一咬,准备干脆赖账之时,男人忽然道:“商先生和李小姐,已经决定协议离婚了。”
苏瑞怔住。
她今天一直疲于工作,无暇去过问李艾的事情,何况,两夫妻之间,旁人若是插手太多,也会让效果适得其反。
没想到,商天南还是决定离婚。
他果然不爱她了。这场婚姻,从何时起,变成了鸡肋?
“——可恶。”苏瑞咬着下唇自语了一句,与其说气愤,不如说难过。为李艾难过。“可恶!可恶!”
“也许双方都有错。”男人没有任何感情倾向地提醒道。
“有错吗?”苏瑞自嘲地笑笑,将脸扭向一边,“当一个男人不再爱他的女人,她哭闹是错,静默是错,活着呼吸是错,死了都是错。”
其实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可苏瑞还是希望有奇迹出现,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如果商天南回到李艾身边,如果这世上真的还有所谓婚姻的坚持与忠贞……
她自己也不明白,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缘何自己会如此难过?
鼻子竟然酸了起来。眼眶发热。丢人现眼。
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和倔强的笑容。
“抱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苏瑞低下头,匆忙地丢下两个字,就要快步离开。
可还没来得及转身,修长凉薄的手指,已经停在了她的脸颊上,又如羽毛般滑落。他的抚摸如同空气,毫无预警,猝不及防。
“斯冠群。”他低声道。
苏瑞一怔。
“我的名字,斯冠群。”他望着她,用一种磁性的,沉静的,蛊惑十足的缓慢腔调,锁住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如你所见,我的年纪已经不轻,人活到我这个岁数,对于想要的东西,会更直接一些。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揣摩或者猜测。如果我接下来的话,让苏小姐觉得唐突,还请体谅。我无心冒犯。”
苏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很耐心等待后文。
——他是一个会让别人心甘情愿去等的人。
“你让我动心了。所以。做我的情人吧。”
“我对你动心了,所以,做我的情人吧。”他还是用他特有的,似掌控一切的冷静与沉着,缓缓道:“这并不是试图建立一个永久的关系,只是一个请求。如果你同意,我会满足你的一切要求。财富、地位,以及自由。你也有资格动用我的一切资源。而你所需要做的,只是承认这个关系,在关系生效期间,绝对不能背叛我,无论身体还是心灵。当然,你也可以随时中止关系。一旦中止,你重获自由。我提供的便利会永远从你生活中消失,更加不会干涉你以后的婚姻。——你不会有丝毫损失。”
非常非常诱人的条件。
苏瑞只觉得哭笑不得。
她并不想义正言辞地强调她的自尊、或者像言情小说里的女主角一样,高喊一声:你以为钱什么都能买得到吗?
事实上,钱确实能买到很多东西。包括女—人。美丽的女人。许多许多比她美很多的女人。
斯冠群的态度是诚恳的。他确实无意冒犯她。只是真的太直接。
直接到她根本无法发脾气。
“谢谢,可是,你认为,在我的朋友刚刚婚姻失败之后,我会再去破坏另一桩婚姻吗?”苏瑞非常克制地回绝道:“希望我不是唯一让你心动的女人。如果是,我真的很遗憾。”
听似礼貌平静的声音,暗地里却刻薄锐利。完全没有丝毫回旋的余地。
斯冠群沉默了片刻,然后淡淡道:“我不擅于建立长久的关系。所以我并没有法律上的妻子。”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有其他女人,不止一名。不过没有维持忠—贞的义务。”
他不过是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事业有成,背景雄厚,甚至手握权柄的男人。
他不擅于向女人承诺一个永久关系,却不禁—欲。
“另外,你确实不是唯一一个让我心动的女人。”他的回答其实很有条理。几乎不带丝毫感情因素。然而态度还是诚恳的,不带欺瞒,平铺直述,“你是第二个。”
苏瑞有点哑然,她无语地摇头,哂笑,人已经转过去,不以为意地抛下一句话,“玩笑到此为止了,很高兴认识你,斯先生。再见。”
“我今晚十一点会离开这里,也许会离开几个月。如果你改变主意,十点前来这家酒店的2501房找我。”斯冠群在苏瑞身后,从容不迫地开口道:“苏小姐,只要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无论你的回答是什么,我珍视这次的相遇。”
苏瑞头也未回,只是随意扬了扬手臂,做了一个挥手告别的动作。
斯冠群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的背影,见到她的手势,唇角轻勾上去,噙出一缕莫测的笑容。
斯
商天南的表情自不必说,又红又白,还有刚刚被揍的青色,像打翻的调色盘似的,说不出的精彩。
其他的宾客,也全部瞠目结舌,望向商天南的目光,已经纯粹是看热闹般的幸灾乐祸了。
苏瑞心中本觉得痛快,可是,发现不对劲了。
如果斯杰只是看不过眼,想为李艾出气,这,这……这也太入戏了吧!
斯杰这才松开怀中的佳人,李艾好像要窒息了一样,虚软在斯杰的臂弯中,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眸像刚刚洗过的黑曜石,水润明亮,漂亮得吓人。
斯杰的表情则更明显,他近乎痴迷地看着李艾,神色专注而炽烈。
他对李艾,似乎不像逢场作戏。
原来感情确实是有实质的,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自己的每个表情,每个眼神、每根毫毛,都在喧嚣着、雀跃着。
斯杰不会爱上李艾了吧。
苏瑞猛地意识到。
下一刻,斯杰已经拉起李艾的手,推开围观的众步朝外面走去,“这里太乌烟瘴气了,我们走。”
李艾也不忸怩,就这样任凭斯杰拉着自己,目不斜视地走了出去。
苏瑞还顾得上现场,她转过身,匆忙对胡娟道:“不好意思,我有事也要先离开了。”说完,她又抱歉地看了Alex一眼,急忙出去。
斯杰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大家都不太了解,她总不能就让李艾跟着一个陌生的小男生走了吧。
她还记得,前不久那个小男生还在为了失恋买醉了。
总而言之,就是——不靠谱!
等她赶出去的时候,斯杰果然已经拦下了一部出租车,与李艾一起离开。
苏瑞叫了李艾一声,跑到跟前,“你们现在打算去?我和你们一起走。”她问。
“不用。你还是去医院吧。乐乐在医院等妈妈呢。”李艾拒绝道。
“那你告诉我,你们到底要去?”苏瑞怎肯随便放行。
李艾沉默,她只是不想在这个继续待下去。
斯杰淡淡道:“李艾想去都行,我陪她就可以了。你不用担心。”
“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苏瑞郁闷道,“都不知道你是从蹦出来的。”
“喂喂,好歹我请你喝过酒吧,大婶。”斯杰急了,道。
“喏,这是我家的钥匙,妈妈还有一套,等会我拿她的就好了。你们在外面转转,如果想回去,就直接回家。还有——”苏瑞直接无视他,又转向李艾,慎重其事道:“你旁边这个小子兴许,别打主意啊。”
“是我在打她的主意,而且,我已经成年了。”斯杰在旁边不满地嘟哝道。
“少来,我看你小子就不是什么稳重的人。上次买醉,这次等钱交房租,还闹出了什么事要莫梵亚去摆平。你是什么来头,有什么本领,反正,不要,知道不?”苏瑞没好气地警告道。
刚才已经,一亲芳泽了——不过,看在他让商天南吃瘪的份上,苏瑞决定原谅他。
何况李艾并没有反感。
斯杰撇撇嘴,手依然紧紧地攥着李艾,“我没有,我很认真。”
苏瑞懒得理他。
看见李艾又不想“认真”的真的很少,女孩太漂亮了,其实也有一个缺憾:大概对方的好感总是来得太容易,以至于会混淆了自己的判断。
不过,斯杰虽然有那么点不靠谱,但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她等会还要赶去医院,不可能陪着李艾去发—泄。身边有个人陪着,终归是好处。
“你先回家等我,别把商天南的话放在心上,我们就当那个已经是个,反正从今往后,也没有任何。”
“嗯。”李艾的神色已经平静下来,回答得心不在焉。
“那个……真的不需要我陪你?”苏瑞又问。
李艾摇头,“不用啦,你在我旁边呆着,我反而想去安慰你。说,你也比我好不到去。赶紧去医院陪乐乐和伯母吧。”说着,她推了苏瑞,自己则钻进了出租车。
斯杰低下头,从怀中拿出一个便签纸,拿司机的笔,快速地写下一串号码,“喏,我的。不放心的时候,随时打给我。”
苏瑞接了过来,心这才放下一些。
会留下号码,好吧,姑且相信这个小男生。
苏瑞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离开,这才转回身,打算另叫一辆车,先去医院。
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了,即便还有什么状况,胡娟自然会去处理。
就当她失职吧。
反正,明天就会辞职。
莫梵亚和萧萧结婚了,很好,这才是真实的。人总不能一直活在童话里,即便是童话,也没有事事如人愿的事情。
在李艾坐车离开时,Alex也已经谢过主人,追了出来。苏瑞一转身,便看见了站得不远的他。
“宴会还没,你怎么也出来了?”苏瑞站在街这边,扬高声音问。
Alex却只是微微一笑,“我送你过去。”
“……厄,好。里面什么情况?”苏瑞又擦汗问。
本来是好好的一个订婚宴,萧萧和莫梵亚的婚事正让大家欢欣鼓舞了,没想到,李艾和商天南一闹,里面的气氛一定很差了。
正要结婚的人,看着的人闹得不可开交……
萧萧和莫梵亚一定恨死她了。
莫梵亚会认为她是成心的么?
“没什么事,那位胡助理真的很能干,她已经安抚好了。宴会照常继续。”Alex宽慰道:“你别往心里去,不关你的事情。李艾也不会怪你的。”
“嗯。”苏瑞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腿,终于有点冷了。
她出来得聪明,并没有换,而Alex的外套,在刚才返回会场的时候就还给他了。
Alex也发觉了。他想再将披在她的身上,但不知为何,又犹豫了。
“苏瑞。”
“嗯?”
苏瑞看他。
这段时间的以来,Alex从来没有如此郑重其事地叫过她。
“你……我……我以后可以帮你照顾伯母和乐乐吗?”他鼓足勇气,一股脑地将这句话扔了出来。
苏瑞先是一愣,然后失笑,“你不是一直在吗?真的,我已经很感谢很感谢了。你不需要再多做什么了。”
“不是,我是说——”Alex突然语塞,有点懊恼地扭过脸,生地转换了话题,“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在这里等一会我。”
“哦。”苏瑞乖巧地点头。脸上还有留着一点疑惑。
Alex这是怎么了?
待Alex去停车场的档口,苏瑞又顺着通往地下筵厅的楼梯望了一眼。
喧嚣依旧,霓裳鬓影。
那才是莫梵亚所在的世界啊。这样的聚会,这样的,这样的繁华。
多年夙愿一招成真,不知道此时的莫梵亚,是怎样的心情。
正想着,一辆的车已经停在了苏瑞的面前。她转过身,“Alex”的名字刚刚叫到了嘴边,却又生生地停住了。
————
车窗滑开。
坐在里面的人,并不是Alex。
而是……斯冠群。
这次不是他亲自驾车,这是一辆加长的林肯车,有两排真皮沙发式的座椅,司机位与乘客位,尚有一个全封闭的隔板。
“上车吧。”苏瑞正发呆,斯冠群已经推开了车门。
“我在等朋友。”她下意识地回了一句。
Alex已经去了,等会接不到她,Alex会担心的。
“我让门童转告你朋友一声。”斯冠群不为所动,只是淡淡地吩咐道。
仍然是那种天下独尊的语气。
……不过,并不惹人讨厌。
苏瑞犹豫了,终于上了车。
她和斯冠群的事情,终归是要解决的,现在,他是她的债主。
虽然的并不是只用一句“谁是谁的债主”便能解决的,不过,苏瑞宁愿自己这样想,她也只能逼着自己这样想。
这个,是她惹不起的。惹不起,也绝对绝对爱不得。她只有清醒地摆正自己的位置,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车门合上,斯冠群打开中间的一个小窗口,对前面的司机叮嘱道:“去中心医院。”
也在这时,苏瑞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看了看,上面的来电,显示着‘李艾’的名字。
苏瑞心中一紧:她今天颠倒反复,忘记自己还有一位刚刚失婚的朋友需要安慰了。
“喂。苏瑞。”不过,接起话筒后,李艾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样风风火火,“姐失婚了,今晚过Alex的酒吧来,不醉不归!”
苏瑞怔住,李艾的爽朗让她悬着的心轻轻地放了下来。
“我今晚可能很晚才能过去,不过,这顿酒,我会给你补上的。你现在在哪里?”苏瑞安静地问。
“在Alex这里。今晚你一定要过来哦,我还等着你收留我呢。姐已经无家可归了。”李艾又呵呵笑了起来,“等你忙完了,就来酒吧接我吧。”
“无家可归?”苏瑞捕捉到一个关键的词。
难道她竟是被商天南只身赶出来的?即便离婚,也不带这样绝情的。
“姐办了一件很傻—逼的事情,居然没要他的一分钱。哈哈哈,自尊真他—妈贵!”李艾还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可是,她的话,却让苏瑞哭笑不得,到最后,终于变成一抹不由自主的微笑,心疼而爽利。
“你本来就是笨蛋。”她溺爱地骂着李艾。
之前还口口声声说,为了物质生活不能离开商天南,可真的到了情尽的那一步,她却是比谁都洒脱了。
笨蛋女人。干嘛要一直欺骗自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上等你把我领回家哦。”李艾说完,就要直接挂断电话。
“李艾……”苏瑞叫住她,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听说过斯冠群吗?”
看商天南与他的交情,也许李艾知道那个人的来路。
“当然知道。你见到他了?”李艾一惊一乍,“天南……哦,不,商天南可是千方百计都见不到一面,他好像很少会客。”
苏瑞避而不答,继续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不太知道,我只知道,想在华人圈里混,有两个人,是绝对不能惹的。第一个,是至今也不知道真面目的黑帝老A。第二个,就是斯冠群了。”
“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词,深不可测。听说家世背景就很了得,他本人更是摸不到底。我说,你干嘛问起他?不会是和工作有关吧?”
李艾不禁又追问起斯冠群与苏瑞的关系,被苏瑞含糊地敷衍了几句,终于挂断了电话。
斯冠群,有这么深的背景吗?
这越发提醒了苏瑞一件事:她绝对绝对不能与他挂上关系。不然,也许真的无法脱身。
可是,欠下的人情,该怎么偿还?
苏瑞一直在医院外面等着,等着许少白从手术室里出来。
苏妈妈倒是没出什么事,虽然脑部受到了撞击,好在不重,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乐乐的情况也已经稳定了下来,手术约到了后天,这两天时间里,先做一些前期准备。
心脏的捐赠方也确定了,那是一个前不久因为从楼上摔下来、造成脑死亡的儿童。苏瑞当时在院方的安排下,与那个小孩的家长见过面,希望他们可以捐出心脏。不过,那时的小孩家长断然拒绝了她的请求。
苏瑞也能理解他们的想法:孩子都没了,如果心脏再给别人,对于他的父母,情何以堪。
苏瑞没想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人与人之间的羁绊与执着,有时毫无道理可讲。
不知为何,他们竟然改变主意了。
“听说是你朋友给了他们一大笔钱。”显然看出了苏瑞的疑虑,在旁边说明手术要点的护士小声地告诉她。
苏瑞听到这番话,已经不再惊奇了。
许少白并没有久留,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简单地交代着这几日的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开了。听说他今天还要赶往其他地方,有一个重要的讲座。
苏瑞送走了许少白。母亲和乐乐都在高级病房里休息,并且有专业的看护在照顾他们,相比之下,她倒显得无足轻重了。
苏瑞精疲力竭,等一切尘埃落定后,她抬头看了看大厅的时钟。
时钟指向六点半,从她接到电话赶过来,已经过了六个多小时了。
苏瑞突然想起斯冠群对她说的话:他十点便会离开旅馆。
如果她不在十点前将钱还给他,他们之间,就会成为一种心照不宣的关系。这是成人世界的法则。
这世上,并没有白吃的午餐。
可是,需要多少钱呢?苏瑞简直不敢去想,稍微计算一下,至少也要一百万吧,对,她起码要还给他一百万。其实一百万是不够的,他给那位捐助者的钱只怕也是一个天文数字。
——一个足以让父母亲手葬掉对亡子思念的数字。
不过,算了吧,就当成一百万吧,她不是计较固执的人,也不想在这方面逞强。对斯冠群而言,她就是弱者。
既是弱者,那只要倾尽全力,就不算丢脸。
苏瑞站了起来。
她将电话号码留给医院的看护,终于离开。
晚上十点前,一百万。
这似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不过,总能想到办法的……苏瑞在医院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定下心,大步向中心医院后面的永安街走了去。
那是一条保留了明清建筑风格的古街,街道两侧的建筑,也不约而同地延续了明清的风格。譬如银行会做成古时银号的样子,有高高的、褐色实木柜台。药店、商店,饭馆,皆是古色古香。
很多风格独特的小饭馆,甚至比高级会所还热门,需要提前几个月才能定到位置。
其中,还有一些很古老很古老的行业。
譬如……
永安街里有许多胡同,很多胡同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但是走进去后,会发现里面别有洞天。许多特色的小店或者餐馆,都藏在胡同里,如果不在网上查清楚路线,甚至很难找到。
苏瑞要去的地方,并不是特色小馆。她停在了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前。楼梯口平平无奇,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杂货店。
杂货店里,懒洋洋的店主翘着二郎腿,正看着一个脑—残的古装剧。
苏瑞低下头,她在权衡。
一旦走下去,也许会是一场漫长的、无法摆脱的噩梦。
她犹豫了很久,又转过身,离开了那里。
这声响铃,对苏瑞来说,简直是噩梦中的噩梦。她用最快的速度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然后百里赛跑冲进了洗手间。
如果被公司的员工看见她蓬头垢面地在椅子上睡觉,那也未免太丢脸了。
在洗手间里洗了一个冷水脸,又将头发胡乱地挽了一个发髻,苏瑞看着镜子里乒乓球大小的黑眼圈,暗叹了一声,转身朝办公室里走了去。
回到办公桌边,她才发现自己昨晚忘记关电脑了。
苏瑞的头又有点发晕。
部门的其他同事都已经到齐了,女士的装扮还是如昨日一样,极尽花枝招展之能事。宋丽丽还特意喷了香水,离得很远,便能闻到她身上甜甜的果香味。依稀是dior新出的梦幻系列。
莫梵亚的号召力还是不减啊。
“苏经理,哦,不对,是苏秘书。莫总通知开会。”等苏瑞为自己冲好一杯咖啡,胡娟已经踩着高跟鞋出现在她面前。
苏瑞将咖啡一口饮尽,然后拿起会议记录本,大步赶向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坐满了人,除了营销部的同仁,还有财务部、公关部等其它相关部门的负责人。
莫梵亚也衣冠楚楚地坐在主席台上,神色沉静,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苏瑞朝众人点了点头,看见主席台边靠近会议室大门的一个空位,她极没有存在感地走了过去,还没落座,莫梵亚的视线便投了过来,“苏秘书,我吩咐你准备的会议资料呢?”
苏瑞一怔,正想回答“早已经摆在桌上了”,可是转过头,却发现那张大大的会议桌上空无一物。
她迟疑了几秒,旋即低头抱歉。
大概是行政人员早晨打扫卫生时,将它们全部收拾到别处了吧。
“我现在去打印。”苏瑞疾步退出会议室,大概是起身的动作太快,她走出门口的时候,大脑供血不足,头眼一阵晕眩。
而这阵晕眩,在苏瑞坐到电脑前时,变得越发严重。
没有。
没有。
辛苦了一天一夜的资料,无论是底稿,还是整理成型的分析稿,甚至输入电脑的原始数据,全部没有!
她的工作盘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回收站也空无一物。
“苏秘书,大家都等着你开会呢!”胡娟从会议室那边出来,遥遥地喊了她一句。
宋丽丽也关切地凑过来,有点担忧地问:“你怎么了?脸色好白。”
苏瑞抬起头,勉强笑着摇摇头,“没事。”她一言不发地站起来,向前台的碎纸机那边走了去。
现在想想,昨晚她打印完毕后,确实关了电脑。作为部门经理,她的电脑一直设置着密码,知道那个密码的人……并不多。
碎纸机那边有一堆新鲜的纸屑。
苏瑞扫了一眼,然后默然地回到会议室。
“你打印的资料呢?”莫梵亚抬起眼,看着两手空空的苏瑞,语气已经变得严厉起来。
苏瑞垂眸,淡淡道:“抱歉。还没有准备好。”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莫梵亚的脸色也沉了下来。
然后,“啪”的一声。
原本放在莫梵亚面前的文件夹,异常突兀地摔到了苏瑞的面前。苏瑞吓了一跳,其他人则噤若寒蝉,面面相觑,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既然苏秘书还没有准备好,今天的会议改期。”莫梵亚站了起来,看他的神色,丝毫不能想象刚才的东西是他摔出去的。仿佛海啸的水汽还弥漫在恐惧的记忆里,海面上空已是晴朗万里,海鸥鸣翔。危险的平静。危险的变化。
莫梵亚的脾气还是那么糟糕。变化之快让人无从防备。
“你不要以为,凭借着我们以前的交情,我就会姑息你。”他缓步走到门口,在擦过苏瑞身侧时,用耳语大小的声音冷淡地说。
苏瑞却在此时站得笔直,她提高声音,微笑道:“如果大家不介意,我觉得由我将数据口述一遍会更容易让大家理解。”
莫梵亚已经踏到门口的脚,闻言顿住。
苏瑞用目光向他示意,“可以吗?”
莫梵亚稍作犹豫,然后回到了原来的座位,坐了下来。
苏瑞则走到他的身后,拿起中性笔,在偌大的白板上快速地画了一个枝蔓图,并标写了几个数据。
“众所周知,我们公司主要经营轻工类产品,在公司创办初始……”苏瑞的描述条理分明,从最初的景况,一直说到这些年整个市场的风云变化,说到公司的优劣势,作为佐证,她引用的数据也精准详细。
好像那份资料,已经完好无损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
底下鸦雀无声。
莫梵亚交叉双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身边那个干练而出色的女子。
——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能干了?
记忆中的苏瑞,在他面前一直唯唯诺诺,傻呆呆得让所有人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听说,单身抚养一个孩子。
难怪……
不知道父亲是谁的孩子。
莫梵亚突然冷笑了一下。
苏瑞的演说也在此时结束。
会议照常进行。
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苏瑞浑身冷汗,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汗湿内衫。刚才勉力回忆那些数据,让她的整个思维都好像处于真空状态,换句话说,便好像透支一样专注而空白。
演说完毕,她精疲力竭。
行政部已经接到指令,将她的办公桌搬到楼上的总裁室前面。
苏瑞则跟在莫梵亚后面,保持随时待命的状态。不过,莫梵亚并没有在公司久呆,他还要去机场接萧萧。
大概是看到苏瑞的黑眼圈实在吓人,莫梵亚终于大发慈悲,没有让苏瑞同行。
苏瑞松了一口气,重新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在休息室耗时间,一扭头,便看见了不远处的宋丽丽。
宋丽丽正在翻看一本杂志,苏瑞走过去,随意地瞥了一眼,却见杂志的封面上,赫然地写着一行大字。
“当红模特与神秘富商深夜酒店幽—会。”
照片有点模糊,但是苏瑞还是认出了那两个人的身影。
却是商天南和她昨夜见到的妖—艳少女。
苏瑞心口一跳:斯冠群能查到自家的住址,关于这一点,苏瑞并不吃惊。只是,斯冠群应该已经离开了这里才对。为什么他的车会停在自己的楼下?
“怎么了?”察觉到苏瑞神色的异常,Alex在车内问道。
“没事,看到一个熟人,我过去打个招呼。Alex,麻烦你和李艾先上去。这是钥匙。”苏瑞将大门的钥匙交到Alex的手中,又向李艾打了个招呼,很快朝那辆车走了去。
Alex的视线也顺着苏瑞望向了那边。那辆车隐在小区的绿荫下,苏瑞的身体刚好挡住了车牌。他看不出什么端倪。
李艾刚才喝了太多的酒,已经倚在后面昏昏欲睡了,Alex只能停好车,和李艾先行上楼。
苏瑞则走到了汽车边,径直拉开了车门。
她坐了进去。
车里只有一个人。
他坐在驾驶位里,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车窗上,车窗被摇了下来,凌晨一点多的风。偶尔浮起发丝。撩过那张深刻俊朗、宛如雕刻般的脸庞。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苏瑞则有点不自在地坐在旁边,很直接地问。
“我将会议推迟了。”斯冠群淡淡回答。
“为什么?”苏瑞诧异地问。
就算他真的不打算放手,也不需要急于一时吧。这可不像斯冠群的作风——那个男人,一直以来,就是运筹帷幄,从容不迫的。
“唔。”他抬起手肘,手指贴着唇,低吟了片刻,然后有点自嘲地回答道:“临上飞机时,我知道了一件事,那件事让我很介意,甚至担心。所以……想务必见一见你。”
圩田机场,斯家私人飞机里。
安雅不住地拨打着电话,语气也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适当调整。
“会议延期,再等通知。”
……
“嗯,斯总吩咐,会议延期一天。”
……
“Hi,I am sosorry,but……”
……
“是的,斯总临时有急事,不能与会了。希望能延期一天。”
……
“Jesuisdesole,lareunionreportee……すみませんが……”
安雅是一个很称职的助理,关于这一点,斯冠群从未怀疑过。所以,他可以直接起身离开,将余下的烂摊子,交给安雅一个人去摆平。
安雅不得不各方安抚,为她的寻一个最得体的理由,用最无懈可击的姿态向大家解释道歉。
待挂了电话,她轻轻地吐出一口气,然后扭头望向窗外:机场零星停着几架小型飞机,除此之外,只有荒芜的一片空白水泥地。
现在,斯总应该已经在苏瑞了吧……
安雅一抹苦笑:能让斯总为之延期会议的女人,到底是何等三头六臂呢?
“临上飞机时,我知道了一件事,那件事让我很介意,甚至担心。所以……想务必见一见你。”斯冠群道。
苏瑞探寻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自己身上有什么事情,能够让斯冠群去担心?
“苏乐乐,你儿子的父亲,是阿亚吧?”斯冠群的声音不高,手指依旧贴着唇瓣,眸色清淡,他甚至没有看她。这一句话虽是用疑问的语气问出来,却已经是一句陈述句。
斯冠群从来没有收到过错误的情报。
苏瑞怔住。
乐乐的生父到底是谁,这个世上,除了她自己,连莫梵亚都不知道。
她知道斯冠群手眼通天,可是,他到底是怎么查到的?
“抱歉,我不是故意去侵—犯你的生活。只是……想知道。”他补充了一句。
苏瑞哑然失笑。
能让他这样道歉,似乎已经不容易了吧。不过,这算什么解释?
只因为他想知道,便可以随便去获取别人深藏许久的秘密。这个男人,真的被权力宠得太过火了。
“乐乐的父亲是谁,和你有关系吗?”苏瑞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服软,她欠着他的,可是,在听到莫梵亚的名字时,她还是忍不住失控。“这件事,与你无关,与莫梵亚无关,与任何人都无关。乐乐是我的儿子,仅此而已!让你产生兴趣的人是我,请不要再把我的家人牵扯进来!”
斯冠群转过头,静静地看着发火的苏瑞,他眼中并无责难,当然,也毫无歉意,只是平静的,幽深的,洞悉一切又置身事外。
苏瑞高声说了一通后,也沉默下来,她将脸扭向窗外,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你为什么会在意这件事?”
终于言归正传。
她听见斯冠群犹疑的呼吸,然后,是一句堪称迷茫的回答,“……我不知道,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对你太没有把握。你现在在阿亚身边。这让我觉得……不安。”
苏瑞没有回头看他。现在的他,是真诚的,可恰恰因为他的真诚,让苏瑞更加无语。
他在患得患失吗?
像任何一个陷入爱河中的恋人一样?
可是——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她终于笑出声,将视线从窗外收了回来,转身面向着斯冠群,“如果我激发了你的挑战心,如果你只是——只是想跟我。那么我答应你。”
对面的男子眉心微簇,神情却还是看不出丝毫端倪。
苏瑞没有再动,她抬起头,重新看向他,“拿走你想要的,然后,不要再为我做任何事情。不要再试图窥探我的生活。我很谢谢你这次的仗义相助。即便别有用心,仍然谢谢。告诉我,做多少次可以让你厌烦一个女人?既然你不肯与任何一个女人维持长久关系,那新鲜期应该不长吧?”
斯冠群依旧没有做声,可是神色不再云淡风轻,他看上去竟有点受伤,似微恼却又惘然。
他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身体吗?
当然,是想要的。
可是,他并不想就这样占—有她。即便此时衣衫不整的苏瑞,比任何时候的任何人,都让他感到渴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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